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2章那玩意儿有我好看？

「解决信息卡上的玩家，获得相应生命值。」谢还尘试图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获取其他情绪，「你说系统这想法是不是很奇葩？」

晏时随偏过身沉默地看着站在阴影处的人，眼神清明：「有药？得治。」

一声轻笑从阴影处传来。

「说得好，是该治治了，只是——」

谢还尘突然一转的话锋：「费药啊，还不如拆了恢复出厂来得快，你说是不是？」

晏时随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打打杀杀拆系统，不知道要赔钱的吗。

傻逼。

谢还尘：「如何？」.br>

「系统知道你这样算计？」晏时随瘫着脸一问。

才走没多久的4号n在半路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颤：「啊切，都怪1号抢我衣服，冷死本统了。」

……

「你不说不就没人知道。」谢还尘有些似笑非笑，「人死了不就没事了。」

晏时随：「刚才怎么不动手？」

谢还尘：「现在也不晚。」

戏谑轻飘的语气从他嘴里跑出，以及脖子上突然贴近的冰凉触感，让晏时随后背窜出一丝寒意。

好锋利的刀。

「清风送君子，车远无还尘。」晏时随动了动唇，「真是好名字。」

谢还尘手上动作一滞，眼底的错愕一闪而过，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刀背：「你这人真是有趣，死到临头，还有心情研究我的名字。」

「……」傻逼系统。

「晏时随一定不会想到自己这么倒霉，一开始就被谢还尘的刀惦记上了。」他冷着脸望着谢还尘：「不对吗？名字。」

不等谢还尘回答，晏时随快速趁机夺过柳叶刀，推至对方的颈部。

「没。」谢还尘有些失笑，低下头凑近了些，任由刀锋抵进血肉，看着他尚有水雾的瞳孔，嘴角露出一个很浅的弧度，「小学神说得都对。」

晏时随皱了皱眉，想要快速撤回刀的手，突然被一把抓紧，往脖子上一靠。

温热的血珠顺着那人的颈线滑下，滴在随自己冷白的手上，看晏时随发晕，手中的刀刃怔地松开，却没有听见落地的声音。

艹，有猫病？

晏时随心里低骂了句。

显然，柳叶刀又被谢还尘收了回去。

面对这个身高大概有190的人，让晏时随微怔的并不是刚刚近距离看到的那张有些模糊却令人惊艳的脸，而是他的话。

小学神。

晏时随垂着眼，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词，他抬起头，脸上露出少见的迟疑：「你……」

在晏时随出神的片刻，谢还尘已经拉开了窗帘，刚打开窗灌进来的风声和雨声吞没了刚刚的话。

「嗯？」谢还尘转过头似笑非笑地回望着他。

没有帘子的阻挡，晏时随终于看清楚了与窗外黑黄的厚云形成鲜明对比的那个人。

乌沉沉的头发被风吹散，雨珠顺着漂亮的眉宇滑过凌厉的眼神和微微向上的嘴角，最后没入被黑色皮质风包裹下骨架和血肉。

「礼尚往来。」

晏时随喉结动了动，顿了一个字节的时间，试图分解掉这种不协调之感，将视线投向了窗外，余光处扫到那人耸了耸肩的模样。

他自顾自地说：钟，不正常。」

谢还尘很清楚他在说什么，系统不会无缘无故搞出一个深井冰的信息卡，目的就是让人自相残杀死得更快而已，他们自然不会上套真的故意弄死人，谁知道这坑爹系统之后会不会扣命。

