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绝唱是妙音
苏叶:我想你一定很忙,所以你只看前三个字就好。
在极北苦寒之地,坚冰之下数百上千丈,有玉生寒,名为寒玉,静心火自清之效,是修炼内功的最佳辅助工具,却也极为罕见,就算是雪山天池内门弟子,也只有对宗门做出贡献,才能受赏,往往也只是鸽子蛋这般大小。
而这世间唯雪山天池独此一家的寒玉,竟在小小武昌也有一块,恰在城主府中,至于出处,说是巫行云当年嫁妆倒是贴切。
“虽体内真气已被控制,还是劳烦巫姐姐借寒玉一用,一方面这寒玉能加快修炼速度,事半功倍,另一方面,这极寒之物,倒是对他体内的至阳的真气有益无害。”白妙音轻抚章玄额头,确定只是昏睡而无大碍后说道。
“自然。”巫行云做事做人极符北方人性情,爽快答应,快意恩仇,“治病向来都是刻不容缓,恰我也要回城,到底是有些不放心,至于城外……我知你不素来喜抛头露面,又恐独占功劳不合适,但这次,你出面比我合适,别忘了,你也是冒险者。”
巫行云轻揉白妙音额头细声说道,几天相处,她早将这位善良的姑娘,当作妹妹,白妙音闻言也不再说什么,自古,冒险公会与城主府就是武昌的父母官,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城内找城主府,城外冒险公会,千年如此,男人如此,女人已如此。
将章玄扶上马,坚信城内最安全的陵光,恬不知耻的表示同路,搭个便车,对此,巫行云也未阻止,白妙音看着远去三人,轻抚伴自己一路白马鬃毛。
则两马非凡马,是自己师叔,世人眼中诗词歌赋、奇门遁甲无所不会、无所不通的桃花仙,学了三日相马,一壶酒从一马贩换来的。
说是马,却有駮的血脉,音如鼓,食虎豹,可御兵,有日行千里,腾云驾雾之能,高贵的神兽血脉,再加上师叔宝贝般用黄精灵酒供着,心高气傲到极点,实力不济的普通人碰都不能碰,何况是沦为其他兽禽的坐骑。
可偏偏是这般难伺候的主,看到陵光时却显得老实巴交,见陵光小短腿上马困难,弯腰单膝跪地,谦卑谄媚的模样,要是师叔见了,一定大骂自己这些年的酒算是喂狗了,不过……倒是越来越像真的了,对吧,白妙音轻轻拍了拍白马,白马微鸣,似乎回应。
白妙音微微一笑,罢了,先做正事吧,起身上马,腾云踏空,白衣白马入武昌……
李千尘轻轻合上手中怀表,身后华丽精美的钟表也随之消失,同一刻,白妙音出永恒森林,与元圣两时之约结束,三件息息相关又毫不相干的事,分秒不差,时间的伟力,此刻,皆牢牢握在一人手中。
“难怪从云那秃驴愿意将佛门流传千年的秘法使命,托付给你个外人,换作是我,若是妖族出了你这般人物,不管是敌是友,都会倾囊相授,就算最后落得个千刀万剐、道死魂消,也算死得其所了吧。”元圣眯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
李千尘收好怀表、起身离开的动作顿了顿,沉默许久后,轻声说道:“小心你身边的人。”
再然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施展缩地成寸,李千尘的身影顷刻间消失,偌大的妖王洞府,现在只剩一人,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
元圣卸下全身气力,靠在王座上,闭目养神,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才能稍微放下点重担,却也不敢收起震慑群妖的妖气,仔细揣摩李千尘的话。
身边的人吗?只是一面,
你便能看透的东西,自己还没老糊涂到现在一无所知,有些人在想要什么,想怎么做,心知肚明,只是…妖族已经禁不起折腾,更禁不起内部可笑的自相残杀。
如果是其他人对自己的警告,千年都过去了,元圣有何为惧,但李千尘的话他不得不多想一点,掌握时间的人,有看透过去未来的智慧,看的比任何人都远,甚至能比天更早知道一切,改变一切,这样的人,天道不喜,天理难容,结局往往极惨,当年从云就是如此,天不容他,世间哪有他的容身之处。
“李家的人,还是这般让人头疼。”元圣皱眉,揉了揉太阳穴,叹气,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还没到山穷水尽、图穷匕见的地步,到底是我欠你、欠整个妖族的,拿命还也没什么,就是怕……元圣苦笑,不能死得其所了。
妖王元圣,对一切都是穷凶极恶,暇眦必报,唯独对自己的同胞,对妖族,宽容到极点,当然,这也为后续妖族浩劫埋下巨大隐患,不知弥留之际,他有没有后悔没听李千尘忠告,杀伐果断些……
白妙音白衣白马,站在白云间,抬头看是青天,低头望是地狱,人间地狱,到底死了多少人,又是多少人死在发了疯的自己人手中,很多,多到白妙音只看一眼,眼里便充盈的泪光,花精灵不知何时坐在她肩头,精灵是世间一等一的害羞胆小,见不得血,一直用小手捂着小脸,更见不得泪,手轻拍白妙音的脸,呜呜声以示安慰。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离开药王谷,师傅送我‘治之无名,使之无形,至功之成’十二字来勉励我何为医,我终归还是辜负了她,到现在,也只在第一层,却也因如此,不少人还以为我医术高明。”说着白妙音强忍将泪水吞回眼眶,笑在她脸顿时舒展开来,轻轻用手指戳花精灵如棉花般柔软的脸,说道:“不过没关系,就算我医术浅薄,无法救所有人,但能救人,救更多人,我啊,就已经很开心了,你呢?也一样吧?”
