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求证之路

李小回到玉隐山庄后，一直闷闷不乐，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成天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他想得最多的不是何青，而是天狼劫案。

何青心意已决，断绝了他所有不切实际的念头，想无可想。

而天狼劫案却有无限想象空间。

难道它真的事关国家安危、百姓祸福吗？

在此之前，他从没觉得国家安危、百姓祸福跟他有什么关系。

现在却发现，关系太大了！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从答应查办天狼劫案至今，他还什么都没做过呢！

如果早点着手查办天狼劫案，能不能规避今日的情况呢？

如果能，那他真要后悔死了！

他在脑海里搜寻有关天狼劫案的每一点信息，思索它们跟国家安危、百姓祸福的关系。

但他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不能构成逻辑链条。

母亲见他每天茶饭不思，暗暗担心。

怎样帮他摆脱不良情绪呢？母亲能想到的最好办法是替他娶亲成家。

当他的心思转移到新人身上，旧时的心绪自然化解了。

母亲跟他商量说：“你年纪不小了，婚姻大事不能再拖了。我想托人替你寻一门合心的亲事。你与何青姑娘并无婚约，也算不得悔婚。”

李小捂住双耳，大叫道：“别用脏话污染我的耳朵。你想让我做个不义之人？”

母亲见他急眼了，只好闭嘴，再也不提这个话题。

母亲的催婚，将李小的精神激活了不少。他觉得，与其躺在这里瞎想，不如有所行动。

怎么做呢？

最简明的办法是去太原问红玉，她对天狼劫案的了解一定比自己多。

他知道，现在兵荒马乱，家里人一定会阻止他出远门。

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注意，他什么行李都不带，只带了一把剑和一些银两。

上次郭公赏他的银两，因为是他平生赚的第一笔钱，意义特殊，母亲让他留着当私房钱，现在正好用来做路费。

他以溜马为名，骑着他的青骢马出了庄门，直奔何青家。

他觉得出远门之前，应该知会何青一声。

但何青家已人去屋空。

向人打听，才知她和几个朋友一起出去好几天了，至今未归。

李小猜测，她必是去了太原，找曳落河复仇去了，正好他也要去太原，顺道。

他一路疾行，三天即赶到太原城外。

他想，何青必然就在曳落河附近，知道曳落河的所在，才能找到何青。

他向人打听曳落河的情况，才知曳落河早就撤离太原多日了。

原来，曳落河赶到太原时，太原守将王承业闭门不纳。曳落河兵力不足，不敢强攻。

过了几天，唐令诏令王承业为河东节度使兼太原尹，负责守卫太原。安禄山的河东节度使之职自然被撤消。

与此同时，郭子仪奉诏接任朔方节度使，而李光弼升任朔方节度副使。

唐庭又命李光弼率数千朔方军驰援太原。

曳落河听说李光弼已在途中，害怕被歼，从另一条道窜回了云州。

李小想，曳落河既去了云州，何青或许也跟到云州去了。

现在该怎么办呢？

既然到了太原，还是先去见红玉吧！

此时，李光弼已率军入城，并接管了太原的防务。

太原城已戒严，非公事准出不准进。

李小不得其门而入，久思无计，决定搬出郭公的名头，狐借虎威。

他诳门官说：“我从九原郭大人处来，有急务向李副使报告。”

门官见他名马锦袍，气度从容，又搬出郭、李二节度的名号，不敢怠慢，放他进了城，同时派二名骑士护送他去郡所。

名为护送，自然也有监视押送的意思。

李小心里暗暗叫苦：我跟李副使不熟，去了谎言岂不露馅了？

但转念一想：不熟才好呢！李副使位高权重，军务繁忙，哪有功夫见我？李副使不肯见我，那就与我无关了。

不料，到了郡所，门将通报后，李副使即召他进见。

李小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李副使身材高大，面相庄严，端坐于大堂之上，不怒自威。

身旁几位文武随从肃然侍立，更添威势。

李小克制着紧张不安心理，依礼拜见毕，对郭副使说：“郭大人委托我查办天狼劫案。我有重要情况要向红玉核实，因太原戒严，我行动不便，只好来求副使大人帮忙。”

“你认识红玉？”

“是的！我称她姐姐。”

“日前红玉及时传递了安禄山将反的情报，又协助王大人，铲除了安禄山安插在太原的亲信。太原城得以无恙，红玉立功不小。但她目前已离太原，去了平原。”

李小暗想：原来红玉姐姐是为国家干大事的人，是我浅薄了，将她往歪处想了。

拜辞李副使出来后，李小有点着难：该北上云州去找何青呢，还是东行平原去找红玉？

熟思之后，他决定去找红玉。

一来红玉的行踪的比较确定，何青是否去了云州，只是猜测。

二来他已迷失了方向，他希望找到一个能为他指点迷津的人。

他不知道红玉是否这样的人。但他希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