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少年也张狂
所以,这种时候,最是他该出场的时候了!
在一瞬他便开窍了,七窍俱是通达,境界节节攀升,霎那间到达天地间大圆满!
悟道便在一瞬间。
可光是天地间圆满还不够,傅人雄断臂也是生死渡,比一般的生死渡更强,如今得了龙骨大戟,怕是与全盛时无甚大差别了。
如此他还是上了。
配合家传武学,拼着一身武功废去,这你能与雷霆较量的一刀便与黑骨大戟碰撞在了一起,竟然也与傅人雄拼了个平风秋色。
可这种平分秋色也没撑过十息时间。
“咔嚓!”
那是关刀刀刃开裂的声音,这场角力还未分出胜负,他却在兵器方面落了下乘。
恐怖的巨力通过刀兵施加在自己的身上,压的骨骼咯吱作响,七窍渗出血丝,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咬碎牙齿的声音。
接近传奇的一刀,不是那么容易接的。
“是条汉子!”
傅人雄大喝着称赞一声,再往黑骨大戟之上施了一把力气,那刀便断了。
又是咔嚓一声,声音清脆悦耳,透过整座山顶传入所有人耳中。
那是关刀破碎的声音!
关刀刀锋被黑骨大戟劈斩断开,戟锋自上而下劈来,在祝枝双胸前一戟,鲜血瞬间四溅,染红了一身衣袍。
他倒下了,身躯摔在了地上,胸口一道横贯肩头与胸腹的伤口泱泱冒出鲜血,七窍流血不止,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开始涣散了。
这一戟之下,雷霆被击碎,黑暗被撕破,那浩瀚如海的气势威压瞬间碾压了祝枝双的气血,降临山巅,覆盖了所有人!
这片山巅,彻底成了傅人雄一人的领域,那恐怖的威压之下,谁人能抬得起头?
黑戟横当,傅人雄扫了一眼诸人,莫名叹了口气。
“若我生在大北……当不寂寞。”
山底湖畔,老妪长相思与画子玫的战斗也是完了,画子玫完败,被长相思一杆穿腹,差点就死在了湖中,最后关头有一血衣少年点水而来,挥手掀起浪潮,血色长刀斩出浮生地狱,救下了画子玫。
少年满面都是血纹,一手提着长刀一手抱着美人,退出战场无人敢挡。
画子玫咳出鲜血,美若天仙的面容已经满是鲜血,血衣少年看了一眼之后问道:“可还好?”
“浮世生……你怎地来了?”
少年轻笑一声,道:“你我同流一脉血,上辈恩怨上辈消,再如何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你想开了……想开便好……”画子玫低声呓语两句,便昏迷了过去。
浮世生皱了皱眉,在怀里取出一颗保命药塞到画子玫嘴里让她服下,长刀归鞘后尽全力疾掠,往大北方向去。
在奔走不知道几里,或者十几里路,他的脚步突然一顿,落在某一枝头停了下来,压弯了枝条。
前方路上来了一和尚。
和尚身穿僧袍双手合十,迈步轻走,可一步却有十几丈,过路不见风尘,是位高手,还是个大高手,这般轻功浮世生也做不到,可那和尚却很轻松就做到了。
那和尚一路前行也不停留,只是在路过时撇头看了浮世生一眼。
只那一眼,浮世生全身汗毛倒竖。
百里铁壁内三十里,有八千江湖客,黑衣夜行,披蓑戴笠,腰间跨刀携剑器,夜行奔走如黑狼,各各都携着凶煞气。
这龙门八千子弟兵,在龙狮虎的带领之下终于入了西穹腹地,又行十里,于某处河谷山洞内暂作休整。
诺大的山洞勾连错综,八千人挤在其中,仅靠着中间一堆暗淡的篝火取暖,照亮了每个人身上的疲惫。
龙狮虎就躲在某一暗角,微火烛光照亮了他手里一封信,黑暗吞没了他的身影,如今看着好像黑暗里的人。
信上写了什么没人知道,也没人知道龙狮虎如今作何心情,但山洞里的气息莫名的压抑。
龙狮虎将那信封折进信封,然后连同信封一起扔进了火堆里,叹了口气。
“大家休息吧,明日疾行三十里,大战一触即发!”
“我等九死者,共饮黄泉水。”
龙狮虎来了洞外,外边某树上立着一只鹰隼,隼目如雷如电,盯着龙狮虎一举一动。
龙狮虎向它招了招手,那鹰隼马上振翅而下落在他的手臂之上。
“去,把这封信送到你主人的手中。”龙狮虎将一封信绑在了鹰隼脚杆上,将其抛飞出去,那鹰隼真就如同闪电一般一闪而没,只留下原地龙狮虎独自发愣。
“晋太安……你死的让我有些猝不及防啊。”龙狮虎掩面叹息,呢喃道:“暂且黄泉边上等等我吧……”
是夜,夜深了,锦似玉也不曾睡。
越是大战来临他越是睡不着,脑子里面一团乱麻,全是战争有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他要将这些东西理顺,理顺之后做好应对之法,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对于战局的敏感让他察觉到了大战近在眼前,留给他布局的时间不多了。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身披白袍持长枪,一身威风透八面,正是那枪首邹怜。
锦似玉扫了他一眼,笑道:“枪首大人威风的紧啊。”
邹怜轻笑一声,道:“谬赞了,锦将军要走了?”
锦似玉点头,道:“马上,我在等一封信。”
天边有鹰隼啼鸣,驾风而来,锦似玉笑了,道:“来了。”
鹰隼落在面前城墙上,锦似玉有些迫不及待的取过绑在鹰腿上的信件,看完之后哈哈大笑,道:“成了!”
“龙门八千江湖客,如今就在西穹腹地,此一战,稳了!哈哈哈哈哈哈!”
锦似玉很少有如此放肆之时,如他这般内敛谨慎之人,如今也不由得大笑,笑里掺杂着无尽张狂。
邹怜也笑了,不过他笑的是锦似玉。
从初见这少年开始,他就是一副心机深沉的模样,嘴角时常挂着笑,可那笑还不如不笑,相处久了才知起心机深沉的模样,简直不像是个少年人。
没有少年人的热血,没有少年人的傲气,没有少年人的张狂,心机深沉的就如成了精的老狐狸,喜怒不显于色,在战场指挥也是多阴险狡诈之计,善以阴谋阳,以阴谋阴,论起诡计连那些纵横战场的老将军都及不上他,这哪里是一少年人能做到的,简直要让人怀疑是否是被什么会妖法的老怪物夺了舍。
如今这一笑,倒让邹怜放下几分心中的警惕。
这人啊,也是个少年,他也张狂啊。
“今夜我便要走了,去战场,此番大战缺了我周转不通。”锦似玉扭头对邹怜行了一礼,道:“这城,便交于你手了。”
邹怜握紧长枪,道:“安心,若想入城,得从我尸体上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