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有佛无心世间心;有情无缘何时圆
1、
却说那郑广与林商均是气力将尽,郑广猛力回砍林商之时,那林商明明可以躲过或者用银月格挡开,却偏偏用用肉掌握住那砍过来的凝虹,顿时手上鲜血喷出,比之当时郑广用计捏住黑剑受伤更甚。
那郑广此时也突然惊愕,猛然回撤劲力,但饶是如此还是来不及,眼见割伤了林商,又是伤的极重,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忍,想到此番比武不过是切磋武艺,自己身为佛门弟子,却是求胜心切,伤了对方,实在不该,想到平日师傅的教导,心中顿时没了争斗之意,正待收回剑势。却在此时,身旁林商双眼布满血丝,表情扭曲,极为可怖,郑广心中不由得一惊。猛然觉得对方银月之剑带着一股极为阴寒灼烈的劲气袭来,场上顿时有人大叫:“小心”,却是萧其才叫出声来,旁边的雷凌也一脸凝重地看着台上的情形。
眼见那银月之剑突然之间由湛银之色变作血色的剑身,威力却似乎是瞬间增大的数倍一般,几乎是贴身向郑广大腿砍去,眼见那郑广的大腿是保不住了。
郑广此时万难逃脱,心中骇然,尚不及念,左腿一股钻心巨疼袭来,自己后背却又像是被一人猛地拉了回去,身子不禁向后飞去,那郑广此刻已经觉得左腿被砍断,疼痛难忍,加之气力耗尽,心中又是一急,登时晕了过去。
原来万分危急之下,身后的释林和尚右手僧袍猛然鼓起,擎臂而作收回之势,使出一记龙吸水,硬生生用内力将郑广拉了回来,但饶是如此,郑广左腿仍受了重伤。
那林商一击将郑广砍伤,却万想不到郑广半途中身子自己后撤数米,待回过神来,一袭黄色身影已然飞到自己面前。只见那释林和尚单手扶住郑广,另一只手鼓气呼呼便拍出两掌,那林商银月剑顿时被震飞出去,插在擂台之上,林商也受了一掌,后退几步,差点没有站稳。大怒道:“大和尚,要你多管”
释林和尚将郑广左腿受伤处点穴止住出血,旁边沙门的人便将郑广扶下,那萧其才也走上去,掏出自己身上的疗伤药。
释林和尚道:“阿弥陀佛,没想到林施主小小年纪,竟然懂得血炼之法,刚才一番比武,确实是施主胜了”
此时台下众人见了刚才一幕,纷纷叫嚷道:“那小子居然会如此妖邪之法,定然与魔教脱不了干系,今日不能放他走”
“阿弥陀佛“释林和尚道:”不过此番比武有规定,比武中不能有所损伤,若是比武中致人重伤,便是胜者也不能取得资格,所以施主此番虽是胜了,但也不能进行下一场了“
“哼!我倒不稀罕那什么下一场,也不稀罕那什么金珀。不过你们众人举办了这比武擂台,又要强行留人,难道你们天若寺便容许荆州之内随意拘留别人么?“那林商明知自己打不过释林和尚,刚才情急之下,又使出了当时人极为忌讳的血炼之法,怕众人若是与自己为难。
释林道:“阿弥陀佛,练武之法无正无邪,心正者邪兵为正,心邪者正器亦邪。贫僧观施主施法之时,面目为戾气所布,恐怕身体已然为戾气所噬。那血炼之法虽是能倍增功力,但若修炼不当,极易为其反噬。加之施主修炼的内力乃是暴戾的火属性内力,修炼那血炼之法,若无深厚功力为辅,频繁试之,恐为所噬。贫僧与寺中几位师兄修习洗髓多年,于这血炼戾气正好相克,林施主若是不嫌弃,可随贫僧移步天若寺,待我与列位师兄洗净施主内力,日后若谨慎修习,当无大碍。“说着低首合十,望着林商,眼神满是恳切。
