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房里王雪摸了摸魏民的额头,还是高烧昏迷不醒。引的她心里如针灸一般,不自觉又哭了出来。
“这天杀的马匪,叫承儿剿了它。”
魏泰上前拍了拍王雪以示安慰,“医师说了民儿受了些皮肉伤,幸好未伤及脏府,加之近日降温受了风寒,匪窝里少了些吃食。只需要好好修养补充便可。”
“既然民儿已经平安回来了,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先去休息吧,已是丑时了,莫要伤了自己身体。”
王雪从昨日申时魏民被带回家起,便一直守在这里茶饭不思。
“我怎么能不担心,喂了汤药几个时辰还不见醒。”
“走吧,我安排了人在屋外侯着。有事自会通告我。”魏泰劝道。见王雪还不听便强制把她抱着走。
无尽的黑暗中,魏民举着火把。微弱的火光让他看不清前方,如无头苍蝇乱窜着。空气多了些东西,银白的雪花冉冉而下。雪越下越大,魏民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赤脚踩在积雪上嘎吱嘎吱作响,在静夜中显得格外清晰。魏民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是麻木的行走着。身体也不在颤抖,腿脚也已经失去了知觉。死亡好像近在迟尺。
忽然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咀嚼声,魏民拖着僵硬的身躯向前走去。咀嚼声越来越近,火光摇曳得更甚了。黑暗中慢慢显现出一个如同黄牛一般的大小身影。
随着距离的缩短,前方也越来越清晰。只见得一头肌肉虬扎,尾如长鞭,腿似虎爪,壮若黄牛,全身布满黑色尖刺的老鼠正背对着魏民窸窸窣窣的在进食。
听得身后异响,老鼠缓缓转过头来。把魏民吓得倒退几步,只见鼠首上嫁接着蒋不悔的头颅。嘴里还含着着一节断腿,嘴边皆是猩红恶臭之物。
这畜生见魏民被吓到,一口吞下口中之物,便直冲魏民的面门而来。来不及思考,魏民拔腿便跑,可不想落做吃食。这畜生见突然发难未成,飞扑落地。借落地之势,四腿齐蹬再次朝着魏民扑了过来。
魏民听得身后喘息声,腿脚也不啰嗦,直直往前逃命去。
忽然魏民眼前白光一闪,待适应过来,却不见漆黑空旷的寒夜。
只见现时烈日当空,枯木林立,积雪崩塌融化成猩红血液流淌在大地上。前不久还同行的仆从现在已经变为残肢断头漂浮于血液上,随着魏民的移动而随波逐流。
这些头颅随是离身之头,却依然口能发言。无珠之眶里仿佛有审视目光直射而来。无舌之口实实在在的说着“好热……救救我……好痛……报仇”,此些言语不绝于耳。
忽然一只断手抓住魏民的脚踝。本是惊弓之鸟现在更甚之。
魏民心觉诧异惊怕,腿上可不敢停顿一分带着断手,依旧涉血狂奔。老鼠也在后面紧追不舍。
魏民因无法视知血液底的情况,被枯木根阻绊,身体抑制不住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魏民转身看去,老鼠瞬息便至眼前,朝着脖子咬了下去。已经来不及反应,鼻腔里已经充满了腐臭气味,瞳孔里蒋不悔的脸越来越大。
“啊……”魏民房里传来一声惊叫,门外的仆从听见忙冲了进去。
魏民坐在床上捂着胸口,心脏似要冲破胸腔跳出来,引得呼吸有些难受。仆从进门见此情况,忙往茶杯里添满了水呈于魏民。
魏民擦了擦满头冷汗,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少爷你好生歇息,我去知会老爷一声。”
“不用了,明日也无妨。”嘶哑的声音传来阻止了仆从。“再给我添杯水。”
魏民饮完打发仆从去休息。自己躺着却久久无法入睡。
回忆起梦里的内容,浑身一股凉意掠过。他不想在入此梦境,同行之人的惨状,鼠身人头的怪物,让他心生惧意。
只是躺在床上,静静地等着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