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万贵妃求情
阳春三月,春意暖阳,御花园里百花齐放。万贵妃约了邵惠妃,到花园里赏花,两人在花丛中徐行,时不时揽一朵在怀,低头观那花的媚态,闻那花的馨香,一路上欢声笑语,好不开心。
这时,皇后领着太子雄也来到御花园赏春,贴身宫女三人随从伺候,蓝歆便在其中。
“谁在那边?笑得这么放肆。”皇后问道。
“回娘娘,是万贵妃。”蓝歆抢着说道。
“哼,这个婆娘,看她能得意多久。”皇后轻声自言自语道,但蓝歆还是听到了。
那日侍卫府以“为了仁慧宫安全”为名奉旨来查宫女摔倒之事,皇后就知道有人要存心和她过不去,思来想去,不会有别人,除了万贵妃还能有谁。
皇后在想着心事的时候,太子雄看见了一只蝴蝶飞过,便甩开了皇后拉着他的手,跑去抓捕蝴蝶去了。
皇后还沉浸在回忆之中,侍卫府长官李保延让宫中女医官查看了仁慧宫所有宫女的手脚,却发现个个都好好的,既没有崴了脚的,也没有磕了手的,连块淤青也没有,也问不出那日到底是谁摔倒了而被侍卫们看到。
李保延只能推测那名宫女根本就不是仁慧宫的人,向皇后致歉之后才悻悻地离开。而当皇后问起今春的糕点之时,蓝歆竟然说御膳房今日没做,明日才有,皇后就知道摔倒的就是蓝歆,但她故意不予深究。
但她万贵妃竟然想利用这样一件小事,来给仁慧宫涂上污名,并跨到她后宫之主的头上去,这是她难以容忍的。
“啊!你放肆!小小年纪居然如此不堪,是谁教你。”
一个尖利的声音将皇后的思绪拉回眼前,她环顾四周,却不见太子雄,便喊道:“雄儿,雄儿,你在哪儿?”
三位随从宫女也都沉浸在烂漫的花丛中,听皇后这么一叫,赶紧慌张地去找太子去了。
“娘娘,太子在这儿。”蓝歆在远处叫道。
皇后循着声音,快步走过去,见太子雄拉着脸怒视着万贵妃。
万贵妃和邵惠妃见皇后来到跟前,不约而同地屈膝问安。
皇后怒火中烧,不问个青红皂白便举手往万贵妃的脸上狠狠打了过去,孰料万贵妃早有防备,一手拿住了皇后打过来的手。
“万怜之,你也不看看他是谁,他是未来继承大统的东宫太子!你竟敢对他如此大呼小叫!”
“娘娘恕罪,但请娘娘问问事情的原委,娘娘作为一个后宫之主,怎能不问清楚就随意打人呢?”万贵妃不怒而威,紧紧地握着皇后的手腕平静地问道。
皇后怒目而视,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万贵妃见状,连忙松开了皇后的手,摆了摆头,说道:“什么事?我都说不出口,娘娘自己问问太子雄。”
皇后看向邵惠妃,惠妃低头对皇后道:“刚才臣妾为贵妃戴花,太子雄突然跑过来,扑到贵妃的裙摆上,还不断地拉扯她的裙子,贵妃吓了一跳,便说了太子几句……”
“太子雄今年不过六岁,他又不懂……”蓝歆在旁轻声插话道。
“太子雄不过六岁,你以为他是故意非礼你?贵妃,你说的什么笑话!”皇后不等蓝歆说完,便接话道,“雄儿,你说,你为何要拉贵妃的裙子?”
太子雄奶声奶气地说:“回母后,我是想抓刚才那只漂亮的蝴蝶,它飞到贵妃的裙子上去了,所以我才……”
“万贵妃,你都听到了?”皇后厉声喝道,“没弄清事情原委,就随意辱骂太子,要不是本宫在场,还不知道你要把他欺负成什么样子!你嚣张跋扈至此,想将本宫置于何地?”