天若寺的内功相传共有三层八种之多。第一层的内功的有两种,一是心意气混元功,乃入寺俗家弟子初练,一是天若寺童子功,顾名思义,是入寺时还是童子之身的弟子方可修炼,主要是静禅、十锻等内容;第二层的内功却有三种,乃是金刚伏魔功、龙象伏魔功、阿罗汉功,那金刚伏魔功走的是极其刚猛的路子,郑广修炼的便是那金刚伏魔功;第三层的内功非至凝者境界的人不能修炼,乃是洗髓经、易筋经、菩提心法。其中菩提心法内功讲究的是心如明镜、诸邪不侵,修炼该功法的人在参悟佛法上也需要达到‘无我知,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的境界,所以这菩提心法非宿根深厚、大智大慧之人方能修得,不过这菩提心法也是天若寺中最为精深的内功,极难修炼,天若寺中释字辈无一人修得。而那洗髓经的修炼,顾名思义,修炼此功者可以洗经炼髓,修炼至深者还可以御敌内力,那释林和尚便是想用那洗髓经的内力将林商体内的血炼戾气暂时制御,然后用高深的内力将里面的戾气洗净。最后一层的三种内功都是当年荣枯禅师西游之后带回来的,日后寺中僧侣才慢慢修习,发现这三种内功普通内力的人完全不能修习,所以才创建了另外五种内功。
这时台下诸人莫不唏嘘,均道这天若寺果然不愧为名门正派,佛门中人慈悲心肠。而那林商心中却以为那和尚不会是要将自己软禁道天若寺中?道:“多谢大师好意,不过林某身有要事,不便到贵寺叨扰!既然此间已无甚事,那么在下先行告辞“嘴上甚是客气,脚下也溜得快。
刚走几步,却听到释林和尚轻声喊道:“施主请留步“
林商心里一紧,难道是要用强?带血的手包裹着白布此时暗暗按紧了宝剑。强自镇定道:“大师要凭强力留下在下么?“
释林和尚道:“施主莫要误会!”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褐色小瓶,递给林商,道:“这是本寺炼制的雪菩提,有静心抑气的作用,施主既然不愿去天若寺,那么这瓶雪菩提还请收下吧,日后若是施主施展血炼之术时,觉的气血翻涌不能制,便可服用一粒,可保心智。阿弥陀佛,还请施主好自为之”
林商略一沉吟,收下玉瓶,作揖道:“多谢大师”,随即走了出去。
场中之人又开始纷纷议论,有的说那林商定然与魔教有关系,不应该放走,有的又道那天若寺的人慈悲为怀,气量宏大。不一会儿,释林回到擂台,沙门的人便宣布了下一场,有了第一场的两人比武,下一场便很快有人飞上擂台中,斗过几场,各有胜负。
一会儿便是一位名叫严无路的灰衣老者与另一位男子比试,大约斗了三十招后,老者突然刷刷刷三剑刺向男子左胸,便听得释林和尚喊道“停”,那老者剑光骤停,收回剑势。释林和尚便宣称老者胜出,年轻男子尚不服气,道:“我却为何输了”
释林微笑道:“敢问施主,刚才那三剑你可是要闪避?”
那男子一听,心想“你不是废话吗?”那剑势之急已然触及心胸,若不闪避,不是被刺成窟窿,道:“自然是要闪避的,他剑势虽快却不一定能刺得到我“
“那便是施主输了“释林正色道。
“这是为何?“
“刚才那严施主刺出的三剑,若是对方不闪不避,那剑势自然擦身而过,但若是对方有意闪避,却定然会被刺中。“
“那,那是什么道理“
“严施主刺出的三剑,看似织成了一道剑网,想要刺中对方胸口,但那剑光中剑影虽多,却无一道剑势使力,反而是待对方或左右闪避,或向后闪避时,剑势有如欺身,趁机刺伤对手。若是对方向左闪避,则剑指膺窗,若是向右闪避,则剑刺玉堂,若是向后闪避,则剑势向下,取敌阴都。若贫僧没有记错,这是青霄峰的青云剑法”说着,释林望了老者一眼,见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道:“施主,我说的可对?”
