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未知’的求助
“女神..救我。”
突兀出现的声音吓得英灵差点口吐芬芳。
心思转念间才意识到自己哪怕不那么畏惧死亡也不代表自己可以接受死亡，意识飞快转动，思索着要怎么应对。
直接跟他说，老子男，喜欢女，你瞎啊。
不行不行，这样可能会死的更快.....打住，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么还有时间去考虑个人问题。
思绪的发散使英灵慢慢冷静了下来，没一开始的紧张，再仔细回想那声音透露的意图。
对方会不会认错了人，把自己当做某位至高存在，转动身体仔细检查这里除了我也没别的活人。
思绪转念千万之间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英灵心中划过。
英灵沉声回答：“还不到时候。”
硬生生止住想要转头寻找依靠的安全感，英灵暗自打气...管他是真是假首先气质得拿出来...唬不住的时候再从心也没事。
生活么，不丢人！
“感谢女神庇佑，您忠实的仆人等候您的救赎。”
唉呀妈呀啊！蒙对的英灵忍住想要狂拍胸口压惊的冲动，同时也意识到，对方可能认错了人。
或者他真的是哪个所谓的...女神...转世！？
这才唬住了这个憨憨，思索无果的英灵想起昨天被注视的事情，试探着问道：
“昨天是你在向我祈求。”
“是的，女神。”
英灵心落，心中大气长舒，幸好刚才没说‘偷窥’，而是换成了祈求。
这就是格局。
形式不明之下，说多错多，你说我是神，那我就是神喽。
被迫更改性别虽委屈，在生的诱惑下，也就原谅他了。
女神就女神，不死就行...无力吐槽一句，意识有所牵动，英灵感觉此刻只要想他可以随时离开这里，看来似乎有时间限制，当下不敢耽搁意识引领快速往下坠落。
......
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脑门...白日做梦，这大白天的不像啊！
仔细回忆那真实的感受和清晰的记忆，确定刚才发生所属为真后。
对于明天的论文英灵忽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顿时下笔如有神助。
‘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俯视天说：
“光，光自然而生。”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有晚上，有早晨，这是头一日。
.......
神赐福给第七日，定为圣日，因神休息福泽众生，既定一轮。”
这是神创世的轮回，和当下的时间体系也能对应，同样以神的视觉诠释了神在创造世界时的种种。
英灵自认至少可以拿个学院推荐名额。
起身，收起笔记本，回去重新调整一下书写格式，明天就能正式提交，刚走至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进入视线。
翻动记忆，名字及出身顿时浮现眼前，斯皮亚.伯格，下腹区鱼鳞街135号，父亲是一位银行管理人员，信仰光明之神。
“嗨，斯皮亚，你也来为明天的论文寻求指引么。”英灵双手交叉，作出象征光明神的手势，脸上善意满满。
印象中，斯皮亚在学校中能言善道，朋友无数，更是喜欢私下帮助一些生活困境的同学，在学校里人缘不错。
“嗯...你也在，正是...是啊，我也来为明天的论文寻求神的指引。
”斯皮亚面露惊讶，随后露出笑容。
对方表情被英灵捕捉，数十年工作经验告诉英灵，斯皮亚刚才看见自己很是意外。
“预祝你能有一个好的收获。”
“也预祝你有个好的...结果。”斯皮亚嘴角后扯露出一丝微笑。
担心被其看出什么问题英灵没敢多留，快步离开教堂。
教堂外看了看时间发现才两点多，还可以去市场帮姑妈做一些杂活。
至于为什么斯皮亚见到自己意外英灵不知，不过对方那好像足浴店遇到熟人的特殊表情让英灵觉得尴尬。
不对啊！
就算意外也应该是自己意外才对，他可是住在下腹区北边，就算乘坐马车也至少需要两个小时以上。
要去也应该去最近的光明教堂才对，混蛋....刚才突然遇到同学太紧张了，忽略了这一点。
所以表现的有些不自然，思索再三英灵放弃了回去解释的想法，那只会让对方觉得更奇怪，或许对方来这里是为了捐赠食什么。
担心暴露自己身份的英灵加快脚步刚走至街口，一群身穿黑色衣着，四人抬棺的葬礼恰好从他身边经过。
鲁苏国丧葬，英灵并非第一次遇见，十年前父亲的葬礼时，姑妈也身穿一身简单的黑色衣裙，头戴黑色蕾丝边帽。
因为经济限制，当时并未前往教堂进行晚祷、守夜和安魂仪式，只得简单的寻求街区的牧师在家作了一个简单的安魂仪式，随后便送去火葬场。
