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十六 回忆

零.一十六 回忆

有说有笑的四人半在夜色中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活动,热闹中,提起莉拉妮今天过生日的希玛让人准备了一份大礼物送给了莉拉妮。

望着成堆的礼物被侍从们捧在手里,科多眼睛都看直了。

“我不缺这些东西,我也不需要。”莉拉妮摇了摇头。

“噢,是吗。你把塞到她房间里,回去的时候另外找辆车运输他俩的东西。”希玛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转过头对着侍从手一挥,换了个躺姿继续瘫着。

“里面也有我的好意,记得好好留下来做纪念。”阿顿很不要脸的说道,一脸骄傲的拍了拍胸口。

“本大爷送的东西,可是一比一的好。我家大业大,肯定有能震惊你的东西。”

“你别往里面放虫子,我最讨厌那玩意了。”莉拉妮咬牙切齿恶狠狠的说道。

“你还怕这玩意啊?我觉得还挺好的,挺可爱的。”说着,阿顿从裤袋里探出一个缩成团的甲虫。小家伙舒展开身子张开翅膀就想飞。

“咦!!!”莉拉妮闭上眼睛猛地扑进希玛的怀里,扣住她腰的手收的紧紧的。

“没有压死?”科多挪了挪屁股,前倾身子伸出手抓住那即将飞走的甲壳虫。

“给我……”

阿妮提着小灯蹦蹦跳跳的来到纱帘前,她伸进来一只手对着二人说道。

“诺……小索妮你别放跑了。”阿诺将虫子放到阿妮的手上,虫子的脚齐刷刷的划过她湿漉漉的手心。

痒痒的感觉令她嘻嘻的笑了起来。

“来客人了……”阿妮掀开帘子,捏着虫子的拳头挥了挥。

另一头便能看到侍从们纷纷跟随而来。快步疾行的男子着急的望着四周,希玛半跪半蹲,微微抬高头去看来着何人。

“你不是不会说话的吗?”科多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阿妮的短裙轻盈洁白,宝石镶嵌的项链被戴在脖子上。

“我会说……你不要捏我的脸。”阿妮皱着眉将脸挪开,但科多的手死死的揪着她的肉不松。

“是今天那个公爵之子……”莉拉妮站起身扶着希玛出去。

“……”

阿顿拍了拍手臂,眼睛死死的盯着两个人的背影。心里在琢磨着什么。

阿顿发现科多好像在盯着自己,便咳了咳,开个玩笑一样说:

“你看希玛的屁股多大,像雨天过后草地上的白蘑菇一样圆润明显。”

“……去你的,给我正经点。”科多一脸鄙视说道,自己却转过头去看希玛那傲人的身材。

阿顿笑了两声,擦了擦鼻尖便站起身跟了上去。

“晚上好,那么着急是怎么了?”希玛见客露出笑脸,将莉拉妮的手挽进怀里。

“正常出发,少爷这边不用管他。公爵与林奈大人的约定还有效不?”那贵族侍从将帽子脱下行礼,他俯身亲吻希玛的手背。

“嗯……自然。两位大人的约定有诸神见证,公正自有天地见证。”

希玛将手收回,趁夜色,环境幽暗。她将微微藏在背后蹭了蹭莉拉妮的屁股。一下子紧绷屁股的莉拉妮不爽的啧了一声。

“感谢无比……感谢林奈大人给予的庇护和照应。这趟归家旅途能如此安全还是您们的恩赐……”侍从激动万分,贴在礼帽上的手悄悄将衣服拉皱。

“晚安先生,我和绅士们有约。明早见……”希玛屈膝弯腰,黑发从肩膀滑到胸前。

……

“还是得你辛苦跑一趟,

我派点人看着点。”

二人散步于庭院外,挽着手慢慢步行在石块上。

沙砾的颗粒在脚背划过,晚风吹来灰尘与干燥。

“明天的事明天说,先说那家伙怎么来了……”莉拉妮停下脚步看了眼身后,确认他和科多被带到赌场后再补充一句:

