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一个人去杭州
她总是嘻嘻嘻哈哈地对待每一个人,对自己的感情却又偏执的厉害,张口闭口没人要她,有毛病是不是,她对周春奇说:
「明天我要出去。「他说:
「暂时保密?」她说:
「我要去周春奇家。」他笑了,并没有说什么。怪不得应小水说她在周春奇身上花费许多精力。唉,她又将有何打算呢,是啊,花费了精力,但没有什么好后悔,人不可貌相,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目标。她总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急性子,爱罗索,讲一大堆话,说一大堆无用的料子。她觉得自己是用丝绳缠着,在众多的人中,磕磕碰碰,既危险又辛苦,唉人生太多的感慨,失落的在失落,从来不曾拥有过人生,得一知己足够了。别了,心中的许多梦想,别了,周春奇,应小水还有周新星,让她一个人去自立吧,让她一切从现在开始。
第二天周新星说:
「昨天晚上我去买棒冰,结果你人不在。「她说:
「我等你到9点半。」他很着急地说:
「天地良心,我真得去买的。」噢,原来奇哥这么有心计,也不同别人讲。她说过想去杭州,她有点厌烦了。应小水讲话变得有点嘲弄了,因为他拥有了人生幸福中的一样,而她呢?她仅仅都只是珍惜而已,徐师傅的话是对的。是她狂热的缘故,她们根本不能相处,他是那样的沉默不语,不,既然不能拥有他,她仍愿是朋友,不过,她要重新正视自己。不要苛刻自己的朋友,让她学会宽容易,让她学会和平,为什么样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呢,让她活着有意义。一谈就是半个小时,可又不想让人家误解,真的,后来她向周新星说:
「你什么回家?我要去火车站。」他说:
「你有事情,我们会帮你的。」后来发工资了,她实在是很性急,周新星先领了工资,周春奇也来领了,他变得爱说话了,她问:
「你城里去过了?」他说:
「嗯。」她觉得自己在心中微叹一口了,唉,奇哥,为什么总是这样冷漠。快发完了工资,周新星进来问:
「满师的人,有的领补贴?」见木子李没有讲话,他便出去了,其实是没得领的。发完了工资,她急冲冲地去寝室,寝友们都在,楼英子,陈冬梅,郭珞琳,还就蔡小和。她说:
「好意外,也好惊喜,你们都在。」她们说:
「送你一个人,祝你玩得开心!」她也和室友们说过要去杭州的。她开玩笑说:
「琳,不带你去了,以后有机会再去吧。」女孩们嘻嘻哈哈的打趣着,她去周新星寝室,老远就叫:
「周新星,周新星。」里面却传来周春奇的应声,她说;
「快占,我要迟到了,赶不上车子了。」周春奇向孙炎军借车子,孙炎军说:
「不可以带人的。」她冲口而出说:
「奇哥,去郭珞琳那儿有车,你去骑好了,他们都在,我走路不方便,穿了有点高跟的鞋。」他便去借了,她去厂门口等他。
同事骑摩托车去城里,她不想叫,她想周春奇带她,他骑车来了,她便坐后架上,挺自然地抱着他的腰,头上有热辣辣的太阳,她说:
「奇哥,你要头痛了,帽也不戴。」他说:
「我从来不戴。」汗水渗过他的背,她用手拎着他的衣服说:
「奇哥,你真会出汗。」他说:
「我还是不会出汗,为什么一个人去杭州?」她说:
「我很难过,这个月一点也不舒服。」他说:
「什么难过?」她在心中想,知道你的故事我好心痛,觉得自己够真诚地对待他了,可他还是冷漠,她想逃避。她说:
「我打电话给堂哥那儿,先用普通话说请问你是李坚吗?他说是的,结果我说,我是木子。」他笑起来了,他说:
「你的声音他怎么听不出来?」她说:
「我又不打电话的。」他说:
「上次我打电话去我姐那儿,我姐也在问是谁,我说是我,他说你是谁?我姐也不会想到,还以为是她的同事呢。」她说:
「上次去你爸那儿,你打电话去电厂,我挺羡慕你的。」他说:
「我也不要多说的,正改正着,要多讲话。」她说:
「你们总是忙,叫我一个去。」他说:
「你又没叫我。」她说:
「你太忙了,不好意思叫,况且叫你要天时,天气要好,不好太热太凉,地利,地方要好,人和,你心情要好。」他说:
「你有毛病,没有这么一回事。」他对于自己的事总是瞒得很紧。她说:
「咦,我的记性真差,本来想好带饮料在车上喝,却又忘了。」他说:
「那等下去买好了。」到了火车站,他要买大瓶的雪碧,她说:
「我不要,你帮我先去看时间。」他说:
「噢,好的。」便去买了票,一看时间是7.35分,她看着他说:
「坏事了,太迟了。」她首先想到的是漫长的等待中,她是一个人,她说:
「奇哥,五点钟也有车子。」他便去问服务台,说是还有5点35分那班车子,便去买票,挤在前面,赶紧叫她快进站。进入检票口,回头看奇哥,挥手再见,她有一种孤独感,多么希望他能分担她的孤独。她看着他,上车了,还在门口看,直到火车开动,她才进入车厢里,里面拥挤的厉害,有小孩子,有中年妇女,有老头。车子开动了,心也随着车轮的滚动而思绪连篇,想得更多的还是过去的点滴,奇哥,想起他让她惊悸,为什么不让她进入他的视野中。
天暗下来了,一站到了,有人下车,有人挤过来,一个中年男人手不干净,她的心狂跳起来,觉得有一种窒息感,换了一个地方,幸亏没有跟过来。到了杭州,她想还早着,便看着别人出车厢门,正站在座位旁,靠着椅背,没有注意身边的人,只感觉有人在她的胸脯上摸了一下,她的脑子轰的一声炸了,根本没有看到那人的长相,也没有勇气去责问,是谁?她默默的吃了个暗亏,还是要防着身边的人的。她最后一个下了车,过地道,出口处,有叫着住旅馆的声音,有汽车的声音,她寻找着堂哥,可转来转去就是没有人,别人来搭讪,她有点怕,可马上坦然,这么热闹的地方有什么好怕。一个人出来本来就是见识见识的,为什么要害怕所遇见的人物呢?
她想打个电话,先去向别人问话,哪里有的打电话,说外面公共电话,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便也不去找了,还是等着好了。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叫道:
「坚。」看到堂哥,心一下子安定下来了,一直心中忐忑不安。堂哥身材不高,可是很结实,一副憨厚的样子,他和木子哥哥是同岁的,小时是一起长大的。
「咦,不像了,你不叫我,我还不敢认呢。等了好长时间了吧?」
「还行。」于是一起乘车去姑妈家了。
一路上,她讲着家乡发大水,还有上班的情景,堂哥有点心不在焉,她倒显得很是开心。堂哥送她到姑妈家,打了招呼便回店里了。姑妈家住的是一间小房子,顶道是高,进门右边是一个小房间,左边是一个厕所,厅最里是一张床,拉着床帘子,她叫着:
「姑妈好!天气真热的。」
「嗯。」
「这么热的天,我出来肯定要骂了。」
「是啊,这么热的天,没有地方好玩。」
「姑妈,我要先洗澡了。」姑妈家有三个女儿,开了一家汽车配件销售店,是准二女婿投资的,堂哥住店里,帮着打理的。三女儿君从房间走出来,在家穿着很是随便的说:
「我还以为是哪个木子呢。」一副居高临下的神色,她当然是不在意,去洗头洗澡了。然后再吃饭了,她倒是第一次吃到那个排骨炖玉米的菜。君顾自看电视,而后她洗衣,姑姑问:
「吃力不吃力?」她说:
「不吃力。」姑姑便把衣服扔给了她,让她顺便洗掉。她在心中想着,明白哥哥不要呆的原因,只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哥哥以前也来杭州做过活,是姑姑介绍的。当然表面上她是很开心的接受了,表面上她总是这样的,内心和表里不一致的。睡下后和姑妈讲话,谈到朋友问题,说什么老公嫁得好,不用做,又说起自身条件,别人的条件。听着她的话直到一点半才睡去。很迟二女儿萍和她朋友进来,打了招呼复又睡去,听见他们在谈论着,大女儿敏一夜没有回来。
