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密函重重相印证 佐证齐备呈清官
密函重重相印证,证物充分冤情明。
佐证齐备呈清官,三司会审朝野惊。
刘长风掌中密函紧紧握住,其深知这些密函比整箱金银珠宝贵重数倍,有了这些密函与杨月生手中密函相互印证,便可将陷害梦子舟的冤案整理的清晰明了,并可知陷害梦子舟的幕后黑手都是何人。
将这些证物呈给圣上,以圣上英明睿智必可秉公处理,还梦府一个清白。刘长风便可恢复梦云龙的真实身份,回想曾经过往,思及此处怎不令人惆怅不已。
“传我军令,收兵。”
刘长风目地达到下令收兵,朱余志颇为不满,其为了这趟差事可是没少打点张公公(张佑年),此行若不捞够油水如何养的起三妻四妾。故此朱余志丝毫不把军令当回事,继续命令羽林军大肆搜府,似乎不将史府翻个底朝天,金银财宝拿走一半誓不罢休。
贺芒率兵路经前院,目睹羽林军狂翻乱找,撅地三尺举动不仅冷冷一笑。其笑羽林军真给北衙禁军抹黑,如此搜府举止若是传到圣上耳中,定会惩戒一番。
贺芒带兵匆匆赶至中院与刘长风会和一处,私下将羽林军举止一说。刘长风闻言不仅大怒,心说话:堂堂羽林军好歹也是北衙禁军之一,如此贪财真是坠了北衙禁军的名头,令人不耻。
刘长风有心阻止羽林军搜府,但转念一想:既然羽林军如此贪财,何不**之美,让其搜个够,看其能搜刮多少金银财宝,将来也好以此事为把柄,善加利用,令其为自己行个方便,岂不是好事一桩,何苦挡人财路,做个恶人。
刘长风与贺芒三人及六百安西军在中院静静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暗,脚步声响起,众人顺声望去,见朱余志面带喜色率领羽林军前来会和。
“刘将军,有劳大驾久等了,朱某也是奉旨办差,搜得久些,还望刘将军多多包涵。”
刘长风略带不屑淡淡一笑道:“朱将军此言差矣,刘某搜府只是为求证物,黄白之物不过是过眼烟云而已,只是有言说得好:各取所需,无需多言,办差行事,奉命而为,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相互扶持,不忘恩惠,朱将军你说呢?……”
朱余志岂会不懂刘长风言外之意,其哈哈一笑道:“刘将军不愧是边关名将,处处与人方便,如此做派令人佩服,朱某铭记于心,日后必有回报。”
刘长风要得便是“日后必有回报”这句,如今目地达成,自是微微点头,随后下令收兵离府。
安西军与羽林军一走,王贵及众仆人总算松了一口气。王贵赶紧命众仆人打扫房间,归拢杂物,尽量让史府恢复如初。
史福众人以为安西军与羽林军一走,史府便躲过一劫平安无事。其不知歇山转角、朱门红窗都是皇宫、庙宇专用的,不准在官吏平民们住宅中采用;加之九进五重院落颇为不妥,唐朝留有规定,九五之数为皇帝专用,官吏平民的房屋都不准建九五开间的。
这几条禀报圣上,足矣定个欺君之罪。除此之外府中金银珠宝多达九大箱,如此之多财宝与其御史官职颇为不妥,按其俸禄一算,其多年俸禄省吃俭用可顶一箱金银珠宝,其余八大箱金银财宝定是其贪墨而来,说出来朝中众官皆会深信不已。
刘长风心满意足打道回府,朱余志也是捞得盆满钵满,满心欢喜,唯独张佑年满腹心事,坐在轿内低头愁思。
张佑年奉命监督,本是闲差,但其却另有重任,朝中重臣托其暗中阻挠搜查史府,万万不可让刘长风搜到佐证,谁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刘长风得杨月生提点,先行入宫请下圣上口谕,令其功败垂成,不知该如何向重臣复命,故而低头愁思,如何自圆其说。
沉思不知时,转眼到皇宫。随着轿外传来请公公下轿之声传来,张佑年满面愁容入宫复命。
搁下张佑年如何回复朝廷重臣一事不提,单说刘长风兴致勃勃回到通化坊都亭驿,一进卧室便将房门反锁,令邱光勇与姚子忠二人带兵守在房外严禁闲杂人等靠近。
而刘长风则是展开密函,一一看个仔细,记下密函内容。刘长风查看之际,也是贺芒拿出文房四宝,提笔蘸墨将密函紧要内容记在宣纸之上,好拿去与杨月生手上密函相互印证。
刘长风之所以不急于进宫面圣,其心知密函一旦呈给圣上再想看其中内容,那可就难上加难了,不如暂且拖个一时三刻,记下紧要内容方是正道。
刘长风加紧看密函之际,也是张佑年战战兢兢回禀朝廷重臣之时。
“回禀……赵国公……杂家……出言……阻扰……可是……刘将军……抬出……圣上……压我,杂家……深怕……圣上……震怒……故此……不敢……多加……阻扰……还望……国公大人……海涵。”
“哼,区区小事,尔都无能为力,要尔何用?”