老者躬身抱拳道:“大师见识卓绝,眼光凌厉,所说的一字无差。”
那年轻男子听了,也只好认输。
这时台下的雷凌听到释林和尚说出那老者使出的剑法竟然是青云剑法时,脸上一阵惊愕,随后转头看看远处紫衣女子处,没想到此时那紫衣女子也正好看向这边,两人目光相接,那紫衣女子俏脸一红,转过头去,雷凌却是一笑,却也是笑得苦涩。心道“我说怎么那些道士不着急,原来是早就叫人假扮成其他门派的人来比武,看来那些道士也知道这沙门的把戏?“
萧其才也笑道:“呵呵,看来那东海三峰的人倒是考虑的周到“
随后又进行了几场,便留下了一部分进行下一场比武,雷凌与萧其才均未参加比武,又都像是心知肚明般,没有询问对方,接下来几场也不乏精彩处,场中之人时时称快。
2、
话说两头。却说那沐榆自徐府出来之后,依着雷凌的吩咐,要去徐府的后院寻那东西,不过那徐府的内院、外院虽是一个大门,但那内院却隔了较长一段路,雷凌最初与沐榆来徐府查探时,没有找到徐府内院,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那徐府的内院与外院却隔了好几里路途。
那沐榆便循着那围墙,小心翼翼地走了一阵,这才看见院墙中有几处房屋,那样式正好与打听到的内院房屋的样式一样,心下一喜。
沐榆瞅着四周无人,使出自小练就的攀壁功,攀到院墙之上,见内院之中有一些间屋子,院门关着,院中也无人,便小心跳了下去。
这内院已经是徐府中沐榆最后没有细细查看的地方了,在这之前沐榆便依雷凌的吩咐进入徐府查看的几次,但都在外院寻找,都没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此番厅外办起比武大会,内院反而空虚一些,所以雷凌便吩咐沐榆此刻前来搜寻。
那沐榆轻轻落在地上,看着院中东西各有一间厢房,便轻手轻脚地向中间的房屋走去,见门上写着四个字,念道“这‘兔辰复观(逸辰复观,书房名)‘是什么?莫不是关兔子的地方“。心下也不急细想,轻轻推推门,见没锁,心下甚喜,后背轻轻靠在一扇门上,推开一扇门,斜着身子慢慢退进去,刚刚将一只脚伸进屋内,却听见一声娇喝:
”什么人?“
那沐榆吓得一缩,身子立刻缩进屋内,一扇门赶忙关好,道:“糟了,莫不是被发现了“。又在屋里略一镇定,又听见外面砰砰两声响,一声闷哼。那娇声又出:”什么……“,只听得什么两字,便再没了声音,一男子道:“莫伤无辜,大哥”。
沐榆心中奇怪,轻轻打开门缝向外望去,却发现两道黑影进入了左边的一间厢房,而院子却赫然站立着一位女子,长大嘴巴,瞪大眼睛,似要说话,又说不出来,已被点了穴。而那女子身后却躺着一丫鬟模样的女子,雪白的颈上赫然一段乌青,眼睛紧闭,身体已无起伏,已是死了。
沐榆见那女子只有十五六岁年纪,身穿一件月白绣花缎褂,身下穿着藕荷色百花紧裤,小脚玲珑,穿着绣花小锦鞋,整个身子便如百花盛开般。更兼那小姑娘生的一张白净的鸭蛋脸,肌肤微丰,身体娇小,眼若水杏,唇如樱桃,端地十分可爱模样。
那沐榆看的呆了,心道“这女娃生的可真好看,要是做我妹子该多好!”,其时沐榆也不过十六岁,自小在各处流浪,于这男女之事知之甚少,由于自己很小便失去了双亲,故以为这天下间两人最亲密的关系乃是亲人之间的感情,于是想到这眼前的小姑娘,心中不免想要将他当做自己最亲密的亲人关系,不过又不能认作母亲、女儿,便要将她当做自己的妹子了,虽心里也隐隐觉得似有不妥,但此刻也没去细想。
倒是眼下见着自己的妹妹被人点穴立在院中,而那两名黑衣人也进了屋。想着自己要不要去救自己的妹子,但是这次是来找寻那紫羊皮的下落的,自己这时却要去救一位不相干的姑娘,要是被黑衣人发现了,势必会暴露自己,到时候连那紫羊皮也找不到了,这样不是不够义气么?不能这么干,可是眼前那位小姑娘却仍立在院中,那姑娘的闺房中不时传出翻腾物事的声音,而女子的眼神中也渐渐流露中害怕的神色,不一会儿竟簌簌落下泪来,只是被点了穴,身子却无法动弹。那沐榆在门缝中见那女子哭泣,心中大急,不禁骂自己:
“既然那是自己的妹子,也便是大哥的妹子,当然我是亲的,老大是干的,救了她也是该的,况且那黑衣人也在房间里找寻什么,暂时不会出来,我这样快速出去将她救了,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会儿待他们走后再进来也不迟!
