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在?总有你在的时候
车子往前开着,渐渐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花店门口,安若初还在跟小男孩纠缠着。
「不就是几束花嘛!我就拿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小男孩死死地抱着一大捧玫瑰花,调皮捣蛋的吐着舌头,就是不撒手。
安若初有些无奈,耐着性子跟他解释着,「小朋友,这花是用来卖的,不是抢的,知道了吗?」
说着,从一旁的花篮里抽出了一束一样品种的玫瑰,递给他。
「呐!这个送你,把手里的还给我,好不好?」
一束花可能不值几个钱,但这却是安若初和母亲赖以生存的关键,更何况还是早晨才刚刚送过来的鲜花,自然不能就这么被小孩子抢走了。
小男孩瞥了她一眼,十分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用力地把花摔在了她身上,转身就跑开了。
「哎!嘶……」
瞬间,玫瑰花柄上的刺隔着轻薄的小衫划破了她白瓷般的胳膊,渗出几滴血珠。
安若初看了一眼渗血的伤口,快速把地上的玫瑰捡了起来,随手放进一旁的花篮里。
还好,周围人不多,应该没人看见。
「初初!」一声清脆的女声在一旁响起。
安若初循声看去,莫欢和宋子夜正从不远处向她招手,快步走过来。
安若初不着痕迹地敛起了眼底的眸光,捂着伤口,勾了勾嘴角,「欢欢,学长。」
莫欢和宋子夜走了过来,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初初,你受伤了?」莫欢有些紧张,扶上了她的胳膊。
安若初摇了摇头,「小伤,没事儿。」
安若初捂着伤口,和两个人一起进了里屋。
里屋内,安婧姝正坐在床边,做针线活。
家里家境困难,当年发生的一些事,母亲带着她逃了出来,隐姓埋名来到了京城。
自那之后,就只剩下母女二人相依为命。
安婧姝也曾是书香门第家的大小姐,对于孩子的教育自然也是十分看重的,安若初上的女中,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够供得起的。
还好,安婧姝的刺绣功底深厚,平时帮人做做衣服,也能卖个好价钱,再加上安若初的花店生意,生活也还算过得去。
安婧姝看她捂着胳膊慌张的跑进来,赶紧放下针线迎了上去,「怎么了?受伤了吗?」
安若初摇了摇头,「没事儿,用水清洗一下就好了。」
说着,脱下了外面的小衫,放在了床上。
胳膊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剩下一些凝固的血迹沾在上面。
宋子夜看了看她的胳膊,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安若初转身进了卫生间,把胳膊冲洗干净。
安婧姝端着水壶倒了两杯温水,笑道,「来找初初,是有什么事吗?」
「谢谢阿姨。」莫欢笑着接过了水杯,「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新上映了个电影,我和学长想着和初初一起去看。」
安婧姝闻言,脸上的笑容凝了一秒,坐在了床边。
莫欢自然是知道她家里的情况,顿了一下,改了口,「也可以不看电影的,我们出去随便逛逛也行。」
安若初从卫生间出来,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走了过来,「我还是不去了吧!家里还有生意要忙。」
莫欢听后,垮下了脸,有些失落的撇了撇嘴。
安婧姝笑着站了起来,「去吧!没事儿的,看场电影也好,假期也快结束了,你们一块出去玩玩吧!家里不是还有我呢嘛!」
安若初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同意了。
「太好啦!谢谢阿姨!那我们就先走喽!不会回来太晚的。」莫欢高兴地站了起来,拉着安若初的手,就往外走。
宋子夜站起身,恭敬地鞠了一躬,「阿姨您先忙,我们就先走了。」
安婧姝把他们送到门口,招着手,不放心地叮嘱着,「路上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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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因昨天凶宅发生的命案,搞得人心惶惶,天色才刚晚,路上就几乎没有多少行人了。
告示上午才贴出来,下午就被揭掉了。
人们猜想,大概又是办事狠辣的警察局局长亲自出手,事情才会解决得这么快。
想着也不会再有客人了,安婧姝开始收拾余下的花束,在外面摆了一天都不新鲜了,收集起来,安若初还能制成香水,也不算浪费。
一切都收拾好后,安婧姝从地上拿起了木板,才刚要挡上外面的窗户,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安婧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过身去。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外套一件长款黑色大衣,路灯昏黄,看不太清面容,颀长的身形在青石板的小路上拉下斜长的影子,深沉冷冽的眼眸凝着店铺,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安婧姝笑道,「先生是来买花的吗?刚才都收拾进去了,需要什么,我帮您拿。」
「这店里就你自己?」
谭京墨斜睨了她一眼,薄唇微启,音色偏冷。
安婧姝听到他这个奇怪的问题,不觉警惕了起来,「是啊!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谭京墨快速转头,眉头紧皱着,「你撒谎!」
安婧姝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一惊,强装镇定解释着,「这有什么好撒谎的呢?店里真的就只有我一个人。」
谭京墨长腿一迈,掐着女人的脖子抵在了身后的墙上,「就只有你一个人?」
男人眼底汹涌着暗浪,却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安婧姝被掐的急急咳嗽了两声,「咳……只有我……一个人……」
谭京墨轻蔑地笑了一声。
呵!怎么可能?明明上午还看到她在门口和小孩子抢花呢!
谭京墨瞥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眉眼间竟然和她有些相似,难道是……
想着想着,慢慢松开了手,微微颔首,语气出奇的和缓,「刚才……多有得罪……」
安婧姝被放下来后,手臂撑着墙缓了好半天,「先生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小店就要打烊了。」
说着就拿起挡板封上了窗户,转身就往屋里走,一刻不愿再多留,月黑风高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谭京墨也没再说什么,往后退了几步,看着门在自己眼前重重的关上。
寒眸微微一眯,嘴角泛起丝丝凉意,「不在?总有你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