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女刺客养成
号角响了起来。
龙旗卫营的侍卫们聚集在黑色螭龙旗下，准备开始一天的训练。
阿二挺着胸膛站在队列的最后一位。
苍回扫视了一下队伍：“霍七、阿二出列。”
霍七和阿二赶忙站了出来。
苍回道：“阿二与男侍卫一起训练，诸多不便，从今开始，霍七，你领她单独训练，需要哪个协助，你就喊哪个过去，听明白了吗？”
霍七和阿二答道：“是。”
霍七领着阿二，走向校场的另一面。
阿二很兴奋：“我昨天晚上睡不着还想呢，和男侍卫一起训练，多尴尬……”
“住口。”霍七道，“我让你说话了吗？”
阿二赶紧闭嘴，她知道军营有军营的规矩，随便说话是要受罚的。
到了校场另一面站定，霍七表情严肃，道：“从今日开始，你的女刺客生涯就开始了。我来负责帮助你达到陛下对女刺客的要求。训练之前，我先跟你说说，你要用心听好。先问你个问题，你以为，成为一个优秀的女刺客，什么最重要？”
阿二：“师父，徒弟以为，对一个刺客来说，本事最重要，只有练好了本事，才能……想杀谁杀谁。”
“想杀谁杀谁？”霍七道，“你以为龙旗卫训练的是女刺客，还是女疯子？”
阿二忍不住差点笑出声：“徒弟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霍七道：“不管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记住了，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刺客，最重要的，是能活着。”
霍七的话大出阿二的意料，阿二睁圆了眼睛：“啊？刺客不都是准备要死的嘛！不怕死才是刺客的性格。荆轲、聂政、专诸……”
霍七道：“死，还用我教你吗？”
阿二摇头：“师父，不是啊！刺客的死，又不是上吊、投河寻死，他要去完成任务，能完成任务，死了也值了。”
霍七道：“对，死了也值，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死呢？活着不是更好？”
“那倒是。”阿二道，“可是，好像有点不怎么容易吧？”
“不错。”霍七道，“这个世界上，活着是最难的。一般刺客的训练，到最后，很容易让刺客丢掉自己，只知为了任务不择手段，忘了很多时候，刺客除了牺牲自己以外，一定还有更好的方法。一个有经验的刺客怎么来的？他是从一次次成功活着之后，磨砺出来的。执行一次任务就死了，能成为最优秀的刺客吗？徒有其名而已。”
阿二点点头：“好像有点道理。”
霍七道：“有没有道理你只管听着。女人家容易感情用事，一根筋，有事自己扛着，更是容易把自己豁出去，这是我首先要告诫你的。做刺客。脑子是第一位的，你有脑子，会想吗？”
“啊？！”阿二一愣，这叫什么问题！
霍七道：“这个问题想不明白，你就慢慢想，直到明白为止。下面我们进行力量训练。去那边搬两个石臼过来。”
阿二说了声“是”，就朝远处一堆石臼走去，嘴里低声恨恨道：“我有脑子吗？猪都有脑子，我能没有？”
她挑了一个顺眼的石臼，一用力，抱了起来，一直走到霍七身边，把石臼扔在了地上。
霍七道：“你没听懂吗？我要你搬两个。”
阿二道：“是啊，可是我一下搬不了两个，分两次搬不一样嘛！”
霍七道：“搬不了两个，可以叫人帮忙嘛！比如我就在你眼前，你可以喊我帮你。再比如，你去找卫八和卫九，喊他们声师叔，让他们帮你搬件东西还不行吗？根本不用你自己动手。一个女孩子，这些事何必自己动手呢？关键是，自己动手，废了这么大劲，还没有完成任务，你这个刺客，等于失败了。”
阿二惊讶地望着霍七，半晌才道：“哦，师父，这下我明白了，你是在绕我！”
霍七道：“所以，从现在开始，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要动脑子，学会自己思考，不跟着任何人走，这是刺客的必修课。”
阿二道：“就是说，谁也不能信，包括师父你。”
霍七道：“你说对了。”
阿二道：“明白了，那练力量吧。”
霍七道：“好，对于刺客来说，力量是一切的基础，没有力量什么都谈不到。刺客可能会面对各种复杂的环境，而不论在何种环境下，都能发上力、制服对手，那就需要平时把身体每一处的力量都练出来。对抗状态下，很多时候都是人本能的反应，平时多练，这个本能就有，没练过，就用不出来。你的天赋很好，力量极佳，但是，你的刺客目标可能也是力量型的，而且对方是男人，比你更有力量。你只能对自己更狠一点，反应要更快，明白吗？”
阿二道：“明白，我的力量也不是天生的，也是练的，阿爷要我往死里练。”
霍七道：“对，苦练是基础，但苦练不是蛮练，不能把自己练废了，循序渐进，坚持不懈，水滴石穿。你记住，你不是跟别人比赛，不要拿自己的身体硬拼，把自己的身体练到最好，学会保护自己，身体是一切的本钱，不能伤了，这就跟我说活着的道理是一样的。”
阿二道：“阿爷也说过，就是不要逞强。”
霍七道：“对。你能成为最优秀的刺客，一定是因为，和你同样优秀的刺客都不在了。”
阿二道：“懂了。”
霍七道：“好，既然懂了，就快把另一个石臼搬来。”
阿二道：“行，我试试让卫八、卫九小师叔帮我搬。”
过了一会儿，阿二又自己抱着石臼回来了，扔在地上，气鼓鼓道：“这两个家伙，不但不帮我，还说让我一边玩儿去！”
霍七道：“对，这些人，要让他们上当，使唤他们也不容易。”
霍七走到石臼旁，将石臼拎起来，教阿二做各种动作，反复训练，直到阿二精疲力竭。
霍七一看，就吩咐阿二休息。
两个人坐在石臼上。
霍七道：“歇一会儿，把腿上绑上沙包，我们再跑跑，把腿的力量也练了，以后每天要坚持。”
阿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住地喘气。
霍七道：“练完了力量，我再找个人来，跟你讲讲毒药、下毒和解药。”
阿二喘着气点头。
霍七道：“这些是不耗费体力的，正好和力量训练搭配。还有，明天可以找个人来，专门教你用暗腿下绊子，用很小的动作，就能解决对手。这个也不怎么耗费体力。”
阿二依旧点头。
霍七道：“后天把卫八喊过来，给你说说，一个好色男人面对女人会怎么想，会干什么事，你必须对这样的男人了如指掌，明白吗？”
阿二道：“明白了……龙旗卫……连一个好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