花精灵同样在笑,小鸡啄米般点头,白妙音笑得更胜,就像春风荡过清泉,眉宇间只剩温柔。
一颗其貌不扬的药丸捏在手中,精灵的语言如歌声般响起,二人共同吟唱,花精灵挥舞翅膀,飘飘然而过之出,是一朵朵白莲,一片片乌云,白妙音轻轻抬手,将“希望”托的很高,落的很低,她能将异花灵草浓缩成一滴精华,同样也能将一粒药丸洒向整片大地,听,起风了,看,下雨了,平息战争怒火的大雨,在呼啸风中…悄然落下。
刘志深,一个名字都是用起名软件一秒起好的小龙套,却是冒险公会真正的老人,二十一年,三朝元老,见证冒险公会三代更替,目睹武昌一次次化险为夷,而这次也是他经历过最为凶险的一次,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本以为皆大欢喜,昔日同僚却像发了疯般,无征兆的冲向自己,双目红的可怕,眼里看不到半点理智,若不是靠多年练就的警觉,他一出手,或许自己就倒下了。堪堪躲过致命一击,却还是受了不小的伤,新伤加旧伤,自己已然没有一战之力,只能靠在迂回且战且退,情况很糟。
更糟的是,没有后援,面对敌人的不是他,而是整个冒险公会,无人幸免,每人都面对一个或更多的对手,却不是所有人都与他一般幸运,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死神手中名为死亡的镰刀,就像荡荡秋风下收割麦穗,无情掠夺一批又一批生命。
这次,刘志深真的有些累了,不知砍了多少刀,又被砍了多少刀,不过…自己还活着,那就已经算够本了,况且,或许会死,但我们同样会赢,已经赢了的赢。
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战场上,黑色的泥潭无声无息的将一个个人拉下,怪盗小姐吗?刘志深笑了,如释重负,他是为数不多知道林月身份的人,林夕林月,白昼与黑夜,开始与结束,到底是兄妹,自是不会做抛弃同伴的事,她在这,也就说明那个怪物败了,甚至死了,是章玄,是他们赢了。
至于怎么赢,不重要,二十多年,他在这片土地,见证太多奇迹,所以…这是敌人最后的挣扎吗?黔驴技穷罢了,战到最后一刻吧,刘志深握剑的手愈发用力,眼神坚定的……倒下。
怎么会?一阵嘲笑声很是刺耳,就像猴子般尖锐,也的确是只猴子,三眼魔猴,世间最狡猾的魔兽,不擅战斗,却擅偷袭。
刘志深重重倒地,感受着冰冷的地面,热淌的血,自己到底是老了,一有点成绩就沾沾自喜,得意洋洋,竟忘了,战争,往往不是殊死搏斗时最危险,很多人都死在一个“大局已定”上,奄奄一息的老虎,尖牙利爪依旧能伤人,也能…杀人,三眼魔猴不断啃食他的身体,刘志深的眼里写满不甘。
一滴水划过脸颊,悔恨的泪水?溅一脸的血水?都不是,它来着更高的地方,从天空而去,下雨了,而且,很舒服,刘志深看着手腕上落下的雨水,竟化为洁白无瑕的白莲,娇滴滴的,含苞待放。
他能看到,皑皑白骨、触目惊心的伤痕正在缓缓愈合,就像清风拂过,暖洋洋的,哪有半点血与疼,唯有盛开的莲花,映日荷花别样红,红的似火,生命之火,重新燃起,生生不息。
夏天真的到了,尸骸累累的大地,如城主府邸般,如九年前般,开满园莲花,香远益清,刘志深热泪盈眶,不懂,他这个老兵现在的心情,那些当了几年冒险者、乳臭未干的小鬼是不会懂的,有些人成为冒险者,拼尽命去守护,为世人带去希望,而有的人,本身就是希望,武昌每个人眼中的……最后的希望。
涓涓细雨从天穹落下,真乃救世之良药,疯狂的人们,放下武器,褪去猩红的眼眸,呆站在原地,抬头望天,悠悠歌声在云间而来,真乃世间第一妙音,如枕边母亲唱的安眠曲,嗜血的魔兽,收起獠牙利爪,沉沉睡去,整片战场,随着歌声雨声,只剩和平安详。
