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番外 大筒木舍人
前提:初始性别为女,由日差带回后选择被日差收养,烙下【笼中鸟】,对日差好感大于日足,对宁次好感大于雏田,选择日向分家线,个人羁绊达到AX,未救下日差
「舍人,那就是你未来的妻子」
父亲伸出的手指指向的是一处宅邸的走廊,舍人于是「看」到相互依靠着的小小的孩子,在月光下,如同树木拥着交缠着的藤蔓一样亲密。
「是的,父亲」
这样回答了的男孩只是望着那侧拥着小一点女孩的、白色和服的人,以及朝着向走廊下垂下的,丝带般的银色长发和衣角。
宛如一缕白色细长的烟。
长长的一头发,像头巾一样很随便地铺在地板上。
侧脸有着陶制品般的冰冷。却露着温柔而闲适的笑容。
「地球上白眼一族的嫡长女,无论是身份还是血统都与你十分相配,舍人,那就是你未来的命定之人」
就在这时,风吹起来,像是在那其中感觉到了什么,明显的一顿,视线中漂亮的脸蛋带着疑惑的表情微微朝这边倾斜着,贴着两颊的长发被吹了起来。
月光下发丝水银般在她身后翻飞,犹如一线拉开夜幕的黎明,又如同鸟儿伸展开的双翅,仿佛在为父亲的话做最好的注解。
舍人第一次,从正面看到了那夺走了自己「目光」的孩子。
转过来的眼睛,闪耀着近乎透明的苍银的光芒。
明明是不可能被窥视到的距离,但是,即使如此……身体却依旧如同被无形的箭矢贯穿了般,空荡的洞口在胸口打开,变得炽热不已,连夜风都燃烧起来。
「啊……」
仿佛从血液深处流淌而出的热量,灼伤了他。
从未如此动摇过,陌生的强烈感情冲击使得舍人不由的伸手抓住了父亲的衣袍。
「怎么了,舍人?」
「不,什么都没有,父亲大人」不想让虚弱的父亲担心,努力冷静下来的舍人摇了摇头。
「是吗?是个可爱的孩子吧,舍人」
父亲露出了微笑。
「……是的,非常的美丽,父亲大人」
父亲告诉他他的妻子名为【日向雏田】。这个名字并不适合她。舍人坐在父亲的病床前,这样想着,能与她相配的应该是更加美丽、更加尊贵的词汇才对。
舍人行走在城堡之中,形形色色的傀儡各司其职,金色阳光自窗外撒入,他抬起头,那略显刺眼的光芒照射在他稚嫩的脸庞上。紧闭着的双眼,干瘪的眼眶,弯曲的银发簇拥着小小的脸。
这里只有永恒的黄昏。永远一成不变的景物。亘古的寂静。那个人,现在在做什么呢?
于是第一次这样想了。她会喜欢黄昏吗?还是说更喜欢夜晚?
种下了名为思念的种子。
一点点的浇灌着它。
会对自己微笑的父亲死去了,逝去的时间比预计的还要早。城堡变得越加冷清空荡,即使和傀儡说话也得不到什么新鲜的反馈。
真安静。
烧着暖炉的城堡的一角。
完成了父亲交代的日常事项,总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的舍人这时候,就会静静地想起向自己投来目光的孩子。想她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细密顺滑的长发,想她美丽的双眼,想她透明般的肌肤,想她冷淡的脸庞却眉眼柔柔的笑意,想她动人的侧影,袖下露出一截的手腕……
「好想见你啊……」
思念在静悄悄的抽芽、生长、开花。
「好想见你……」
毫不知情的舍人低低的、仿佛叹息般出声。
抚摸着手中制作的人偶。
没有安装核心的小小人偶们以各种各样的姿势散落一地。
叹息在城堡之中悠长的回荡。
但是父亲吩咐了他,作为最后观测世界之人,绝对不能轻易踏上地球的土地,绝对不能干涉地球「命定」之事。
「到了那孩子成年之日,你便去迎接她」
舍人绝对不会违反父亲的话。
只不过,即便如此,还是会觉得那真是漫长、漫长又漫长的等待。
「日向宁次,你在说什么?!」
一族的长老坐在面前,大声的斥责,「别太得意忘形了,就算你立下了战功,你还是分家的一份子!分家本来就是侍奉本家的存在,你应该再明白不过吧?!」
日向宁次独自一人坐在众人面前,脊背挺直,扭曲了脸庞。
「您要是真的明白我对于一族的重要性的话,就不应该提出这种话来!我绝对不可能把辉夜交给你们!」