第二天很早起来,打了电话堂哥来接了,便一起去西湖边。来到了梦寐以求的西湖,想起杨万里的「接天连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是很应景的。虽有晾风,可也没有多少晾快。沿着江堤走,已有许多人在乘凉,在跳舞。堂哥带他来到说是以前爷爷的房子,觉得象小洋楼,也有象教堂。象在梦中出现又不象。打了电话给同学蔡芳梅,说在杭州,问候几句,很快就挂掉了,怕她花钱。天越来越热,便去大厦逛逛,看服饰,看鞋子看电器,看磁带,买了一只耳机,十一点了,便去姑妈家吃饭了,已煮好了饭,也就是三个人吃,姑妈,君和她,堂哥在店里吃的,吃过后堂哥来接她一起去店里看书,睡上一觉,听听耳机,享受一下慢生活。快下午三点了堂哥烧了饺子吃,而后便去火车站买票。排队轮到时票没有了,急得她想哭了,但还是忍住,因为这次出来是她自己选择的。堂哥帮着去问汽车票,碰到一个曾经在计量培训的同事,他打了招呼,后来他顾自去买票,又去乘车,结果却没有赶上,她就是觉得对方好自私,但马上释然,就是这么一回事,又何必有太多的烦恼呢。后来倒是买上了汽车票,堂哥送她上车,在车上颠簸,她想的最多还是奇哥,总是蠢蠢欲动。快八点半了,才到诸暨,一路上心有点忐忑不安,真是的,总是惶恐,怕错过站。记得一个人去读书时,在车上也是这种感觉,担惊受怕,但又有点喜欢旅途的感觉。到了汽车站碰到了哥哥,便和哥哥一起回了家,在家当然不能讲姑姑的不好,要不然妈妈会心痛的,就讲开心的事。
第二天一早坐哥哥的车子回厂,心急火燎一下车,便对哥哥说:
「你把包背到8号寝室,我先去车间向师傅讲一声。」结果中间库里没有人,找不到,便留条:
师傅:
我刚到,现在去寝室。
到寝室换衣服上班。一上班就是拉啤酒,实在忙得满头大汗。去车间周新星那儿,说:
「昨天刚从杭州回来了。」他说:
「干什么?」
「去游玩呀!你的眼睛红红的?」他说;
「熬夜的。我气死了,奇哥骂我,要我一个人流汗,结果还要我请客。」他就是喜欢说得严重,一点小事,在他的口中说是一个故事的,她没有去打听。他说:
「你带什么东西?」她说:
「你喜欢吃什么?今晚我请客。」他略一迟疑,她便走到奇哥那儿:
「周春奇,那天太迟了,来不及,车票也是你买的,给你钱。」他说:
「算了吧。」她硬塞给他,说:
「出力就行,不能出钱。」他说:
「你几点钟到的?」她说:
「昨天10点到家,回来时火车票没有,坐汽画从杭州到义乌,再到暨阳桥上下车。」他说:
「怎么会这么走的?」她说:
「嗯,本来晚上五点钟有一班车子,到大唐再转车,结果却没有开,这一辆说要穿城过的,便上车了,要不然到大唐再转车,我可真害怕,一个人会哭的。」他注视着她,这才露出笑容,真是的。他问她:
「那天火车什么开的?」她说:
「我的火车是5点35分,到5.50分进站上车的,到6点钟开车的。」他问:
「有没有位置的?」
「起先没有,后来有的。」他说:
「停了一站萧山的。」她说:
「到湄池也停了,到杭州站,我去问了下,许多人下车,我也跟着下车,然后随大家过地道,等了一个小时。」
「你堂哥来接你了?」
「嗯,他摇摇晃晃的来了,我一下子认了出来,他还说我看着倒有点象,要不是我叫他,还不敢认呢。」奇哥听了笑了,他说;
「你不可能十点钟到家的。」她说:
「是很迟到家的。」的确有点怕,毕竟是一个人,不过以后她会好受些的。她赶紧溜掉了,怕再说下去,会讨厌她。对他为什么可以倾诉,还是去选择别人吧。她发现奇哥的神色又有点忧郁了,为什么,如此忧郁的眼光让她怦然心动,真是无法解释的。其实这次去杭州的真正原因是她不开心,一个人单独去外面走走,也不开心,可她讲述起来却特别有味,讲买耳机,去逛商场,讲买项链,就只听见她一个人在讲话,真是的,这也要她去多说的吗?自作聪明的女孩,怪不得没有人喜欢她。把钱交给魏建栋,他带了珍珠项链来,一眼看项链,不中意,后来看看倒是合眼了。魏建栋后来进来,满脸的惶恐,她坦白地说:
