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洛神祭
()夕阳下,金sè的雨水如气雾般飘渺。
一小男孩仰天惊叹,他拼命的伸手想去抓,却始终没有触及一丝一毫,小男孩
却是不曾放弃,依旧卯足劲踮起脚尖。
忽然,手心上有了略微湿湿的感觉,金sè的雨滴如豆般,泊泊地跳上来,随后又印入手心,消失无痕。
小男孩窝起小掌,嬉笑地跑向远处低矮的屋舍。
“允儿啊,你怎么到处乱跑,雨下那么大,弄湿了身子可不好!”蓬内,一褐面jīng瘦的男子放下手中的农具,无奈道,“哎,这年梅雨无常,地里的庄稼都淹了,怕是没好收成喽!”
“爹,允儿抓到了金sè的雨水,看!”小男孩伸出小手,满以为会被夸赞一番,可手中除了湿湿的感觉已无他物,他微微愣神,“咦?允儿可接了好多呢,怎么都没了?”
一双大手伸过来,搭上小男孩稚嫩的肩胛,大手虽粗糙生茧,可之中却透出无穷的温暖和关怀,再看时,小男孩的娘亲似有些忍俊不禁,咯咯声中,抿嘴解释:“允儿啊,天上可没有金sè的雨,那只是被夕阳印出的颜sè。”似乎说不动男孩,农妇又道,“你年岁尚小,很多事情都不明所以,娘也不逼迫你去想明白,只要你每天都过得开心快乐,娘便知足了!”
小男孩似懂非懂,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不停,若有所思。
“爹,娘!真的有金sè的雨水,不信允儿再去兜!”完全不顾夫妇俩的劝说,小男孩冲进雨幕,卷起衣角就开始兜雨。
雨下的更大了,漫天飞洒。即使被淋得湿透,小男孩依旧笑得灿烂。这一次,他彻底看清楚了,没有阳光的印shè,雨水依旧金黄剔透,是金子没错,卖了它,爹娘再也不用到地里干活了。
小男孩索xìng脱掉上衣,小手拨弄一阵,很不利索的打了个结,尽力把雨水兜进来,虽然边兜边漏,但还是很快便盛满了。怕兜得不够多,他还张大嘴去接雨水,许久,他才满足,跳着脚往回跑。
“回来啦?!”蓬内传出一个陌生的声音,低沉而冷寂。
“哗啦!”金sè的雨水撒了一地,那冷寂的言语陡然间激灵了小男孩,而声音那头的面孔他自死都不会忘——枯草般的稀疏际遮住了小半边脸,另外半边已微微腐烂露骨,甚至还有少许尸虫攀爬在上,几乎平坍的鼻骨刺出豆大的空洞,底下斜拉的嘴角淌满腥血,全身瘦骨嶙峋,像极了棺中老尸。
小男孩只觉喉咙燥热难耐,硬是出不了声,双眼涨红,沁出些许干泪,整个人呆如木鸡,毫无反应,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虎口血牙翻涌而至。
——“小允啊,起来啦!”
“啊!”潇允从床上翻身坐起,眼前一片模糊的重影,他甚至不敢大口呼吸,回想刚才梦中的一切,心有余悸。
看着一身冷汗的潇允,一旁收拾行装准备出门的筱伯暗自惊奇:“你做噩梦了?”
“筱伯,当年在村外屋舍内救我的人,你可曾记得?”一把拭去额上细密的冷汗,潇允神情肃然。
“这…你为何问这个?”筱伯已年近花甲,但提起当年种种,依旧历历在目,暗黄的眸子霍然放大,似痛苦更忌弹三分,满口吱呜,“当年之事已忘仈jiǔ,我只依稀记得那人来去如风,三两炫丽的招数之下,那尸魄便轰然倒地,而我只是顺道路过,便被那人叫住,把晕迷中的你交予我手!”
“那…那我爹娘是否也死于尸魄之手?”此时的潇允正值舞勺,已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孩,对于那一场雨中血案咬牙切齿,心下暗暗誓,定要揪出幕后黑手,报仇雪恨,可他终究没想到为了报仇所要经历的风风雨雨。
“此事我也不曾知晓!小允啊,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莫要让仇恨蔓延,苦痛了自己。”虽然是冬rì,可黎村此刻天气晴好,碧云相接,苍蓝透顶,虽然少了鸟叫虫鸣,却少有冷冽刺骨的寒风,即使如此,这名叫潇允的少年依旧衾上怅然,殊无jīng神。
“哦,对了!今rì又到了祭拜洛神之rì,你快快起来打点准备,我们爷俩一起赶去,兴许还能赶早在洛城游乐一番!”筱伯见潇允一脸yīn沉,故意转开话题。
“嗯!”潇允收了收神,浅笑,“筱伯,多年来你待我如亲人般疼爱,而如今我却还不能报恩于你,当真有愧!”
