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
数日过后。
“阙夜影,寒光掠,皎月残,孤自赏,可饮一杯否?”
一位男子站在车篷上,面容冷峻,手举只酒杯,笑着望向眼前一众人。
“兄台好雅性,这酒我们可以喝,只是马车上的东西还请将它留下。”为首的刀客笑了笑。
“哦,这倒是无可厚非,却也要看你们是否有这份实力,否则。”
“否则什么?”刀客眉头一挑,握刀的力度又加大几分。
“否则的话给我下地狱去吧。”男子一跃而起,抽出佩剑,如雪似的刃锋,嘴角开始微微上扬。
“狂妄之徒,给我上,杀了他。”刀客厉声喝令,簇成一团,提刀而上。
男子足尖一点,掠过三步之远,银光乍现,异常的锐利,只听一声清脆的撞击,刀客手中的刀应声破裂,在胸口处划过道血痕。
“好快的剑,你是?”
刀客说完豁然倒下,浑圆的眼睛充满不甘,鲜血直涌。
“如何,还要拦我吗?驾。”
男子慢悠悠地走回马车,一甩长鞭,在他人的注视下疾驰而去。
直到马车行了三里之远,男子重重地咳嗽起来,勉笑道:
“师尊托我运的是什么,竟引起众多高手拦镖,当初真收便宜。”
说完便轻拉疆绳,将马车停了下来,转身步入残破的庙龛,找到些枯草升起火来。
此时外面开始响起急切的脚步声,男子眉头微锁,双手一挥,赶忙将火扑灭,整个人向后一退,藏在几尊佛像后头。
“天黑的好快,可恶,距离那个地方还远着呢。”一个人大声抱怨着冲进来,略显稚嫩。
“呵,要不是我这马是日行千里的良驹,不然今晚就露宿野外罢。”另一个人慢腾的走进,出言讥讽道。
“嗯,二位施主别说了,先起火罢。”又是一道声音传来。
温暖的火光晃悠着,顺着望过去,清晰可见三人的样貌来:一人着黑袍,一人就青裳,另人衬白衣。
“叶青,你说银月城还有多远,都兜兜转转好一阵子了,莫不是走错路了。”
“其实呀,我也是第一次去那,不过我发誓,这次的方向一定是对的。”
听到银月城三字,男子心中不禁为之一动,听这姓氏,莫非来自京西藏剑山庄,只是却从未在江湖中听过此人的名字。
浦生看着叶青冷呵一声,对翻下白眼,也不理他,懒洋洋地靠在柱子上。
“似乎有股浓郁的茶香,是铁观音罢,此时却正值盛秋之际,想来是安溪茶云馆特制的布囊。”
浦生睁开了眼睛,吸了吸鼻子,扭头看向门外,不知何时出现一道倩影,很美,穿一身淡蓝的薄杉,整个人莹白凝玉,百媚尽现。
“这位小哥还真是所料不差,想当初我可是求了馆主许久才得到的。”
女人这般温柔地说道,一抬手,一张金帖飞出,上面正正方方,只写了一个字,死。
“冥王帖,绝杀令,花钥渊,”叶青说,“是苏渝让你过来的?亦或者。”
“他呀,很不错的小辈,但还不足以。”女人依旧温柔的笑着,捋一捋鬓发。
“我的命就放在这了,有本事你过来拿。”
一个狂妄的声音响起,只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叶青的面前,稳稳当当。
“好耳熟,是他吗?那位银月首徒。”叶青臆想着,神情有些激动。
“那么,试试看。”
渊轻轻一拔,抽出软剑,只见影子一闪,长衫飞舞,已然刺到胸前,避无可避。
“躲不过,那挡下来罢。”又是一道剑光削来,挡过迎面而来的剑。
“你受伤了,反应迟缓许多。”渊往后一撤,刃上绯红的血在月下闪过着冷艳的光。
“你何尝不是。”
“接下来这招,可挡不住了。”
“师兄,让我来。”叶青大笑,双手合夹,一把钳住,死死锁紧。
渊又一弯身纵脚踢向,脚尖泛着银色光茫,竟藏着极薄的锯齿,划过胸前。
“哈,也试试我的剑罢。”
叶青咧嘴一笑,身上宛然腾起股热气,提剑一冲,舞弄起来力道十足,逾勇逾烈,地板逢过几道裂痕。
“好久不见了,玄铁剑诀重玄剑,倒是绝配。”
渊在此时避开,腾飞沐月,倒也轻笑几声,风华不减,却不胜少年时意。
近于魅,同于涩,应是此番。
朦胧的紫雾无声酝酿着,迷离一片,在清冷的月辉中映照。
“内力不赖,不过你可知我最擅长的是什么?是毒。”
只见她忽地一凭而落,近在身前,一口鲜血吐出。
叶青身形极快,几已躲闪从过,但那此中,却仍一物飞出,那是一片小小的叶子,尽染血红的颜色。
“一品红。”叶青大惊,身体一偏,从胸前擦过,石上多了个细孔。
“反应不错嘛。”渊赞叹道,又缓缓朝院外步去。
“她是胜的,为何走?”
“对于他们而言没有胜负,只有生死,至于为何要走,或许。”
浦生耸一耸肩,又摆了摆手,意味深长的望向澄桐。
“难道……”闻言他的心一沉,大呼不妙,直奔后院。
不捎时三人追将过来,却见四周碎尸,那拉车的马也倒在血泊当中,奄奄一息。
货物即时滑落下来,现出它的模样来,一件宽大的木盒,上面雕画着些精美的花纹。
“肯定是,怕有人捷足先登啊。”浦生继续说,又俯下身去抚着。
“有上好的沉香木为原料,副有五金锁,再由这工艺,值大发了。”他点了点头,作了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