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继续
夏稚年呼吸全然不受自己掌控,断断续续,胸膛起伏剧烈,身上细细的打着颤。
他昏了五年,刚醒过来,被这样折腾,有些遭不住,昏昏沉沉的想闭上眼。
「夏稚年!」
耳畔声音骤然响起。
晏辞盯着他,见状眼底一沉,用力咬上他下巴,声音冰凉。
「不准睡!」
「唔……」
夏稚年困倦迷蒙的睁开眼,脑袋里晕乎乎的,茫然的去抓男生手腕,「晏辞……」
少年声音轻软,琥珀色眸子半睁着,眼睫微颤,意识有些模糊。
晏辞又放轻声音,笑容柔和的几乎有些可怖,斯斯文文的。
「乖崽,不准睡,不准闭眼。」
他嗓音里压着冷,有些疯戾的笑一声,「怎么,又想昏过去?又想睡五年?」
「唔,晏、晏辞……我不睡,我不睡。」
男生看着柔和,眼底却几乎有些疯癫,夏稚年心尖抽痛,像被人狠狠掐住似的。
这是他男朋友。
他那么喜欢,那么依赖的男朋友。
被逼成了这样。
夏稚年鼻子有些酸,睁开眼,仰头去亲他,裹着炙热气息的唇瓣蹭上去。
晏辞安享少年的主动,墨色的眸子微垂,无声注视。
但夏稚年昏迷刚醒,身体状态实在一般,浑身酸痛,困倦不断侵袭大脑,意识不时模糊,勉强睁大眼。
晏辞扯着嘴角,将人抱起来,带进浴室。
温热水流洒下,落到身体高温烧灼着的两人身上,少年蓦地一个激灵,清醒不少,唇瓣微张,浅浅喘了几口气。
「乖,醒醒。」
晏辞唇角微弯,亲昵的啄吻他唇角,强横道「别睡,看着我。」
夏稚年闷哼一声,「醒了,不睡。」
他脑袋清明一点,抬眼看去,近处男生比之前挺拔不少,肌肉线条比高中时候更明显,肩背宽阔,眉眼清隽。
脱离了高中时候的抽条清瘦,整个人即便笑着,也带着逼仄的压迫性。
……是个十分明显的成年男性模样了。
夏稚年被晏辞搁在花洒下,浑身发软,站不住,被劲瘦手臂单手环住腰,娴熟的摸了一身沐浴露。
夏稚年有些恍惚。
五年了。
他感觉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车祸的事就在昨天,不久之前他们刚刚确定关系,在雨里疯了一样的接吻。
一眨眼,五年过去。
晏辞被盯着看,一眼看出少年眼底意味,凉凉勾唇。
「乖崽。」
下巴猝不及防被抬起,夏稚年愣了一下,近处男生垂眸,墨色眸子望过来,清浅笑笑。
「你觉得五年很快,眨眼而过,我可不这么觉得。」
他笑着,绵密的亲过来一下,
夏稚年指尖颤了颤,唇瓣抿紧,心脏发涩,「晏辞,哥哥,对不起……」
「呵。」
晏辞指尖慢条斯理的碾磨少年唇瓣,逗弄着,笑意和缓,「乖,不要道歉。」
他指尖用力,压进唇瓣,触碰到坚硬的齿列和柔软炙热的舌,和悦微笑,声音轻慢。
「我说过了,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我半个字都不会再信。」
「唔……」
少年呼吸微急。
晏辞弯出个笑,浅浅斯文,指尖将少年唇瓣摩挲的红艳水润,俯身,呢喃的亲吻他耳畔,缓声叫他。
「乖崽,我受了你五年的折磨。」
「放心。」他笑着,「这五年,我会一点一滴,全部从你身上讨回来的。」
夏稚年鼻子一酸,垂了垂眼,抱住他腰身。
五年,夏稚年头发长到了肩膀,松散的垂着,他有些不适应,总觉得碍事。
晏辞倒是熟练的给他打了满头的洗发水泡沫,很快洗完。
夏稚年腿软,几乎站不住。
晏辞自己还没洗,他想先出去等,刚开口就被死死扣住手腕。
晏辞瞧着他,拿来个板凳放到墙壁,两手扣住少年腰侧,搁上去,回身重新站在水流下面。
夏稚年裹着浴巾,背靠着墙,一抬眼就是男生毫无遮掩的模样,耳根微热,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扭开视线。
但是余光一撇,扫见什么,忽又怔住。
男生一身冷白,背上带着几道浅浅抓痕,是他刚刚受不住弄出来的,但腰腹,肩背,甚至腿上手臂上。
也分布着深深浅浅的痕迹,明显是抓出来的,浅的只有一道红痕,深的直接见血结痂。
遍布全身。
夏稚年脑袋空了一瞬。
……看方向,是晏辞自己抓出来的?