雨停风轻,拨云见日,一袭白衣白马,白妙音缓缓落下,步步生莲,她在笑,给平平无奇的脸上添几分风流,她的笑总是能感染所有人,大家都在笑,眼眶红红的,这次,真的都结束了,荣耀、胜利再次属于他们,属于…武昌。
武昌有美人,三分化为月光的林月,面若冰霜、清扬婉兮的穆清寒,人间有四季,一季一绝色的巫行云,她们美的动人,美到倾国,却不能倾城,至少在武昌,一顾倾人城的只有白妙音一人。
她的美,不是粉红骷髅,只看皮囊,她的美是无私的,直击心灵的美,九年前,瘟疫肆虐这片土地,十室九空,多少人没有熬过寒冬酷暑,是她,独自一人,在简陋的棚屋,将这来自世间最古老凶险的病毒注入自己体内,用生命在打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为此,她失去了很多,包括她最珍重的药王谷传人身份。
可当看到一个个自己亲手从病魔手中救下的病人,看到他们重获新生,与家人相拥而泣,她笑了,笑得很美,真的很美,美到武昌所有人眼中都记住这个微笑,这份代表希望、赋予新生的美,美到当时还未失去光明的苏叶,只看一眼,就无可救药的爱上这位傻姑娘,九年前如此,九年后,依旧如此。
白妙音足尖轻点落地,人很多,她还是能第一眼找到苏叶的位置,这位会长大人,脸庞精致到让她这女子都有些嫉妒,此刻却灰头土脸,视若生命的绿绮七弦尽断,些许狼狈,不过万幸,并无大碍。
“还是这么美,妙妙,你这样我很有压力的。”苏叶笑道相迎,手轻轻掐着白妙音的脸,叹了口气气说道:“好像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还是说老妖婆又难为你了?”
“不许你这么说我师傅。”白妙音小手熟练往苏叶腰间一伸,悄悄掐上一记,笨嘴笨舌的她,说可能这辈子也说不过苏叶,但她有特权,能动手。
苏叶疼的龇牙咧嘴,疼的双手合十,连连求饶才放手,白妙音这才作罢,同样仔细端详眼前男人,片刻后,得出结论,嫣然一笑,“你也瘦了不少,看来最近有好好工作嘛。”
“哈哈,那当然,不是我吹,你走后,我可以说每天三点睡四点起,办公室里泡枸杞,冒险公会也在我的带领,那是锣鼓喧天,鞭炮……”苏叶不禁夸,正欲嘚瑟一番,感受到来自伊绪鄙视的目光,与白妙音似笑非笑,你接着吹,看我会不会信一个字的眼神,尴尬的挠挠头,说道:“好吧,偶尔也会放松放松,一个星期也就六天没在工作,比起以前的七天,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苏叶骄傲的抬起头,可很快耷拉着脑袋,脸上写满疲倦,轻轻将白妙音搂在怀里,就像当年一样,感受彼此的温度,眼里也只有彼此,“这几天,我真的很努力,却还是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让大家失望,事实也的确如此,不过还好,有大家,有你,谢谢你,总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来的我身边,还有,妙妙,我真的真的好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
“油嘴滑舌。”白妙音的脸绯红一片,小声嘀咕道,时至今日,她总能想起师傅当初的叮嘱,花言巧语的男人最不可信,师傅从未错过,但这次,她错了,大错特错。
“我也想你。”白妙音脸更是羞红,她终究学不来苏叶的厚脸皮,声音很轻,万幸是贴着耳朵说的,离得这么近应该能听清,可惜,睡着的苏叶,什么也没听见。
苏叶太累了,他就像一根弦,时刻紧绷着,直到此刻才松开,或许,只有在彼此怀里,他们的灵魂和身体才会逐渐安稳,才能平静的睡去,苏叶的嘴角带着宠溺的笑容,他似乎做了个好梦。
