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出头
「父皇且慢，儿臣有话要说。」一向沉默的裴琰淡淡开口。
「你有什么话要说？」皇帝对自己这个儿子很是不耐烦。
「把人带上来吧。」裴琰拍了拍手，小五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扔到了大殿上，从这人的怀里拿出了两只玉如意，众人见状，一片唏嘘。
「父皇，儿臣刚放礼物的时候，看到这贼人在那鬼鬼祟祟的，便抓了来，没想到是调换江丞相的礼物啊。」裴琰将玉如意接过来，递到江丞相面前，「江丞相，这可是你的玉如意。」
江丞相挣开禁卫军，走上前查看：「正是微臣的玉如意。」
「皇上，此人是国舅府的人，老臣上月去国舅府吃酒看到过此人。」老尚书指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人叫道。
「哦？」皇帝摸着胡须，眯了眯眼睛，眼里满是杀气，「沈国舅，有这种事？」
「你少血口喷人了，我会在自己妹妹生辰做这等下作事吗?」沈国舅暴怒，径直从位置上走下来，用力踢了地上的人一脚，撕开了这人嘴上的封条，「你说，你是国舅府的人吗？」
小五急忙阻止却，地上这人却突然吐出一大口黑血，倒地身亡。在场的女眷们发出一声尖叫，我也捂住了裴祯的双眼，小孩子看了这些是要做噩梦的。
哦？这是国舅府上的人？裴琰站了出来一双凤目逼视沈青拱手道，本王只是看此人可疑便叫下人捉住，未曾想得罪了国舅爷。
哼，国舅爷训得一手好下人，只一个暗号就甘愿去死？精彩精彩。江申这人朝中为官数十载怎还会不懂如今的形式。
江申你这人切勿血口喷人，是不是你府上的人还不一定呢？沈青气的青筋暴起。
「请皇上明察这人，不能让这人死的不明不白，在皇后娘娘生辰当场暴毙，恐是污了皇家脸面。「江申不接这话，将难题抛给皇帝。
「哥哥，你可要说清楚呀，要不江丞相他们说我们沈家凭白陷害他呀。「皇后喝了口茶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皇上肯定也不会冤枉人的是吗？
「这人的身份朕会查清楚的，既然今日之事只是个乌龙，那诸位就先回去罢。朕也有些乏了「。皇帝说罢起身便要走。
「皇上「。一声脆嫩的声音叫住了皇帝，先前坐在江以儿旁边的姑娘站了起来，「先皇后在时江家就与其亲近，先皇后去世这么久，江小姐还时常向我们炫耀先皇后的玉簪呢，说是皇后和皇帝的定情之物呢！「jj.br>
「灵表姐。」小胖子轻轻的唤了一声。
「沈灵，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先皇后的玉簪。」江以儿恶狠狠的盯着沈灵。
「你瞧，这不就是吗？皇后娘娘生辰都还戴着，分明是藐视圣上。」沈灵走上前一把将江以儿头上的玉簪扯下，攥在手里。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有……」江以儿一把将玉簪抢过愣住了。这的确是先皇后生前最爱戴的那只玉簪，人人皆知。
「福全，拿过来看看。」皇帝揉了揉眉心很是不悦，皇帝接过玉簪细细端详了一番。
现场气氛再次降到了冰点，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我一定不会选择进宫，现在看来别说给我的赏赐了，皇帝诛人九族都是万幸了。
「混账，我不是早就让宫人把她的东西烧光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啪，玉簪被皇帝摔到地上，断成两半。
「皇上息怒啊。」众官员跪倒在地。
「微臣真不知这只簪子从何而来。」江丞相已是满头大汗。
「皇上，臣女今日前来明明是戴的一株珠钗，未曾见过这只玉簪。」江以儿哭的梨花带雨。
「谁知道呢，世人都知先皇后跟江丞相关系最好，却不知如此代表帝后之情的玉簪都能随意赠予。」皇后冷声。
皇帝闻言脸上又黑了几分，似又要发作。
「姑母所言极是，民间常传说先皇后之事….」沈灵话音未落。
裴琰起身逼近：「哦，沈姑娘经常听说先皇后的事？先皇后去世了十余载，民间传说时时新，难道还会传先皇后如此久远的事？」
裴琰虽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但如此强大的气势向沈灵逼去，沈灵吓得直接噤了声。
「琰儿，你怎能欺负一个弱女子？」皇后放下茶杯面色不悦。
「就是，谁不知道你娘亲什么德行。」沈灵见有人给自己撑腰，更是出言不逊。
「灵表姐，你说话太过分了吧。」小胖子都看不过去了，站起身反驳道。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沈家是伙同皇后趁着生辰要把江丞相一家搞死为止啊。
「皇后娘娘，这位沈姑娘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呀，依民女看，沈姑娘是一位盗圣呀，功夫极为了得。「我学着他们的样子跪倒在地。
