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风起云涌_3-38 新大陆的馈赠

梅云峰的船队沿着新大陆的西海岸一路北上，这片大陆的西海岸几乎都是沙漠，他们一路北上近千海里的距离都是烈日当空，一个雨滴都没有，看起来没有人群定居的了，沙漠的后面是一条连绵不绝的山脉，这让梅云峰放弃了去探寻山脉东面的想法。从船队的航行速度、风向情况来看，梅云峰判断，他们处在一条自南向北的大洋流上。

他们一路接近了赤道附近，才寻到人烟，这里的土著样貌与国内的中原人士并无太大区别，都是黄皮肤、黑眼仁、黑头发，倒是与西域的色目人区别大，西域人口通常都是白皮肤、蓝眼睛的多，身上多半还有异味。一圈石砌的城墙将小镇包裹起来，城外有不少农田，但是田地里的作物似乎长势并不好，这座小镇的居民大多依靠小舢板出海捕鱼，大宋的远航船队就是跟着渔民找到的小镇。小镇确实小，看起来不过万人左右，土著民们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船只，见着海天线上出现的帆樯都被惊呆了，直到船队靠近，船员从舷侧探头出来和他们打招呼，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远方的来客。

在渔民的带领下，梅云峰的船队到达了小镇的外海，小镇的土著只有舢板可以出海，自然没有可以停靠这些远洋帆船的码头，船队只能在外海水深足够大的地方下锚停泊，派了一小半的人乘坐小舸进城。尽管语言不通，但是土著民好客的热情和手势比划，双方还是能勉强交流一些，船队购买了他们今日出海的大部分收获，用黄金支付，对此渔民们爱不释手，看来这地方也产黄金，而且也能作为硬通货使用，渔民们找补的零钱则是黑曜石，从前后的价值来看，此地应该是盛产黑曜石。

进了城镇，梅云峰转了两圈，发现城里的居民对他随从的佩刀和铠甲十分好奇，他这才发现，整个小镇之中，有各种各样的陶器、宝石以及石雕，但是除了金银之外，不见半点金属，别说钢铁了，连青铜器皿都不见一只，难道这里的人不用铁器和铜器？就连金银器物，其成色也是十分粗糙，这要是放在中原地区，充其量只是沙金，别说大的柜坊，就连民间小钱庄都极不待见这种成色的金银，难怪船队用黄金购买渔获时，渔民们爱不释手，敢情他们从未见过成色如此纯净的黄金。

远方来客进了镇子，自然会惊动城邦的管理层，城主十分客气地将梅云峰一行人迎入城堡之中。城主告诉梅云峰，这座小镇，多年前也来过一个和他们穿着打扮相似的商人，那个商人叫王富，说的语言和他们差不多，那商人的船是被风一路吹到了这里，他们在海上漂了几十天，被渔民发现的时候，大海船只剩下几片破木板，这位商人被渔民救起来之后，成为了城主的客人，他教给了城主一些汉语，还给城主讲述了大洋彼岸那个富饶的国度，学了些汉语的城主一时兴起，让王富给他起了个汉人的名字，叫王贵。所以再次见到远方来客，城主王贵还以为梅云峰他们是王富的朋友寻过来了，他告诉梅云峰，王富5个月前离开小镇，往北边探险去了。

梅云峰一时有些尴尬，他本以为他们的环球船队是第一个发现新大陆的大宋人士，却不料另有人捷足先登。其实也难怪，自古商人出海，于茫茫大海中消失的人和船只根本不知道有多少，说不定就有那么些运气好的，一直被海风和洋流带到大洋彼岸，只是这里的科技实在太落后，造不了大船，来了也回不去，语言文字皆不通，也很难留下什么印记给后人。

在与王贵的交谈中，梅云峰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比如，这里的人自称为「玛雅人」，这个小镇的名字叫乌里奥城邦，除了这个小镇之外，附近的玛雅人还有大大小小几百个城邦，散乱地分布在这片大陆上。玛雅人不养猪牛羊、不放牧，乌里奥城邦因为靠海，所以人们也时常出海捕鱼，玛雅人的主粮是一种长得有些像高粱的作物，但是茎秆比高粱粗一些，梅云峰称之为「玉米」。果实颗粒密集排列在一根一根的**上，成熟后呈金黄色，味道带有甜味，很能管饱。见到了他们的粮田后，梅云峰估计，这种作物亩产至少在四百斤以上，而且这还是这些土著从不施肥的情况下，如果将这种粮食作物带回大宋，梅云峰最保守估计，以中原地区数千年的农业技术积淀，玉米的亩产有望在千斤以上！