他的皮肤饥渴症,还在发作。
少年指尖蜷缩一瞬,眼睫颤了颤。
不管怎么样,要先把晏辞安抚好。
晏辞洗的很快,走近,抱着人往外走,夏稚年坐在他小臂上,抬眼,稍顿了顿,做了两秒心里建设。
抬手抱上他肩颈,往近处靠了靠。
晏辞瞧他一眼,没说话。
夏稚年咬咬唇,俯身,在他肩颈上蹭了一下。
男生刚洗完澡,衣领宽松,紧贴着皮肤擦过去。
「哥哥。」
夏稚年尽量放缓声音,不想再刺激到他,软声询问,「你的病……又严重了吗?」
一身的伤口。
晏辞瞥去一眼,浅淡微笑,「怎么,车祸的时候想不起我,现在倒想起来了。」
他攒了五年的祈盼,五年的失落,时间久了,就变成怒,沉沉的裹了一身。
夏稚年哆嗦,再贴着皮肤蹭他一下。
他想过的。
晏辞的问题是皮肤饥渴症,这个病其实很好解决,只要和人有皮肤接触就好。
问题在于,晏辞有洁癖。
但洁癖,说白了就是心理问题。
黑芝麻汤圆今天可以出于某种心理,接纳他的触碰,明天也可以,随意关闭那道心理闸门。
或者换一个人接纳容忍,再或者彻底治好洁癖,随便摸谁都行。
以晏辞的长相性格,上赶着来人只会多不会少。
但他没想到,晏辞……
「哥哥。」
夏稚年抱着他肩颈,感觉身子被搁到床上也没松手,声音微涩,轻轻的。
「……没找到新的特效药嘛?」
晏辞唇角弧度骤然一顿,冷冷放平,旋即又勾起来。
腰身一紧,夏稚年猝然被挖出来,下巴被抬起。
近处男生站在床边,凉意蔓延,轻弯着唇角看他,语调冰冷。
「怎么,又想走?」
下巴的上手用力,捏的有些疼,夏稚年脑袋有些茫然。
他也不确定现在该怎么办。
「我就是,有点担心你。」
他看向男生手臂上带血的长痕,犹豫片刻,又问,「那你难受,怎么……不摸摸我呢?」
他躺了五年,想摸随时摸得到啊。
「摸一具没有反应的,植物人一样的身体?」
晏辞眉眼微垂,墨色的眸子沉甸甸的注视着他,里面情绪深邃复杂,看的人心颤。
「乖崽。」
「你好狠心啊。」
夏稚年颤了一下,心脏一软,「我错了,我错了,哥哥,你别难过,我现在有反应,你、你多摸两下怎么样?」
晏辞瞧着他,漫不经心笑笑,「何必管我死活。」
夏稚年「……」
啊,好重的怨念。
他心虚,又心疼的很,靠近凑上去,「管的,当然管的,哥哥。」
他握上男生手臂,晏辞没说什么,不知是接受还是拒绝,只低头过来,亲他唇瓣。
「唔晏……」
夏稚年有点摸不准,他以前就没法完全弄清黑芝麻汤圆的心思,隔了五年,就更摸不清了。
外面天色暗下来。
少年醒的时候是正中午,转眼到了晚上。
光线暗淡,夏稚年身上没力气,肩膀上手压下来,力道遽然一重。
他整个人毫无反抗之力的歪下去。
晏辞中午的时候话很多,温温柔柔的发疯,现在倒是不说话了,一个劲的啃咬他,逼得少年气喘吁吁,喘息声清晰,反应明显,满意的扬起唇。
这五年,他亲过少年很多次,但全然没有回应。
甚至连身上温度都是淡淡的。
静的他心慌。
现在终于醒了,终于睁开眼。
晏辞露出抹笑,摩擦着唇瓣,低低喊他。
「乖崽。」
「……嗯。」
夏稚年语调断续,喘不上气,眼睫有些潮湿。
晏辞亲他眼尾,声音很轻,带着诱哄,「你摸摸我。」
温热呼吸落下来,夏稚年眼睫轻颤,乖顺的摸上他腰侧。
「说说话,别不出声。」
夏稚年「……」
夏稚年手挨着他,脸都距离极近,多少有点羞耻,忍住了,「哥哥……」
「接着喊。」
晏辞箍着少年翻了个身,平躺着,将少年搁在自己身上。
夏稚年「……」
夏稚年下巴抵着他胸膛,又喊一声,「黑芝麻汤圆?」
「继续。」
夏稚年「……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继续。」
夏稚年「……」
夏稚年嗓子痛,一口亲上他脖子,想到晏辞喊了他五年没回应,抿唇,找了个话题继续出声。
「哥哥,夏家那边。」他稍顿,垂了垂眼,「这毕竟是夏家小儿子的身体,你……」
夏家没来要?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夏稚年一顿,晏辞扯扯嘴角,直接关机,抬眸盯着少年,露出抹冰凉柔和的笑。
「继续说,夏家小儿子身体怎么,又要还回去?」
腰侧一紧,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扣上来,寒意蔓延。
刚冷静一点,又疯起来了。
但这事不能不说。
「哥哥。」
夏稚年蹭蹭他颈窝,声音轻下去,「我不想,不想丢下你一个人的。」
「但是……」
他不愿意抢别人东西。
这是束缚在他身上挣不脱的枷锁。
少年语调绵软,蹭进男生怀里。
「如果我没有抢别人东西,那么夏稚年属于你,完完全全属于你,你想怎么样都行——」
「我想怎么样都行,真的?」
晏辞突兀出声,打断他话语,勾着唇,意味不明的望过去,眼底带着晦暗野蛮的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