此刻再次遇到，顿时知道是有人去世，看着送葬的亲友，不下二十余人，应该是一位家境优越之人。
为首的那一道精致的木棺可以说明。
英灵微微低头，以此祝愿亡者能进入神的怀抱，从此脱离世间困苦和疾病。
期间有一位年轻女士走至英灵身边，全身黑色搭配，手臂上带着黑色丝网手套，双手交叉行光明回礼。
“愿逝者与光明同在。”少女语气沙哑中透着一股清甜。
“光明庇佑。”英灵行礼，随后低头离开。
“叔父走的真意外，明明昨天还在上班，今天却突然去世。”
“幸好议会在一年前颁布法律，工作中去世，家属能无偿得到逝者四十岁以内薪水的百分之五十。”
“叔父，安息。”
听着无心之语，英灵和送葬队背离分开。
候车站台。
身后的布告栏上，黑色放大标题的讣告忽然多了好几处，像是一个个放大污点很是明显。
英灵好奇之余数了数居然有六七处之多，而且大多数是昨天发布的。
往后没在细看，这种讣告更像是前世的‘请柬’，意在向逝者单位、亲友、同事及社会公众报告某人去世的消息，以便有不知道的亲朋好友能在遗体进入教堂前，赶往住处见其最后一面。
鲁苏国丧葬仪式中，已故之人，只有在家庭内部可以将亡者示人，接受最后的告别，一旦出了门口，则不再允许二次打开棺木，那是对死者的亵渎。
而且能在站台广告栏张贴讣告的家庭，已经属于中上层资产，有能享受每天早餐的能力。
当然，这种讣告也需要一笔不小的开支，只是在某条街区讣告预计费用会在30至40艾局之间，再扩展至四五条街区的话，大概需要5至10纳斯，想要整个区都讣告那可就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有钱也不行。
必须是对该区作出贡献或者在职的上层人员，亦或者某一方面作出特殊贡献的杰出人才才能获得其殊荣，当然100至500纳斯的花费也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的。
哪怕这个家庭能吃得起早餐，哪怕他是一名科学家，这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来不及感叹社会的悲哀，一辆双层马车已经停在了站台旁，以上的知识都是在校期间，一本名为《上层礼仪》书籍中学习得来。
作为一名有知识有能力的有为青年，他可以不接触但必须得懂。
“阳光街。”
“6布鲁，先生。”
英灵摸出六个色泽锃亮的镍币放入投币孔内，心痛的坐上马车，可他真的走不动了，现在腿还发酸。
半小时后，车夫的提醒让英灵感觉身体在滴血。
“阳光街到了。”
好贵，好心疼。
早知道只是一个有求于我的‘注视’，就不白白浪费这6布鲁，这可是一家人一顿饭的开支。
英灵下车没有继续留在站台，选定方向后，快步离去。
这里距离姑妈贩菜的沃尔特市场只有四条街的间隔，走路仅需十分钟左右。
而且我已经没钱，不，是刚恢复，需要适当运动，才能保持身体健康。
一路走走停停，期间又遇到了三次送葬仪式，最后一次是在‘沃尔特集市’附近遇到。
一家六口人，只有年长的女人象征性的穿了半件黑色上衣，其余五人只是简单的搭配了一块黑色的布，三人则把较小的布片绑在左手手臂位置。
两人调皮的吧布片做成‘帽子’戴在头上，其中个子最小一那个，头顶的‘帽子’泛起陈旧的灰白色，英灵知道那是只有长年揉搓造成的褪色。
政府出资的殡仪车安静的等在一旁，随时准备拉走旁边那个简陋的‘棺材’——如果一个木箱也算的话。
这还是在丧葬补贴的条件下才到达如此效果，减少了内河里的一道奇景。
在一年前法律还未明确规定亡者享有一定补偿权时，很有可能第二天清晨，就能在河边看到一条‘长龙’。
诡异而又悲哀。
......
下腹区北侧。
十字学校。
下课的闹钟带来的是人群的涌动和喧嚣。
收拾好书本的莉莉挤过拥挤人群，四处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安吉丽塔，谢谢你。”莉莉抱着书包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容，旋即有些不真实的道：
“那天要不是尝试了你教过的祈祷，有可能就看不到我哥哥。”
哪怕此刻已经结束，她依旧感觉到梦幻般的感觉，像是梦，以前一直都只认为光明至上，此刻在她的内心多了一种与光明同等的存在。
也许，更有甚之。
安吉丽塔眼中的虔诚更加深邃的问道：“真的吗，那我的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英灵‘昏迷’那天，莉莉同时向两位神灵进行祈求，只是她不确定是那位响应了她的祈求。
但心中那杆绝对的天平，在微弱间开始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