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十三 满月
“雅各布，满月了。”
黄沙上的二人行走于双月下，荧光将他们的衣服照亮。
带着魔力的月光刺激着附近的魔兽，泥土下的噪声让他们倍感不舒服。
“导师，那又如何。”雅各布将围巾脱下扔到骆驼的背上。
“满月了能听到人鱼族的歌谣，那是比花腔还好听的歌声。你见过东边大海里的人鱼族吗？”老男人将烟丝捏紧，掏出火柴点着那卷烟。
“见过，人鱼族并不罕见。”雅各布抬起头望着那巨大的双月，左右两边各一个巨大的月亮。
满月的潮汐甚至可以涌上勘察斯的领土、将双翼族的防线冲塌。
“人鱼族的美男美女挺多的，我上次去双翼族的城市那里看到一个独行的女性人鱼。”
老男人哈哈笑了起来，他抿了一口烟，吞云吐雾间细细品尝着烟草的香味。
“对不起导师，我对这种并不感兴趣。”雅各布连忙说道，停下脚步摇了摇头。
“你见过男性人鱼，见过独行的女性人鱼吗？”他将烟夹在手里，叉着腰说着雅各布听不懂的谜语。
“您想表达什么？”雅各布一愣。
“那是个男人，并不是女人。我跟着他走了一段路，是最后人家开口警告我我才发现原来是个小伙子。”老男人又笑了起来，含笑的他将燃烧殆尽的烟扔到了地上。
“我心想该死。我以为能和人家小姑娘搭上两句话，没想到竟然是个小伙子。”
“……导师请您自重，我对您曾经的风流史不感兴趣。队长也经常跟我说您最喜欢和各种女人鬼混。”雅各布退后了几步，伸出手掌示意对方别说了。
“阿列克谢耶维奇那家伙比我还风流，可惜人家遇到了真命天女阿苏拉。”老男人伸出手划了划脸上的胡须，一脸不尽兴的摇了摇头。
“好了您别说了，我们还得赶路去下一个镇子。”雅各布将缰绳松开，伸手去摸索骆驼背上的袋子。
袋子里放着些许金钱，在碰触下晃动着发出响声。
一旁的老男人眼看前方的环境，布满老茧和皱褶的手摸上了腰间。
他看到了那边沙子里匍匐着的蛇，将自己身子压低的蛇正吐着蛇头。
那是一条不小的蛇，看着它那有手掌大的蛇头正越靠越近。老男人看了眼地上的烟头，十分可惜的说“我扔的有点太早了。”
“什么？”雅各布转过头看了眼导师。
他看着沉默的导师将腰间的枪械拔出，随着咔哒声响起。一枚银弹头被他推进弹夹里。
“那里有条大蛇，它好像不欢迎我们。”老男人举起枪，对着那蛇扣下枪扳。
“我说！！！您能不能爱护年轻人的耳朵！！”
雅各布的怒吼伴随着枪声响起，响彻夜空的枪声让脚下的沙子轻颤几分。
“哈哈哈……我喜欢你的表情。”老男人吹了个口哨，将枪转了个方向朝下捏着。
“我要聋了！你个老疯子！”雅各布双耳呜鸣，巨大的响声甚至吓的骆驼跑开了一小段距离。
老人嘟着嘴耸了耸肩，他将枪收回去。
远处那条蛇早已被打的脑袋开花，模糊的红色里夹杂着不少可见的白色骨片。
……
赌场这边，科多在阳台上观赏着楼下的风景。
巨大的池子里，男男女女们在岸上有说有笑。
他看到光着膀子的青年男子们在空地上搏斗，大量的汗水滴落在地，
斗殴中的打滑让他们有些站不稳。
肉与肉的搏斗成了今夜最受淑女们欢迎的节目。
这些穿着白裙的淑女们举着白扇掩着脸色，将羞红的脸颊藏匿于精美的羽毛和宝石之下。
贵族们相聚于此地，无论外面有多大风大浪，他们也依旧过着金迷纸醉的生活
胜利的男子欢呼着，接受着淑女们的媚眼和飞吻。
“需要点饮品吗？”
刚才还躲在楼梯下观察的侍从这会捧着五花八门的饮品赶来。
他看到科多抿了抿嘴便立马跑下楼将饮品全部放在托盘上，一脸你随意，我不怕辛苦的样子。
“嗯……请问一下……莉拉妮在干嘛？”
科多挑选了一款果汁，喝下一口后便伸出手指了指泡在泳池里的人。
莉拉妮将身子整个没入池里，露出半个头在咕嘟咕嘟的吐着泡。
在她边上坐着一个目测十八九岁的青年男子。
这位留着短头发光着膀子的壮硕青年男子双手撑地，身子微微向前倾斜。他的嘴在动，对着莉拉妮说着什么。
“莉拉妮？噢，她本人很怕热的。您也知道林奈大人的吧？莉拉妮是林奈大人的随行侍从，以前在林奈大人身边就经常这样。”
侍从将托盘放在平台上，挺直身边站立在科多的背后。
“顺带一提，莉拉妮并不是狼族人，也不是我们猫族人。她好像是蛇族的东帝汶人。”该说出口的本该是男声，科多却听到希玛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晚上好小哥，我来给你报个喜。”希玛朝他眨了眨眼，手上提着一个小钱袋。
“她把我卖了？”科多将冰镇果汁一口气喝完，刺牙的冷饮入肚，冻的他打了个寒颤。
夜晚来临了，温度降了下去。躲过中午的热浪便可好好享受夜晚的凉爽。
“怎么可能，不过你想的话可以开个价。我还是很中意你的。有你跟在我们身后，莉拉妮那小丫头也能安静不少。”
