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真的离家出走
景禾冷漠地抬着眸子,生硬地开口:「死不了。」
「景小姐,请你正面回应一下,是否有打人。」杨大强继续保持微笑。
「打了。」景禾淡淡开口。
「为什么打人?」杨大强继续问。
「看他不爽。」景禾微微垂眸,冷声道。
杨大强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可置信地看着景禾:「景小姐,请你注意言辞,这里是警察局,如果你不说出原因,只能将你关进去。」
「要关就关。」景禾侧着头,拽拽地看着杨大强,一副「你废话怎么这么多」的表情。
好气哦,不行,不能生气。
杨大强努力克制着自己面带微笑。
突然,审讯室地门被敲开,小警察慌里慌张地跑到杨大强耳边嘀咕了几句。
杨大强点了点头,对着景禾道:「原来如此,景小姐是见有女生被欺负才仗义出手,此等行为应当歌颂,景小姐,你可以走了。」
景禾扯了扯嘴角,冷冷留下一句话。
「废话真多。」
转身就走。
杨大强的微笑终于克制不住,拍着书作势要去打人。
小警察连忙抱住杨大强:「老大,老大,冷静!」
*
外面很黑,暮色被黑夜笼罩,微微细雨在路灯地黄光下显得格外重。
景禾没心思看着朦胧的江南雨,有些疲惫地出了警察局,她今夜本是想去买醉的,刚喝没几杯就看见了被欺负的小姑娘,她顿时就坐不住了。
景禾抬眸看了眼稀稀落落的雨,又转身看向紧闭的警察局。
「景禾。」
快要一个半月没有听到的声音,在耳畔环绕。
景禾心口骤缩,僵硬地转身。
男人一丝不苟的发丝沾上了雨滴,在路灯下似乎发着光。
景禾双眼像是被刺痛了一眼,匆匆垂下眼睑,微微扯了扯嘴角。
突然,微冷的鼻尖撞上了坚硬的胸膛。
陆聿川紧紧拥住景禾,苦涩地干咽着,声线有些颤抖:「你还好吗?」
景禾垂在身边的手握成拳开始颤抖,尽管他贪恋着陆聿川的怀抱,却还是将他推开。
景禾没有说话,只将头低地更低。
「上车吧,外面冷。」陆聿川叹息了声,转身先上了车。
陆聿川的劳斯莱斯银刺内。
景禾双眸紧闭,面色冷淡,可心却抑制不住的狂跳。
——你还好吗?
这一声不高不低的问,让她建筑了一个月的城墙瞬间崩塌。
五年前落崖后,在玄门滚打,伤痛不断,从未有过停歇,从未有人用这么担心的语气,问她。
方才这一句话,竟然让她想放掉这么久来的仇恨与执念,只想与他安稳过日子。
景禾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背过身去看向车窗外。
可心中的烦恼久久散不去。
「你将我放在朝阳路吧。」景禾突然开口。
陆聿川不紧不慢地打着方向盘,温声道:「有朋友在那?」
「没有。」景禾微微抬眸,望着窗外的景色,淡淡道,「我在那里有房子,今后都住那里了。景宝的话,你.....」
车子猛地被踩下了刹车,景禾身子往前倾了倾,说的话被打断。
「我从没有想过用景宝捆住你。」陆聿川面色微冷,眸光深沉,正色道。
景禾突然淡眉微微扬起,解开安全带,慢慢往陆聿川那边靠,眼底猩红散去,留下一片柔情。
陆聿川以为景禾会与他再有一番理论,现在瞧着这眼神,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景禾轻抿着唇,身子往陆聿川身边靠去,抬手伸前,在不知不觉中落在车内锁的总控制区,猛地一按。
车锁被打开。
陆聿川还陷在景禾方才那痴迷的眼神中,半点没反应过来,景禾已经出了车,跑过了一条巷子。
乌云密布的阴天,飘去了小雨。
景禾捂着狂跳不止的心,疯狂地往外跑,试图用大幅度的运动来掩盖动了情的心。
她半点也不怀疑,当年是她将陆聿川抢回了寨子去。
陆聿川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危险了,能让她稍有不慎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为何,是在重生后才遇到。
为何当年没有早些遇到,或许一切就不会如现在这般。
她如今的存在算是什么,人不人鬼不鬼,她拿什么勇气去面对。
「景禾!」
陆聿川跟在她身后,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带。
景禾脑袋晕晕的,只想离陆聿川远些再远些。
「陆聿川!我说了,我忘记了,忘记了以前的一切,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是你之前认识的那个景禾!」
景禾重重地推开陆聿川,沉声道,「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结果。」
