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第91章 奶团子言语中的秘密

第 91 章 第91章 奶团子言语中的秘密

——咚咚咚

又是一阵敲门声,风起都感觉自己要完了,以前他觉得自己身边那位够龟毛的了,没想到在一个奶团子面前,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了!

自从他们松口带奶团子出门,这奶团子就把自己关房间里捯饬,不让帮忙就算了,还不许打扰他,眼看着时间要到了,再不出门,失礼是小,坏事是大啊!

哒——

门开了,入眼的是一身月白色的小礼服,精致的脸上带着一副浅色的太阳镜,再往上看,风起是嘴角都忍不住的抽动,还有发型呢!等等!

就连身上的味道都和楼下那位一模一样!

「你…你一个奶团子用什么百心清露!」

奶团子一把推开风起,「不是赶时间嘛!还不走啊!」

风起有些无语,赶时间这个事怨谁呢??

而且,这又不是宴会,穿那么正式干什么!!

算了,这几天他也算摸清了这奶团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唯有楼下他家的孩子能管一管他。

「轻轻!」

小奶团子扑到了轻轻的身上,不过轻轻早有准备,单手将他扶正,「既然好了,那就走吧。」

奶团子撇撇嘴,「轻轻,窝只是不想……」

轻轻一把捂住他的嘴,「要想一起去,就听话。」

奶团子点头,「呜呜呜,寄(知)哒(道)哒(啦)!」

这一幕看的风起直乐呵,这奶团子可甜可盐奶萌可爱不假,但欺软怕硬也确实是真。

索性轻轻的威胁管用,奶团子一路安安静静规规矩矩,不吵也不闹。

因为是私人会面,轻轻答应在主人家相见,车子停在外面,刚打开车门,奶团子就跳了下去,看的轻轻直接冷了脸色,想教训他吧,又看他那奶萌的样子,心里又软了几分,认命般的将自己同款的羽绒服给他穿上。

「轻轻,窝想去玩一会,可以吗?」

轻轻点点他的额头,「这么冷的天,你出去玩什么?」

奶团子摇摇他的胳膊,「你就让窝去嘛去嘛去嘛~~」

轻轻无奈,「这是别人家,你能安静点吗?」

奶团子想了想,指了指风起,「这样吧,风起陪着窝可以吗?」

轻轻更无语了,索性有人帮忙开口了,老管家看奶团子那么可爱,笑道:「没关系的,这里很安全,每一片区域都有专人管理,不会有危险的。」

轻轻看着奶团子,只好答应,「可以玩,但是半小时以后必须过来找我。」

奶团子高兴的熊抱轻轻,然后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轻轻最好了!」

奶团子高兴的跑了,轻轻看了眼风起,风头,随后跟在了奶团子身后,老管家引领着轻轻去了内院小楼。

而奶团子呢,说是玩,但他跑的方向可不是说的那么简单,就像是有目的性的。

果然,不多时,奶团子在那个望景垂泪的美妇人面前停下,看了看美妇人,又看了看不远处拿着衣服不敢上前的斯文儒雅的男人,奶团子掏出一方帕子递到她面前,「老爷爷说过,谁年轻的时候没遇到过几个渣男,况且,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美妇人愣了,低头就看到了这语出惊人的奶团子,容貌十分精致,看衣着打扮也是个出身不俗的世家孩子,就是说的话让人措不及防。

美妇人笑着摸摸奶团子的头,「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这里来了?」

「轻轻家的!」

奶团子高兴的回答,然后又指了指不远处不敢靠近的人,「那他又是什么情况?渣男现在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嘛?」

美妇人破涕为笑,捏捏奶团子的小脸,「你这小团子怎么懂的这么多。他啊不是渣男,他很爱我。」

「那你为什么哭?」

奶团子有些想不通,都哭的这么伤心了,也不来哄哄,不是渣男是什么?

美妇人眼神有些恍惚,「我在思念一个人。」

奶团子双眼放光,「心上人嘛!」

美妇人又笑了,摇头道:「不是,他是一个比你大一些的小哥哥,只是因为意外,他离开了。我们都找不到他了……」

奶团子仔细看了看美妇人,又看了看那个男人,他不傻,相反他还很聪明。

「他是你的孩子吗?」

美妇人又摇头,「不是,他是我的侄子。」

「那是他害了你侄子吗?」

「不是。」

奶团子感受到美妇人身上的寒凉,指了指不远处的人,然后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说来也奇怪,那人竟真的听话的过来了,明明之前是一步雷池也不敢越啊!

