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舌战群侠

听一群人就郭靖婚事吵闹半天，沈诚早就烦了。又听到柯镇恶这奇葩逻辑，便忍不住笑出声：「噗嗤！他两个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轮得到你这个瞎子来反对？」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都愣住了。柯镇恶这么大年纪了，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瞎子，怒的恨不能一棍子敲死他。

郭靖听沈诚言语间对大师傅不甚尊重，但却着实是在帮自己说话，一时间，想要呵斥沈诚却又有些为难。正当此时，柯镇恶却先开口了。

「我江南七怪教育徒弟，哪有你这个小辈插嘴的份！你师傅没教过你尊师重道么？」

「咦！你要是想骂我你就用力骂，别扯上我师傅。常言道锣不敲不响，理不辨不明。你可以不赞同我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我说话的权力。」

前有杨康，后有沈诚。当柯镇恶质疑全真教的授徒水平的时候，脾气暴躁的丘处机差点没蹦起来。王处一虽然认识沈诚时间不长，但他知道沈诚既然开口，那必然是有说法的。况且柯镇恶上来就上纲上线，抱怨他授徒不得法，也惹得王处一稍有一些小心思，便兀自按住师兄。

「沈诚，不得无礼！」

「好的，师傅。」

见王处一并没有呵斥沈诚，柯镇恶只当是丘处机输了比试，想靠沈诚扳回一局，不由得怒火中烧：「好哇，我倒要听听你个后辈有何高论。」

「我还是那句话，他俩个互相倾心，轮得到你来反对？」

「哼，我江南七怪十八年前与丘道长相约，自那时起，东奔西走，只为寻到这小子，这一找就是六年。幸得天佑，十年前于蒙古找到了这孩子。自那以后，我七人更是一日不息的教他武功与做人的道理。那小妖女与黑风双煞师出同门，而黑风双煞与靖儿有弑师之仇。怎么？在此事上，我老瞎子居然都不配插句嘴了么？」

说话间，柯镇恶手中的铁杖一下子狠狠的杵在青石板路上，将其锤出几道裂纹。但沈诚却不以为然：「柯大侠是想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吧？咱们现在是在比嘴皮子功夫，你也别用铁杵吓唬我。据我所知，你江南七怪与梅超风恩怨已了，更何况黑风双煞早就被黄老邪逐出师门。谁都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你由何苦因此将恨意发泄在一个小姑娘身上？」

沈诚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再说了，你总认为自己对我这郭贤弟恩重如山，我看不见得吧？成吉思汗的大帐里吃穿不愁，不用为生活辛苦奔波，在那边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教导我郭贤弟也是为了应付与我丘师叔的赌约。好一个恩重如山啊！若非贪图富贵，为何不早带他们娘俩南下归家呢？你都没有想过，我郭贤弟与他母亲在外漂泊流浪这么多年，也会思归故土么？哼！好一个、恩、重、如、山、呐！」

这句「恩重如山」一出口，不仅江南七怪脸色变了，全真三子看向七怪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怀疑。

柯镇恶被沈诚气的大口喘气，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眼看事有不谐，妙手书生朱聪赶忙上前解释道：「沈道长，我江南七怪根在江南。不说富可敌国，但也是小有家资。不至于因为那三金两银就做出这等事来。众所周知，江南温婉，塞北却是苦寒，更锻炼人。他母亲只想他成为一个响当当的汉子，江南毕竟诱惑太多，这才将他留在塞北教育。道长若是不信，尽管去问他母亲。」

众人听朱聪这么解释，这才恍然大悟。而朱聪没等沈诚回话，便自顾自继续说到：「而且我们汉人的婚姻之事，向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他父亲曾与杨大侠有遗约，母亲也应了他与成吉思汗女儿的婚约。想来怎么排，也排不到他黄老邪的女儿吧？靖儿你说，是不是？」

朱聪只道郭靖一向听话，应该不会有太大意外。却没想到在这件事上，郭靖尤其坚持。

「我不娶穆姑娘，也不娶华筝。」

江南七怪与梅超风的仇怨虽被马钰化解，但那只是不再因此寻仇而已。梅超风杀死张阿生的怨气，依旧留在几人心中。见郭靖非要和梅超风的师妹纠缠不清，韩宝驹怒道：「那黄老邪恶事做尽，教出来的徒弟也是杀人不眨眼，你别忘了你五师父是怎么死的。你快发誓，今后永远不再跟那个小妖女见面。」

郭靖知道自己最笨，不敢和六位师傅起冲突。但若是让他亲口发誓，今后再不和黄蓉见面，他心里也是一万个不愿意。除了六位师父外，杨铁心夫妇和丘处机都想他娶穆念慈。想到这儿，郭靖带着期待的目光便投向沈诚。

沈诚的见识卓绝，当初在张家口三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郭靖就感受到了。更何况之前沈诚硬是凭他一张铁嘴让完颜洪烈退兵，不再追究众人劫走王妃的罪过，这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韩大侠，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容我说两句。」沈诚自然不会让郭靖失望。看了半天戏，存在感已经很低了，若不搞点事情，他哪来理由向弹幕骗礼物啊。

只因之前柯镇恶说要听听沈诚高论，所以一时间，江南七怪也不好叫他住口，只好任他发挥。

沈诚朝朱聪拱拱手，说道：「朱大侠方才说，我们汉人的婚姻之事，讲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子斗胆问一句，在场诸位中，哪一位婚配是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请站出来为我郭贤弟打个样。」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面面相觑。江南七怪几人一生行侠仗义，却没能遇到门当户对的道侣。唯一互相有好感的张阿生和韩小莹，却被黑风双煞棒打鸳鸯，在大漠折了一个。沈诚问出的这个问题，他们还真没办法回应。

「没有，对吧！那好，小子斗胆再问一句。韩大侠，黄老邪恶尽恶绝，想必你曾见他杀过很多忠良了。何时何地，那恶人出手杀伤了谁，能否说一下，叫我也好开开眼。」

黄药师出生于官宦之家，却一向看不惯天家软弱无能。他父辈怕他惹事，将他逐出了族谱。也正是因为他无君无父，放荡不羁的个性，被人叫做黄老邪。黄老邪行事邪性，素来懒得和人争辩，江湖上许多无头血案，都被有心人按在了黄老邪名下。

江南七怪本就因为张阿生的死而对黄老邪有成见，这些江湖传闻自然是听一个信一个。但若是真要他们说出他们亲眼所见的事实，他们却又说不上来。

「哼，他黄老邪作的恶多了去了，何必非要亲眼所见。黑风双煞做了那么多恶事，我们也未曾亲眼见过。难不成，她也是良善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