第二章 悲戚
元经武对这突如其来的大叫声早已习惯,继续笑眯眯地讲道:“呵呵,正是,至于到底是怎样的人,恐怕得找到他才清楚。”
话音刚落,在他左侧的灰袍尼姑突然站起身,朝门外走去,而在尼姑对面坐着,一直盯着尼姑的华服男子也马上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随着两人的消失,咯咯咯地笑声又传来,“那小女子也走了,詹兄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呀。”说罢,还朝着詹兴眨巴两下眼睛。
在她旁边坐着的那位也同一时间默默离开,转眼间现场就只剩下元经武和詹兴二人。
“詹老弟,我也得走啰,这差事可不简单,名副其实的大海捞针。”
元经武正欲起身,被詹兴一把按住。
“元老哥,别、别、别、别急着走,我还有好多问题想问呢?”詹兴见元经武脸色有异,赶忙说道。
元经武一听,顿时眯起双眼,摸着下巴仅有的两三根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可是这时间紧迫,区区十年内就要找到尹老想要的人,恐怕耽搁不及。”
詹兴虽然粗鲁、心大,但却不是憨子,他好歹也是能进这间攘安厅的人。看着面前这家伙嘴里说着什么时间紧迫,却在慢慢悠悠地捋胡子,心里大骂其狡猾。
“哈哈哈!元老哥这说的哪里话,就算急也不急于这一时,找人这种事看的是缘分,早去就一定能找到吗?说不定他们找五六年没找到,我们两个晚点出发的一到游灵海就碰到他了呢?”
“这...”,元经武故作犹豫。
“元老哥,我早些年去了趟临台山,得到了些弦月沁灵茶,不妨去我洞府坐会,喝杯茶慢慢聊?”
“好!好!好!”,元经武两眼放光,马上点头,连说三个好字,“既然詹老弟如此热情,那我就叨扰了。”
詹兴马上起身,一边和善地在前面带路,心里一边骂着这家伙不要脸,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大门口。
而这间大厅的大门“呼”地一声自己关上,整个大厅重新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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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哈~,好久没睡这么爽了,但是这感觉怎么这么奇怪,难道是昨晚太晚睡,早上又睡到自然醒的原因?”,都钧边打哈欠边伸了个懒腰,他感觉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但是又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
等等,自然醒?都钧吓得一哆嗦,脑子瞬间清醒大半,他闹钟怎么没响?闹钟怎么没响?闹钟怎么没响?赶紧缩回被窝里一通乱摸,可怎么摸都摸不到手机。
“难道昨晚放在外面充电?”
“对了,我昨晚出去过!”
他“呼!”地一下掀开被子,赶紧下床,只是这被子掀开的时候他感觉有点不太对,可是哪里不太对呢,一时半会又琢磨不出到底哪里不太对。
不过下一刻他看着自己的脚,彻底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我#……&¥%!在做梦呢?我是谁?我在哪?这是什么?剧组拍戏?不会吧不会吧,今天发工资的啊喂!我#……&¥%!,难道是真的?今天发工资啊喂,老子辛辛苦苦二十多年啊喂!”
“吱呀!”“嘭!”
房门突然被人大力打开,接着都钧就看到一个华服装扮的女子急急忙忙跑过来。
“喂!喂!你醒了?”她边说还边把头凑近都钧。
都钧一个从母胎就开始单身的家伙啊,哪里顶得住这种场面,他上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女孩子还是小学和旁边同桌女孩画分界线打架的时候。
都钧甚至可以清晰地闻到对面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那是一种似有若无的淡淡花香,同时参杂着点点青草味,闻起来让人心神舒畅,而且越闻越想闻。
“啊!你干嘛!!!”
华服女子一声尖叫,把都钧吓一跳,他回过神来看到对面女子小碎步后退,脸上还布满怒气。
他看看自己,此时身体前倾,略微一想,便明白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大概是不自觉凑近闻闻那股香气,被误认为想亲人家。
他大感后悔!唉,刚刚光顾着闻,都没能仔细感受这种美人近在咫尺的感觉。
“哼!下流胚子!”
“嘭!”
华服女子见他不回话而在那里发呆,嘴角还时不时笑一下,再联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以为都钧脑子里在想什么龌龊的东西,大骂一声后摔门而出。
都钧看到这种情景,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实,不知道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还闹出麻烦,似乎得罪了某位千金大小姐。
他重新躺回床上,呆呆看着床顶,百感交集。
“寒窗苦读二十多年,以为终于熬出头,可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要选我?”
“不知道同事们发现我没上班,会不会找我,他们会找我吗?”
“大概是不会找吧,大家都是打工的,过好自己那份日子就足够了,谁还会多管闲事。说不定还直接打小报告说我旷工。”
“那爸妈他们会不会找我呢?”
“大概是会找的吧,这么大个儿子,说不见就不见了。”
“唉,不想了。就当我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啊,白发人送黑发人啊!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你们辛辛苦苦大半辈子,我这正熬出头呢,怎么会这样!我还没有好好孝敬你们,怎么就发生这种事!”
“爸爸的心脏不知道怎么样了,上个月才重新做了搭桥手术,现在心脏是不是还会隐隐作痛?不过昨天打电话回去他说好多了。”
“妈妈好像很久都没买新衣服了,老是穿那几件黑黄蓝的衣服,我还打算今年年底买几件回去给她的,姐姐年纪也不小了,今年好像谈了一个男朋友,不知道年底会不会结婚。”
“家里好像也没什么钱了,看病要钱,买新衣服要钱,办喜酒也要钱,他们现在都六十多岁了,这钱上哪赚去?六十多还得出去看人脸色搬砖吗?!”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唉,我女朋友会找我么?大概是会吧,呵,可能给我来个夺命连环call,把我手机都轰没电。”
“她现在应该不知道怎么办吧,可能以为我跑了?可能以为我死了?然后哭得稀里哗啦?打电话到处问?唉,对不起,本来我还想今年年底和你求婚。”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今个儿这眼泪怎么就止不住呢?”
“唉”
“希望我来这里的价值,能转成气运反哺给他们,祝你们余生,安好,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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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在一个湖心亭中,正站着两位女子,其中一个身着华服,脸挂纱巾,看服饰和姿态应该是昨天闯进都钧房间的人,她旁边站着的那位应该是她奴婢。
“小姐,那位公子怎么不出房间?你不是说他昨天就已经醒了?”她们在这站了大半个时辰,小姐又一直不说话,奴婢忍不住开口问道。
“哼!小兰,他醒了关我什么事?他爱出不出。”小姐一听小兰提起那个人,再想到昨天他做的下流事,气就不打一处来。
“哈哈哈”,小兰掩嘴轻笑,揶揄道:“小姐,从昨天开始一提到他你就生气,再想到你从他房间里气冲冲地跑出来,莫非你...对他...”
华服女子一听这话,顿时两颊染上一丝绯红,柳眉倒竖,恶狠狠斥骂小兰:“小兰,你乱说什么,小心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哈哈哈”,小兰好像没听到小姐的警告,反而笑得前仰后合,两眼弯弯,继续说:“那就是他...对你...”
“小兰!”
“哎哟!”
华服女子一时气急,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便拿起手给了小兰一个爆栗。
“静儿!在这胡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