「不要说那种蠢话!你以为辉夜是为了谁受了那么重的伤,为她想想吧,宁次,让她快点嫁人生子才是最重要的事!那孩子的血统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你不明白吗?」
「血统、血统、血统!既然她是那么重要的存在,为什么你们还一直忽视她的能力?!说到底你们也只不过把她当做繁衍优秀后代的工具!那家伙、宁可死在战场也不会让你们如愿!」
「够了,宁次!」
「不,只有这点我绝不会退让!」
宁次咬牙,【笼中鸟】咒印已经发作起来,即使剧烈的痛楚也没能让他低头弯腰,「杀了我也无所谓,只是你们最好想清楚,如果我死了的后果?!」
「竟敢威胁我们?!」
剧烈的争吵之后,宁次摔门而出。
「可恶,这家伙居然这么固执!日足大人那边的意向也很模糊,我们必须快点把这件事办好才行!」
「分家的势力也因为宁次和辉夜越来越壮大,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打压他们,快点诞下优秀的后代,加强本家的权力!」
「没错……!即使本家没有合适的男性没关系,日足大人也正当壮年,只要能生下足够优秀的子嗣的话!」
「可恶……!」
在门口没有立即走开的宁次听着大人们肮脏而狂热的计划,简直要反胃的吐出来了,一刻也不停的离开了。
「真狼狈啊,宁次」
回到房间,坐在和室外沿的少女看着他露出了苍白的微笑,向他张开了双手。
「……辉夜」
「过来」
温柔的、饱含着煽动魔力的话语让宁次停顿了一瞬,而后跪倒在她面前,然后轻轻地将自己柔软的侧脸贴在那如同尸体般冷冰冰的手上,闭眼又睁开,在极近的距离中望着她琉璃般的眼眸。
「躺下来也没关系哦,」
妹妹带着完美的如同虚幻的微笑,像是哄孩子一样说着,「偶尔宠你一下也可以」
「……不必了,又不是小孩子了」
宁次扭开头。
辉夜叹息:「真是冷淡啊,宁次总是这样我可是会寂寞的」
「你明明只是想捉弄我吧」
「哎呀……」
被戳破的辉夜毫无动摇笑了一下,「看来日足大人不在,你很辛苦哪,果然不行吧。这样下去?」
「……」
「和平的过渡权力这件事看来还要花费一段时间,比起宁次,还是我比较好下手,真是打得好算盘」
宁次:「你不用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辉夜理直气壮:「我知道。只是说起结婚……似乎也挺有趣的呢」
「……这是玩笑吧?」
「这个嘛~」
「喂!辉夜,我绝对不允许!你听到了吗?」
「哎呀呀……有个任性的哥哥真是麻烦啊」
只是辉夜说的并不是玩笑。她这周目选择的分家线现在只差解决掉本家的这群顽固老头,解开【笼中鸟】,不过因为过分简单导致自己养成散漫,主要关注培养宁次,导致她现在已经快没有什么待完成事项了。所以结个婚享受一下婚后生活似乎也不错。
打个不太好的比方,现在她的状态好像孩子快大学毕业独立,打算自己轻轻松松焕发第二春的单亲妈妈。
只可惜没什么有趣的人选。
辉夜和宁次又聊了一会,最后还是他坚持不住躺下休息,辉夜治疗完毕后,看他睡着才起身离开。
凉爽的秋后夜晚渐渐笼罩了天空,辉夜慢慢走在偌大宅邸的走廊上,想着接下来的一系列打算,突然空气中一阵浮动的香气让她停下了脚步,侧目,看到了这处小院盛开的一树晚花。
花朵茂盛,挤挤挨挨,好不热闹,小巧的花朵在月光下仿佛被浓郁的光粒子包围着,连这馥郁的香气都变得动人起来。
「……真美」
有谁说出了她的心声。
被唐突的声音惊吓到的辉夜抬头看过去,一个青年不知何时站在阴影里。
看上去十分柔软的银发,白色长袍之上披着袈裟。个子很高,体型却不十分健壮,领口的部分敞开着,露出锁骨和过分白皙的肌肤,浅蓝色的勾玉纹在锁骨之下,即使如此,只是站在那里,也能感觉到对方惊人的能量。
虽然有着惊人的美貌,可不知为何却紧闭着双眸。
那双眼睛里没有眼球。
「是呢,真是美景」
辉夜笑了一下,「这个时间很难见到花开了啊,你也是为了它来的吗?」
「不,我是……」
明明紧闭着双眸的青年却仿佛深深注视着她一般说到。
「我是舍人……是为了迎接你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