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当真时生亦空
风珏不断地往前走,他已经能感觉到前面有一股很强大的灵气,但是自己暂时还不能纳灵,仿佛有一种东西再限制着他,他从行李拿出一点干粮,随便吃吃就加快了脚步,前面有一个弯,他能感觉到他要找的东西就在转弯之后的地方,他急忙转过弯道,满心期待着门后的世界——一扇门。
风珏有些失望,但这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想,这条灵脉以前有人来过,而且也想过将灵脉据为己有,因此在此建了洞府,想慢慢吸收灵脉的灵气,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座洞府的主人,没有吸收这条灵脉,人应该也不在了,不然也不会允许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的开山。而且他能建这座洞府,至少说明他也找了个缺口进来,那个缺口在哪,我进来的路上并没有看到其他路通到这个洞府的门口,为什么赵无言他们不从缺口进来,而要自己开山。风珏越想脑子越大。
时间也不允许他多想,他要是再不想办法打开门进去,等赵无言他们的人过来,他一定会交代在这。门是一扇石门,石门中间放着一颗发着蓝色光的珠子,看起来还挺值钱的,围绕珠子四周画着八门图案,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的位置分别有一个凹槽,应该是要放什么进去。风珏立马明白了,珠子就是钥匙,八门就是锁,他需要把钥匙放进正确的锁孔里,门才能打开。
关键是风珏也不知道哪一门才是真正的锁孔,放错了没问题还好,要是放错了整个洞府就塌了,那就大事不妙了,他取下珠子,迟迟不敢将珠子放入凹槽。他很想从门口找提示,可是门口硬是什么都没有,没有一点生机,只有光秃秃的石头和黄土,一点生机都没有。
风珏很犹豫,一般来说,生门就是破局之门,万物复苏,阳气回转,土生万物,此为吉门。但是谁又能料想到这位建造洞府的前辈是怎么想的了,而且既是生门破局,生门处理应异于其他七门,如今却并无异样,且这周围一片死寂,更像映照着死门。
风珏犹豫不决,前有石门阻隔,后有侍卫拦路,他夹在中间,进退维谷,他猜测,开门之法必在生门与死门之间,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赌一把。他拿拿下珠子,朝着地上径直丢去,以门中轴为线,若珠子最终落在中轴左边,则将珠子放进生门,落在右边,就将珠子放进死门。“生死有命,我已退无可退。就看老天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了。”
风珏闭上双眼,静待天意。等到珠子落地,没有声音之后,他才睁开眼睛,他看到珠子落在了右边,他心里咯噔一下,其实他自己是觉得生门机会更大,但这珠子落在了右边,他不免颤栗起来。
“不管了,死就死了,既然老天都不给我留活路,那我也认了。”
他不想多想,拿起珠子,便向死门扣去。
扣上去的一刹那,只听一声巨响,石门缓缓开启,石门之内,一阵灵力波动从里传出,把他震出十步开外。同时,山洞外面也传来一阵震动,外面守卫的人也没多想,以为是这边地震了。
风珏摇摇脑袋,从地上爬起来,这股余波震的他脑袋发麻,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石门已经打开,他赌对了,或者说老天帮他选对了,他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他踏进石门的第一步,一阵低沉的声音又从耳边传来,同时脑中浮现出一个仙风道骨,神情坦然的老头,他急忙停下脚步。
“坏了,不会有诈吧,我刚从鬼门关出来,不会又要进去了吧!”正想着,耳中低沉的声音直接将他震晕,他倒在了门口...