“真是,这么多人看着呢。”白妙音跺着脚,脸像烧开的水,烫到冒泡,想一把推开,却有些不舍,感受心爱之人的呼吸心跳,淡淡体香、温暖有力的拥抱,让人忍不住贪恋,就算是白妙音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真有点馋他身子,一见钟情,秀色可餐,男女皆如此。
伊绪扶扶眼镜,冰冷的眼神劝退多少吃瓜群众,脸上却抑不住一副姨母笑,磕到了磕到了,不枉自己待在苏叶身旁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苏白CP,yyds。
苏叶睡去,只是累了,他会醒来,继续带着冒险公会走剩下的路,而有人睡去,闭上双眼,或许再也不会睁开。
不是所有人都能经历劫后余生,更多人,将生命与血洒在生他养他热爱一辈子的土地。
再次,一如既往的打扫战场,没有第一次的喜悦,对失去战斗力的魔兽,背叛武昌的冒险者,所有人选择放下手中的武器,原谅他们,哪怕只是暂时的,或许是因为他们已经厌倦战争杀戮,又或者是他们和自己一样,失去太多,又不想再失去更多朋友…或敌人。
智远和尚与安道最不对付,一个是历经苦难也要普渡众生的苦行僧,一个是吃喝嫖赌可谓五毒俱全的假和尚,在智远眼中,安道的存在,什么酒肉穿肠,佛在心中的强词夺理,就是对佛的侮辱,可当安道真的圆寂的时候,他才明白,安道离佛,比他更近些。
智远和尚沉默许久,长跪合掌,嘴里为安道持诵往生咒,希望消除此生罪孽,入西方极乐世界,见我佛如来,“南无阿弥多婆……”
穆明霄哭的像个孩子,在穆清寒眼中,他也的确是个孩子,一个需要保护而无法保护别人的孩子,“对不起,姐,我不该惹你生气,真的,你起来骂骂我好不好,或者随便说点什么,我求求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许愿这东西,心诚则灵,而且不要太灵,
“烤鸭,两个腿…以后都是我的。”虚弱的声音传到穆明霄耳中,对世界的不舍,对吃的执念,让本该凉透的穆清寒微微睁眼。
“都是你的,整只都是你的。”穆明霄鼻涕眼泪糊一脸,声音颤抖的说道。
穆清寒眼里的光更胜,手微微举起,手势疑似拿筷子,不争气的眼泪嘴角流下,哪有什么对世界的不舍,全是还没吃够,要是谁现在能摆个满汉全席在这,她分分钟一蹦三尺,医学奇迹。
“老吴,菲力,你们看,因为我还没死,所以穆穆也活着,她一定是舍不得我,这不是爱情是什么?”花逢春向前一步,深情款款的抓住穆清寒的手,“穆穆,我的宝,以后,孩子跟你姓还是跟我姓?或者……我跟你姓还是跟孩子姓呢?”
“滚!”穆清寒脸色依旧苍白,这一声倒是中气不少。
“得了。”花逢春麻溜的收手,也未乘穆清寒身体不适做什么出格之举,刚摸穆清寒的手只是学过些岐黄之术,确定穆清寒身体状况,并无大碍也就放心收手,老老实实的滚了。
这听话程度,真不愧是舔狗大赛武昌分赛冠军,吴亮与菲力二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鄙夷之色,知道你爱吃甜的,但闭门羹真的有这么香吗?
花逢春也感受到二人“嫉妒”的目光,表示理解,毕竟穆清寒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还不忘关心我,不让我走也不让跑的,让滚,不就是怕我累吗?不就是因为对我爱的深沉吗?毕竟,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借歌词表白,真用心。
“没救了。”菲力简单明了,舔狗晚期,绝症。
吴亮则是左右开弓,妄图唤醒这位刚打完仗,误以为自己是战狼的舔狗,“楼主,清醒点啊,楼主,你们是不可能的,帮主会杀了你的,帮主?”
穆明霄CPU烧的厉害,这虽然故事有些久远,但……“你们几个,不是被达尔文杀了吗?这…头七也没到啊,你们这么着急投胎?”
