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焚烧的经文
纪元二千四百二十四年,宁国五百一十八年,魔族借神法越过万里藏海,大举侵袭藏海关,时任藏海大将军陆藏圣下令驱逐百姓,闭关待战,半旬,关破,藏海守军二十万众皆战死,无人降,大将军陆藏圣临危破入圣境,诛敌酋魔国黑狐王达耶措,后死战力竭,遂捐躯为国。——《宁国史:藏海侯志》
宁国五百一十八年,魔族以神迹越过藏海,直击雄关藏海关,半月破之,入关后,大举搜寻,未知其寻何物。后各方兵至,欲焚关而退,然准圣宁临渊自关外杀至,斩魔族将官十数众,重伤主帅魔龙王冷鸣,魔族遂退,未得焚其关隘。
藏海破败,宁国皇凌克病大怒,起复安国公石载志为相,查之,无果,追封大将军陆藏圣为藏海侯,副帅凌不程破军侯,中军将军李去存关内侯,其余将佐皆追封之,设陵墓寺庙于帝都武圣山,以祭之。后两载,诛兵部辅相凌路,未知其因。先藏海事发时,听云宗宗主诛其守律堂堂主方海,至两载后,又逐大师兄宁临渊出宗门,各宗与四国闻之,皆震动,遣人问之,无应答。
——《宁国诸案卷:藏海事记》
在宁国最为守备严苛的地方之一——修撰院所属史馆最内部,非朝中大员与听云宗堂主以上人员不得进入的一处楼阁内,一名衣着华贵的青年正拿着一卷记载仔细读着
“不老实啊,什么未知其因,查之无果。查之无果,能把兵部的辅相杀了?宁临渊发了什么疯能被逐出宗门?唉~都说史官铁笔,修撰院这帮书呆子里怎么就没有一个头硬的呢?”
青年人带有还未脱去的稚嫩与些许老气的声音传到守在楼阁瓦片之上的军官耳中,他们只能扯了扯嘴角,然后继续面无波澜的环视四周。
修撰院虽然是帮文人在的地界,平时只是编撰史册与各类文案书卷,鼎多在各国各宗文事大会与皇家礼节等特殊事宜上出出风头,好像在这以武安邦的大陆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用处,但各国国君对于这些存放史册与文卷的地方却是极为重视,都设有专人守卫。
宁国自老国公石载志以修撰辅相之身一跃至内阁新贵,再以寻常官员无法想象的速度执掌国相之位后,修撰院更显得备受重视,虽然只是明面上常被提及,但也提高了些待遇,守卫更是加强了。能够进出的无不是权势极大或武道超群的大人物,这些人没事也不会来这地方,除了安国公多年来常来翻阅古籍外,就只有刚刚说出一番别有深意话语的青年来的最多。
实际上,他只是个刚入内阁且只能扫扫地,送送茶水点心的小官,根本不能进入到这楼阁内,更别提还时常口出惹祸之言,换个人,这些守卫早就缉拿下来送监察司法办了,哪里还会提心吊胆的每日在此听他胡言乱语。可惜,没人想尝试缉捕他,开什么破天的玩笑,自从这小子跟着安国公来过几趟,并在众编撰官面前叫了声安国公“我家这老狐狸”而没有受到任何处罚之后,守卫们提着脑袋为国办事的日子就开始了。
他每隔一段时间到修撰院一趟,翻阅各种书卷像是翻街市上几枚铜币一本的小册子一样,一点也不小心,还时常说着守卫听了想抓人又不敢抓,只好当作自己是聋子的话语。最近更不知道抽什么疯,跑到存放各类大案或有疑虑的大事卷册的楼阁中找来找去,今日总算是找到了他要的案册,又说出刚才一番令人遐想无限的胡言。楼阁上的守卫在心里哀嚎:老天爷啊,
圣者大能啊,发发慈悲,把这小祖宗请走吧,再让他在这里口出狂言,指不定哪天连累自己等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仿佛是听到了守卫的恳求,青年将书卷放回,走出楼阁,向修撰
院外走去。数名将官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是走了,但愿明天,不,以后都别来了。
青年出了修撰院,骑上匹皇家特賜的宝马,缓缓而去。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差不多穿过整个帝都后,到了一处府邸门口,青年下马,自有仆从过来牵马,青年走进府内,匆匆向自己的书房走去,路上遇到的仆人丫鬟都很高兴地向他行礼,显然这位官员家的公子对下人还算不错。不过此时,青年可没功夫逗逗那些小丫鬟,他有些慌张地向已在数步之遥的书房跑去,就在将要抵达时,一道苍老而沉稳平和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修撰院的书好看吧?这回准备用什么理由让我不处罚你不去内阁行走,也不在书房看该看的书的事?”