筱伯展颜:“我一老头,何求多福,我收授你只是为了不浪费栋梁之才,也好有人走完我这未完之路。”
“筱伯,你…你是要我授人学识,光大南苑文化?”潇允诧言,“可我自己都学术不jīng,经验尚浅,何来…”
“小允啊,你学识如何,资质怎样我都清楚,倘若真的不行,我也不会和你讲这些了,做任何事都要对自己有信心!”讲起这些,筱伯又恢复了平rì里教书先生的语重心长,大小道理娓娓道来。
“嗯!”只感觉任重道远,少年转念一想,罢了罢了,只道是一rì为师,终生为父,筱伯既已为师,又似爷爷般亲,这等恩情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
“筱伯,你说这洛神有何神通,竟要每年前去祭拜?”
“嘘!!”筱伯忙不迭喊停,“小允啊,莫要说洛神坏话,不然是会遭天谴的!”
“天谴?这又是为何?”潇允还是不明白,“既然是神,不是该保城佑民吗,怎么会轻易降下责罚?”
“传说洛城城主中有一位也是和你一般想法,他认为每年祭拜简直荒唐之极,还命人拆掉洛神塔,结果你猜如何…连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城中又突现瘟疫,害得洛民人心惶惶,都疲于奔逃。后来城主易位,重修洛神塔,每年祭拜,才得以圆整。”
“真有洛神?”话语至此,少年几近锤桌,眼中又现狠戾,“既然洛神在上,为何爹娘无辜遭罪,难道神竟瞎了眼?!”
“小允啊,切莫动怒,眼下还是赶路要紧!”眼看潇允快要爆,筱伯也急了。
在筱伯看来,潇允为人耿直善良,处处想及他人,可他一直有个心结,那一场飞来横祸在他幼小的内心深处烙上了不能磨灭的伤痕。眼下唯有尽量不提及此事,让时间来冲淡一切。
爷俩搭着邻家赵老去洛城的马车,一路小赶。
……
天边微光透亮,洛城中心长街上已多起了人,叫卖声不绝。
此时的洛神塔霜白透顶,四周白雾皑皑,像极了披覆周身的轻绸丝衣,北风轰鸣而至,却始终吹不散顶上的迷雾。
恰有一道清脆的喊声直透迷雾,循道声处,竟是一金钗少女,少女似有些急促,珠玉般眼眸子里全是水,她一把拭去滴溜而下的泪水,“扑通~”明知道底下是坚石,少女还是义无反顾地跪了下去,朝着白塔,不住地流泪。
“小允啊,现在时辰还早,你要不要随我去街市走走?”一下马车,筱伯便问。
“嗯!”潇允麻利的跳下马车,三两步便抢在前头。花甲之年的筱伯自然是跟不上的,只一个劲的招呼潇允走慢点。爷俩慢慢悠悠地数步前进。
离城门口还有十数丈,鼎沸的人声已然淹没了他俩。
“小允啊,你眼神好,看看前路为何拥挤不堪。”城内人流拥挤,街上巷里乃至城门口都是行人好奇的眼神,齐齐顺着白塔的方向,不住地攀望。
“筱伯,前方皆是城中百姓,不知为何,都在往洛神塔那边赶!路上行人太多,你老赶去也极为不便,还是由我先去探下情况再回来告诉你!”潇允接过筱伯的包袱,斜背在身后,又紧了紧胸前的包带,“噌”地窜入人堆,似游蛇般消匿其间。
已rì上三竿,洛城街市上人头孱动,白塔前已摆起了祭拜烛台,嵌着玉石的台阶上平整地铺着一条华丽的地毯,上有龙凤呈祥,寿龟和丹鹤前后相接,动在画中,又似活在外头。本就耀眼极了,竟还在边上镶了点点金sè,甚是气派。
即便如此奢华富贵的场景,却也吸引不了众人的目光,因为在这地毯尽头,独自跪着一个少女,似带着股魔xìng,吸引了四面八方的洛民。可她依旧两眼垂泪,淡无表情。潇允已经挤出人群,愣愣地看着众人围出的空地上哭的泪眼朦胧的少女,似有话说,却始终没有上前。
突然,少女起身,径直朝潇允过来,近了点,他看清楚了,虽只金钗年岁,可少女全身上下都透着般仙媚气息,香娇玉嫰,白璧无瑕,娇红的两颊内侧还留着两道深深的泪痕,哽咽声断断续续,却似妙音入耳,好听至极。行至身前,幽香袭人。
潇允只觉全身燥热,脑袋轰炸,气息都短了几分,他只能盯着少女那珠玉般的眸子,悠然的对过来。
还有寸毫的距离,只闻得吹气如兰,潇允便全身酥软,腮红满面,他甚至不敢对上少女的眼神。谁知竟在此刻,一丝笑意划过少女脸颊,“潇哥哥,你终于来了!诗诗等了好久呢!”