三人闻言,相视一笑,他们的确死了,差点就死了。吴亮摸摸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玉佩,现在已经空无一物,只剩下被他盘黑的红绳。
这玉佩是他吴家的传家宝,据说,这玉佩与吴家发家史息息相关,当年的吴家先祖,不是什么富甲一方的商贾,而是名农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直到一天,他外出农作,田间躺着个昏迷不醒的妖精,当时人族与妖精交恶,人族窥窃妖精的魔法道具与财富,妖精同样对人族广袤富饶的土地垂涎三尺,人与妖精已然是水深火热的地步,而吴家先祖却不管这些,他本就是个老实善良的人,自不会见死不救。
三个月的悉心照料,妖精从昏迷到苏醒,从警惕提防到感激涕零,成为互诉心肠的挚友,在这三个月,妖精与人类的关系也得到缓解,后在当地冒险公会帮助下,受伤的妖精坐上马车,重新回到他的故乡亚尔夫海姆。
临行之际,妖精将这面玉佩和半卷穷极一生整理的《商论》送给吴家先祖,妖精,素来利益至上,贪财,擅生财,是最精明的商人,半卷《商论》就足矣吴家在武昌家累千金,千年不衰。
矮人妖精,又是天生锻造大师,矮人擅锻造刀剑盾甲的武器,而妖精,更擅长空间戒指等魔法道具,而玉佩,是最顶尖的防身法器,救吴家三次,救吴亮一次。
“至于我嘛……”花逢春也可谓惊险,达尔文一击,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三枚箭矢快如闪电,却也给了花逢春逃生机会,一半精灵血脉的花逢春,从刚学会走路便开始搭弓射箭,从小培养,自是比任何人都更懂箭,更能靠家族秘法,与手中箭矢做的心意相通,如指臂使。
虽与达尔文实力悬殊,但凭借种族天赋,还是能让箭偏上半寸,箭矢是擦着头皮划过的,虽不致命,但强大冲击还是将花逢春震晕,躲过一劫。
菲力情况大致相同,培养一个刺客要十年,顶尖的刺客甚至二十三十年,虽刺客要求视死如归,但若当一次性消耗未免太奢侈,保命,同样是他们的必修课,尤其是菲力,更是被父亲教导,让别人放弃杀戮最好的方法就是死亡,因为,没有人会对一个死人动手。
假死,骤然失去呼吸、延缓心跳,瞳孔张开,就算再高明的医生,第一眼也会看走眼,在绝对力量面前,登峰造极的技骗过不可一世的达尔文,不得不承认,这又何尝不是人类的智慧在戏耍神明。
“也就是说你们没死!”脑容量有限的穆明霄听的晕乎乎,但他明白大家都还在,哭的稀里哗啦,“太好了,我们又可以一起战斗了。”
说着穆明霄上前给他们一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也会一直追随帮主的。”吴亮同样情绪激动,红着眼眶。
“我也一……咳咳。”身材矮小的菲力那里经得起这熊抱,没死在达尔文手上,差点被自家人弄死。
最后的花逢春,穆明霄情绪尤其饱满,一句“老花”让花逢春也甚是感动。
“帮主,你这么煽情我还真有些不习惯,来,抱……唔唔”花逢春笑眯眯的张开双臂,然后毫无防备的被一个滑铲滑倒,接着就是锁喉。
“就你要娶我姐是吧,就你要当我姐夫是吧!”穆明霄咬牙切齿,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总想泡我姐。
“帮主,我错了…”花逢春翻着白眼,求饶道:“我可以做上门女婿,实在不行,彩礼我多给点,不过嫁妆你们要给双…唔唔。”
炎狼帮还是这么闹腾,不过也好,总比死气沉沉的好些,只不过……装死是你们炎狼帮选干部的硬性条件吗?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让你们能这么熟练躺好,抬火葬场到风光大葬,眼睛眨一下算我输,要不要这么敬业啊喂,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大家都会,没理由……
智远停止吟诵,看着死的很安详的安道和尚,又看着自己手中的伏魔棍,忽然,他想起一个古老的咒语,“小飞棍来喽!”
三百多斤的胖子,腾一下就站起来,你上辈子是皮球吗你?
阿弥陀佛的!自己差一点就功德圆满了,安道骂骂咧咧,随后也感受到智远和尚不能杀生但能物理超渡的眼神,讪讪一笑,双手合十,闭眼认真的说道:“阿弥陀佛,智远师弟,贫僧刚到灵山,还未和我佛说上几句话呢,忽然听见念经声,佛说我凡尘事未了,无缘入灵山,让我速速返回。”
安道悄咪咪睁眼,见智远并无动作,反而听的很认真,像吃了颗定心丸,更是一本正经,忽悠,接着忽悠,“我佛还说我第一眼看到的,是有慧根,大造化之人,我佛还让我替他收此人为徒,宣扬佛法,普渡众生,指日可待啊。”
安道摇头晃脑,众所周知,出家人不打诳语,所以……他说的都是真的。
“说完了?”智远眯着眼,紧握手中伏魔棍,“我佛有没有告诉你,今天可能会有血光之灾啊?”
“唔……我佛只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所以……”安道捂住胖脸,“打人不打脸哈。”
接着就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叫声,智远和尚下手那叫个狠啊,打的安道抱头鼠窜,不得不求助穆明霄,他岩熊这么欺负我们炎狼帮,管不管!