青年一拍额头,长叹一口气,转身面对着眼前的老者,肃穆而祥和的面容下,一身清素布衣,年岁其实已过古稀,可是整个人却有着一股年轻人的朝气与位高者的威严。
“爷爷,”
石素道讨好地笑着
“我去内阁了,一早就去了,不信你派人问问内阁书房前的守卫,我在里面到了半个时辰前才出来的,刚想回屋,你不就叫我吗?嘿嘿”
“守卫?内阁和各衙门司政的守卫哪个敢不替你国公府的长孙说话,除了皇城内的御林军,怕是连宫里的小丫头们都替你说了不少好话吧?”
“这是您老教的好,我才会这般受人赞赏,那什么,您回屋歇着,我看书去了”
说完,青年又想走进书房内,
“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查那件事,是觉得我这个国公的名头大到能枉顾世间一切力量吗?”
青年再次转过身,嬉笑着回答
“您说什么呢?我整日不是在内阁就是书房,最多和那几个小子去风雅之地逛逛,而且从不触犯律法,什么查这查那,枉顾力量的,您老该不是最近没休息好,脑袋不清醒了吧,快回屋好好休息,来人,快扶老爷子回去呀,人呢,都死了不是?”
老国公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用手里的书砸向石素道
“我不清醒?我看你是活在人间处处清平的梦里。罢了,你要查随你去查吧,十年前这么多人去查都没有个结果,你能查出来,老头子我马上请陛下把国公位传给你,到时候你天天胡作非为都可以,不过我劝你还是别浪费光阴了,赶紧给我到内阁去熟悉熟悉政务,不然等你前面的长辈都走了,你就等着回小村子里做一本书都没得看的世外高人吧”
老国公接过石素道捡起来的书,转身欲走
“嘿,爷爷,我不知道你说的查什么东西,不过小村子里也有书看的,上回和父亲去边镇贫苦之地,那儿的读书人可不见得比富足之所少,且有股子读书人少有的骨气,小山村,不算差”
“哼”老国公停下脚步
“你接着扮傻子吧,我告诉你,内阁你去也得去,不去我让人抬着你去,还有,你想跟着修撰院的人去听云宗论道?我看是不想去内阁做事,顺便到听云宗去查那件事吧?”
不等石素道回到,老国公又严厉地说道
“你想都别想,就算逼不了你去内阁,你也别想到听云宗去,我会让看得住你的人看着你的,放心,小子,你现在想翻出我老人家的手心,还早着呢”
说完,老国公稳步而去,留下石素道像是想起什么人或者事来,在原地惊跳起来
“老狐狸你等一下,你要找谁看着我,我告诉你,丁家那疯丫头可是会杀人的,小爷我可打不过他,喂,你听到没,小爷我非去听云宗不可,你要是不换个人跟着我,估计我还没出城就被那丫头打死了,你听到没?”