张佑年急忙跪地求饶。
“国公大人息怒,饶了杂家这一回吧!下次定将国公大人托付之事办的圆满,还望国公大人饶了小的一命吧!”
“哼,暂且饶你一回,记着待刘长风进宫复命之时,务必跟在左右,一旦圣上问起搜府情形,尔装作痛哭流涕状,无中生有编造刘长风公报私仇谎言,令圣上责罚刘长风。”
“杂家遵命。”
张佑年慢慢撑地起身,抬头一看,赵国公已然出了偏殿。张佑年候在宫门前,等待刘长风出现,左等不来,右等不见人影。急得张佑年犹如热锅蚂蚁来回转个不停。
就在张佑年等的耐心尽失之际,刘长风终于现身。一见刘长风,张佑年皮笑肉不笑凑近施礼。
“刘将军可算到了,再过一时半刻,圣上起驾回宫,想见可就见不到了。”
“刘某有事耽搁,令张公公久等,真是失礼之至,抱歉抱歉,刘某不识宫中之路,还请张公公头前带路。”
张佑年转身之际眼眸闪过一丝凶光,被刘长风敏锐察觉,刘长风暗道一声:看尔能耍出何等奸计。
二人心照不宣,一前一后来至武德殿,门外通侍太监一见二人,转身入殿禀报,刘长风与张佑年一前一后入殿面圣。
“刘爱卿搜查史府可有斩获。”
“回禀圣上,微臣在史府见到歇山转角、朱门红窗这些宫中才能见到之物,还发觉史府院落竟是九进五重院落与皇宫相仿,微臣觉得可疑故而禀报圣上。”
话锋一转又道:“另外微臣在史府搜到大量金银财宝多达九箱,查阅史府账目,唯有一箱财宝在册,其余八箱财宝不知从何处得来,微臣依据账目推断,这些钱财来路不明,故而禀报圣上。”
李世民闻言一拍御书案,震得文房四宝乱颤。用手点指张佑年。
“张佑年,刘将军所言可真。”
张佑年闻言额头淌汗,史府扩建之后,张佑年曾到过史府,故此史府所建情形其心里是一清二楚。其不随刘长风进史府便是不想落下视而不见之过,如今刘长风道出其是左右为难,故而额头淌汗。
“速速道来。”
李世民怒声追问,张佑年暗暗咬牙,颇为无奈颤声回话。
“回禀圣上,刘将军所言句句属实,奴才虽未进府,但搜查之时,也进府顺便一观,歇山转角、朱门红窗、九进五重院落皆是史府冒犯圣威之建,还请圣上看在史大人昔日功劳份上网开一面。”
李世民闻言脸色一沉。
“嗯,大胆,府邸竟然仿照皇宫而建,此乃大逆不道之罪,尔竟然敢为逆臣求情,来呀!将这个奴才拉出去重打二十杖以示惩戒。”
“圣上……饶命……啊!……奴才……知错……”
刘长风在一旁看着张佑年被金甲武士拖出去,心里暗道一声:真是伴君如伴虎,翻脸如翻书,一言不合,便有杖杀之祸,古人诚不欺我啊!
刘长风正暗自庆幸未曾言语惹怒圣上之际,李世民看向刘长风,略带欣赏之意问道:“刘爱卿,搜查史府可有意外收获。”
“回禀圣上,微臣在史府一颗大树下挖出一个宝箱,里面有史殿杰与江南名门望族来往密函,微臣不敢擅自观看,暂放在袖中。”
“拿来一观。”
刘长风将从衣袖中拿出密函呈给李世民,李世民不看则已,看罢是勃然大怒,其万万没想到监察百官的御史竟然利用职权为江南名门望族打通官路,令贵族子弟顺利入朝为官,如此以来民间饱学之士若想为官,仕途便被史殿杰这等贪官堵塞,真是误国误民,当真该杀。
“来人,将密函交给(梁国公)中书令房玄龄,由其审理史殿杰一案。”
李世民随后夸奖刘长风几句,便令其退下。刘长风回到通化坊都亭驿,坐定片刻唤来贺芒,令其将抄录史府密函速速交给杨月生。
杨月生期盼史府密函真不亚茹久旱逢甘雨,一拿到密函,立刻关闭房门,与贺芒将史府密函与王长史府上密函账目及文府密函一一展开,相互印证,并将内容相近密函置于一处,以此类推便能将密函分门别类,整理妥当,便于呈给三司衙门,依此佐证审明梦府冤案。
多达上百件密函一一印证起来,颇费时辰。杨月生与贺芒忙到次日晌午才堪堪整理已毕。二人相视一眼,望着彼此通红双目爽朗一笑。
“军师,密函已然整理完毕,依你之见,这梦府冤案幕后何人?”