结果换来穆明霄等人一句,“阿弥陀佛,这是你们佛门的事,佛说,不让管,不让管。”
……
城主府内,被绑带包得严严实实的穆明允很不高兴,“赛安,没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吧,我伤口都快愈合了,还有,这头上什么鬼,兔子吗?搁这把我当吉祥物,前兔无量,大展宏兔?我堂堂…唔唔。”
赛安一股脑将几十种疗伤圣药塞进穆明允嘴里,小声说道:“老爷,虽你的身体异于常人,但随着小姐长大,你的能力一天不如一天,保险起见,药还是不能停的,你也不想身上留下伤痕被夫人责怪,打架就算了,还没打赢。”
穆明允看着除了慕云亭幸免外满园疮痍,苦着脸,这是身上没伤换件干净衣裳就能解决的吗?今天这搓衣板怕是逃不掉了,而且……咱能不能换个地方,我怎么感觉他们的眼神像动物园看猴子?
慕云亭围坐着唐晓芙等人,瓜子花生盐汽水,一切准备就绪,静静看着城主大大拆绷带。
本已被杨德祖贯穿心脏的身体,随着层层纱布揭开,恢复如初,连一块皮都未被蹭破。
曾经感叹杨德祖惊人恢复能力的穆明允,竟拥有丝毫不输他的治愈力,不,或许比起杨德祖多少留下些痕迹的恢复再生,更像重新换副全新、与之前无半点联系半点损失新身体的穆明允,要更胜一筹,也更像个…怪物。
“喔~~”众人鼓掌,啧啧称奇,小声讨论,城主就是城主,一大把年纪了,还有八块腹肌诶,这模样,穆明允收回之前的话,这不是在动物园,而是在马戏团,看猴子翻跟头,老捧场了。
“咳咳,今天发生的的事还请各位切莫在外提及。”赛安轻咳说道。
身为武昌最有种的男人,庞芝拍拍胸脯,保证道:“那是自然,我嘴那是出了名的严,绝不把城主大人被杨德祖揍成孙子的事说出去。”
“咳咳。”穆明允老脸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明明与他是旗鼓相当,棋差一招好不好,孙子,我看你长的像孙子。
庞芝倒会察言观色,悄悄说道:“怎么了?城主大大,脸色不好,啊,我知道了,内伤对不对,没事,我认识一个老中医,我之前…啊不是,我朋友之前那出了点毛病,就是……唔唔”
唐仁杰连忙捂住庞芝的嘴,在他耳边耳语再让这厮说下去,就该杀人灭口,“城主大人放心,今天的事,说我们一个字也不会往外说。”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甚至发誓,虽好奇差点凉了的穆明允是如何这么短时间活蹦乱跳,功法、宝物、丹药?不管什么,都是知道得不到的东西,不如烂在肚子里。
“哈哈,诸位也不必这般紧张,这事虽知道的人不多,但也算不上什么秘密,说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穆明允大笑,摆摆手。
城主到底是城主,这格局一下就打开了,众人无不钦佩,各种彩虹屁应接不暇。
只有经唐仁杰提醒,急于证明自己忠心的庞芝不满说道,“别啊,说好发誓,我鸡血都抹了,怎么又能说。”
众人无语,要不要这么卷,大家都是口头誓言,意思意思,你这抹鸡血几个意思,歃血为盟吗?这样就很没意思了吧,还有,你鸡血哪来的喂。
“咳咳,这件事就此别过,也切莫再提,我们还是想想这几个叛徒如何处理才是。”吴半城岔开话题说道,不能在继续了,没看见有人已经搭台上香,准备拜关二爷,与城主大人义结金兰了吗?
说到这些叛徒,正是卜世仁、庖丹等人,为人即可恨又可笑,还有些许可怜,可怜的是他们的主子杨德祖。
杨德祖离开时并未杀光唐仁杰等人,而是将其软禁,这倒不是他的怜悯之心,而是为了一个字—钱,钱能通天,也能将幻想变成现实,而吴半城等人,都是人精,他们的财富可不是杀了后抄家便能尽数奉上的。
杨德祖用刻上禁锢符文的绳索将唐仁杰等人五花大绑,打算等尘埃落定后,在一点点榨干他们的价值,而看守他们的重任,自然交给卜世仁、庖丹等人身上,没办法,蜘蛛的人拿到自己想要的,死活不愿再趟武昌这淌浑水,西市带来的人又被穆明允杀个干净,杨德祖虽知这些人是何等废物点心,但想来对自己的禁锢符箓自信,绝不是群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富商大贾能挣脱的,再三叮嘱后也就离开。
可上辈子杀猪,这辈子小弟全是猪,上辈子砍人,这辈子小弟卜世仁!