老者的身影早已消失,留下石素道愁眉苦脸地坐在地上
听云宗是宁国背后的武力依靠,天下修武者分六重境界,入基,聚玄,凝气,持武,道成与圣境,四国军中多是聚玄境的士卒,千夫长当有凝气境修为,再往上就是持武境的将军,道成境的大将或皇室供奉,而这些力量虽然不是全然依靠各国背后的宗门,但多数士卒是宗派弟子教导,将官倒是与宗门关系不大,但其中的佼佼者多出于宗派之内,至于道成境以上足以凭一己之力颠覆一场势均力敌的大战的圣境大能,除了皇室耗费心血供奉的散修或脱离宗派之人外,实力最为强盛的还是各宗派内的领袖和一两个早已立于武道巅峰者。
而若论各宗之实力,自然是第一强国宁国背后的听云宗最显锋芒;南方魔族所建魔国背后的护魔宗也极为强势,魔国也为各国所深深忌惮;一向主张天下太平的大陆东部数十族联合而建的平和盟国,则是由佛门圣地红尘寺一手促成与支持的,红尘寺极少动武,平和盟国也少参与到争斗中去,但所有势力都对这佛国佛寺充满尊敬与慎重对待,当年红尘寺方丈一卷菩提经感化魔族数千敌众,一字真言镇压千年凶兽的场景至今仍在魔族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最后一国,举国尚武四象国,帝王皆出自玄武阁,一国上下皆以武为生,全民皆可战,玄武阁实力亦直比听云宗,然而也因重武太过,文治稍弱,倒显得国力较弱。
各国争斗虽常有,然大战鲜有发生,除非一国倾危,或其他宗门来犯,否则四宗派亦甚少插手国战或世界之事,且时有往来,这次听云宗的论道大会便是请各宗派道行高深者带弟子来辩道论武,以缓和四国争斗,并从对方武道中寻得契机以图再进一步。其中也请有四国武者与文士,不过除却一些站在足够高峰上的人能与各宗强者论道,其余多数是来见见世面或试探局势的。
平和盟国深处,高原之上,气息稍寒,苍松古树,鸟语花香,生物繁多,人烟亦存,红尘寺便坐落在这充满生机的人与生物共存之地,整座寺庙规模其实并不宏大,与一国之宗该有的气派相差有些大,但其内部犹如一座皇城,装潢绚丽,耀人眼目,却又因寺内众多僧人与各类佛像而宝象庄严,令人心生敬畏。
从天空俯视红尘寺,如同一座坐落于东大陆千里高原的小城堡,四周并无多少城镇与部族,在这样的地里条件下建造一座并不宽广但华丽的寺庙是不明智的。不过,据说当年红尘寺首位方丈游行天下,来到此处,驻足而望,于是留下救治伤病附近的部族子民,并使他们在不断的部族冲突中挣扎而出,用慈悲与和平带来了战争所无法获得的平安喜乐。于是东大陆各部族民众都涌向此地,追寻和平的喜乐,久而久之,各部族自愿放下争斗,建立了平和盟国。方丈深知和平与平等的概念,要想长存,需要更多时间的沉淀,于是决定留下,红尘寺也开始建造,直到今日成为一国之宗。
盟国虽然建立,但要让数千年都相互攻伐的部族彻底放下仇怨并不容易。所以,红尘寺除了方丈与各位大师外出修行带回的弟子外,也向各部落招纳带发修行的外门弟子,这些不用剃度的弟子,修行有成之后,少数选择剃发,成为真正的红尘寺弟子,多数回到部族内,担任盟国各处的要职,宣扬和平。
此刻,在寺内一处存放珍贵书卷的楼阁之中,一名外门弟子正手捧一卷佛法诵读着,这是一名少年,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形比普通人略为挺拔,面容清秀,加上自然散发的平淡与优雅,倒似一个修为高深的佛者。
不过,他很快打破了这还不错的形象,只见少年从一旁的食盒中拿出一只鸡腿,大口咬下去,嘴上很快沾满油渍,另一只手随意翻阅着刚放在书架上的佛文。似是觉得站着吃不够劲,少年竟躺在地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一手拿书,一手拿鸡腿,继续边吃边看,突然,因为角度问题,食物卡在咽喉,少年连忙坐起身来,剧烈地咳了几声,待到觉得没事后,又躺下去,继续吃与看。