「起先看着很单调,后来看看道也舒服的。」他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说:
「那还满意?」
「嗯,还不错。」她有点变味了,爱去感受别人的感觉了。她好矛盾。总是去奇哥那儿碰壁,可委屈的同时又觉得挺值得。在交谈的同时要看他的脸色,心情也随着改变的,而在周新星面前却不用顾忌什么。
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她发过誓言,不要去接近他们,可在那儿总有一种东西吸引着她,在不知不觉中,会吸引她过去,就象一块磁铁一样,又让她觉得好自责。去周新星那儿,他说:
「我要自我封闭了。」她说:
「那不行的。」讲起去杭州的许多感触,每个人都得靠自己,讲起没有爱哪来恨。讲起安徒生的童话,讲起高山流水。她说:
「要不去游戏?」他说:
「不去,在外面找不到乐趣,在寝室里可以找到。」从他的口中实在打听不到什么,她想知道奇哥的思想,她也觉得和他们隔开了一种无法形容的隔膜,周新星也郁郁寡欢了,说起每一个伟人都有其孤独,一种辉煌的孤独。算了,她想不再去打扰他们了,让她一个人静静地生活吧,能拥有的会拥有,不属于她的,她去追求也值得去珍惜。只要充满爱心,何必在乎别人的捉弄,只要能叫一声奇哥已经足够了,又何必在乎去深入呢。她有点任性了。早上她去给人家过磅,应小水慢吞吞的样子,她的心中很是恼火,本想一转身就走,可一想不能发小孩子脾气,况且这儿的事又不是他的事,便忍着,他才说明没有钥匙。她暗处侥幸,幸亏没有直接走掉。两天整理中间库,她实在是累得要命,晚上腰痛,加上心又多疑,总是走不进想要进入的圈子。应小水帮她拖地,唉,有许多事总要应小水帮忙,上次去找他算工时时,看见他和斯光雨很亲密,便不再让自己的心情充满感情。留有一点空间,让自己静静地回味。
吃过晚饭后,她去车床那儿,顺便去奇哥,他心情不错,也是慢吞吞的样子,看他干活还是比较可以,唉,但愿他开心,她衷心的祝福,她简单在点怀疑自己这样大度,是否是感觉虚伪?他忙于干活,也问她话,但她觉得他有一种距离感,离他那么近,心却是那么远。看着他瘦削的身形,心在绞痛,为什么让她迷恋。半个小时后,她走开了,收起她的感情,让她心如死水,不再激起波澜,一个人吧,孤寂是她的朋友。她以为用冰冷的东西吃下去会冲淡如火的感情,吃了许多冰块,可依然那么狂热。
早上一上班觉得还可以,应小水说:
「我现在竟连一个朋友也没有了,真是怪事。」她说:
「是因为你和斯光雨接近多了,女的朋友怕影响你们的感情,男的朋友也有同样的理由。」有点感觉搭错车的爱,让他变了一个人。应小水说:
「其实周新星对你也挺不错。他们也想接近你。要么谈谈?」她说:
「不可能的事。」他说:
「那也太心烦了。」她的心得静下来,奇哥没有承诺给她,她放弃所有不安的幻想,她情愿苦苦地守候,直到有一天他有女朋友为止。看到斯光雨她不会升起难受,也不嫉妒,不会想到应小水,而另外一个却不同了,会想到奇哥,瘦削的身影,在脑中盘旋,挥之不去。其实她总是彷徨着,总在掩饰,是的,她也是太累了。其实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好了,背着一个桎梏生活的她,永远是走不进别人的视野,走不出自己的阴影。太多的时候她总是否认自己,总是认为自己丑,没有人会喜欢,错了,她要改变自己变得自信,为什么要看轻自己呢?她也是一个女孩,所具有女孩的一切,为什么要否认呢,也真是一个小傻瓜。是啊,每个人都不甘心,也许有许多创作都是在不甘心中产生出来的。
一早明主任就心情不好,她有点担惊受怕。去车床去周新星那儿,他说:
「我正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却没有说出来,沉默了许久,他也变得有点压抑,她多么想问问他的伙伴的消息,可总是不敢说出口,每个人都会走过不同的历程。心会历经沧桑,为什么要回到过去呢,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回自己的中间库时碰到了奇哥,刚刚睡醒的样子,昨天发冷饮了,走到他身边一点笑容也没有,她又没有欠
他什么,就算别人关系不怎么好,但至少都会有一个笑脸。他好孤独,这么压抑的男孩。车工朱建科叫她去办公室拿创可贴,他的手有点破皮,她老大不情愿去了,赵海平不在,等上一会儿,赵海平进来了,郑昊然正在将会计那儿问事情,厂长来了,问:
「怎么回事?」郑昊然说:
「要如何打报表。」厂长说:
「问什么,打上去好了。」郑昊然说:
「不能胖天,要负责的。」厂长竟然说:
「昊然,这种做法,是只生女儿,不生儿子的。」大家笑了。她心中有想法,真是的,有钱人家就可以去损别人。把创口贴拿回给朱建科时,他竟说:
「这么长时间,肯定在谈天。」她没有解释,她不需要他的理解,她做的事她自己负责。可是她在乎奇哥的解释。可他就是不讲太多的话,只会闷在心中,她都要怀疑自己了,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要犹豫不决的样子。
晚上听着录音机,在楼英子的床上睡着了,直到楼英子进来叫她,才醒过来,蚊帐里有苍蝇,她懒得去赶,叫郭珞琳去赶出来,她一点不在乎,唉以后别去吩咐别人了,自己浪费精力和唾液,别人什么都不在乎。沉沉中又睡下了,梦见一个很恐怖的梦,在一个深不可测的圆形洞中,没有电梯,钟雨带她到那儿,说死过一个人在那儿,便隐去了,一种恐惧感袭击了她,她惊恐地跑出了洞口,发现自己身上丢了一样东西,硬着头皮返回去找了,,恐怖的声音响起,她好无助,找不到一个朋友,好悲哀自己,不久硬是醒过来了,总感觉还惊悸不已的。
这天晚饭后便去外婆家,先到鞋摊那儿去补鞋,看着来往的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骑自行车的,走路的,开车的,开摩托车的,拉三轮车的应有尽有,服饰千奇百怪,有穿着花里胡俏的,也有穿着得体的,过客匆匆,都是飘过。有几个相识碰到而走到一起的。到外婆家,外公外婆小舅和他的女朋友都在,叫着小舅妈,她好不容易露出笑脸,咦这个小舅妈不轻易露出笑脸,长着圆圆的脸,看上去不象是难弄的人。外公外婆一个大人样,没有过份的巴结,也没有过份的冷漠,小舅问暖吁寒,系着围裙,烧着菜,收拾着碗筷,好勤快,这样的男人就是靠谱。后来小舅妈在看电视,便和她讲着话,讲起上次去上海在市内打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小舅妈说可能是电话号码错了,木子李总是拉响着喉咙,讲笑着,小舅妈比她大一岁,和她哥哥同岁,显得沉稳多了。
回到厂后,郭珞琳正在吃西瓜,两个人一下子吃了半个瓜,吃得肚子撑得厉害。很迟了,木子李还去车间,因为那儿有一个牵挂存在。可及到走进时,不敢过去实在是没有这个胆量了,况且奇哥一副拒人千时的态度,想想还是少去碰壁的,便去自己中间库那儿转了下便回寝室了。睡下后总是挥不去那个牵挂的,真是盘旋着不肯离去,究竟是她自卑还是无缘,还是无份?她总是起起落落的心情。她竟然走不出自己的困惑,她真得认真了,所有的一切她都放弃考虑,她只要奇哥的在乎。她总是想象相处的种种心动,她需要一个能爱家的哥,可奇哥总是冷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总提不起精神,总在无聊中打发着时光,在消磨着自己的精力。不要想起不要想起,一不小心就会想起,算了,只要所爱的人幸福,她会选择孤寂的。