「你是老几，怎敢乱讲？」沈灵死死的瞪着我，像是要把我拆骨入腹一般。
「哎呀，我好怕呀。」我作势要逃，「民女这就闭嘴。」
「阿树姑娘但说无妨。」皇帝看到我加入战斗，好似来了兴趣。
我假装很为难的样子，扭捏开口:「民女刚刚不小心看到沈小姐夸奖江小姐珠钗好看，趁江小姐不注意就狸猫换那啥了。」
「大胆，怎敢凭白污人清白？」沈国舅坐不住了，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来，盛气凌人。
「你」!沈灵冲过来举起巴掌就要往我的脸上招呼，我赶紧抓着裴琰的衣袖躲在身后，「沈小姐息怒，民女皮糙肉厚，别把沈小姐的嫩手打坏了才好。」
她却不依不饶一直追我，非要打到我不可，我一边狂喊救命一边和她绕着裴琰像老鹰抓小鸡一般绕了好几圈。
原本严肃的气氛被我和这沈小姐滑稽的举动搞得松快了许多，周遭的人都尽力憋笑，小胖子更是憋的掐起了自己的大腿，皇帝的脸色也是由阴转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灵儿，大殿之上你做什么呢！」皇后的脸色差了几分。
沈灵讪讪地放下了手：「灵儿一时被冤枉，气急攻心才这样的。」
「灵儿你可有偷换江以儿的珠钗？」皇后上下打量着我。我赶紧往裴琰的身后缩了缩，躲避她似锥子般的目光。
「姑母，我怎会偷换人的珠钗呢，您是了解灵儿的呀。」沈灵嘴一瘪哭了。
「是不是，搜搜身不就行了。」江以儿乘胜追击。
皇后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放肆，灵儿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怎能搜身毁人名声。」
「不用搜身，民女刚看见沈姑娘将珠钗藏在自己发髻中了。」我走上前将沈灵步摇处的那只珠钗抽出，这小妮子放的地方还真隐蔽，被厚重的头发和精美的步摇遮着，神不知鬼不觉的，「沈姑娘，你喜欢这只钗子让江姑娘直接送给你不就行了，怎么用先皇后的玉钗去换呀，你也有怪有礼貌的，有来有回的。」
沈灵脸色大变，趴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灵儿没有，灵儿没有。」
「没有？怪不得我一入座，你就一直夸我的珠钗好看，原来是想了这阴毒的招来害我江家。」江以儿从我手里接过珠钗，看着沈灵，一双大眼睛气的通红，如果不是碍于在皇帝皇后面前，恐会将珠钗往这沈小姐的脸上扎。
江丞相冷哼一声:「皇上，沈国舅三番五次陷害微臣于不义，桩桩都是死罪，是何居心，请圣上明察！」
「臣妾了解哥哥为人，他断不会陷害他人，一定是其中有误会。」皇后有些慌乱，忙向皇帝解释。
「皇后娘娘真的了解国舅为人吗？这次爆发瘟疫之乱，一个镇都没有物资救济，朝廷拨的款都被国舅拿去盖避暑山庄了。老臣一行正准备待皇后娘娘生辰过了再上书告知皇上，不曾想今日来了这么一出。」老尚书从衣袖里取出奏折，将奏折呈上。
「皇上，微臣没有。」沈国舅慌了，带着沈灵不断的磕头，好似要嗑出血来。我真怀疑这些为官的，是不是要给脸做个护额，要不就今晚这种磕法，非得磕坏不可。
皇帝看罢奏折，脸黑到了极点，朕生平最痛恨贪污救济财的，「来人啊，抄了国舅府，将国舅府所有人口打入监牢，明日流放。」
沈国舅父女大喊着冤枉被禁卫军拖走。
「皇上，哥哥绝对不会这样。」皇后着急地看着自家哥哥和侄女被拖走，眼泪掉了下来。
「皇后你不用再说了，后宫不得干政，这样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皇帝站起身不悦地盯着皇后。
「父皇，舅舅表姐绝不会.......」小胖子正开口却看到皇帝那道像是要杀人的目光盯着自己，吓得赶紧闭嘴。
「今晚大家都散了吧，这样的奏折应该早点呈上来，不用顾忌其他。」说罢，皇帝不悦地看了一眼皇后，「江卿家你也辛苦了，重赏江丞相家黄金千两，还有阿树姑娘平瘟疫有功，加之提醒了朕，不然今日朕险些冤枉了好人，将此次西域呈上的贡品全部赐予阿树姑娘。」
这么多，我是发财了吧。我喜形于色。
皇帝起身要走，皇后拉住了皇帝的衣袖，着急之情溢于言表，「今日是臣妾生辰，可否饶哥哥一次？」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皇帝冷哼一声，将衣袖扯开大步想殿外走去。
「恭送皇上。」文武百官都跪倒一片，异口同声地说道。
「皇上。」皇后哀怨的喊了一声，竟直直的往地上倒去。
「皇后娘娘晕倒了。」宫女们焦急地喊道。
「母后，快宣御医。」小胖子冲了上去。
皇帝听了这些，愣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一点关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