当下心中计较一番,慢慢推开房屋的一扇门,在院中女子惊恐的目光中,迅速溜到女子身旁,见那女子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便用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于是照着雷凌教给自己的解穴方法,蹑手蹑脚,用手在女子身上乱指,那沐榆乃是第一次接触女子身子,而那女子又何尝不是,当下两人又是心急又是羞恼,那沐榆内力本就浅薄,加之解穴认穴也是一塌糊涂,一番乱戳之后,两人均是额头冒汗,那女子更是哭的更厉害了。沐榆更是焦急,轻声道:
“你别哭,我不会害你。”
正待外面两人大急之下,却听见里面传出一男子声音“大哥,看来没有”,另一男子道“再到隔壁搜搜”。沐榆更是大急,也不管女子身上穴道是否解开,双臂立马抱起女子几步跨进书房,砰的一声关上门。却听见外面陡然一声大喝,
“往哪里跑”
沐榆身子一软,‘完了,被发现了’,想着那躺在地上的女子尸首,赶忙用背抵着房门,双手紧紧抓住一双温热柔软的物事。
半晌之后,却听见外面一男子大喝道:
“你们把君怡藏在哪儿呢?快说,否则我杀了你们”
“咦?”沐榆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便欲转过身子开个小门缝查看,惊觉之下,却发现一张嫣红的俏脸出现在自己面前,那脸上一双眼睛正恶狠狠的瞪着沐榆,又是惊惧又是愤怒的样子。沐榆这才反应过来,低首看见自己正紧紧抓住女子的柔荑,脸上讪讪,道:“我不是有意的“,当下放开了手,眼睛却盯着女子不放,女子见沐榆放开自己的手,心中本是感激,哪知那男子竟盯着自己看,眼中又射出几道寒光,又将眼珠向斜上转转,示意‘门外边’,那沐榆这才回过神,忙转过头,将门偷偷打开一条缝,向外看去。
却见一位身穿大红绣金色百花的耀眼袍子的男子,那全身鲜艳的百花长袍沐榆却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正是自己不太喜欢的老大雷凌的义弟风凌。
只见风凌立在院中,目光凛凛,盯着眼前的两名黑衣男子。其中一名黑衣男子望着风凌道:“这位兄台当真奇怪,你家君怡小猫丢了,却为何要来问我,莫非你认为是我们掳走了不成?“
“那么请问两位可是昨日入住在城中君悦客栈三号房“风凌大声问道。
风凌一听,当下从怀中拿出一双铁爪似的东西,正是君怡随身的陆吾之爪。这时,从风凌那大红衣袍中又突然窜出一只黑色蓝尾的老鼠模样的动物,迅速冲到两名男子身边,又迅速退了回来,用爪抓地,翘起尾巴,对着两名男子发出叽叽的声音,像是甚恼怒的样子,而那黑鼠一进一退之下速度之快,几如闪电,两名黑衣男子都是一愣,那黑鼠也正是君怡的穿山兽,蓝儿。
风凌举起手中陆吾之爪,愤然道:“这铁爪与这黑鼠都是我朋友君怡的贴身之物,今日拂晓之时,那黑鼠将这铁爪带给我,然后将我引到城中君悦客栈一客房之中,哼,那客房虽空无一人,不过却正是三号房”
说完,奋力拂袖,用手紧紧按住怀中紫金玄冰刃,一双剑眉如戟,眼睛由于昨夜一夜没睡,已布满血丝,经过一个上午的找寻,这才翻墙进入沙门内院,却又发现躺在地上的女尸,不免联想到君怡,心中又急又怒,眼眶眦裂,直如喷出火来。
一男子见风凌已然气极,随时可能动手,心中也暗暗有气,但想到自己两人又何必怕他,当下正要拔刀。
旁边较瘦弱男子向前一步,道:“我们的确不认识一位叫做君怡姑娘的人……”