这卜世仁是武昌最大的药铺老板,在富商中也是读书识药理的文化人,平日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却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好色之徒。利用职务之便,借治病检查身体,不知玷污多少无知少女,而这些人中,不包括唐晓芙。
看着被捆住,眼里闪烁不甘的唐晓芙,倒是真对他胃口,这种心高气傲的女人玩起来最是有趣,尤其还能当她那不可一世的爹面,想想就……
卜世仁舔舔干燥的舌唇,精虫上脑,连拉带拽,奈何唐晓芙身上绳子碍事,不过无妨,解了便是。
期间自是有人阻止,可卜世仁自认为背叛时间最长,又熟识药材渠道,正是杨德祖最需要最信任的心腹,唯一有资格阻止他的庖丹,也因为儿子先前在唐晓芙与章玄处受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解开就解开,一个小姑娘翻的起什么浪,倒是唐仁杰咬牙切齿,破口大骂,誓要将卜世仁千刀万剐的模样瞧着有趣,这满嘴粗言秽语,粗俗野蛮到极点,果然草莽就是草莽,有钱又如何,不过是沐猴而冠罢了,一辈子也别想挤进贵族圈。
咒骂声、奸笑声、起哄声层层相叠,卜世仁华丽的衣着下藏着颗禽兽般的心,而唐晓芙娇小的身躯下却是坚毅与勇敢。
唐晓芙从小励志成为怪盗小姐般行侠仗义的侠女,加入冒险公会,可父亲最是不喜欢她舞刀弄枪,偏偏唐晓芙又在魔法上天赋平平,连冒险者的选拔都无法通过,只能凭关系成为冒险公会一名前台,这么些年,成为冒险者的梦想倒是淡了不少,但唐晓芙还是希望能提升自己实力,保护身边的人,至少别拖后腿。
而这也在遇到林月后变成现实,林月是个好老师,尤其是得知唐晓芙将辅佐城主大人,在兽潮期间管理城中事宜,隐隐猜到些的林月更是倾囊相授不少战斗技巧,这也让唐晓芙眼里没半点惊慌,出手没半点犹豫。
三拳两脚轻松解决卜世仁等人后,唐仁杰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陌生,或许这就是长大,或许这就是老了……
“这次多亏唐小姐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不知有没有兴趣来城主府工作,冒险公会与城主府本就是一家,想来苏会长也不会说什么。”穆明允一个眼色,赛安笑着说道,挖墙脚什么的,城主府不要太熟练,自己年事已高,很多事力不从心,城主府需要新鲜血液辅佐,这样的人物,当初的杨德祖是,如今的唐晓芙也是。
“赛安大人说笑了,我在冒险公会待的挺好的,再说冒险公会与城主府本就不分彼此,都是为武昌服务,在那都一样嘛。”唐晓芙礼貌拒绝道。
“哈哈,唐小姐所言极是,是我唐突了。”赛安点头表示理解。
穆明允眼神闪过似遗憾,随后轻咳说道:“咳,不知这些人,唐小姐觉得该如何处理呢。”
一个个鼻青脸肿被五花大绑的富商贵族被唐晓芙看的头皮发麻,卜世仁更是双腿发软,若是城主大人亲自处理,定是公平公正,不会单独为难他一人,但如今穆明允似乎有意培养唐晓芙能力,当这么多人面独独问她一人,自己落她手上,怕是……
“唐小姐,我错了,我是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我愿意,愿意检举杨德祖的罪行,愿意散尽家产赎罪,求求你,饶我一命吧。”卜世仁也是狠人,磕头如捣蒜,片刻便是鲜血直流。
有人腿软爱跪,就有人嘴硬爱叫,庖丹就是如此,“呸,卜世仁你个白痴,都到这份上了,你以为他们会饶过我们,穆明允我也告诉你,要杀你快些杀,杨德祖大人会为我报仇的,不久后,你、你的女儿,整个武昌都会给我陪葬,哈哈……”
庖家人,宁死不吃亏、拼命占便宜的主,最恨别人比自己强比自己好,若是一起死,拉这么多垫背的,说什么也是赚了,庖丹笑得癫狂,可一个声音硬生生打断他,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可能要让你失望,我儿子与女儿,他们还活的好好的,至于你口中的杨德祖,我倒是没看到,可能……是死了吧。”声音淡淡落下,如天上仙音袅袅,风吹花散,巫行云衣袂飘飘。
骑马踏空而来,暮日光辉,巫行云仅是下马一个简单的动作就瞧痴了众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唐晓芙虽也是女人,竟一时间也脸微微红润,喃喃细语道:“好美啊。”
“你…你胡说,杨德祖大人怎么可能死,你……”庖丹无暇管眼前女子是何等动人,他只知道若是杨德祖死了,自己的死将无半点意义。
庖丹双眼发火,歇斯底里的喊着,不顾一切的冲向巫行云,而后…被结结实实冻成冰块,不只是他,整个院子似乎都寒冷不少,尤其是穆明允的心,哇凉哇凉的,“扑通”一声,结结实实跪下,看懵众人,尤其是大势已去,把骨气抛到爪哇国的叛徒,这……怎么还带抢活的,别闹好不好,人命关天,我们敢磕头你敢吗?
