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就地蹭吃蹭喝
“敢问,好汉,尊姓大名?哈,哈……”苏至简边大口喘气边问道。
“小兄弟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么?”
“……”苏至简无言以对,想了半天,脸上堆笑,言道,“刚才多亏好汉搭救,受小弟一拜。”
“不敢,倒是你,尽管儒雅文弱,想不到如此英勇正义,刚才恰巧我路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在下歧山派弟子勾榷。”
“在下,苏至简。”
“看你像个读书人,读书人里像你这样公然挺身维护世间公道实不多见,勾某仰慕得紧,今后若用得着勾某的,只要勾榷力所能及,定当相助。”
读书人?笑话,除了小说,我特么最讨厌读书了,他还说我像个读书人,这到底是个啥世道啊,说话也文绉绉的,苏至简心想。还有什么歧山派,听着倒是带劲儿。
“如果无事,就此别过。”勾榷抱拳道。
“等下,勾大哥。你行色匆匆,这是要……”苏至简暂时忘记了什么通天钻,什么穿越,倒是对勾榷的武功产生浓厚的兴趣,“勾大哥武功了得,敢问这是什么武功?”
勾榷笑笑,心下暗自叹道,这家伙紧跟着我,原来目的在此啊,想不到这年头读书人也打听起江湖来了,但这人看着性情纯良,告诉他倒也无妨:“我刚通知了天下各派参加武林大会预会盟筹备会,勾某这是要回宝盖山。至于这武功嘛……恕不能相告。”
“那勾大哥带上我吧。”
呃……
勾榷顿时傻眼,他没想到这小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武林大会预会盟筹备会可是他一个普通人想参加就参加的?就算是江湖五大门派的弟子也不可能随意参加的。
“江湖险恶,刀剑无情,劝苏兄弟不要趟这浑水了吧。后会有期。”勾榷摇摇头笑道,便转身去了。
不撞南墙不回头。很不幸,苏至简天生如此。他紧紧跟随着勾榷,一把鼻涕一把泪,尽诉自己考妣尽丧、孤苦无依的“辛酸人生”,眼下刚从痴呆症里缓过来,四海之内哪里是家,云云。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勾榷乃习武之人,想甩开苏至简那是轻而易举,可他见苏至简说得情真意切,倒也可怜,所以又于心不忍,也只能任其跟随,再做打算。
快到北城城门时,勾榷在一座府院门前停下。
“这里是华府,我们暂且进去歇息片刻。他家公子华雍为人豪爽,和我极为投缘,今天倒要向他讨杯茶喝,不知他在不在。”勾榷朝着苏至简晃一下脑袋,示意跟他一起进去。
经过华家仆役通报,他们进入了华府。想来这华府也是来头不小,这三进府院雕梁画栋、气派非凡,绝非普通百姓人家。
“哈哈,久违了,勾兄,今儿吹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华雍爽朗笑道。
“不管什么风,是我勾某今日荣幸,华兄商务繁忙,难得着家,今日却好让我逮着讨杯茶喝。”
“阿四,上茶!”华雍大声吩咐下人道,而后对着勾榷笑道,“光喝茶哪儿够啊,很快就到晌午饭时间,今天咱哥俩可得好好喝它几盅,叙叙旧,自那日在澜江府一别之后,兄弟一直念想得紧。”
寒暄完毕,勾榷将苏至简的情况简要地向华雍讲了一遍,华雍将苏至简从上往下打量一番,对他的正直纯良赞誉有加,不在话下。
过了一会儿,勾榷示意华雍借一步说话,华雍对苏至简说了两句客套,便带着勾榷离开堂屋,转到书房里去了。少顷,他们又有说有笑地回到堂屋。
晌午时分,在饭桌上,三人推杯换盏,华雍不断给苏至简夹菜、倒酒,尽显地主之谊。
这华雍乃布料商人,见识广,善经营,为人爽快;这苏至简也是出身商家,他是化妆品制造巨头熙缇集团总裁苏臻昌的儿子,当年苏臻昌可是靠售卖化妆品起家的,苏至简在误入天阍岛之前,他就在他老爸公司里营销部工作。好了,这下商人见商人,他们自然有许多共同话题。
苏至简本就生活在城市时尚生活前沿,以前对服装、布料也有些粗浅了解。酒过三巡之后,说起本行,华雍就和他说到一块儿去了,倒把勾榷晾在一边。
从生意经说到本行行规,从业余爱好说到学生时代打架、泡妞,苏至简也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也不管华雍听得云里雾里、一知半解。
酒逢知己千杯少,勾榷何时悄悄离开,他们也不知道。当然华雍那是假装不知道。
“华兄,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朝代?和我来的那个地方大不一样啊。”苏至简醉气醺醺,说道。
“呵呵,看来苏兄果然痴呆症尚未痊愈,什么朝代?大缙朝两百年,这是第九位皇帝,缙符帝,当下正是缙符十六年。”
“大缙朝?缙符帝?这都什么鬼?”苏至简读书再怎么窝囊,也不可能不知道朝代名儿啊,他在脑里搜刮了半天,也想不出中国古代还有这样一个朝代。
“嘘,小声点儿,苏兄可得仔细你脑袋。”华雍小声说道,生怕话被谁听了去,“据说这缙符帝心狠手辣,当年就是凭了诬告太子造反才让自己上位。这官家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醉酒的苏至简只当自己在看电视剧呢,边拍手开心笑着,边趴到桌上说要眯一会儿。
又是喝酒坏事!苏至简醒来后才发现被勾榷糊弄了、甩了,他早已动身前往宝盖山去了。他把苏至简托给华雍,让华雍给苏至简找点事做、混口饭吃,也不枉苏至简那傻傻的一身正气。
傍晚时分,华雍父亲华璋从府衙里回来,华雍将苏至简介绍给父亲。听了苏至简为人,华璋表扬了儿子,同意将苏至简留下来,并安排他暂且在前院西厢房住下。
但寄人篱下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不,第二天就出事。
第二天早上,苏至简在自己房里门后发现一根金簪子,那黄金成色足,做工精细,他掂量一下就知道那是一个贵重东西。
苏至简自忖沦落至此,举目无亲、身无分文,又想想过去多少人围着自己转哪,要啥有啥,他看着这个簪子不禁悲从中来,他知道他只要拿了这个东西,到外面当铺里当了去必能得不少钱。拿,还是不拿,他犹豫了好久。心累!
