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方外异士
第299章方外异士
大元的勋贵间最近刮起一股崇玄问道的风气。
起因是魏其侯打猎遇见一只白狐,毛色雪白,不由见猎心喜,二话不说就一箭将其结果,还把那只母狐的皮扒回去给宠妾做了件披帛。
岂料夜里就遭了报应。
原来那只母狐的丈夫是一只修炼百年的狐妖,原本琴瑟和谐,甚至母狐还有了身孕,结果临近产期却遭此毒手,不仅丢了性命,就连狐妖即将出生的孩儿,也没能够保住。
从那天起,魏其侯的府上就不怎么太平。
先是魏其侯才过完七十大寿的老母突然暴毙,接着还在服丧,那个得了白狐披帛的小妾又被破腹剜心,死在了灵堂上。
魏其侯的嫡次子,打小聪明伶俐,四书五经无所不通,才十七岁就已经是举人出身。
眼看着春闱在即,谁料就在这节骨眼上,这位举人老爷居然突然疯了。
先是脱光衣服在府上乱跑,接着又活生生咬死后厨好几只老母鸡,被侯府下人发现的时候嘴上还叼着一只,一副招子是望不见底的深邃黝黑。
魏其侯没有办法,只能令人将次子绑好关在柴房,自己则是求爷爷告奶奶地想办法。
这个时候,徐道人出现了。
此人号称来自海外蓬莱岛,幼时随师长入山修行,生卒年已不详,上一次出山访友,还要追溯到八百年前。
方一出现,就揭了魏其侯贴出来的悬赏。
此人倒也是个有真本事的,一出手就治好侯府二少爷的癔症。
那狐妖眼见自己的术法被人破了,不服就要再次出手,结果却被道人开坛做法,魂魄被镇压在琉璃塔下永世不得超生。
就连肉身都被道人用圆光术给找了出来。
魏其侯当真是恨极那狐妖,不仅下令将那狐妖的肉身剁碎了喂狗,更是连骨头都烧干净撒在了茅坑里,用道人的话讲,这叫以毒攻毒。
经历了这件事情,魏其侯顿时惊为天人,不仅把徐道士尊为座上宾客,更是不遗余力地将这位得道高修介绍给其他人。
随着道人解决掉好几起妖孽作祟的案子,渐渐也在勋贵圈子里打响了名气。
就连亲王,都有好几位登门拜访。
而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裴妙德的耳中。
“哦,是这样吗?”
裴妙德看着面前一脸兴奋的二哥裴守谔,脸上却依旧是不动声色。
“太子你是没有看到,徐大师只是在纸上画了一只公鸡,接着以手作刀几下就把那幅画剪成面条粗细汆入锅里,你猜怎么,嘿,捞出来真就成了一碗鸡汤面。”
“臣这辈子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鸡汤面!”
被封为豫亲王的裴守谔神情依稀在回味。
“就只有这些嘛?”
裴妙德批好一本公文,随口搭话。
“当然不止这些,吃过面道长又请我们喝酒,就是月宫的桂花酿,作陪的是广寒宫里的仙子,臣若能一亲芳泽,此生再无憾矣!”
裴守谔有些心神荡漾。
“倒也是个奇人,王兄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找我,恐怕不知为了闲聊吧?”
见裴守谔始终不进入正题,裴妙德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
“咳咳咳,为兄还听闻那徐师那有一门绝技,唤作长生丹鼎,炼成则可与日月同寿,三弟就不心动嘛?”
裴守谔对裴妙德挤了挤眼,为了增加说服力,更是一口一个三弟叫的热切。
“你说吧,想要学会这门绝技又有什么代价?”
裴妙德没好气地瞥了裴守谔一眼。
“还是三弟懂我,徐师说过法不可轻传,若是要他授下长生法门,须得尊他为国师,以长生道为国教,再交付他三千童男童女,调和阴阳方可造化丹鼎。”
“此事干系重大,臣兄一个人做不得主,便想着向父皇和太子引荐上一二。”
裴守谔尴尬地笑了笑。
如今淡了争名夺利的心思,他的注意力都在吃喝玩乐上,只是这样的日子终究有腻味的一天,当看到徐道士的那一刻,一种全新的野望登时占据了他的心头。
本王要长生不老,本王想要永生永世的富贵。
裴妙德见他印堂发黑,目中无神,分明一副被人下咒魇住的模样。
好在施咒之人只想要他办点事情,并没有咒杀裴守谔的打算,所以裴妙德也不急着打草惊蛇,解开裴守谔身上的魇咒。
“王兄可与父皇朔国此事?”
裴妙德故意使绊。
“还,还没有吧……”
裴守谔有些心虚,这件事他确实没敢告诉自家父王,生怕被责罚。
“那人当真有王兄说的那么神奇?”
裴妙德心头暗笑,脸上却仍旧做出一副将信将疑的神色。
“若有半句虚言,就让为兄剁碎了喂狗!”
眼见裴妙德还是半信半疑,裴守谔顿时急了,又是赌咒,又是发誓要保举那名道人。
“父皇素来是喜欢这些的,若是那人真有本事的话,封他作国师又能如何?”
“不过王兄莫要怪本宫把丑话说在前头,倘若那人到时被揭穿是江湖骗子,那可是欺君之罪,杀头的大罪!”
就算裴守谔不发毒誓,裴妙德也会想方设法和对方见上一面。
原因无他,裴妙德在裴守谔身上,发现了和当初猿妖体内类似的气息。
他倒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嘿嘿嘿,一定一定!”
事情说成,裴守谔丝毫按不住心中想要分享喜悦的心情。
兴冲冲就要跑回去给徐道长报喜。
然而,很快就被裴妙德拦了下来。
“这么着急作甚,敕封国师大典可不是儿戏,许要文武百官为证,让那位道长在众目睽睽下施展异术神通,如此才能将群臣真正折服。”
“依我看,不如就选在三日后吧,彼时刚巧的是盂兰节,就让徐道长替死在战场上的枉死幽魂超度吧!”
裴妙德很快想出一个点子。
“此言颇合臣兄心意,那就有劳太子了。”
裴守谔说罢就急匆匆跑出了屋去,只剩下裴妙德一个人坐在书房,继续枯燥乏味地批着奏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