那风凌听此一句,便要拔刀,“你……”
“不过”男子道:“我们入住那客房之后,很少呆在房间里,倒是我们得知另一位朋友住过那个房间。”
“你们快点告我你们那位朋友的消息,我感激不尽”,顿了顿,风凌又道:“我与朋友只是回乡顺道路过这里,对这苏谷城中什么屠龙大会并不感兴趣,只是家中有事需要朋友立刻赶赴家中,所以在下十分焦急,刚才无意冒犯,多有得罪,还请见谅。”那风凌于一日之间在城中四下打探消息,也知晓了苏谷城沙门之事,风凌自小聪敏,这一段时间也听君怡讲起了许多江湖之事,故打探之下,也隐隐觉得这屠龙大会背后并不简单。而这次追踪两名黑衣人到了沙门徐府,见两名黑衣人竟然到徐府后院,还杀了一名丫鬟,心中也猜到眼前两人不仅与君怡有关,也一定也那沙门屠龙大会背后的密事有关,心中担心对方误以为自己也要参与那背后之事,因此便首先撇清自己与君怡与那屠龙大会之事绝无关系的话语。
那男子见风凌说的极是诚恳,神色又是十分焦急,料想眼前男子可能是司马家的人。另一男子见此情形,心中也不仅骂道“眼前这位男子年纪轻轻,料想绝非我们对手,只是这后院之中,那羊皮尚未到手,此刻便饶了那小子的命吧”,于是男子也走向前一步,道:“既然如此,便告诉你也不妨,司马君怡眼下已经跟他家中长老司马宣汇和,说要回砀山县司马家,你回司马家自然寻得她!”
“果然是知道的”风凌想到为何君怡会丢下蓝儿和陆吾爪呢?心中觉得不对,君怡决计不会丢下蓝儿,蓝儿也决计不会离开君怡的,那小家伙久通人性,今日突然找到自己并且迅速将自己带到君悦客栈的房间之中,那么说明君怡之前一定在那间房间之中,而且遇到了危险,蓝儿才带着陆吾爪跑出来找到我。如果眼前的两人也没有说谎的话,那么君怡的确是与司马宣在一起的话,那么君怡遇到的危险定然与他有关?难道!
风凌心中思索一番,顿时大急,对着两名男子道:“还请你们如实告知我,那司马宣是不是要加害她?”
那年轻男子一顿,心道他却为何知晓?正色道:“绝无可能,不过是长辈看到她在外流浪久了,要带她回家“。
风凌将信将疑,道:“真的?“
“绝无虚言“,男子道,旁边一位男子却有些不耐烦,道:”还跟他罗嗦什么?“
风凌见那地上女尸,冷笑一声,道:“那就不打扰两位了”
心中还是担心眼前这两位男子身份不明,但无疑与君怡身边的人有密切的关系,那男子虽说君怡已经回了砀山县,心中却不以为然。因为自己与君怡的行踪无人知道,连司马柯也是无意中才与君怡遇见,所以这次君怡与那个什么司马宣相遇定然是偶然,此事定然与眼前的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很有可能与那屠龙大会有关,眼下大会尚未结束,而两人又在徐府之中,那么那司马宣也定然没有离开。刚才一番话,只是对方为了让自己离开而说的。不过眼下毕竟情况不明,要是骤然与两位人动起手来,可能会危及到君怡的安危不说,还有可能断了君怡的消息。心中又计较一番,听见另一位男子似乎要让自己离开,便哼了一声,轻身跃出院墙。
却说那屋内的沐榆见那风凌出现,心中一阵大喜,心里虽是不怎么喜欢风凌,但毕竟是自己老大的义弟,说什么也会帮自己一把。这下倒好,只见那风凌在门外说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话之后,那风凌竟然一下飞出院子,心中不禁大叫一声“不好”。
却在此时,却听见外面那年轻瘦弱的男子道:“出来吧!”