“真令人毛骨悚然……他那时有时无的窥视真的像个变态。”

希玛表情立马变得低沉,微微张开的红唇抿了抿。

“所以我才那么怕林奈大人身边有奇怪的人。我对那少年只是一个玩笑,你看那人跟在那个狼族人身边多紧……”

“……要不我找个时间整他一顿,比如让他从马匹上摔下来断几根骨头之类的?”莉拉妮收回视线。

她没看到环境里有第三个人,土地里的虫子与老鼠、远处的蟑螂与壁虎会提醒她附近是否会有其他人。

“不愧是小祖宗,你tm的是脑子里被酒浸萎缩了啊?阿顿也是下任大公……”希玛立马捂脸低低的说道。

“顺其自然吧,反正他们拿我没办法。打起来我还不能跑?虽然这会对不起你们……”莉拉妮耸了耸肩。

“这算是我们拖累你了吗,好像从勘察斯那里将你带回来那天。你就与我们密不可分了,我们被权贵压的死死的。”

希玛伸出手摸了摸她脸上的鳞片,琥珀色的眼睛倒映着莉拉妮的面容。

眨眼间四年便过去,眼前人还是一个模样。过往迷糊的莉拉妮一直都是被监视的对象,哪里都能发现盯着她的王宫侍从。

“如果我父亲母亲还活着,或许……或许我能带你们离开。”莉拉妮有点悲哀的叹了一口气。

“你的父母能和王庭抗衡?你的家在哪里?”希玛松开手改捏住她的耳朵往外拉扯。

“疼疼疼……我问过斯特诺凡斯来着……好像……”莉拉妮捂住耳朵,思索片刻如愣愣的。

“我怎么又不记得了……”莉拉妮面对空荡荡的墙壁,如窥伺自己记忆一样。

她看不到完整的片段,如画作一样的记忆越来越模糊。

“我还是别相信一个差点死在冻土上的人能说出点真的。林奈大人说了,你的记忆短缺大概率是失血和低温导致的。你看看猎人给你背后开了那么大的口子,林奈大人说了那会满地都是血。”

希玛翻了个白眼,她托着莉拉妮腋下就往回拉。

“……你慢点……我头好疼。”莉拉妮皱着眉捂着头,一跳一跳的血管让她头昏脑胀。

“你看老毛病又犯了,快回去睡觉吧。今晚和我睡一块啊……我给你再涂点药抹掉你背上的疤痕。”

……

越过泳池,回到地下赌场的希玛一进门便遇到带着科多看热闹的阿顿。

真的是怕啥来啥……希玛不爽的想着,拉着莉拉妮的手立马松开。

还没缓过来的莉拉妮看着地板慢慢的走到柱子上。她撑着柱子将头贴了上去。

[别想了别想了,头要炸了啊小祖宗。]

