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拒绝死亡buff
是夜。
我摸摸索索的翻身下床,解开外衫的扣子去翻我去漫展而自备的东西。
零零碎碎的小玩具相当多,不只是我的,还有剧组里文野社团其他社员的东西。
我没有心情波动的从风衣内袋里翻出枪来,我也是进屋那瞬间才发觉自己身上的模型道具变成了真的工具,我勾着枪柄举高瞅了眼,然后相当好奇的把玩打量着真枪的质感。
最多就玩过俱乐部的枪战游戏,或者真人虚拟游戏,实打实的触摸到真枪倒还是第一次,我盯着枪看了好一会,才娴熟的拉开保险栓。
黑暗里的视野模糊不清,哪怕是透着银色的点点月色,室内轮廓也依旧令人看不清。.
我平静的举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从反光的玻璃上看到自己模糊的剪影,滑下身体背靠着床脚闭上了眼睛。
我要回家啦,再见了这个虚假的游戏世界。
砰——
…
「啊……对不起。」
「我错了很抱歉,还请原谅我。」
我无机制的棒读,毫无诚意的道歉。
这是我的错吗,我只是想要回家离这个虚假的游戏世界远一点。
但这也就是……为什么侦探社的人看起来都没有搜身任由我带着枪在身上,毕竟我还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哪怕同位体是他们的社员也不可能不警惕我。
大失误。
「太宰治」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东西被碰过,还连带着子弹都被换了,所以接下来我该会被认为是冒牌的了。
我毫无波澜的想着,本来我就是假的。
所以能快点把我送出去不,特务科也行港黑也行,我只需要快点去死啊。
我要是失踪了整个社团都该着急了,也许一夜过去后还会报警,那么大型的漫展我还没有逛完,要是在这个世界多待了几天等我回去结束了怎么办,有人失踪消失了舞台剧岂不是也看不到了?
这怎么可以。
这么琢磨着的我眼神余光不自主的撇向了被国木田转瞬没收的枪,心里一阵可惜。
「……你真的只是失忆了吗!」几分钟前哐当一声踹开门的国木田独步是第一个大声对我咆哮的,桌子被他拍的震天响。
「我都怀疑你脑子是不是也坏掉了,要是里面有子弹你就真死了!」
啊,这不是重点吧。
拜托欸,我现在是「太宰治」,「太宰治」没有察觉自己被偷家了还自杀未遂被逮现场了诶。
国木田妈妈你的重点在哪里。
我眨着鸢色的眼睛无辜极了。
顺便眼神看向了明摆着的罪魁祸首太宰治,太宰治扬起一抹浅笑冲我单眼眨了眨也笑的分外无辜。
「我只是想着如果我在这边死了没准就能回去了,让我回自己的世界不好吗。」我试图解释。
「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把风衣衣领往上拉了下的太宰治本尊幽幽的开口,从国木田手里接过我的玩具模型拆卸打量着。
「你还真是,无法在这个世界忍耐哪怕一秒啊。」太宰治嘴角笑意扩大,不知是出于对我什么方面的感慨。
格外狠戾外加干脆利落,绝不多拖延哪怕一个晚上。
我压根就没抱着要活下来的念头。
玩具模型,都说了是玩具模型了,轻便,简洁,各种型号类型(大众)的子弹都能带上,在这个世界里变成了真枪都带着这个很有用的性能。
作案工具如此完美。
我有理都说不清。
·
啊,我其实也不太相信。
但除了这点死掉回去我也没别的办法啊。
不行就不行吧,就算真死了……
嗯……我很认真的想了想。
其实我也不是很在乎。
可是回家的念头是真实无伪的,如果这样也不能回去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真的错了。」我表情诚恳。
「所以可以放开我了吗。」我抬起手腕没骨头似的上下晃了晃,手铐的随着我的动作响起金属碰撞的声音。