沐榆心中一紧,“糟了这下在劫难逃了。”情急之下转过自己身子用背用力一顶,那们砰一声响关上,这下倒是十个人便知道那书房中藏有人了。
“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就在书房中”外面又传来男子声音,不过那两名男子似乎也不知道屋内人的武功如何,倒也不敢轻举妄动。
屋内沐榆冷汗涔涔,那女子也瑟瑟发抖,一双手不禁紧紧握住了沐榆的手,身子曲在一起,望着沐榆,眼神中甚是害怕。原来那沐榆乱点之下,倒是将女子身上穴道解开,只是那哑穴的位置在顶部后正中线上,第一与第二颈椎棘突之间的凹陷处,沐榆解穴功夫只是雷凌教授了一些,沐榆生性好动,哪能静下心来认穴练习,因此那哑门穴半天也没解开。此刻沐榆感到那女子颤抖的手捏住自己,自己反倒静下来些,想到自己在妹子面前万万不能丢脸,不过这脱困之法却也想不出来。过了一会儿,外面的人似乎也等不住了,便又传来脚步声靠近的声音。那沐榆心中也越来越害怕,只待那脚步声一声一声靠近,自己的胸口也一声一声跳动,只听那脚步声临近门槛之时,沐榆心一横,将女子向后一推,转过身子,猛地推开门,大声说道:
“我就在这里,里面那位姑娘什么也不知道,你,你,你们是江湖上的好汉,不能杀害妇孺,我,我……,你们要杀就杀我吧!老子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好汉“那沐榆本想说“我也是孺,只是大一点”自己流落江湖时不免偷吃拿钱,被逮住时都是大声哭泣求饶,而此刻一来想到不能在自己的妹子面前丢脸,二来也想到眼前这两位男子定然不会饶了自己,他们连刚才那无辜的丫鬟都杀,那丫鬟又是妇又是孺,自己已经超过孺好几年了,他们定然不会饶过自己。想到既然是死,倒不如口上说的痛快,但饶是如此,身子仍不住发抖,颤巍巍看着眼前两位男子。
那身后女子听了沐榆大义凛然的话语,心中一阵感动,眼泪也流出来,趴在一扇门上,探出半个身子,不过仍是不敢出来。
而那两位黑衣男子见沐榆这么又傻又滑稽的模样,倒是笑了出来,那后面的男子道:“哈哈,好,本来你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我还真不忍心下手,不过你刚才说那女子什么也不知道,那么你倒是知道些什么呢?是不是“
“不知道,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沐榆一听,猛然摇头,情知刚才自己说错了话,心中颇为后悔,进而也有些后悔自己贸然认了个妹子(其实乃是他一厢情愿,那女子可也没答应)。
“嘿嘿,小兄弟,你不用害怕,老实给我说谁派你来的?要是你告诉我,我便饶了你,还饶了你那位相好。怎么样?“男子盯着沐榆,又恶狠狠地道:”说,是不是雷凌派你来的?“
“不,我不认识二公子!“刚说出口,沐榆忙捂住嘴巴,心中已然抽了自己几十个大嘴巴,怎么这么蠢。
“哈哈哈,好,好,好“那男子咬出三个好字,已然露出了杀机。慢慢走向沐榆。
那沐榆此刻已吓得身体发软,脚步不由地向后挪去,几步之后,那身子一软,屁股啪一声坐到地上,见男子举起右掌眼中凶相毕露,结巴道:“你,你,你“,而此时身后却突然窜出一袭白色花裙的女子,一下将自己抱住,一头埋进沐榆的怀里,身子瑟瑟发抖。
那男子一愣,随即狠道:“那便送你们一块上路吧!“