理智终于战胜了贪欲,苏至简最终把簪子交给了华雍,结果经一查证,原来是华璋原配夫人——华雍母亲丢的,说是找了好几天了,到处找不着。华夫人见自己的簪子失而复得,自然就免不了对苏至简一番感激,一阵赞誉。
苏至简听了,起先还美滋滋的,但总感觉有些不对。
哪成想,傍晚又出了一件事,华璋的小妾突然说自己金镶玉手镯不见了,哭着喊着,要死要活,说那可是老爷送给她唯一的信物啊,其价值足够支付家里十个仆役一年的工钱。
“钱倒在其次,却是辜负了老爷这一片真心,老爷,找不到那信物,我倒不如死了干净……”只听那小妾哭诉道。
华璋怎么劝也不管事,终究拗不过小妾,他呼喊一声,把家里人全部唤来,他将家人三人一组分成九组,叫大家分头去找。唯独华璋、华雍、苏至简站在前院的院内,看着家人们到处搜寻失物。
华璋惭愧道:“让苏公子见笑了。”
“老爷,夫人,快来呀!”不久,在苏至简房里传来阿四的叫声。
人们闻声后都往苏至简的房里聚集,在院里的苏至简也跟着华璋父子进入房里。进房一看,只见阿四拿着个精美的金镶玉手镯发愣。
“阿四,你这是从哪里找到的?”华夫人问道。
“是从……”阿四看了看华夫人,又瞥了苏至简一眼,说,“是从苏公子的褥下发现的。”
啊?大家的目光全都转向苏至简。
套路,又是套路,什么世道啊!你华家要赶我走就直说嘛,何必要这样绕一大圈子诬陷人,我苏某一世英名在这见鬼的异界算是全毁了。苏至简发现自己有口难辩。
“不可能!苏公子在万盛街舍身抓盗贼,今天早上又拾到金簪而不昧,他绝不可能是这样的小人,你们休得冤枉了他。”华雍怒道,余光瞥向身旁的二娘,他心里猜定是二娘要栽赃苏至简,但又不知道二娘为难一个外人又是动机何在。
苏至简深吸一口气,顿时冷静下来,我绝不能表示气愤,更不能就因此忿恨离开华府,否则就承认自己真的偷了手镯,正中了华府某人设下的圈套。
“哈哈……”苏至简轻松笑道,“我相信在场各位都知道,那个人不是有意要抹黑我苏某人,尽管我不知道其动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苏某要是贪财之人,我早上就可以拿了那金簪子走人,我苏某四海为家、云游四方,想必你们华府尊贵如此,也不会为了一个簪子四处找我;其二,我苏某出身贫苦,何曾见过这些金玉宝物,也不可能知道你们将它们放在哪里,更何况夫人、二夫人、妹妹们都住在正房、后院,大家都可以作证,我苏某这两日除了去过堂屋,何曾去过你们女眷的房间哪?”
“其三,就算我轻功了得,偷偷从屋顶上翻到你们房里去,那么请问,我若有这样的上等功夫,为何我在万盛街上被那帮盗贼打得鼻青脸肿呢?其四,我昨儿个刚借住华府,今天就为了一个手镯就做这偷鸡摸狗之事,好让你们怀疑我这个唯一的外人,然后被你们赶出来,你们以为我真傻呀?”
Duang!华府上下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鸦雀无声。
只是苏至简一直在疑惑,华府这是在干啥呀?难道这里水很深么?好吧,我倒要看看。爷偏不走人,就地蹭吃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