白天仅仅因为他们又说起她的事情,让她觉得好烦好烦。去周新星那儿,竟没有觉得浪费时间,相反说出了许多话,压抑许久的话,总觉得他有心事,不大爱多讲话了,过去的兴高采烈没有了,相反显得有点成熟相了。她问:
「昨天你去家了?」他说:
「嗯。」有点忧郁,她说:
「那你带书来了吗?」
「噢,忘了。」
「这么差劲。」于是他讲起书的内容,他说:
「夏晚诗这个人较独立,和放多人相比,他是一株长得较高的小树。」她说:
「这部书写得脱离现实,根本没有这么一回事。」他说:
「我也想想不可能,是成人的童话。」她说:
「你去朱岸虎那儿借书来?」他说:
「我实在是没空,要不你自己去。」她觉得有点气愤,想一转身走,但马上觉得别任性,又没有得罪她,这么难弄干什么呀。他说:
「我脑子里想法很多,一边在干活,一边在想另外的东西。有时回家一边骑车,一边有许多灵感的。」她说:
「那就写下来吧。「他说:
「到了家,人便瘫下去了,什么都不愿写了。」她说:
「你呀,要么去想,想了就做,要么不想,想了不做,白白地浪费精力,太不值得了。」他又说起周春奇也会想的,问起:
「你们一个上白班,一个上中班,思想怎么交流?」周新星显得很是忧郁,有点伤感地说:
「随他去好了。」她便说:
「其实每个人都有心灵的一把锁,有些话要说,有些话不该说,一个人没有必要把心中所想的全讲出来。如果周春奇是这样的,你不必很失望,每个人都要有距离的相处好。「他摇着头说:
「我不会这样。」她说:
「上次我突发奇想讲了几句话,惹得奇哥老大不高兴,我是说「爱过一次并不表示一定是真爱,多爱几次也是次次是真爱」说了这句话后,他极不自在。」周新星说:
「讲到了他心里去了。」他说:
「我们相处的时间长,但涉及这种话题是很少的,你去揭他的伤疤,戳痛了他的伤处。」她说:
「因为你怕伤害他。」他说:
「很奇怪,周春奇喜欢和孙炎军相处,和他相处,一点也没有好处。」她说:
「孙炎军是无赖,过于直率,会得罪人。周春奇的内心和外表不相符。」他在隐藏着什么,他越是小心隐藏,她越要去触痛他,她想让他早点自信,走出困惑。在这个年纪这个也是话题。她总是说选择了,错错对对,她不在乎,假如现在她和一个人相处,最终没有走到一起,也不后悔。周新星说:
「你绝顶聪明,我也和周春奇讲出了你想讲的话。」她也感觉他以为找到了知音,他差一点点吐出了自己所想,终于他理智了没有说。换一个话题。他说:
「我也烦死了。」她说:
「去找伙伴吧,多和他们聊天。」他说:
「我的伙伴二十二,三岁已有了男友或女友了。」她说:
「那就找比你小的去接触。」他说:
「有一次,我闯祸了,丝厂里有一个女的和蔡佩元是朋友,蔡佩元有什么事自己不敢主动,都叫我去问的。上次我们三个人去跳舞,那个女的总紧跟着我,别人去约她,也总问我可以不可以去,我说,去吧,那一次蔡佩元很不高兴,从这以后,蔡佩元总不舒服,我也写信给她,说蔡佩元怎么好。」这个男孩,这么热心太过度了,女孩会以为有意思的。
晚上仅仅因为是看了一会儿小说,竟然话语很多,并高声地讲话,讲述着琼瑶的小说,讲着什么失火的天堂,讲着车间里和朋友算二十四,讲蔡佩元出一个题目,讲周春奇说出答案,反应敏捷,讲着笑话,她笑着总是有许多的话,后来才睡着,总是一个傻乎乎的女孩。和同寝室的室友们就是大吵大闹的。
一早上班,去车床那儿点数字,周春奇上白班了,问他:
「昨天割稻?」他有点挪揄的神色说:
「你一下子猜对了。」真是讨厌,她要猜对干什么。她说:
「你睡了一夜,气色好多了,前几天发现你眼眶陷下去了。」有车工赵海军在说:
「这么仔细,是好现象。」她在心中想关心还是要关心,无悔。厂里有人辞职离开了,这当中有成文南的女友,碰到问成文南:
「怎么叫陈美儿走了。」他说:
「我也说不清,一是车间里人际关系搞不好,二是可能我对她不怎么好。」他坐下来,说了许多话:
「说也奇怪,当时怎么两个人碰到一块儿的也忘了,现在总感觉性格不合。我和美儿出去,没有事便去看电影,一看要二三十元,便都不看了,在城里没事,便回厂了。其实这当中两个人都不舒服了。」他说:
「在交谈中,总感觉她是小妹妹,一点也没有平辈朋友看待的感觉。」她说:
「美儿对你挺好的。」他说:
「是挺好,对我是很到位的,相反我道对她不怎么到位。有次厂长把我叫去,说不要光和朋友在一起,多看点书,学一点知识,觉得很有道理。上次正月去美儿家,他家里有矛盾,今年便不去了,天天在一起,要冷静。我要常跑车间,没有工夫陪,便给她买了一只电视机,可她觉得很随便。」他说:
「美儿本来挺活泼的,和我相处起来,女朋友男朋友相继失去了许多,也很苦闷。」他接着说:
「美儿的人际关系不怎么好,象她这样的女孩,碰到同事,只要点头微笑,不用多讲话就够了。」这倒也是,象他这样,人际关系挺好,师傅常在讲他聪明。男孩子挑女友,要求这么高,当初成文南给美儿买金器,买衣服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性格不合的。有时因没有看到奇哥,会有一种无名火升起来,为什么样会这样呢,恰巧看到那个铣床工,四天没有把施工单拿进来,她沉着脸说:
「以后要勤快点交,多少次说了,总是这样。」正碰到奇哥走过,看着她,有点怔怔的味道,他觉得她肯定好发脾气,平时灿笑如花,今个怎么发火了。唉,奇哥,她的自卑心里在作怪,在她的笔下,如果没有任何感动,请不要再出现他的名字。
今天是一个明朗的天气,一切从头开始,不要陷入自责的陷涡中去,内心成熟外表幼稚的女孩,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连这点也克制不住哪里谈得上图大业呢。她真得想哭,实在走不出自己的泥坑,走不出自己的误区和困惑。那儿有磁性,在不知不觉中她就吸引过去了,她诅咒自己,可仍就是无法面对现实,仍幻想,仍希望,有时想想心都在疼痛,不知该怎么办?她就是爱折磨自己,面对他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知不知道她的心为他而心悸,为他而痉挛,为什么要这样冷漠的对待,多少次她想说出陪她出去走走,可她不敢造次,就因为他常常瞪着个脸,没有笑脸。本想说去桐庐,看他那副冷竣的样了,实在是不敢。她面对许多人可以自信,可在他的面前竟然无法自信,他的冷漠让她自卑。她说过放弃他,可依然为他心痛。她无法接受别人,也不敢去接受别人,怕迁就自己,情愿一个人品尝孤寂,所有的一切,情愿忍受。她爱玩,他可能会说适应不了。在心里她责怪他的冷漠,可现实是因为她爱做梦,在别人那儿受委屈她不会哭,可在他那儿受委屈,会绝望。相处的日子真好,虽然捉摸不透他的心,可依然甘心为他付出。在车间里嘻嘻哈哈地东谈西扯,连她自己也觉得害怕,可这一切是为了能在奇哥身边多呆一会儿,可呆在他的旁边,又是冰冷冷的样子,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在别人那儿她可以发脾气,开开善意的玩笑,可在奇哥那儿实在是有点心悸。陈律林邀请她:
「今晚去看电影?」她打着哈哈说:
「今晚要和师傅一起去跳舞,有人过的生日,带我去的。」她当然知道是谁得生日,可她懒得开口。褚文军说:
「现在是你的天下。」这么自卑的男孩,总是自己看不起自己。也许她的做法是太任性,总是和别人打着哈哈,故意显得活泼可爱。她将告别过去,重新开始,让她重新面对周春奇,不会掩饰自己,不要和自己过意不去。她吵闹着仅仅是为了奇哥,可他总是无动于衷,让她学会管理情绪,不随便嘻嘻哈哈。她就是觉得烦,工作上烦得厉害,志向上总是彷徨,交友上也烦。在这儿交一个男友会更加心烦。可自己瞧对的又偏偏在这儿,生活真会开玩笑的,也爱捉弄人的。总以为自己活泼天真,不其实内心并不这样的。貌似天真的她其实想法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