男人步子不大,徐徐走近了一大一小两个的面前,然后将手里的衣服披在美妇人身上,「你别哭了……言聿前些天见到景熙了,他很好,我也很好。」

美妇人一听瞬间泪眼朦胧,「好什么呢……景熙想要把景家交出去,要不是玉泽劝解,这会景家已经易主了!」

「再说你,你既然决定要离开,为什么就不能带我一起走!」

美妇人抬起头看他,「我知道你是为了言聿,可这一切不是你的错,是我们所有人的错!我们都是帮凶!」

帝少谦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不知道风溶怎么能知道神风的事,也不知道风溶到底在梦里看到了什么。这几天,她总是这样,一个人偷偷的哭,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风溶的一句话就把他问住了。

风溶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我们伤他的心了,对不对?」

帝少谦该怎么回答?

即便他知道答案,他又该如何回答?仅仅一个「对」,一个「是」,一个肯定绝对的答案吗?

帝家的错,仅凭一个答案是无法言表的。

奶团子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但看两人之间好像有些不对劲,他一把抓过帝少谦的手与风溶的手交握在一起,看两人似有挣扎,奶团子凶道:「不许动!不许说话!不许松手!」

两人有些愣神,显然被奶团子这奶凶的声音给喊懵了,反应过来之后帝少谦松开了附在风溶手掌心的手,奶团子这下更凶了,一巴掌拍在帝少谦那退缩的手上,「老实点!渣男没有说「不」的权利!」

两个人一坐一立,气氛虽然有些尴尬,但好在还有个奶凶奶凶的团子,也算得上温馨了。

风溶一直都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爱她爱到骨子里,会尊重她的一切。他们两个人各自有各自的事业,他想要让这个国家重新拥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不只是他,还有更多的人,他们都想要让这个国家无人可欺。她理解,并且尊重他也支持他,就像他能支持她以景家之女的身份站在国际金融界一样。

她和他,相互理解,也相互支持。

她支持他的选择,可他放弃自己去做一件生死难料的事,还把她和言聿两个人排除在外,明知这一去回不来,她是没办法承受的。

帝少谦望着低眉垂眼的人,看她默然垂泪,看她愧疚不舍,看她伤心欲绝,他的心也跟着痛苦,甚至痛苦百倍,千倍。

她爱他,几乎是全部,她给了他最大的理解、包容和支持。她爱他,从不限制他的自由,外交出使他国,有时她会跟随,但是以她自己的身份去谈判去获得相应的报酬,他和她相互独立,又相互扶持。她爱他,就连景熙帝言聿在她心里都是第二位第三位,爱的润物无声,又缱绻绵长。她爱他,所以委屈自己,也不愿意让他为难。

就连一向恪守礼法的雪见都对他红了脸,说他负了风溶,也负了自己的一腔赤诚。

是了,他的决定不只是负了风溶,还有自己的理想,还有他自己。

从前,他的心里放进去了许多,帝家、帝都、国家。

现在,他的心里也放进去了许多,帝家、帝都、国家它们依然,只是多了一个能够照亮他指引他的却消失的小家。

那个小小少年自己建立起来的小家。

平心而论,他和神风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几次,可这个少年用他的经历让他记在了心里,让更多的人记在了心里。

为他一身素白,为他掌灯数万,为他固守平衡,为他入心安怀。

好像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但又好像所有的事都与他有关,是矜贵清冷,是漠然置之,是口是心非,是心有净土,都是他,都是那个小小少年。