楼阁外,负责看管此处的两位道成境大师,正在打扫地上的杂物与落叶,凭二人的修为自然能感知到里面那少年的行为,即便这让两位心如止水的大师也觉得要么是方丈疯了要么是这小子佛缘深厚,才会得到方丈准许,随意进出这处存放佛道两门珍贵典籍的阁楼。要知道,此处只有道成境以上且佛法高深的内门僧人才可进入,外门弟子虽然也有进入的机会,但那都是天姿卓越,武道有成的英才。至于这位,不仅毫无修为,且各种不符合修行者的粗鄙行为常常让寺内众人惊叹不已,无奈,方丈似乎对他颇为特殊,所以,大家也只得接受这一特例。
不过,还是有一些弟子对此有所不满,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外门弟子,要是他佛法精湛,言行庄重,大家还可以劝说自己不理会这桩不公平的事,可偏偏这家伙哪有什么德行优良的样子。所以一些弟子对他都有不满,平日里虽然没有明着为难他,但一些小动作和质疑是免不了的。
少年对于自己的处境好像并无察觉,每日依旧我行我素,穿梭于各类书卷中,此时,他已阅完那卷佛文,食盒也空了,少年将佛文放回原处,拿起食盒,走出楼阁,又向另一处寻常弟子也可进入的书阁走去,路上一些弟子看见他,少许人流露出不屑,但多是外门弟子,其余人倒有不少报以微笑。少年穿梭过几处房屋与阁楼,进入一处书阁中,走向昨天停留的位置,拿起一本书,书名为《大陆地理志》翻到“藏海周边地理要记”,开始阅览起来。
这间书阁不管内外门弟子都可进入,也无须修为多高,因此,不断有人从少年身边经过。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后,天色已暗,寺庙正中佛堂内诵经声也渐渐消散,书阁内也已没有多少人了。忽然,在那少年所在书架旁,几卷落在地上的经文燃烧起来,少年似乎看书太过投入,并未注意到,很快,火势蔓延到书架,十余册书卷都着了火,少年在书架上第一本书着火时已经惊醒过来,正要出声时,已有数道声音传来。
“那是?不好,快找水来,书着火了”
“这书阁内哪里有这么多水,快到外面去请守卫的师兄帮忙!”
“这儿有凝气境的师兄弟吗?快出手将火扑灭!”
周围的人迅速靠拢过来,有些修为较低的弟子正想去找水时,一名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带发弟子在不远处将手一挥,火便被气劲扑灭了。
实际上,此时还在书阁内的大都是外门弟子,内门僧人在傍晚时便都到佛堂内诵经去了,只有一些修为足够已不受规矩约束的僧人才可以不必每日诵经。而大陆上虽然有成就圣力,与神同等的传说,但真正破开圣境达到魔神修为的还从未听说过,举世皆知的修为最高者听云宗宗主玄尘,也只是准圣境巅峰,全力一击可灭千军,但要移山填海则完全是传说了,圣境以下的修为则能与自然抗争的更是一层弱于一层。要以气劲扑灭已燃至半个书架的火势,只有修为已至凝气劲,可以凝聚自然之物与力如风,雨,土,木等的修行者方可做到。而以二十出头年岁踏入凝气劲,在普通修行者中算得上颇有前途了。
不过,现在众人没有功夫震惊于出手之人的年岁与修为,这处书阁虽然不比那些存放珍贵典籍的楼阁,但也比外界书院中的书要贵重,何况多少年来,从未有过失火的事情发生。现在不仅失了火,还烧了足足半个书架,算不上大事,但也不能不弄清楚缘由。
“怎么会着火呢?烛火都是摆在离书架远的地方”
“莫非是你们把自己走夜用的灯火带进来不小心点着了?”