“啊?”
潇允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甚至怀疑眼前这个小仙女是否在和自己说话,他退后一步,刚想瞥过头去,谁知少女一个箭步上前,又贴上潇允,双眼中尽是不解和迷惑:“喂!你…你不是潇哥哥?”
“我姓潇没错,可我并不认识你,你是?”潇允想抽身离去,可一只手死死的被扯住,“你…”
少女原本干涸的泪眼又开始湿润了,她没有说话,只一味地哭。周围的洛民都开始纷纷议论,有说少女奇怪的,也有说潇允无情的,更有人说他们俩是兄妹关系的,众说纷纭,无奇不有。
这样一来,潇允更是无话可说,他有点后悔凑进来看热闹,结果却惹得一身麻烦,在这种尴尬时刻也唯有待人来解救。
“潇哥哥,快随我来!”
话音才落,人已被带出丈外,只留呼啸的耳风和齐齐退去的人影。
“潇哥哥,你看这功夫如何?”潇允被少女带上半空,竟凭空飞了起来。
“啊!”差点被吓出半个魂,潇允第一次到了如此高度,底下万物零如星点,洛城已尽收眼底,一阵阵眩晕涌将上来,潇允脚下乱踩,踉跄yù倒。
一旁的少女早已笑得花枝乱颤,咯咯不停:“潇哥哥,你便放足心吧,我早已施了法,你不会掉下去的!”
“你这是要带我去何处?筱伯还在下面呢,我得赶回去!!”虽知回去已没了希望,可潇允还是好说歹说,只是看这少女愣是没搭理他,只牢牢抓紧潇允,赶着急去别处。
……
“老赵,要不你先去办事吧,我再等会,小允估摸着也该回来了。”快到正午时分,离潇允走开已有两个多时辰,马车旁的教书老先生早已眉心紧蹙,神sè紊乱。
“我也再等会吧,赶得及还可以和小允道个别。”老赵扯过缰绳,栓到一旁的槐树上,随后便从马车后的小储物柜中掏出一小叠干饼,递过来一些,“你也先吃点吧,洛神要拜,这一rì三餐也不能少。”
“既然小允那么久都没回来,前边定有好事,要不我们两个老头子也去凑凑热闹?”
老赵其实早猜实了筱伯的意思,他急着赶去不过是担心潇允。
都快过午时,街市上人却没有减少,人流齐齐地涌向洛神塔。塔前高台上烛台火苗正盛,一个偌大的神龛中插满了檀香,幽幽地吐着白烟。
龛前,大祭司正百般舞弄,一会儿耍剑,一会儿掐诀念咒,摆弄符纸,还时不时口喷水沫,绕有噱头。城主在一旁参看,只等祝颂。
桃木剑在空中旋转飞舞,最后稳稳地落到长桌上,竖起,完毕!
城主扯大嗓门,庄严祝颂:“洛神在上,永佑洛民,永佑南苑!”底下百姓无不跪倒,喧颂,洛城气氛瞬间暴涨,欢呼声,颂道声此起彼伏。每每这个时候,君民异常齐心,为了过去这平安的一年,更为了来年洛神的庇佑。
从点起香烛,烧旺炉火开始,就有人一直在人群中往前挪移,度极慢,却始终没有停下。似乎不是为了挤上前去,只一味地在人群中窜走,神sè慌乱,此人正是筱伯,而老赵一直在前面为他借路,两人不顾劝阻,艰难地破开前行的道路,还不时在人群中翻找。
当然有人很是厌恶,在这种庄重肃穆的场合,竟有人肆意破坏气氛,还不听劝阻,不给点颜sè怕是不会歇停了。可看到眼前的竟是七旬老人,众人又把火憋了回去,想必此二人定有急事,或许是在找寻某人,亦或是干其他什么要紧的事,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量不管这闲事。
可礼祭的高台上却有人注意到了,此人便是大祭司,像是坏了他的大好事,那两撇羊角胡须简直遛了火一般,上下乱窜。城主还没搭话,他已喊了出来:“底下何人?祭拜大典,怎容你破坏秩序!”大祭司又看看城主,声音减弱了点,“来人!把底下两人给我抓上来!”