「奶团子。」

奶团子听到了轻轻的声音,开心的立马飞奔过去,「轻轻~轻轻你谈完了吗?」

轻轻看着蹭个不停的奶团子,有点头痛,「还扒!你是树袋熊吗!」

奶团子才不管,还是使劲蹭,蹭的轻轻衣服都起皱了,轻轻托了他一下让奶团子不至于掉下去,「别闹,有事找你。」

奶团子一脸好奇,「什么事呀?」

「你认不认识一个双目有疾且眼皮中间有星纹的人?」

「什么叫双目有疾?」

奶团子不懂,轻轻给他解释,「就是双眼看不见。」

奶团子疑惑,「可她明明看得见啊!而且比窝看得还清楚呢!」

「果然是她!」

轻轻这一刻更加确定了那人的身份,也包括这个奶团子的出身。

「跟我去见一个人,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奶团子扒拉着轻轻,「去见谁啊?」

轻轻看了眼牵手而来的帝少谦和风溶,领着奶团子去了一座独立出来的房子。这一排矮房子和周围的建筑楼有点不太搭配,但这里却是帝家庄园唯一的一处安逸之所。

因为这里名叫未心居,是曾经帝家的女主人未舒的归眠地,从她去世以后,这个地方就被封起来了,除了帝家老爷子帝宣西,任何人都不得踏入,当然这也是未舒的遗愿。

奶团子从踏进房子就感觉到了体表温度在上升,轻轻脱了自己的羽绒服,连带着奶团子的也给他扒下来了,奶团子看着正厅坐着的人,又看了看轻轻,「轻轻,窝好像见过他……」

轻轻随口一问,「在哪里见过?」

奶团子想了想,「好像是在幽幽的一本册子里,又好像是在一本书里,哎呀!窝记不清啦!」

「那幽幽有没有说过什么?」

奶团子咬咬手指,「幽幽说过很多,哦对啦!幽幽说,命是自己的,生死也是自己的,爱生生,爱死死,谁也管不了。」

奶团子看向轻轻,「他们都说幽幽脾气不好,总是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但是我觉得幽幽说的对啊。」

轻轻摸摸他的脑袋,「嗯,幽幽说的对。」

奶团子看着突然落泪的帝老爷子,拽了拽轻轻的衣服,「他怎么哭了?」

轻轻瞥了眼控制不住自己的帝宣西,不在意的说着:「可能是不想死了吧。」

死?

是像穆林叔叔一样躺在地下睡觉嘛?

还有人想在地下睡觉啊?

真是个怪人!

原本轻轻以为不会听到什么,然而接下来却有了意外收获。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那个孩子应该也像你们这样……」

帝宣西想到那个小小少年为他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心痛到恨不得现在就去死,然而因为那个少年许的愿他死不了。

「我知道很多人都在找那个孩子,这其中也包括帝少宴,那个孩子原本可以安稳的度过一生,可因为种种算计,不得不自我牺牲……」

说到神风,帝宣西满目慈爱,「事情不是这样的,可偏偏确是这样发展的,妍月的意外让很多人都变了,最为严重的,是帝少宴。你不能想象把一个人儿当成自己的精神支柱,可突然有一天,她离开了自己抛下了自己,独留自己一个人在空荡的世界里。帝少宴就是如此,自妍月走后,他变得敏感多疑,暴虐无常,听不得一句关于帝家大小姐帝妍月的闲言碎语,那时候是真的没办法才把他弄进部队里。部队生活原以为能改变他,却没想到他把我们都骗了……」

「他一直在查妍月死亡的真相,十二年,查了整整十二年,一直到查到了东暗君主的杞家身上。他以为是杞家害死了妍月,所以秘密查访杞家,了解杞家的敌人,并且与之成为盟友,只为了能够揭开帝都掩藏的秘密,只为了让众人奉为神邸的杞家身败名裂。」

帝宣西轻咳了几声缓解心中的郁气,然后继续说道:「帝少宴查的很详细,只是再详细,那也不是事情的真相,或者说,不是全部的真相。杞家对新国或许有私心,但对新国绝对没有威胁。帝少宴被自己的仇恨逼近阴暗的角落,看待事情也并没有认清本质,被利用,被左右,才会引发一轮无法公之于众的动乱。」

「帝少宴把自己逼进死胡同,不仅伤害了自己,更害死了他唯一的孩子……那个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的孩子……」

「他喜欢他吗?他又喜欢他吗?」

一道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帝宣西的哀伤,帝宣西望着面带疑惑的奶团子,奶团子又道:「他在他心里没有位置,那么他也不用去在乎他,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父母,他不喜欢是他的事,只要他不在乎,那么伤害就不会加倍,反之亦然。」

奶团子的这段他和他的言论,令在场的人都明白了,他们想当然的为这一切感到愧疚和心痛,却忽略了主导着一切的人。那个小小少年的心思他们好似从未了解过,神风对这一切的态度是一种他可以容忍一切存在,但接不接受,或者接纳多少由他自己说了算!