“珏儿,珏儿...”睡梦中,他恍惚听到母亲叫他的名字,母亲离她越来越远,他在后面一直追着母亲跑,但是追不上,最后母亲前面出现一片火海,她马上就要掉进火海里,风珏加快速度,伸出手,想去拉住母亲,可是拉不到,他越想拉,母亲离他越远。
“娘!”风珏大叫了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还好只是个梦。”此时风珏已满头大汗。风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巨石之上,躺在这上面的时候,他觉得好熟悉,这块石头摸起来,这个材质他好像在哪儿摸过,但偏偏想不起来在哪儿摸过。此时他脑中的那个老头出现,这次是真的出现在他的眼前,老头看似平凡,白发垂于脑后,普普通通的道袍,个子中等,身材消瘦,一身白衣,却一尘不染。
“世俗因果,皆为孽障,贪生而怕死,求财而不劳,天理昭昭,愿业火焚身,燃尽苦楚。”老头口中念道。”而巨石下面也生出一片火海,火海之中钻出一群厉鬼,朝着风珏飞来,他们缠住风珏。
“凡尘往事,就由业火烧尽,恶鬼自业火生出,皆为从前业障,洗净罪孽,焚心释怀。”老头口中呢喃道。
风珏想要挣脱恶鬼的束缚,却怎么也挣不脱,眼看着火势蔓延过来,他嘶吼着。“业火,哼,十二年里老天待我不公,我只想凭自己去与命运搏一把,何来业火,天下恶鬼,皆因人间疾苦而起,若苍天有眼,为何要让我娘亲疾病缠身,所谓的神明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却要处置黎民百姓,我不服,我不认!”风珏想用灵力挣脱,却发现丹田内的灵气根本用不出,他的体力一点一点被消耗,额头和颈部青筋暴起。
鲜血从他嘴角流出,他想往上跳,恶鬼却一直缠着他,,他跳一步,恶鬼便把他往下拉一步,恶鬼们好像很害怕下面的火海,也很害怕头顶的老头,他们哪也不去,就缠着风珏,还不断发出哀嚎的声音。
风珏不知这些恶鬼为何如此,恶鬼明明从业火中生出,却很害怕下边的火海。
风珏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不再挣脱,而是借助恶鬼缠住他的力量,纵身往火海中跳去,跳进火海的伊沙娜,他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他又躺在石门门口,“又是一场梦吗?”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拍,手里有个东西滑落,他捡起一看,原来是一块玉牌,玉牌呈现墨绿色,这块玉牌上圆下方,刻五牙文,若垂露状,约一指厚,风珏一摸这块玉牌,就想到了自己刚才梦中躺着的巨石,这手感就跟刚才一模一样。“难道我刚才就是躺在这块玉牌上?”同时,他看到洞穴正中心,有一张石床,石床上下有一阵蓝光包围着中间的一团蓝色散发着无限生机的东西,这个东西风珏也不知道是啥,它像一个树根,又像一个婴儿,仿佛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你是怎么知道跳进火海就是梦醒之法的?”一个黑影出现在风珏面前,风珏抬头,是真的一个全身黑的人站在他面前,这个人身着一身黑色长衣,这长衣的材质风珏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做的,他也曾跟着养蚕制丝,也知道粗布,丝绸长什么样,但就是看不出来眼前这人衣服材质,关键是这人头上长了两只角,不是牛的那种角,更像是触角,还能左右晃动。
风珏本不想回答的问题,他眼前不知道眼前这人是不是赵无言的人,岂料那人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往左边墙上抵住,力气再大一点,风珏的脖子就会被扭断。风珏被抓的喘不过气来。
“你...不放...开我,我怎么...说话?”风珏勉强挤出这句话。
那人放开风珏,风珏捏捏嗓子,慢慢说道:“既然业火是我心魔所生,厉鬼是我心魔所化,厉鬼与业火应同宗同源,为何厉鬼会害怕业火,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厉鬼害怕下面的业火,虽然我不信神鬼之说,但我知道鬼害怕的地方一定不是鬼门关。而且向死而生,我以死门破门而入,那我就再以死门破局,死之尽头,当是无限生机。”
“哈哈哈,好一句死之尽头,当是无限生机。我等了千年,终于等来了一个勘破之人,虽然汝之天赋,实属无能。”
“当年我家主人叱咤风云,在这涿州境内风头一时无两,更是在这灵脉之内开辟洞府,冥冥之中已勘破天机,摸到那道冲之境,只可惜晚年却一直参不透何为道冲,生死相冲之理,即将参透之时,已是垂垂老矣。我家主人不忍这一生成就毁于一旦,希望有朝一日能有小辈参透此局,但又担心有境界高者直接掠夺,留下这灵脉洞府与万千禁制,若有境界低于炼气境者能进入洞府,参透天理,便将这一身衣钵传出。”黑衣男子说道。