那沐榆只听掌势如风,紧紧闭上眼睛,只等待死。却听见左边一声大喝,那男子也大喝一声,沐榆只觉得自己身子似被一股气流袭倒,以为自己中掌,但倒地之后却觉得身体全无痛楚,忙把眼睛一睁,却发现那男子已然退出丈余,双手握拳,微微发抖,旁边男子也警然望着自己这边。沐榆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左近站着一位红色花衣的高大男子,手上握着一把比普通匕首略长的金色小刀,心中一热忙把女子也拉起,走到风凌身后,擦擦眼中的眼泪,风凌问道:“没事吧“
那沐榆刚才绝望之下,已然吓出了泪来,这时仍强自镇定:“没事“。
风凌道:“你们退后“。随后望着面前的两位男子道:”你们是什么人?“
“你又是何人?“那高大男子道。
风凌刚才跃出之后,便一直躲在院墙之后,想要打探两名男子的底细,一会儿竟听得院内的声音似有些熟悉,便探出查看,发现是自己大哥的小厮,见那男子欲出掌击杀沐榆,大喝一声,运起内力,身形如电,嗖的窜到男子身前,一击开山震雷将那男子逼退回去。
“你是雷神殿的人?”那瘦弱的男子望了风凌一眼,眉头思索,像是极力思索此人是否在哪里见过。
“他是我家二公子的结拜兄弟”那风凌还未答话,身后的沐榆已开始接口了。沐榆见场上虽是三对二,但想到自己与那女子完全可以忽略,那便是以一对二了,不知道大哥的义弟武功怎么样,自己最好是趁一会儿打起来,出去告诉大哥,让大哥来打他们,加上一个义弟,便万无一失了。
“哦,那就是了,那么你这惊雷掌也是跟着那姓雷的小子学的了。哈哈,那就好,我听闻雷神殿绝技惊雷掌掌势如电,威力如雷,与天若寺须弥山掌和我赤血堂血魔炎掌齐名,今日就让我张虎来领教一下“那高大男子道。
沐榆一听那男子叫做张虎,身子登时立起,一双眼睛瞪着那男子,睁得如铜铃,眼神中满是惧意,心中大叫道“不好,这回大哥的义弟要输。”旁边的女子似乎也发现了沐榆的异样,一双小手紧紧捏住了沐榆的手。
原来沐榆曾听雷凌说过,赤血堂掌门虽并无婚娶,但门下除了各大护法外,还有两名极为优秀的弟子,一个叫做张虎,另一个叫做张康。那两人是亲兄弟,大哥张虎生的魁梧壮硕,武功高强,弟弟张康虽然生的瘦弱些,却是极为聪明,且武功也不弱其兄。十年前赤血堂曾与幽州金鼎门的人发生冲突,当时的大护法便派了张氏两兄弟前去,最后两人将金鼎门全门弟子和掌门金鹤浪杀死,震惊幽州,后来赤血堂掌门听说后,便点名要了这两人。沐榆还曾戏谑地问过雷凌:“大哥你打得赢他们?”,雷凌却道:“他们两兄弟,那张虎出手较多,我们雷神殿也有很多他的资料,想来对付那头张虎还有把握。但是那个弟弟张康极少出手,不过我隐隐觉得那张康却要比那张虎武功还要厉害,若是与那张康打斗,我也没有把握能赢他”。那沐榆生平当中,见过的武功最好的人便是自己的大哥雷凌了,而自己的大哥也居然承认打不赢那张康、张虎,何况这次是武功不如大哥的风凌,而且是以一对二的情况,这一定是要败的。
想及此处,心中更是担心,想要待会儿瞅准时机,待三人一动手便冲出去。但见那高大男子作势欲击,而旁边的张康却一脸泰然,立在原地,似乎并不打算一起上。沐榆心想“是了,江湖的好汉大侠比武都不愿意以多欺少的”。
没想到风凌听闻那张虎挑衅,也不示弱,大喝道:
“我风凌还怕你不成“。想到对方说要与自己比试掌力,便收起紫金玄冰刃,双手一卷,身上劲气陡生,势如闪电般一跃而上,身子在半空中虚侧,右掌如山之势,从男子头上压下,正是惊雷掌中天手震雷一式。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