希玛将钱袋的绳子缠在手上，随着她的晃动，钱袋子在空气中上上下下的旋转着。
“一口价十万，不讲价不还价。我不加班不打架不会做家务。”科多拍了拍胸口，然后伸了个大拇指出来。
“简称，废物一个。”他再开口说道。
这听得希玛抱着胸口发笑不止。
“不接受分期，一次性付完全款。我要的是通用的圣金币作为交易金钱，不要地区王国货币。我不是卖身，不是奴隶，我要管吃管住还得有安全保证。”
他一拍大腿，手指着发笑的希玛一口气说完。
希玛站直身子，收回笑容，抱着手一脸不屑的切了一声。
“十万……十万对我来说不过少置办两件礼服。我一年从林奈大人那里拿到的金钱能养活一个小镇好几年。”她伸出手打了个响指，便会有人从看不见的地方窜下楼去拿东西。
“我给你双倍也没问题，拿着这个钱和我回山猫领。你要学的不过是帮我看着点莉拉妮，别让她老是偷溜出去。”
希玛将钱袋子递到他面前，看着沉默的科多补充了一句:“这是你那些小玩意的钱，我让人全卖出去了。”
“完了，这是被人包养了吗？”他抱着脑袋站起身，望了眼后面不会有阿妮这个小兔崽子挡着，便后退了几步。
“莉拉妮跟我说了你要钱给你妹妹看病，下面那些滥情的傻姑娘们知道后出了点钱给你。”希玛晃了晃钱袋子，逼近他让他赶紧拿着。
“我该说［谢主隆恩］还是［感谢上帝］？”科多连忙接过钱袋子，里面的数目大的吓人。
粗略算了一下也有几百块钱，这能供她的妹妹看完病后的几年药钱。
“感谢下面的傻姑娘吧，那玩意时灵时不灵。”希玛指着天说道，转身下了楼。
“我也跟你开玩笑的，你不可能跟在林奈大人身边的。别在意啊……”希玛高跟鞋的踢踏声一声比一声长。
女人的欢呼声庆祝着新生的冠军，这位强壮的狼族人打赢了场地里的所有小伙子并坚持到了最后。
哄闹声一惊一乍的，让泡着水昏昏欲睡的莉拉妮睁开了眼。
莉拉妮她在水下吐起了泡泡，清凉的水泡的她皮肤白上加白。
“我就说，那男的就没安好心。”边上的青年男子拍打着大腿，琥珀色的眼睛看着沉默的莉拉妮。
“咕噜咕噜……”莉拉妮吐了几个泡泡出来，依旧低垂着眼皮。
“你让林奈大人出面处理，我就不信那个该死的胖子还敢觊觎你。”青年男子将边上展开的书信拿起再看一眼。
那是白天酒馆里拿到的信，因为特别标注收件人为莉拉妮，大家便没有审阅是谁写的便交给本人。
他看了眼上面的字，一脸嫌弃的咧了咧嘴。
密密麻麻的字体里少不了粗俗的字眼和恶心的形容词。
“怎么会有那么恶心的男人，姐妹你下次见到他拿酒瓶子爆他的头。”他将纸折好，塞到了自己的裤兜里。
“咕噜咕噜……”莉拉妮还是吐了几个泡泡出来，浸泡在水下的脸有些许金光璀璨。
“哎……你说话啊。”男子将毛巾打湿，用来擦身上的汗。
“也就这样吧，林奈又不好得罪那死胖子。”被吵得厉害的莉拉妮从水中蹦出，撑着地坐在了他的边上。
那青年立马将眼睛挪开，避免目光接触对方的皮肤被认为是变态。
胸前穿着白色吊带的莉拉妮将干毛巾搭在了身上，湿漉漉的头发嘀嗒着水到地面上。
“他不过来骚扰我，就会去骚扰你的。他就是看我是东帝汶又是个男童才兴趣大发的。像你这种身子板结实又有肌肉的小男人……”莉拉妮手捂着嘴，一脸恶心的说道。
“……神tm小男人，不会说话就闭嘴。”
他拍了拍肚子上若隐若现的腹肌。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我不敢出巡了，我就怕那天我得捂着屁股回来。”
“你说他觉得我是男童，倘若他把我裤子脱了发现我是个女人。那他会不会气的当场作呕……？”
她从水中的倒映里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离开山猫领出发到沙图前她的确留着短发。
她把自己的长发卖了，留了一个郎爽的短发也方便打理。
“那家伙也没大胆到对你出手吧，那么多年了你也不是吃素的。”
青年男子将自己的尾巴卷在指尖上，尾巴尖上的毛球像个小虫子般轻轻晃动着。
他是一名阿特拉斯人，一名出身狮族的年轻扈从。标志性的圆耳和修长的短毛尾巴便是最明显的特征。
还未授勋成为骑士前，他选择跟随山猫一族的巴德尔.林奈，直到能够成为一名及格的骑士。
在一群有着毛茸茸尾巴的猫族人里，他如同秃子般特殊醒目。
“我没了魔力什么都干不成，前天还差点被帕伽索斯人割喉了。”莉拉妮摇了摇头。
“你的体能太差了，不过没办法。女人的体能天生本来就差一大节，年纪越大越明显。”
他将湿毛巾夹在腋下，拉着莉拉妮的手将她一同拉拽起来。
“满月了，又长大一岁了。我现在十六了。”莉拉妮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披着干毛巾就往希玛那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