城主还是没有出声,这一切似乎都默许了,在他看来,那两人的确影响了整个祭典的气氛,只一点头,大祭司就心领神会,下令抓人。
还在人群中的筱伯和老赵惘然不知,他们并没留意祭台上生的一切,依旧不住地在人群中攀望。一小队训练有素的南苑皇家军列队齐进,他们是南苑君主为了保护祭祀大典的顺利进行特别安插的禁卫军。青铜铠甲下一张张冰冷淡漠的脸,配上冷咧的皇家枪和盾,活似一尊尊泥雕。
没有任何的反抗,筱伯和老赵就被半拖半挪到龛前,齐齐跪倒。
“祭司大人,我们可是没犯什么罪吧!这究竟是为何?”刚被强制压倒在龛前跪下,老赵顿觉膝盖生疼,不满道。
“哼!你们是没犯什么罪,可却犯了大忌,公然在祭祀大典最神圣的时刻到处游走,不行跪拜之礼,扰乱秩序!”大祭司甚至没有正眼看二老,一副清高自大的表情,“来人,给他们两个上杖责,三十下!”
“啊~”底下洛民一阵惊叹,如此年岁竟遭三十杖责,岂不等于要了二老的命,虽有不敬,但也不至于如此。
就连身旁的皇家军都罢了手,没有上前。
“为何不动手?难道你也想和他们一样?”大祭司冷冷道。
无奈,皇家军上前,举棒而下。
“啊!”随着一声惨呼,棍棒“哐当”掉落,瞬间变成一根焦炭,举棒的皇家军双手黑,肿胀,嗤嗤的冒着热气,棍棒怎的烧起来了?众人惊于眼前的异变,无不哑然失声,更有甚者以为洛神显灵,特来救赎无辜之人。
而此刻在人群中,金钗少女眉目齐扬,嘻笑连连:“大祭司,你倒是打啊!”
大祭司怔了一下,整个人僵在那边,没有说话。而这一边,潇允更是诧异,他深深地吸一口气,眼前的少女不会真是仙女下凡吧。
十数个皇家军掠过人群,冲向少女,擒住她已是早晚。只见少女神sè恬淡,不慌不忙,待到枪口刺来,才有所动作。她先是凭空跃起,玉足轻点,又在半空豁然翻身,退后两丈,皇家军也跟着跃起,带过皇家枪,直直刺来。
少女突然定住,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纤指微弹,抖落一丝寒气,刺来的皇家枪瞬间凝结,不能扯动分毫,“嘣!”枪头应声碎裂,寒气蔓延,倾刻间便袭上手臂,皇家军振臂甩枪,惊俱之下,连连后退。少女所施寒气竟能使枪头碎裂,如此可怕的招数倒也撼退了众人。
潇允心生好奇,但碍于场面,不敢上前,只得远远在后看着。筱伯和老赵都相安无事,倒是少女身陷刀枪剑影,时不时令潇允捏把冷汗。渐渐的,他现少女远比他想的厉害,驾轻就熟不说,还把成围攻之势的皇家军尽数逼退,特别奇怪的是少女手心就像是一个施法袋囊,源源不断地喷shè出烈火寒冰,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威力巨大无比。
“愣着干嘛?都给我上!”看到少女层层逼近,原本持着看戏心情的城主一下子慌了手脚,吆喝着,“你们谁…谁抓着她了,我有…有大赏!”
被击退的皇家军没敢上前,倒是后面一些听说有大赏,一下子红了眼,仗着长枪蜂拥而上。
“小心!”
有人在后面提醒,少女一听便知道是她的潇哥哥,心中一乐,更加来了劲。她催动心诀,刹那间,一道道霜火之箭凭空shè出,如利刃般划破干冷的空气,劈头盖脸地袭向那一sè的铠甲。上前的皇家军无不淌血受伤,加之霜火箭的冷热不定,不出一会儿便都躺地不起。
少女没有罢手,连着点过几个躺地的皇家军,一个箭冲闪至大祭司身前,嘴角微扬:“你可知所抓何人?”
“我…我……这不是扰乱了秩序,给小小地惩罚……。”大祭司六神无主,刚才的狂妄嚣张早已没了丁点,他不清楚少女的来历,只看清冰火飞扬下躺地不起的皇家军,知道来人不好对付,只得唯唯诺诺。
“哼!那可是潇哥哥的爷爷,你竟还想行杖责!”少女突然停住微笑,一把狠劲揪过祭司,“还不快快放人?!”
“放…放人!快放人!”一旁的城主知道少女是在杀鸡敬猴,哆嗦着嘴,他甚至不敢乱使眼sè,周围的侍卫军队哪有勇气上前,只拽着兵器装作围攻之势。
“潇哥哥,你带他们先走,我随后赶来!”
“你…罢了!”一股莫名的感动充斥,潇允本想跟少女一起走,可不知为什么,他还是没再留下来,趁着场面混乱,扶起筱伯老赵便走。
人群中如料想的一样空出一条道,很多人看到一向嚣张的大祭司终于也吃了鳖,都暗暗得意,自然没有阻挡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