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孤城哀歌

三人虚伪的推了半天，又重新落座，何挽舟站在自己爷爷身后。

“对了。”何守成装作不经意的问起：“还没请教张兄弟这次的来意，可有什么需要老朽帮忙的地方。”

张小鱼想了想决定实情相告，这祖孙二人给他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而且，若是刚进入县丞府衙时张小鱼或许还有一丝慌乱，那么此刻三人单独相处时他的内心稳如老狗。

何挽舟可能会一点武功，或许还很高，但这都不重要，自己瞬息间就能召唤出几百木遁兵，胁持这两人。

所以表面上是自己孤身进入对方的地盘，实际这两人已经在自己的包围之下，可以说现在局势尽在掌握中，就算对方有什么歹意张小鱼也不怕。

“不敢隐瞒何大人，我军中已经断粮，在下这次冒险潜入纯粹是为了收购粮食。”

处于深山的他木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唯独粮食，是阻碍他发展的命门。

何挽舟忍不住开口：“就这？”

“就这，有什么不对劲吗。”

何氏祖孙对视了一眼，何挽舟道：“张公子，请恕小妹无礼，我就直说了吧，您曾经带人攻打过新城，对于新城，不知道您今后有什么打算。”

张小鱼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虽然一闪即逝，但还是被二人敏锐的察觉到了。

敢情这货还是对新城有想法啊，亏他还好意思坐在这里跟自己聊天。

何挽舟急切道：“张公子，只要您以后不再进犯新城，粮食的事我们可以帮忙，或者您还有什么别的条件也尽管提。“

张小鱼面露为难之色，他要发育就必须攻下一座城池，新城是他千挑万选之下选择的绝佳之地。

此地三面环山，易守难攻，且粮食产量丰富，关键还位置偏远，不管是起义军还是官军，攻下此城对局势都起不到什么改变，不是兵家必争之地，正是适合自己苟的天然场所。

何氏祖孙偷偷的对视了一眼，何守成呵斥道：“挽舟，不得无礼，张兄弟，你看这样如何，你若当真是为粮食而来，老朽可以帮你解决，日后…你若想占领新城作为基地也随你便，但有一点你需答应老夫。“

“什么？“

“你入城之日不得伤害一个百姓，到时你要横征暴敛也罢，要强拉民丁也好，都随你意了，只是希望不论如何，都给百姓留一条活路，拜托了。”

“就这？”这回轮到张小鱼惊讶了，他诧异的看着这祖孙二人，对方的态度和条件好的让他不能置信。

对方满足了自己的需求，而条件仅仅是自己他日破城之时能不杀戮百姓，就算自己他日对百姓为非作歹上下其手他们也不在乎了。

按理来说，那次新城之战自己输的一败涂地，对方没理由这么畏惧自己吧？

其实这是张小鱼低估了自己，那次新城之战虽然是他输了，并早早的跑路了，但是在处理余下的残兵时很是让何守成费了一番手脚。

他怎么也理解不了，明明主帅都已经逃跑的军队，无论怎么喊话就是不肯投降，这到底是一支怎样的军队啊，什么样的人才能带出这样军纪严明的队伍？

最后为了解决这些残兵新城硬着头皮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所以今天如果不是为了大局，可能何守成已经拿刀砍死张小鱼了。

但是他不能，因为新城的局势比人们看到的更加糟糕，隔三岔五就有叛军前来骚扰，或者山贼前来借粮。

之所以到现在还屹立不倒，是因为没有人重视它，没有人愿意为了这座没有战略意义的城市付出哪怕一丁点代价。

但是就算这样，新城也快承受不起了，这是一座孤城，没有支援也没有预备役，死去的士兵会永远的死去，得不到补充。

每一次战斗都是在考验这座城市的承受力。

所以至今为止，何守成不管对于哪一方的态度都是以和为贵，能拉拢就绝不动手，因为他心里最清楚，再打下去，新城的结局就是在有一天。

全城赴难。

无一生还。

何守成曾经无数次梦到那种满城死绝的画面，新城人视他为信仰和支柱，可是他却愁的每晚每晚的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