“皇后娘娘请息怒,都是误会,我怎么知道他跑过来要干嘛,我万怜之再怎么跋扈,也不会故意为难一个孩子吧。”
“哼,料你也不敢!下次再让我碰见,对太子无礼,本宫绝不轻饶。”皇后钻到万贵妃耳畔轻声道。
“娘娘,您也要维护后宫的形象和秩序,以后千万不要当着众多下人的面,不问青红皂白,随意去打皇帝妃子的脸。”万贵妃也是不依不饶。
“万怜之,本宫劝你管好你自己,你可是出自尚书之门,有着高贵的血统。你要时时注意自己的言行,别让人以为,你是出身于草莽。”皇后几乎是贴着万贵妃的脸说出这句话,说完便转身拉着太子雄离开了,蓝歆等人尾随而去。
但这一句轻声的话语不啻为一个霹雳,瞬间击中了万贵妃的身体,万贵妃一下子像是凝固了,大脑几乎停止了思考,皇后他们什么时候离开,她也不知道。
万贵妃赏花回去,就病倒了。皇后那句话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难道皇后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看来那日到来仪宫偷听的那个人就是皇后的人。天哪,这该如何是好,万贵妃想到这,不禁浑身直冒冷汗。
夜里,在榻上辗转反侧的时候,万贵妃突然想起苏至简来,这时,她才感到,她很有可能是冤枉了那小子。
翌日,万贵妃派人秘密前往侍卫府打探苏至简的消息,她才知道,苏至简早已被刑部提了去。万贵妃咬牙切齿地将李保延暗暗咒骂了一遍,这么重要的消息居然不向她禀报。
可他李保延是谁,这么多年在御前伺候,早练就了一身见风使舵、明哲保身的本领,刑部来拿苏至简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个姓苏的小子来历不明,是个烫手山芋。
尽管当初来的时候有皇上的荐文和贵妃的关照,可万一这厮真的犯了案,刑部到时候还不是拿他作垫背,让他背黑锅?
因此,李保延早就绕过万贵妃,将此事报给了皇上。
夜幕降临的时候,缙符帝来到揽月宫,见她卧在榻上,便免其行礼,关切地问道:“听闻贵妃抱恙,朕就赶了来,看过太医没有?”
“皇上日理万机,竟挂念起臣妾。”万贵妃双眼蒙上一层雾水,笑道:“太医看过了,不过是略受了风寒,不碍事的,服了两回药,这下好多了。”
两人闲谈了几句有关于入春养生的碎语,又说了一些太后的近况,不到一柱香的功夫,皇上便说要走。
在皇上临走之时,万贵妃道:“皇上是否记得,臣妾上次与您说过,侍卫赵立是臣妾从娘家带过来的,他老实本分,衷心不二,武艺高强,臣妾本想将小妹芽枝许配给他,无奈他父母双亡,家境贫寒,家父不同意这门婚事,臣妾只能作罢。”
见皇上不语,她继续说道:“臣妾听闻刑部从侍卫府拿了他,说他与歧山派暗杀有牵连。臣妾以为,这绝不可能。赵立在入万府之前,确实曾涉入江湖,但他是卧龙派弟子,而且没多久就被逐出卧龙派,与歧山派毫无瓜葛。”
“贵妃,你不要忘了自己身份。”
“我知道后宫不能干政,但那毕竟本是万府的家丁,臣妾推荐的侍卫竟是逃犯,你叫臣妾以后如何自处?”
“你是怕朕怪罪你父亲万禹新吧?”
“皇上!”
“刑部自会明查,贵妃养好自己的病吧。”
“他戴其铮还擅于屈打成招,栽赃陷害。”
“万贵妃!”缙符喝止了她,愤怒地拂袖转身离去。
万贵妃对着皇上的背影道:“皇上,歧山派血案一定另有隐情,千万不能让戴其铮草草结案,否则燃起江湖愤恨,后果不堪设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