「为什么?」陆聿川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问。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不喜欢你,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景禾站在雨中频频后退,苦涩地笑着,面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你做的不是很好吗?马上就要和宫少姜结婚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陆聿川看着后退的景禾,忍不住想将自己的计划都说出来。
突然,一辆车漂亮的一个漂移稳稳停在了路边。
陆聿川缩小版从车上跳了出来,小短腿横在了景禾与陆聿川之间,表情拽的二万的。
「你早上还与我说非娶不可,今天晚上就来招惹我妈妈,真当我玄门没人了是吗?」
景宝冷声开口,话音刚落,身后就出现了十来个玄门人,各个穿着黑色的衣裳护在景宝和景禾身边。
「我说过,你要是对我妈妈没意思,我会带着我妈妈走。」
景宝说完,头也不回酷酷地转身,拉上景禾就往车里钻。
等所有人都撤走,陆聿川才微微抬眸苦涩地笑出了声。
他看着一直下着雨的天,不禁想是否连老天都觉得他傻。
可这是最能确保景禾与景宝安危的办法。
他要去O州,他知道这一去凶多吉少,但是他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
——
车内,景禾身上被披着毯子,眼神有些木讷。
「妈妈?」景宝故作轻松地开口,「我们真的离家出走了哦。」
景禾微微转头,看着景宝淡淡一笑,抬手摸了摸景宝的脑袋:「乖。」
「妈妈想去哪?」景宝抱着景禾的手臂,奶呼呼的笑着。
景禾靠着座位,看着窗外木讷了会儿,开口道:「回家吧。」
「好呀。」景宝蹭着景禾的下巴,笑着道,「我很想外婆,杰叔还有小婶婶的。」
「那我们就回家。」景禾摸着景宝的脑袋,苦涩地笑着。
——
御园,书房内。
「爷真的非去不可吗?」
陆聿川靠在椅子上,神色有些疲惫。
陆金着急地看着陆聿川,表情都要皱到一起:「爷,我替您去,以您的名义去,没人会发现。」
「不用。」陆聿川沉声道。
「爷!倘若真的是杀手联合会的陷阱呢!」陆金紧紧握着手,大声道,「您要是落入那老头的手里...」
「那你呢?」陆聿川突然开口,「你的命就不是命?」
陆金说着竟有些哽咽:「为爷死,陆金值得。」
「用不着。」陆聿川揉着眉心,顺手点了支烟。
如果杀手联合会目标是他,那他至少能见到父亲一面,但如果是陆金去被发现了那只能是死路一条。
陆昱鸣正巧路过书房,就浅浅停留了一会儿,听了些。
父亲,消失快六年了,那时他才十四岁,记忆都快有些模糊了。
「我也要去!」
陆昱鸣推门而入,站在门口,定睛看着陆聿川。
「你要去哪?」陆聿川吸烟的动作一顿,警告般的转眸看向陆昱鸣,冷声道,「不要命了?」
「你能去为什么我不能去!」陆昱鸣紧紧握着拳,坚定地开口,「我要陪你一起去!」
「不需要。」陆聿川将烟捻灭,冷漠地开口,「回去。」
「我不!」陆昱鸣有些激动,「平日里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这次不行。」
陆聿川突然勾唇一笑:「巧了,今日这事你必须听我的。」
「陆金,带他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陆金点了点头,抱歉地看着陆昱鸣,一把将陆昱鸣扛在了肩头。
「哥,哥!」陆昱鸣拼命地拍打着陆金,大声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陆聿川听着陆昱鸣的吵闹,烦躁地一脚踹飞了桌子,双目猩红地看着窗外,狠狠咬着牙。
陆昱鸣直到被关进了房间还是不可置信地捶着门:「陆金,你快放我出去,还是不是兄弟了!」
陆金利索的锁上了门。
「二少,您就听爷的吧,这次真的很危险。」
「那你就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哥去送死!」陆昱鸣大声嚎叫着。
「我不知道什么是杀手联合会,但是我知道这很危险,我要去陪着我哥!」
「二少,爷的命令我不敢违抗。」陆金虽是这么说着,手上的锁却偷偷塞进的门底。
「陆金?陆金!」陆昱鸣拼命拍着门,大声叫着。
可外面,陆金早就走远了。
——
翌日一早,陆聿川就坐上了去O洲地私人飞机。
陆昱鸣都能听到陆聿川离开的声音,烦躁在床上打滚。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
陆昱鸣在床上躺了会儿,突然想到自己可以跳窗,结果等去开窗却发现窗也被锁了。
好恨啊!
陆昱鸣踩在沙发上,转身看向玄关处,正巧看到了被塞在门下面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