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孩儿

“不会吧，刚死了还能碰到这玩意儿...”

“这是什么破地儿啊，跳个楼还能卡这儿，卡就卡呗还要遇到鬼，真是他妈的什么设定啊，死都不让好好的死吗？”

“完了完了，从小就怕鬼了，今儿真遇上了...”

“唉，不对啊，我这不刚下来吗，难道我不是鬼？鬼会害怕鬼吗？”

说实话，此时此刻我是真的有点慌了。

以前活着再难，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呀，再者作为一个是不是鬼还都不一定的我来说，突然在这寂静的虚无之中，听到其他的声音，那简直比让我复活还恐怖呢！

不过回头一想，我连死都不怕了，难道还会害怕个鬼吗？又或者说现在怕鬼，也确实没有了什么意义啊！

“出来吧，既然都是鬼，那便交个朋友吧...”

镇静了几秒钟之后，我还是鼓起勇气喊了一句，毕竟相比无止无尽的虚无，我倒还有点期待那些所谓的恐怖呢。

“鬼？鬼是什么东西？”

我刚喊完，还没想好怎么接受那个虚无中的信息呢，却没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竟然真的回了过来，而且似乎还提了一个问题？

这下倒是将我搞晕了，因为听语气对方似乎不知道什么是鬼，既然不知道鬼是什么，那它自己便肯定不是鬼了。

如此想来，我也是悄悄松了一口气，既然对方不是鬼，那么极有可能和我一样，都是卡在这个奇葩空间里的意识。

“你在哪儿呢？出来咱们聊聊，我们似乎都卡在这儿了...”

尽管我向来胆小怕事，而且还有点社恐，但相比孤独和无聊，我现在倒是很想找个人聊聊天。

“呵呵...我在这儿呢呀，嘻嘻...”

“什么玩意儿？你是精灵？是妖怪？是小孩儿？还是童颜巨婴...”

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的这个玩意儿，将我吓了一大跳，也不知她是怎么出现的，奇怪的是随着她的出现，我的眼睛好像恢复正常，既能看见光明，也能看见自己了。

我自己倒是什么都没变，衣服完好，皮肉无损，完全不像刚被摔成渣渣的大西瓜。

还有，眼前的这个空间很奇怪，四周依旧是无边无垠的黑暗，唯独在我和那个叫不上名字的玩意儿之间，凭空多了一束光。

那束光黄不拉几的，跟影棚拍照用的电影灯一般无二，只是没有一点儿温度，也不知道源头在哪里。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眼前的这玩意儿，看啥啥不像，简直就像一件儿失败了，却又不舍得扔掉的泥塑。

她像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却有着四五岁左右的稚嫩脸；脸虽然看着像个正常人类，眼睛却是一颗完整的蓝宝石，既没有瞳孔也没有眼睑，让人觉得别扭而恐怖。

更奇葩的是，她的头发是一根根柔韧的葛藤，上面点缀着几片翠绿的叶子，让人还以为她是个森林中精灵呢！

当然了，这些已经都算是比较正常的了！因为她的上半身虽然跟人类一样，但下半身却仅仅只是两根竹棍儿。

那种粗糙的模样，简直就像在半截泥塑的屁股底下，硬生生插了两根竹签子，充满了敷衍与邋遢。

至于怪异，倒是没有什么比她的那个竹签子腿，更让人不舒服的了。

“那个...什么是鬼？什么是精灵？妖怪？小孩儿？和童颜巨婴？”

眼前这个无法形容的小东西，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

我怎么也想不到，能发出那种嫩嫩娇娇的，听着像个小可爱才能发出声音的，竟会是这样一个粗制滥造的玩意儿。

“你...你先别问我，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不知怎的，看着这个啥玩意都不是的东西，我有一种莫名的焦躁感，好像她的出现就是为了讽刺我那草率的一生一样，让我难堪而惶恐不安。

“好的，你问吧！嘻嘻...”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情绪，不过看她安静的模样，再听着她那温温柔柔的声音，自己倒先有些惭愧了，心里也就渐渐平静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品种？怎么到这儿来的？能出去不？”

“嗯...我，嘻嘻，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

“还有，品种是什么？好像我从诞生后就一直在这里了，所以不知道怎么出去！嘻嘻...”

“那你都知道什么？”

这个小怪物的话能气死人，说了什么好像又什么都没说，而且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简直比我还不如。

“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呀！从诞生到现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好像都在睡觉呢，要不是你刚才吵醒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还有，大叔哥哥，叫醒我有什么事儿吗？”

“唉，这么说你还是个孩子啊，或者是个婴儿？啊...”

我的灵魂如果还能出窍的话，或许早被这个小孩儿气死了。她看着怪里怪气的，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她并不是人类，也不是其他什么单一的物种，倒更像是智能管家，或者超级光脑。

又或者，就是什么玩意儿的器灵，既没有自己的意识，也没有一个完全独立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