从一开始,杞家对神风的态度就是如此,他们需要神风自己去感受甚至感悟,等待他能够根据自己的喜好来接纳,等待他用心考量过后留下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等待他那颗死气沉沉的心再度拥有光芒。

帝少谦不了解杞家,更不了解没有接触几面的神风,但那些记忆却告诉了他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他去找过玉泽,玉泽说记忆是故事,故事也是记忆,在不同的人面前,它们都是不同的,他能有记忆,也能知道那些故事,是因为这是神风对他的回礼,同时神风也相信他在知道这些之后,能够重新规划他自己的人生轨迹,不再受任何人影响,也不再去背负什么,神风相信他这个第一个给神风善念的人,相信他会重新找到自己。

所以,帝少谦做了要离开的决定。

神风他很清楚,帝都世家的每一个人,或者说曾经参与玉沉吟计划的每一个人,他们的性格,他们的目的,他们想得到什么,他们最后又会失去什么,神风他都一清二楚。

顶级世家的腐朽,一流二流甚至三流世家的崛起,都是在改变那场事件的影响。

就像范齐莘一样,明知是改造的基因人,却还是让他以「传奇血脉」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

神风的不在乎是因为他给了别人足够在乎的东西,足够用尽一生去珍藏的东西。

玉泽的变化,恰恰印证了这一点。

神风的爱恨是非观,是纯粹的,同时也是在给他们警示,爱恨之中是有很多很多别的东西,可这些别的,都是爱恨衍生出来的。对比量化的结果尽管不如意,但那是由心中净土与安逸之所共同衍生出来的,它们的存在是在减轻心中不可预见的欲望,是在将一些幸福快乐扩大化。它是贪是恶,是尽善繁华还是游离清弦,都是他自己能够决定与控制之中的。

轻轻摸了摸奶团子的小脑袋,「未知全貌,不可乱说。知道吗?」

奶团子摇头,「轻轻,窝只是说了想说的而已啊。家里的那些坏人经常教育窝,不是什么事情都是想当然的,也不是什么事情是必须的,想不想和要不要也不需要别人成全。」

「为什么一定要拿别人的错误,去分个结果对错呢?」

风溶来到奶团子面前,温柔的捏捏他的小脸,「你说得对,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我们做我们的,与结果无关,与对错是非无关。奶团子,你很厉害。」

奶团子摇头,「也没有很厉害,但肯定是比某些渣男厉害啊!」

得,帝少谦在奶团子面前是摆脱不了「渣男」的标签了。

就是不知道小奶团子怎么就一眼认定帝少谦是渣男的。

而这时,帝少谦接到了帝雪见的电话,看了一眼轻轻和奶团子,回道:「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才对着奶团子道:「刚刚雪见说,有两位律师受君律先生所托,前来带你走,你要不要去见见?」

奶团子一听瞬间跑到了轻轻身后,拉着轻轻的衣角,也不再古灵精怪,可怜巴巴的趴在轻轻身上,「轻轻,不要把我交给别人......」

轻轻知道君律是谁,早在他打那一通电话的时候,这奶团子和他的行踪就不再是秘密,况且君律身为奶团子的监护人,不可能会伤害奶团子的。

「走吧,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奶团子捏着衣角,「那轻轻你不能把窝交给他们!」

轻轻看了看帝宣西,「我会多待几天,若你还想继续,可以通知我。」

轻轻领着奶团子和帝少谦离开了小楼,小楼里只剩下风溶和帝宣西,帝宣西看着风溶泪痕斑斑的面容,也忍不住感叹:「是我们帝家无福,怨不得旁人。」

风溶其实有些不忍,不忍告诉老爷子实情,可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迟早有一天会被公之于众,与其到被人戳破的那天,不如他们提前去应对。

「爸,您知道帝少宴拿自己做实验的事吗?」

帝宣西点头,伸手示意风溶到他身边,他拍拍风溶冰凉的手,「你们都是好孩子,我这三个儿子,帝少谦玲珑心,帝雪见正义心,唯有帝少宴埋葬心,三人之中,我最担心的就是帝少宴,担心他走入歧途,可到最后,他还是被仇恨左右。」

「爸......」

帝宣西有些颓败,「没事没事,我其实不怕他出手,只是我没想到神风会成为这件事的牺牲品,即便他不想认,但帝少宴这个生物学父亲已经是事实,害死自己此生唯一的孩子,帝少宴他会后悔的......」