“贫道之前推演此案,推断此案尚有两个疑点,其中一个疑点那便是何人重金贿赂太史局与浑天监几名官吏,令温彦博四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信口雌黄诬陷天罡煞星降生梦府。唯有找出重金贿赂太史局与浑天监之人,方能顺藤摸瓜牵出幕后之人,疑点道清,圣上也能龙心大悦。”
“另一个疑点便是哪几位朝臣联名上奏双王后人并未斩尽杀绝,双王余孽皆被梦子舟秘密送至高丽与天竺避祸。诬陷梦子舟与双王后人有染的朝臣必然与双王余孽暗中勾结,并深知其中厉害关系,这些朝臣不除必是隐患。”
待将这两处疑点查清,那么梦子舟一案的佐证将全部补齐,此案来龙去脉也将一览无余。”
话锋一顿又道:“如今看罢王长史府上密函及史殿杰府中密函,这两处疑点已然解开。”仟仟尛哾
“此话怎讲?”
“重金贿赂重金贿赂太史局与浑天监几名官吏,令温彦博四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信口雌黄诬陷天罡煞星降生梦府之人便是王长史。”
“而联名众臣上奏双王后人并未斩尽杀绝,双王余孽皆被梦子舟秘密送至高丽与天竺避祸。诬陷梦子舟与双王后人有染的朝臣,也是幕后之人便是史殿杰、文兴邦、江仁武、楼占军、周海天、吴志飞六人,至于史殿杰与王长史六人背后尚有何人,皆看审理此案官吏能深挖几尺了。”
杨月生话锋一转又道:“不论审案官吏深挖几尺,但梦府冤案必能洗清冤屈,还刘长风一个清白,也能令其恢复本名,这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贺芒略带疑惑问道:“那梦少卿、江仁武、楼占军、周海天、吴志飞五人与王长史二人结为一党,难道就与梦府一案毫无关联不成。”
杨月生淡淡一笑道:“梦少卿已死,周海天满门抄斩,吴志飞与楼占军打入天牢,江仁武被徒儿用计气死,这五人即便有罪也无法深究,不过这王长史与史殿杰幕后之人若不揪出,必是一心腹大患啊!”
“依我看,此人必是长孙无忌无疑。”
“非也,非也。长孙无忌即便与史殿杰八人结为一党,也不可冒然断定幕后之人便是长孙无忌,说不定另有其人,故此将整理好装入木箱,明日一早由徒儿交给房玄龄,全看房大人能挖出几许秘闻了”
“属下遵命。”
贺芒将众多密函分为三个木箱装好,用布一包背在身后,匆匆赶回通化坊都亭驿,将杨月生之言转告一番之后,并将心中担忧道出。
刘长风沉思片刻回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梦府一案交由房大人审理,必会审个水落石出,如今房大人急需与此案相关佐证,我若呈上佐证,此案必会早日审个清清白白,至于你所担心幕后之人参与此案审理,依我看众目睽睽之下,其即便有心捣乱,也断然不敢明目张胆而为,一切皆看天意如何?”
贺芒闻言连连称是,随后二人顶盔贯甲,率领六百安西军赶往大理寺,面见房玄龄,亲手呈上文府、史府及王长史府密函及藏有双王秘闻的锦囊。
贺芒万万没想到刘长风竟然如此重要的锦囊交出,一时间不知该拦着或是不予理会。
待二人率兵回到驿站,贺芒寻个无人机会低声问起。
“阿郎,为何将锦囊交出,万一落到幕后之人手上,岂不是丢失一件重中之重佐证。”
刘长风长叹一声:“唉,若想洗清冤案,若不借重清官之手,如何能抹去污墨,还清白之名,故此不息孤注一掷,也要弄个水落石出,清清白白。”
“但愿如此吧!”
刘长风与贺芒皆将希望寄托在房玄龄及杜如晦身上,长孙无忌对刘长风成见颇深,刘长风不敢奢望长孙无忌,只求房玄龄主持正义还梦家一个清白。而房玄龄不负众望,接到密函之后连审史殿杰、吴志飞、楼占军三人,又派人缉拿王长史到案,一月之后,也是元正节刚过三日之际,梦府一案已然审个建有眉目,太史局与浑天监涉及此案的太史令温彦博,太史丞周一海,书令史赵子君,郑公举四人被缉拿到案,密函中涉及其余大臣也是纷纷落马。
江南八大名门望族深怕被牵扯出来,纷纷派来族中德高望重长者赶赴长安,求见李世民,恳求李世民看在江南名门望族以往为大唐社稷尽心竭力援助的份上,饶了族中晚辈一回。
李世民岂能不知江南名门望族来意,故此一旦听闻江南名门望族入京,当下装病,朝中大事交由当今太子晋王李治处理。
李治深知父王之意,便命人盛情招待江南名门望族老者,但迟迟不见江南名门望族老者一面,催得紧了便以批阅奏章打发。
一众江南名门望族老者等的心急如焚之际,忽闻刑部、大理寺、御史台都察院三司会审一众涉嫌陷害梦子舟的众位官吏。
得此消息,八位江南名门望族老者是又惊又怕。当年陷害梦子舟也有江南八大名门望族幕后参与,若是再查下去,岂不要查到江南名门望族头上。
八位江南名门望族老者一合计,此事不可再托下去,就算犯下私闯宫中之罪,也要面见圣上或当今太子一面,不然后果不堪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