面对众叛徒挑衅的目光,穆明允用行动表演一波五体投地,“老婆大人我错了。”
“哦~~错哪了?”巫行云轻抚马头,看着残破不堪的院落,跟英法联军刚走,八国联军就来串门似的,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不该打架,不该在家打架,不该在家打架还打不过架,不该……”穆明允滔滔不绝的说道,声音是铿锵有力,头却是抬都没抬过,这流畅程度,他怕是在与杨德祖动手前就已经把罪行列过一遍,这还敢动手,赴死的决心,城主大人真男人,就是坊间传闻城主怕老婆,所言非虚。
“行了行了。”巫行云见穆明允认错态度还算良好也不在追究,其实她不是真的生气穆明允毁了她的荷塘假山,只是穆明允年轻时负伤落下病根,不宜再进行高强度战斗,所以她一直不准他出手,万事有她,这一限制就是二十年。
直到今天,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能动手她其实挺开心的,到底是自己看上的男人,虽不知战况如何,想来也是虽败犹荣吧。
“待会再收拾你,现在我有急事,要用冰窖。”巫行云说着,芊芊玉指轻轻一点,淡蓝色的光包裹下缓缓飘起,大家才注意,马上还有一人,昏迷正不醒,马旁有一鸡,晕车吐一旁。
“夫人,这是……”穆明允微微皱眉,虽知道巫行云脸冷心善,大概率是路上碰到,很可能是受伤的冒险者,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啊,没什么,路上碰到顺手捡来的,还挺帅的,又年轻,怎么,吃醋了?”巫行云柔声说道。
“咳咳,这么多人看着呢,夫人切莫说笑。”穆明允老脸一红,何止吃醋,醋坛子打翻一地好不好。
“章……章玄?”唐晓芙捂住嘴惊呼,章玄受伤严重,身上大大小小伤疤,蓬头垢面,唐晓芙开始还不敢确定,毕竟城主夫人与章玄,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直到看清陵光,才敢确定,这天底下不会再有第二只的鸡。
唐晓芙连忙上前,刚面对卜世仁也保持冷静的她,此刻有些方寸大乱,看着昏迷不醒的章玄,嘴唇发白,微微颤抖的问道:“巫夫人,章玄他…怎么样了?”
“放心,天下最好的医生说他没事,他便没事,不过现在我要送他去冰窖,这样他能早些醒来。”巫行云安慰道。
唐晓芙悬着的心放下,“我和你一起……”
“晓芙!”唐仁杰微微皱眉,喝停住她,随后将手轻轻搭在女儿肩上,满眼心疼,说道:“你就别去添乱了,交给巫夫人吧。”
唐晓芙微微一愣,才发现自己失言了,冒险公会有记魂殿,记录冒险者一切信息,外人不可入内,城主府有冰窖,同样是闲人勿扰之地,至少唐晓芙的实力阅历,实在没资格,“抱歉,巫夫人,我……”
“无妨,关心则乱嘛,其他地方倒是没什么,不过冰窖有些特殊,你未学过冰系与火系魔法,最多呆上三刻钟身体就受不了,还是先在此等候,他醒来我再通知你也不迟,可好。”巫行云轻揉唐晓芙的脑袋,笑着说道。
“嗯,劳烦夫人了。”唐晓芙微微鞠躬,目送其离开。
“咳咳。”待到巫行云走远,穆明允轻咳一声,不知何时站起身,又恢复城主做派,仿佛刚才下跪怕老婆的人不是他。
赛安则是抚额长叹,为了老爷这点面子,自己真是操碎了心,“诸位,今天的事还请诸位保密。”
众人纷纷点头,惧内者不惧外敌,特请夫人阅兵,满满求生欲,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但也有看不清形势的,庞芝就是一个,心里嘀咕,“刚赛管家说保密,但城主大人却说无妨,这次也应该如此。”
于是,管不住嘴的庞芝,凭借自己聪明才智,仅用三天,就让城主大人面对强敌不流泪,遇到老婆就下跪的名声传遍武昌,黑历史在“胡说八道”的报刊流传数十载,由调侃到纪念缅怀,当然,这都是些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