风溶双手回握着帝宣西,「爸你放心,他不会知道的!玉泽说,我们这些淡在外围的人受影响不大,而与神风面对的当事人,他们才是受影响最大的,除非神风重现,否则他们这些毫无神风记忆的人是永远也不会知道的,不会知道曾经的一切,梦境还是现实,他们都不会知道!」

帝宣西知道帝少宴没有记忆的事,也知道现在帝少宴现在在做什么,杞家已经静默,除了元宵那一场数万盏明灯盛宴,杞家再也没有什么动作了,妍月已经回来,真相也已经广散,只有帝少宴,他还揪着这些旧事不放。

「风溶,你能答应爸一件事吗?」

风溶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可是看到那张一如往昔的脸上有了些许凝重与哀伤,风溶含泪答应了。

还没到主楼的前厅,奶团子就死死的扣住轻轻不松手,轻轻好笑的看着使出吃奶力气的奶团子,「你再使劲,我的手都被你捏肿了。」

说完也不见奶团子减小力道,轻轻有些无语,算了,还是个团子,不和他计较了。

到了前厅,轻轻就看到了两位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青年律师,两位律师见躲在轻轻背后不出来的奶团子,心中难免好笑,「小鬼头,我们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你再躲又有什么用呢?」

奶团子凶巴巴的反驳他俩,「窝就不回去!君老头子的狗腿子!」

噗——

原谅一下吧,风起实在没忍住,原来这奶团子家里外面都是一个德行,甚至对家里还格外的凶!

据他所知,中洲域谢家的当家人君律今年二十八岁,最是通情达理,怎么到了这奶团子的嘴里就成了一个蛮不讲理的老头子?

这奶团子的脑回路果真清奇!

不过风起哪里知道,君律是通情达理,可耐不住他手底下有一帮搞事的大佬啊,这帮人,说胡搅蛮缠也可,说蛮不讲理也可,说杀人如麻也可,说冷酷无情也可。

总之呢,当家人是谦谦君子,手下人却非等闲之辈。

两位律师接下来的话却令奶团子慌了。

律师说:「你故意被绑架,随绑匪偷渡入境,后来遇到了一个人救了你,他还指点你去找人收留你……」

「七只猪!」

律师七孜竹敛了几分温和,公式化一笑,「我在呢。」

奶团子吼完七孜竹,却不敢抬头看轻轻,轻轻用另一只手弹弹他的额头,「慌什么,我早就知道了。」

轻轻望着七孜竹,「这奶团子我要养一段时间,你们要是做不了主,可以联系君律七彰。」

七孜竹在调查奶团子的时候顺带查了下这少年,虽然信息不多,但也是足够。

「冥情四象能替我们教养孩子,那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这孩子身体状况不好,需要谢家独有的夭药才能缓解。」

轻轻笑了下,「这还不容易,把夭药玉璧敲下来不就好了。」

七孜竹知道能和自家大老板齐名的人不好相与,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不好对付。

四象七彰,说的是中洲域与无极洲的两个大家,闻家的冥情与谢家的君律。

四象是指星辰象、无卦象、时运象、命理象,这四象分别对应了八个人,而这八人有一个共同的主子,那就是四象之主——闻家冥情。

然而据中洲域秘密调查后发现,四象除了那八个之外,还有四象之主,他还有个别称,叫——长生相。

四季不改,方为长生。

他家大老板说过,四象的核心不是那八个人,而是长生相的冥情,所以即便才十岁,那也是整个外域联邦不敢招惹的存在。

西夜梦魔够残暴了吧,但无极洲冥情四象,是比梦君庭还要厉害的存在。

这也就是冥情四象年纪小,不愿意管事,不然他的名声只怕能盖过梦君庭。

「听说,君律七彰最近在扩张海域使用权,海音岛靠近中洲域的部分,我可以免费提供给他,至于使用年限……」轻轻看了眼奶团子,「就让奶团子决定吧,他说给你们多久就多久。」

「一年也不给!!」

奶团子奶凶的拒绝,完全不理会旁边的七孜竹和七景枫,拉着轻轻就开始控诉,「凭什么免费给那个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就知道欺负人!」

七景枫一脸黑线,「君随风小朋友,你说的话,大老板可是能全听到的!」

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奶团子到底是谁养的!!!

哦…是大老板自己养的!

那这算自作自受???

「听到就听到!窝会怕他一个老头嘛!!」

有人撑腰的奶团子就是不一样,中气十足的!