谁让这生命充值系统脑子总不在线，指不定是从市公安局旁边的某医院跑出来的。

要是正常了那才叫奇怪，不然刷个寂寞的命？

至于这礼尚往来嘛——

谢还尘无奈地笑出了声。

小学神真是好样的，就是记仇可不太好。

雨点很大，被风裹挟着直扑进屋内，像似要将人吞没一般。雨密密麻麻地落在两人的脸上，打湿了他们的衣服。

暗黄的光线有点偏红，带着一丝阴气，打在窗台上。

红光？

晏时随抬头看着快要黑沉的天色，瞳孔一缩。

一个巨大的猩红的圆盘。

是钟！

大雨中的时钟模糊不清，晏时随的睫毛粘在了一起，还挂着雨珠，他看不清钟的样子，但极为艳丽的颜色却令人头皮发麻：「钟。」

「上午就在。」谢还尘并不意外，低头依旧摸索着窗台上的痕迹。

晏时随眨了眨眼，看清了那个东西的全貌，也不知是不是雨太大，眼前又出现了重重叠影，浅色的瞳孔随着熟悉的花纹逐渐涣散。

只见时钟悬挂在半空，呈圆形，边缘缠绕了三圈玫瑰花，最外圈和最内圈是血色的，只有中间那圈是黑色的。

时钟的指针呈匕首样，仍然正常地旋转着，左上角和右上角分别显示了年份和日期，左下角刻着2，右下角是15，所有的文字都是艳丽的红色。

「血气还在。」

果然——

谁会吃饱了撑的把下课铃延长钟，这不，也没处理干净吗。

嗯？

谢还尘忽然想到了什么，皱了下眉，停下了动作，快速背对着窗挡住了晏时随的视线和入侵的风雨：「小学神，我好看吗？」

什么？

晏时随脑子空了一瞬。

「晏时随，那玩意儿有我好看？」

看着谢还尘俯身逼近的脸，晏时随瞳孔微张，病态的脸色难得浮起一抹薄红。

「呵呵。」谢还尘眯眼一笑，又恢复了淡淡的语气，「丑得发慌，毕竟，没我好看。」

晏时随：「变脸比翻书快，怎么不去唱戏？」

谢还尘不恼反笑：「这不等着小学神教我川剧吗？」

「……」

晏时随冷着脸：「数字。」

「你说哪个？」

「15，活着的人，之前是16。」谢还尘思索了一下，又勾着唇贴近他的脸颊补充了一句，「怎么，怕了？」

又死了一个。

晏时随垂着眼皮：「怕你大爷，我是你祖宗。」

脾气还不小。

谢还尘挑了下眉，任由系统声在脑中响起：

【玩家谢还尘找到最后一位玩家，生命值1】

走咯走咯，跟着小学神看戏去。

A604，没有任何变化，与其他教室一样，熟悉的座位排序，从靠窗一侧开始，从左往右依次编号，共七列七行。

唯一不同的是，理科班教室个座位，正是因此，讲台旁单设的特殊位置，时刻提醒着站在门口的晏时随，这里不是自己呆了两年的文课班，而是理科四班。

谢还尘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一到教室就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右手搭在盖着风衣的头上，只露出几根湿润的黑发，下面一双修长的腿勾向前面的椅子，占据了大半的空间。

「啪嗒，啪嗒……」

细密的雨打在窗子上，然后顺着水渍蜿蜒而下的声音，像是在这间空教室里被放大了好几倍。

晏时随进来之后没有立刻坐下，而是拉开了一点窗户，试图通过灌进来的风驱散屋内的沉闷。

他转过身背靠着椅子，散漫地轻摩着谢还尘趴睡着的木制课桌，崭新发亮的纹路清晰地印在桌面，没有半点人为使用过的痕迹。

察觉久久没离开的视线，谢还尘蹭出来衣服，露出一只困倦的眼睛，闷出两个字：「有事？」

晏时随半带着玩笑的声线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抬在半空中，挡住了飞进来的雨：「不能看你？」

「呵呵，小学神看我，荣幸之至。」

「……」

渐暗的天空带着一丝血红，晏时随沉默了下，随意说道：「变天了。」

谢还尘动了动眼皮，很久之后发出一个听不到的音：「嗯。」

12：13，在他们进来后没几分钟，楼道外就传来了些许声响，晏时随看见他不着痕迹地往中间靠近了些的眉宇，身体向前一倾，将左手挡在了他的耳边：「没事，你继续睡。」

「周扒皮，你什么意思？」

青年手提着有些雾气的白色塑料袋，突然停在了604门外的楼道上，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燕尾服的男人，右耳的红宝石耳钉折射出一丝红光，同它的主人一样发泄着不满。

燕尾服习以为常地眯了眯眼，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系统规定考试地点，顺路回来。」

正是看着那人一如既往的笑意，青年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顺哪门子路？能顺到上厕所都和我们一起，周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那你说我有什么心思。」周词嗯哼了一声，有些无奈。

靠！狗皮膏药，再不把人甩掉就没时间了。

「这还用问？老胡，你来告诉他。」

「啊？」

青年皱着眉把人往旁边那个戴着黑框眼镜、一脸懵逼的人身上一推，想要趁此离开，却被人反手抓住了手腕。

「去哪儿？」

周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青年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你管我呢？」

「路屿舟！」

「唉，祖宗，你们……怎么又开始了。」黑眼镜心里泛着嘀咕，左右为难地看着两人，「你们别吵啊……」

「撒手！」

周词重新攥紧了手里的人：「说清楚我就放。」

艹！

说你……大爷！

你是我什么人，老子要跟你报备？

「哎，舟哥，快看！」

黑眼镜望着教室内的人，如释重负：「学神！你看，是晏学神！」

「哪儿呢？」

一脸阴沉的路屿舟立刻张望了起来，他顺着黑眼镜手指的方向，头上一撮呆毛，惊喜地翘了起来：「阿随！」

听到熟悉的声音，晏时随眼里重新有了点焦距，转过头后，撑着脸的右手放到了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路屿舟飞快地跑来过去，看清楚晏时随人后，动作一滞，皱着眉看着这个不同往日，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人，递过了手里的东西：「你怎么没戴眼镜？」

经过路屿舟的提醒，周词和黑眼镜也发现了晏时随的不同。

高中时期的晏时随和胡朔一样，总戴着一副黑色框架眼镜，深长的头发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配上万年面无表情的僵尸脸和病态的肤色，显得整个人十分阴郁。

但没了眼镜的阻挡之后，偏棕色的碎发往后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隽的脸，整个人带着一股沉静的书卷般文人气。

唯有左边眉骨上斜下的浅疤，形成了一道不太明显的断眉。

他的骨架较小，白衬衣下能够隐隐约约看到细瘦的锁骨，原本180的身高本来不低，但与谢还尘和路屿舟这样高个子的人相比，还是矮了一截。

晏时随抬手拍了拍他的头，目光在他身后两人身上停了两秒：「他在睡。」

？？？

路屿舟瞳孔放大了些，愣在了原地，嘴巴微张：「你们搞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