“只可惜这千年来,入洞之人,不是境界太高,被这洞府禁制绞杀,就是参不透天理,被困在梦中活活耗死。这几百年来,洞中禁制在逐渐松动,我担心有大能者直接入洞破阵,夺了主人这一生积累,便将洞府通道堵死,并用自身灵力勉强维持洞府禁制松动,每百年放出存有灵气的灵石,若有缘人拾之,便可想办法入洞。等了千年有余,终于是让我等到了。”
风珏听后,忽然明白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机缘巧合之下,自己进了这洞穴,还因为自己境界低,没有被禁制直接绞杀,然后还误打误撞的破了这生死之梦,想到这一切,风珏不免觉得自己应该感谢一下赵无言他们,还是他们帮忙挖通了这些路。
“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你的天赋实在太差了,先天纳灵之力不如常人,若没有强大灵气支撑,修行到后面恐怕会入不敷出,自己灵气衰竭而死,最终修行一辈子也可能达不到我家主人的高度,这灵脉原本散在这山中各处,我家主人用灵力炼化至这一处,供后辈吸收。”他指着石床那个位置。希望你能借着灵脉突破自身极限,若是不能,你也进不去这洞府后面几座居室,待灵脉被你耗尽,你还是会死在这。”
“后面还有宝物吗?”风珏不解问道。
“当然,这灵脉只是最次的宝物,能进入后面几座居室才算真正得到我家主人认可,打开后面几座居室的钥匙就是你手上的令牌,待你境界达到无间入有间之境,便可尝试打开后面几座居室,当然也是困难重重,打不打得开还是看你的造化了。”
“这洞府里宝物价值连城,前辈为何不据为己有,反而要等到我等后辈到来。”
“我本是南海榕树下的一只蚍蜉,主人游历南海之时,看我以轻微之力想撼动万年榕树,不觉好笑,便将我带回洞府,用天地灵气滋养我,并用自身灵力强提我境界,最终我才能到达灵动之境,助我化形,并将我取名撼树,可是我毕竟是只小蚂蚁,也不是什么天生奇才,一生也只能到达这高度了,再多的天才地宝也无法让我突破境界。如今等到你到来,我也算不辱使命,这些年我用灵力维持洞府禁制,也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我也该再去试试我年轻时未曾成功的事了。小辈,若有一天,你能叱咤九州,翻云覆雨,便去那南海榕树下看看我是否已埋入黄土。”
说完,撼树便调动灵力,离开了洞府,离开洞口的一瞬,石门也再次关闭。风珏根本捕捉不到他的影子,就感觉一瞬间他就离开了、“这就是灵动境吗?神行万里,都不足为奇。虽然在他眼里,灵动境不是什么难事,但在风珏眼里已是遥不可攀的境界,他自己现在练引气入体都没达到。”
“糟了!”风珏忽然想到一件事,撼树前辈出去,肯定是从赵无言他们挖的这条道出去,他出去的时候不是会暴露,这样他自己不就危险了。他不禁想到。
“没办法,说不定他速度快,那些人根本捕捉不到他们的身影,而且石门已经关闭,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打开石门,他只能自我安慰道。眼下,他只能尽快吸收灵脉,突破境界,如果那些人冲进来,他自己也好有保命的手段。
他走到石床旁边,用手轻轻触碰,他不敢伸进去,因为石床周围有一层光,他担心那层光又是结界之类的。说来也奇怪,他把玉牌握在手上,触碰的瞬间,拿到光消失了,只留下灵脉悬在空中,
“这玉牌果然是这洞府的钥匙,果然有大作用,得好好留着。”风珏收好玉牌。
他迫不及待地坐上石床,盘腿而坐,贪婪地吸收着灵脉的灵气。虽然因为七窍纳灵太弱,但是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感觉一大股暖流正在流入他的丹田,那股暖流好像要撑爆他的七窍,他感觉这应该是他当下纳灵速度的极限了。风珏也不急,他并没有着急的吸收灵气突破到引气入体之境,而是利用这么大灵气量去慢慢增强自己纳灵的速度,就像强劲的水流冲击一个小孔,也会把小孔冲大一样,这是他这么多年修行悟出的道理,他一一边吸收灵气,一边转化为灵力来维持自己七窍在这么强大的灵气冲击不会被瞬间冲破,然后慢慢地改善自己七窍的纳灵能力。他知道,此时吸收足够的灵力破境,虽然能够让他实力短暂大增,但是对后面的修行却是再无帮助,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改善改善自己的修行的能力,为以后修行打基石。
风珏专心地修行着,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变化。当然,他也不知道当他手握着玉牌的时候,玉牌发出过一阵光,而他埋在家里的那个放过羊皮卷的盒子也发出了一阵光,只是他的父母都在田里劳作,没有看到。多年以后风珏才发现,原来他当年会觉得熟悉,是因为七岁那年他也摸过一个同样材质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