轻轻弹弹他的额头,示意他安静一些,然后对着七景枫道:「既然奶团子不愿意,那就在海控增值均值的基础上低十个点。若君律七彰有疑义,可直接联系我。」

对冥情的提议,七孜竹说不心动是假的,毕竟他们谈了很久,也没有与之达成共识,现在能开放海音岛靠近中洲域的使用权,那可比他们计划的预期的都要好!

七孜竹上前摸摸奶团子的小脑袋,「你要跟着他生活可以,但是每个月必须回来一次。」

奶团子冷哼一声不愿意搭理七孜竹,七孜竹也不恼,只又向他说明,「现在家里确实有点乱,等过段时间让大老板亲自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收拾那帮不听话的杂碎,再加上大老板自己养伤,一个月也差不多了。jj.br>

奶团子捂着耳朵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模样,好气的同时又有些好笑,七孜竹无奈:「你要是乖乖的,说不定还能多待一阵子,你要是像在家里一样,是个混世魔王,大老板是一天也不会让你在外面度过的。」

奶团子不服气,「除了他,窝在哪里都是乖宝宝!轻轻窝说的对不对?」

轻轻笑着道:「对,你这个奶团子是个乖宝宝!乖宝宝和他们告个别,我们该回去了。」

奶团子冲七孜竹和七景枫做了个鬼脸,看的风起是直摇头,轻轻对着帝少谦颔首:「我们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帝少谦送他们出门,在他们离开之时,帝少谦特意向奶团子道谢:「今日多谢你。」

谢他安慰之情,谢他无心之举,谢他开解之意。

奶团子却不想接受,「渣男不必道谢,窝又不是因为你!还有,渣男就要有渣男的自觉,不准欺负人,不准说「不」!要三从四德知不知道!」

三从四德?

帝少谦面露疑惑,这三从四德从奶团子的嘴里说出来,肯定不是他知道的那个,那除非他心里想的,那么也就只有......

轻轻没好气的把人往里一带,对着帝少谦道:「胡说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帝少谦温和而笑:「没关系,他说的确实对,是该听一听。还有,父亲的事,多谢了。」

「本为应诺,不必言谢。」

帝少谦目送他们离去,而送完七孜竹和七景枫后跟上来的帝雪见却开了口:「二哥,外域联邦最近动作挺多,我们......」

帝少谦虽然卸任外交部的职务,但该知道的他还是有渠道来源的,帝雪见说的事情在他卸任之前,军部就已经讨论过,现在这种情形,想要去干涉其实不难,难的是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

「雪见,如果这次需要你去,你觉得什么理由能够入海域且不会驱逐引起纷争?」

帝雪见想了想,给了一个理由,就两个字:「梦家。」

帝少谦转身看着帝雪见,不怪帝少谦动作大,实在是帝雪见的这两个字太过令人惊讶,最是正义规矩的帝雪见,也变得能够耍心机手段了,这怎么能不令人惊讶呢!

「梦家也许是突破口,但胜算不大。」

帝雪见不以为然,「当初神风以一己之力就能整治整个帝都,我们虽然不如他,但也不能差太多不是。再说了,梦君庭如今什么模样还未可知,胜算不大不代表没有胜算!」

「你心里有数就好。」似是想到了什么,帝少谦扶了下眼镜,「如果权靖岚与你一起,你打算如何?」

帝雪见没什么意见。「他是他,我是我,权蔡青的上位已经还了权家的恩,权希均和权靖岭的在位也已经是我们维护的后续反应了。有任务可以,但私人恩怨,与我无关。」

帝少谦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

帝雪见已经不是从来中规中矩的帝雪见了,从他提及梦家就能知道,过刚易折,适当的改变并不是坏事。

「雪见,你和路静雪,结婚吧。」

帝雪见一愣,带着脸上都有些不知所措,「二哥怎么突然提及......」

帝少谦一如温和,「不是突然,那天玉权和言聿分别给了你和路静雪两个礼盒,你回去打开它,就知道原因了。」

帝雪见不傻,二哥突然提及婚礼,又提起那两个礼盒,细想之下就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他有些高兴,又有些惋惜,「是那份未曾有过实质的饭局礼物吗......」

帝少谦不答,只回了一句:「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从前帝少谦不懂,一个孩子为什么能够想得如此周全,现在他明白了。