“不小心?谁不清楚进书阁不可带火,就是为了防范火灾,这书阁内这么多蜡烛,就算深夜都看得清,真有人带火进来了,怕是有什么其他心思”
众人发表着自己的见解,那少年从刚才发现失火到火势扑灭,好像没有反应过来一样,站在原地,此刻听到众人议论才清醒过来,不过并未言语,只是等着事情结束好离开。
一名身着华贵衣物的消瘦青年走到书架旁,看了看地上残留的痕迹,然后问道
“这火是地上的书卷先着了才蔓延到书架的,刚才谁离此处最近?”
他的声音中带有威严,此刻出声询问,倒像是发号施令一样。听到他的话,众人看了看地上与那半边书架,现在正是天干物燥之时,这些书卷不是少有人翻阅的典籍,保持着整洁与干燥,书架也是木头制成,且书阁时常通风,书架也没有几多湿气,且最底下的几本书卷离地面极近,因此火势由地面蔓延至书架也有可能。但地上怎么会落下几本书卷呢?若只有一本,还可解释为有人翻阅后未放回原处,但几本厚厚的都放在地上,这就不太合理了,且即便是有人要看如此多书又恰好未放归原位,又是怎么着火的呢?众人正在思考时,一个刚入外门的弟子指向那少年
“离这里最近的就是他,刚才许多人从这儿经过应该都看见他在这里看书”
众人看向那少年,不少人忽然一愣,有几个修为不高的外门弟子表现出些许幸灾乐祸的样子
“是他,这怪人”
“莫不是他看书看呆了,不小心失了火也不知道?”
“不可能,这书架旁没有烛火只有离书架近点的墙壁上有蜡烛,他再不小心,怎么把墙上的烛火碰到地上?”
众人又开始议论着,刚才发问的消瘦青年望向那少年,问道
“你一直在这儿吗?”
“是的,不过我在书架最前头,发现这里失火时,你们已经过来了”
书架约有四米长,失火的是一端,如果站在另一端而又沉溺书中的话,确实可能没有及时发现。
“从这些痕迹来看,是地上的书卷先着火,然后蔓延至书架,而周围只有墙壁上有烛火,要想点燃地上的书卷,要么是用墙上的烛火,要么有人自己带了火,不管用的什么火,这都是故意的,这位同修,我不是怀疑你,但要在众人发现前点着地上的书卷,并不被刚才出手的那位凝气境师兄发现而离开,这怕要是修为凝气境巅峰以上,那般境界的人烧几本并无大用的书有何用?除此之外,只有离这书架最近的人才能在众人未察觉之前点着书卷,又能不被迅速赶来的众人发现,所以”
消瘦青年顿了顿
“你若是因嫌墙上烛火照不清书卷自己用了蜡烛,不小心点着了,也不必担忧,到戒律堂认个错,内门的师兄们不会为难你的”
众人此时也认为那少年最有嫌疑,且说不定并非不小心点着的,消瘦青年说他不小心,是不想事情闹得更大,毕竟在佛寺修行,应该遵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惹太多事端的规矩,闹大后方丈与大师们知道了,多少会觉得有扰清净。实际上,那青年是否无意点着书卷还不好说。
“我离这里最近不假,可我并没带蜡烛,也没有用墙壁上的火,不信你们搜一搜,无缘无故去戒律堂认什么错?”
少年感受众人的质疑,且平静地说道,众人见他并无慌张,还愿意让人搜查,也觉得莫非另有缘故?这时,一名对那少年随意出入内门中那处珍贵的藏书阁早有不满的弟子又说道
“但这书不会无缘无故的着火,你既然也承认自己离此处最近,那便有机会用墙壁上的烛火点着书卷,此处再无他人,难道真是这书卷自己着的火或者真有凝气境的人发了疯来烧这些书?”
众人听闻此话,刚刚消解一些的疑虑又浓重起来,少年再次成为众矢之的,正在此时,两名僧人走了过来,看到其中那名一身灰色僧衣,走路像个孩子一样欢快的小和尚,众人纷纷行礼让道,而少年面色平静,心里却万分澎湃
“终于来了吗,十年了,大陆天下,魔族,藏海关,还有当年的所有人,陆无海,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