斯特诺凡斯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他立马扶住莉拉妮蹲下身子凝视她的眼睛。

虚汗都给整出来的莉拉妮咽了口唾沫,松开手瞪大眼睛去看斯特诺凡斯的眼睛。

[真是倔丫头,明明是自己干的还一个劲的想回想起来。]斯特诺凡斯的耳环轻晃。

双蛇缠绕下垂,蛇口里的红宝石在火光下发散着七彩的光芒。

耳环的蓝穗凌乱不齐,耳环的造型如钥匙一般唤醒了更深的记忆。

阿勒斯……

莉拉妮瞬间想起一切。

她在古堡里等着父母参加宴会回来,却只等到遗物和遗嘱。

看不到头的事故似乎像人为举动,叔叔的翻脸将她囚禁在小房间里。再后来,醒过来便发现自己一个人行走与土地上。

[卧槽卧槽,救命闯祸了。]斯特诺凡斯一下慌了神,连忙低头去摸裤袋里的骰子。

[真的是笨蛋……叫你臭美带耳饰。你看,惊动人家的记忆了吧。]这惊动了藏在影子里的双胞胎“妹妹”。

银光如闪电划过,妹妹将指尖的魔力凝结成术式,把莉拉妮混乱记忆再次锁起。

她将继续遗忘这一切,直到下次再想起。

无人得知莉拉妮眼里的世界现在有多乱,哄闹的血亲、扭曲的画面和眨着眼的神像。

对旁人来说,她不过只是皱着眉面漏难受的一个人。

“喂喂喂……你怎么在发呆?”科多叉着腰走了上来,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顶。

“啊……我刚才头疼。”变回正常的莉拉妮挺直腰板,立马将表情恢复成平稳的状态。

[呼,妈妈呀。差点吓死我了。]斯特诺凡斯撑着腿长吹一口气,对着那位胞胎妹妹束了个大拇指。

[你能不能靠谱点,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你靠谱过的。要不是阿勒斯那家伙还在努力支撑着你与你的父亲……]胞胎妹妹一身黑衣,宽松的上衣上带着镶嵌着水钻与橄榄石的项链。

黑色的头纱盖住了那扎起的银发,小王冠上的菱形红宝石镶嵌在中央。银发卷曲柔顺,下垂到膝盖的头发如纱布一样。

她红色的双眼冷静的不带一丝波澜,手贴在裙摆上一动不动。

“行了,奶奶我错了……别骂我了。”斯特诺凡斯点头哈腰的说道。

“玛格丽特你也是的,你都惯坏他了。”胞妹呼唤着姐姐,立马鼓着腮帮子气乎乎的说。

“行了,他也是你的孙子。你还是多疼人家点吧,看在他那么可怜的份上。”

玛格丽特叹着气将两个人隔开,微微侧着身子看着泄了气在地上蹲着的斯特诺凡斯。

看起来冷静的姐姐是三人中最为操心的那个。

头顶上的金色王冠沉重无比,身穿华丽长袍带着白色绶带的玛格丽特端正的立在两人中间。

[哼……都怪阿勒斯那家伙,自己的儿子这个鬼样都不知道要教育好。连孙子都溺爱的不成样……]她将头扭开,揣着手一副骄傲大小姐的模样。

[不许骂爷爷,我父亲就算了。”]斯特诺凡斯立马反驳她。

[要不要我服你去旁边坐坐?]科多伸出手将她夹在臂弯里,发力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歪过头看着斯特诺凡斯的莉拉妮眼皮动了动,一脸漠然的嗯了一声。

“啊,怎么了?”阿顿抱着果盘悠悠走来,希玛连忙上前和科多将她扶起。

“没事……”希玛摸了摸她那发烫的额头,连忙回复道。

“那就好……”阿顿点点头,笑着将水果递了过去。

半透明的月将天空照的亮腾,黑色的天空开始被浅蓝色的天替代。直到太阳升起来前,天空不会再漆黑一片。

莉拉妮的不适让几人早早散去,希玛将她带回了自己的房内。

赌场内的狂欢似乎没有休止,欢呼声与哀嚎从不停过。

回到室内的科多看着桌子上一大袋的金币陷入了欢乐中。

签了名的契约在风中微微作响,一大袋金币在边上压着纸张。

为期一年的契约,双方到时候还能在自行签约多几年。

虽然莉拉妮扶着墙告诉他契约是幌子,如果久了就会像她一样没办法脱身。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金币袋子,硬邦邦的手感带来的安全感直接拉满。

明天他就给自己的妹妹写一封信保平安,告诉她自己发财了。或许两个人可以搬走,去到一个好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生活。

楼下的阿顿在房间里喝着酒写着字,塞在口袋里的信被他平放在桌子上。摇曳的灯火将他布满阴霾的脸加深了几分,字迹潦草不堪。

[科多.托帕.纳西门第]

他将这个名字写在纸上,在一旁备注[无异常情况]

一大段文字的落笔处点名

[致亲爱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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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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