除了玉米之外，梅云峰还在这里见到了一种茎叶像椒，果实形状像茄子，但是个头小很多，颜色呈鲜红色的作物，毫无防备的他尝过一口之后，顿时整个舌头像着火了一样，连灌了两大碗凉水都不能缓解……之后，这种叫做「辣椒」的作物梅云峰也带了几大包的种子走。

梅云峰还确认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就是玛雅人根本不会冶金！他们连青铜都不会冶炼，更不用说钢铁了，他们的金银也都是开采的天然金银，完全没有精炼过。玛雅人没有青铜，这让梅云峰心里放松了不少，这表示全副武装的船队人员不用怕这里的土著会给他们形成威胁，因为玛雅人打仗的武器，是镶嵌黑曜石的木棒，一颗一颗的黑曜石嵌在木棒上，有些像狼牙棒，说实话，对付无防护目标确实很管用，但要是和配备全身板甲的大宋军队对上，就是站那儿让玛雅人打，他们都打不动。没有冶金技术，玛雅人不仅是兵器落后，连工具都落后，所以他们没法制造车轮，没法制造大型的工具，他们的渔民只能靠着跟独木舟差不多的舢板在近海水域捕捞，见到大宋的远洋船队上千吨的帆船自然是惊叹。

在乌里奥城邦停留了几日，梅云峰送了一把大横刀给城主王贵，就这一把刀，换了几大筐玉米、辣椒的种子，以及番薯、土豆的块茎，再次启程北上。

北上的途中，梅云峰在一个叫巴拿马地峡的地方，遇到了王贵所说的大宋商人王富，他本来想一路往北走，寻找返回大宋的陆地路径，没想到刚走到这里就发现了大型海船，顿时激动万分。在乌里奥城邦生活了几年的王富，学会了玛雅人的语言和文字，正好可以给船队当翻译，这样一来，梅云峰与当地人的交流方便了许多。梅云峰发现，巴拿马是个地峡，它恐怕是整个新大陆最窄的地方，他派了一个小队的人，徒步80多公里，便到达了地峡的另一侧，那边也是一望无际的大洋，在地图上标出来之后，梅云峰发现，此处地峡最窄处只有大概60公里，用不着多大力就能打通一条运河，将两片大洋连通起来，如果是这样，刘伦说不定不用往南边寻找通道，返回大宋的路程能节省很多。

赵维一边聆听梅云峰的讲述，一边又在翻看着从大洋彼岸带回来的新物种，内心早已心潮澎湃，这一趟环球航行，表面看刘伦船队证明地球是个圆球是主要目的，但是在赵维的心目中，梅云峰带回来的东西才是真正的价值所在，玉米、土豆、辣椒，哦？还有几棵树苗，这树苗的模样……没错！是三叶橡胶树！

「这些可都是宝贝啊！」赵维难掩喜悦之情，尤其三叶橡胶，有了这东西，运输行业如虎添翼！赵维随即命令天机院的生物研究院，立刻把这些种子和树苗带走好好培育，三叶橡胶是热带植物，专门嘱咐了天机院，去广州和琼州开辟试验田。

「殿下，我们此行带回来的宝贝远不止这些。」梅云峰一脸神秘地对赵维说道，「殿下请跟我来。」

两人进入另一个房间，房间内堆了几十个大箱子，梅云峰让人掌灯之后，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竟是满满一箱银锭，赵维这才想起来，南美洲的新奇物种很多，北美的地下则有储量巨大的白银！梅云峰他们果然没放过。

「这有多少？」赵维环顾了四周，问道。

梅云峰伸出3根手指头，赵维眉头一皱，说：「恐怕不止300万两吧？」

梅云峰笑着摇摇头，说：「这里是白银30……吨！」赵维的嘴巴大得能塞下一整个鸡蛋！梅云峰接着说：「师父（黄尧）吩咐我，将这些白银全部封箱，暂时不交给户部，由小师弟您掌握着，日后有大用！」

「师父要搞什么？这么神秘？」

「师兄愚钝，师父的本事我只学到一点点皮毛，跟小师弟比起来可差远了！」

赵维很愉快地笑着说：「你只走了一半折回来，就带回了这么多东西，要是刘伦的船队回来，不知道又会给我什么惊喜？」

梅云峰凑到赵维的耳边悄声说：「听师父说，派去孝亿国南端接应的船队，8个月前在那里找到了金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