神风想要成长,想要替他的监护人和父亲解决他们的困境,他逼迫自己学习、训练、礼仪处世、阴谋杀戮,他的成长一步一步,艰难无比,危险无比,也阴暗无比。

他努力让自己无懈可击,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完美无缺毫无弱点的人,而这一切的努力都源于他心底的那一份牵念,尽管这份牵念里有许多许多于他无关的人、事、物,但他也依然全部归于自己的容纳之列,艰难困苦,阴谋杀戮,一人独享,一人承受。

奶团子自从上车就焦躁不安,一会蹬蹬腿,一会拽拽车座上的装饰,一会坐着,一会站着,活泼的简直让风起怀疑这奶团子得了多动症。

而视线一直在动态资料上的轻轻也不管他,随他怎么折腾,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想想清楚了,奶团子抱着轻轻的胳膊,低声地说:「轻轻,窝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是有一个好看的小小哥哥救了窝,也是这个小小哥哥指点窝来找轻轻的,但是!」

这重音提的,轻轻想忽略都不行,视线从资料上移到了奶团子身上,却听奶团子又开始解释:「那个小小哥哥是个好宝宝!他虽然只比窝大一点,但他很厉害的!是窝不乖,窝不听小小哥哥的话,抓着他问他的名字,他都受伤了,被窝一问都吐血了......」

「吐血?」

轻轻复念着,「你说说当时的情况。」

奶团子说:「当时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窝是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被带走的,等窝醒过来就看到了小小哥哥,小小哥哥好像很痛苦,全身都在抖,窝叫了他几遍他都没有答应,最后窝就抓着他的手问他的名字,然后他一把甩开窝,吐了好大一口血。再后来,他在窝额头抹了什么东西,并且告诉窝累了就在旁边休息,会有好心人收留窝的。」

会是鸣延十香吗?

会是他吗?

轻轻合上笔记本,问奶团子:「他长什么样子?有没有说要去什么地方?」

奶团子使劲摇头,「这些不能说的!小小哥哥说,如果告诉别人他的名字和相貌,他还会吐血的,甚至是会死的!」

轻轻心中有了答案,他摸摸奶团子的小脑袋,「你做得对,他救了你,你也要保护好你的小小哥哥。君随风,你是个很棒的乖宝宝!」

奶团子直接扑进轻轻怀中,「轻轻不怪窝就好!这几天窝很怕很怕,怕轻轻知道真相,怕轻轻抛下窝!」

「不会的。」

正相反,奶团子言语中透露出的秘密令轻轻舒展了精神面貌,轻轻拍拍奶团子的后背安慰奶团子,眉眼浅淡的笑意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怎么会呢,轻轻深知他把奶团子送到自己面前的目的,知道他不让奶团子说出他现身的秘密。

他用那么短的时间重新踏入这片土地,是想要告诉轻轻和另一个人他的存在,是想要告诉他们他并没有离开,或者并没有离开那么久,他还在,一直在,不管他现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他都在这里,都在陪着他们。

轻轻已经知道他回来了,那另一个人呢?应该不知道吧?毕竟他们一大一小两个相爱相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救下奶团子也许是无意,也许是有意,君随风...随风...风......

名字中都有「风」,名字中都有自由之意,所以才要送到轻轻面前,告诉轻轻曾经自己的膝下也有那么一个孩子,他可爱又霸道,他粘人又不讲理,他身手不凡又娇弱如花,他渴望长大又无法长大,他心有仇怨又成全爱恨,他怕麻烦又接纳并解决麻烦,他喜欢又放弃,他不舍又离开......

他这么着急的出现,他是怕他们忘记他吗?还有,他受伤了?伤的重不重?是人为还是因果惩罚?是强行逆天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轻轻想要知道他的消息,可是知道的越多,对他就越不利,不能与人接触,不能询问他的踪迹,更不能提及他的样貌,轻轻能做的,或许就是静守一方,默然等待。

他们愿意等,等他现身,等他安然无恙的站在他们面前,等他能够毫无顾忌的叫一声他们的名字。

不管过去多少年,他始终是一个孩子,始终是他们的孩子......

也不管过去多少年,期待和希望,等待与思念,一如从前,过眼入心,心心念念皆是彼此为家。

很久很久以前,这个家,只有他和他。

很久以前,这个家里多了一个孩子。

之前,这个家,相聚离散永不停歇。

不久前,这个家里,孩子成了一家之主。

而将来,这个家里,只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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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宠的治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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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第91章 奶团子言语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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