而且手铐什么的对于横滨开锁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啊,我能够感觉到只要我想随时可以使用出原主的生活技能,但是刚刚才被逮真实的自杀未遂,我瞅了眼被禁锢的手腕,还是放弃挑战面前人神经的事情。
身为一个虚假的黑手党干部,身为太宰治,我居然在敌对方的武装侦探社被敌人碎碎念教育了足足一个小时。
凌晨的夜空室外温度即低,天色依旧黑暗浓厚且黯淡无光。
室内依旧在被念叨的同时我安然的窝在沙发里,很安静的咀嚼着太宰治贡献的蟹肉罐头。
相信我,作为我如今人设喜欢的东西,我也感觉良好。
并且没有被性格同化和浸入的危险信号。
抬手的力道有点软,身体在提醒将要昏昏欲睡的信号。
毕竟身体不好,其糟糕的程度在这个世界大概和芥川龙之介有的一拼,从大晚上爬起来后耳边一直在耳鸣就没停过。
心脏口空落落的也有点堵。
我再度咽下了一口超棒的美味,蟹肉这等凉性的食品社员们从来都不允许我多碰,我心里愉悦飘着小花花的眯起眼睛冲着碎碎念许久口渴举着杯子喝水的国木田独步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很违和的干净的笑容来。
一身黑西装外套搭上白衬衫马甲把自己裹得严实,眼睛也被雪白绷带绑着的病态外表里,令人下意识发冷的寒意仿佛也被绷带隔绝在躯壳里,视觉效果上造成的层次分明黑与白的质感格外诡谲。
可是哪怕遮掩也诡谲的气质错位中搭上了一个纯粹干净极违和的无害笑容来。
与旁边好像是在半夜被突然间的枪响吵醒只是搭上了暖色调的沙色风衣,以及带有室内光线反射浸染到了鸢色的眼睛,却肆无忌惮露出了睡眠被打扰一样的杀气森森。
反差极大。
其效果的杀伤力堪比火星碰上裹挟着助燃物的木屑,完全爆炸开来。
国木田独步被水猛呛了一下。
恶作剧成功,我收起廉价的微笑,好整以暇的含着勺子等待新一轮惊吓版的国木田妈妈。
·
要命。
毕竟已经是半夜,还呆在我隔壁的也只有这两个人,一个为了看着我还一个就是为了防止我对侦探社不利,不,最后这一点存疑。
其实只是想着让我折腾这两个人吧,一个是另一个「自己」就算搞事也不心亏,还一个是保姆一样暴躁又可爱的国木田妈妈。
江户川乱步能看出我不会有什么动作才能放心我带在这里,不然身为黑手党沉沦黑暗里的太宰治是极端可怕的存在。
但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可怕,我只觉得害怕。
·
不想要漫长痛苦的死亡方式,但作为里世界黑手党的干部,再怎么病弱也逃不过被各种压榨变社畜的命运。
就比如说芥川龙之介本芥,哪怕深受重伤都被森先生派去对抗组合牧师,在半路战斗中途还吐了血,这才是黑手党的常态,但那种要命的模式我根本不可能受得了。
我以我对剧情模糊的记忆搜寻了一下港黑的工作状态。
身体状态是一方面,毕竟哪怕是病弱我也比芥川龙之介的状态要稳定的多,我的作息十分规律,以及都快习惯社员各种无微不至的照料了,现在突然间没有人在耳边碎碎念反倒不习惯一个人空荡荡的。
已经被惯到几乎丧失自己动手的兴致。
只是被糖罐腐蚀了自己的行动能力,并不是说我是个生活废。
太宰治自杀这么多年都不能死亡是身上自带拒绝死亡uff了吧,我开始怀疑连带着这个效果也在我身上了。
按照游戏的设定机制,所以就算我自杀也死不掉。
噩梦。
是噩梦没错了。
再一次被推进隔壁宿舍催去休息的我坐在床铺上默然无语。
啊对了。
我翻着卡在内衫被绷带绑着的侧包,然后笑容阴恻恻的摸出了一本书来。
这可不只是那本自杀手册,道具具现化后可是那本「书」。
我饶有兴致的翻开它,不怀好意的跪坐在床上取出一支笔打算搞事。
最好物理方面的让自己死一次回去。
只是笔尖才刚刚碰上书页,还没留下丝毫痕迹书就开始在我面前崩坏。
【即将准备移交权限。】
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