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三章、太子阿棣(下)
,本宫竟是个治疗师!
岳望舒拍了拍阿棣软嫩的脸颊,“你现在马上要做太子了,心里肯定高兴坏了。等你这个太子,当上十年、二十年,你还能这般开心,我便给你写一个‘服’字!”
阿棣郁闷地道:“母后说这些作甚,做太子,总比做皇子好。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现在想那些,未免杞人忧天了些。”
若真是“杞人忧天”,你又怎会摆出这张脸?
自古以来,哪个太子不想转正?
可转正的前提是,皇帝老爹挂掉。
可身为儿子,盼着亲爹死,怎么都是不该有的想法。
看着阿棣开始忧忡十年二十年后,岳望舒这个亲妈又不忍心儿子小小年纪如此忧虑,便拍了拍他肩膀,像个好哥们似的道:“你也不用太犯愁,你爹跟我说了,等他老了,便退位做太上皇,陪我游山玩水去。”
听得此言,阿棣惊喜得几乎不敢相信:“真的假的?!”
岳望舒双手一摊:“当时倒是不像骗人,可日后……也不好说他会不会变卦。”
阿棣:……您在逗我玩吗?
这心情过山车似的大起大伏,太子阿棣觉得自己很心累。
“行了,反正当太子是好事!”岳望舒重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高兴一点嘛!儿砸!”
阿棣:我本来很高兴的,是您给我泼冷水啊!
“儿臣先回同馨殿了,今晚就不陪您用晚膳了。”阿棣杵着脸起身拱手。
真是不好玩!岳望舒摆了摆手,还是小时候的小阿棣更可爱些。
逗弄也罢、泼冷水也好,咱们的太子殿下册封礼的日子还是一天天逼近了,心情郁闷的太子阿棣便愈发爱跑去东宫找茬,再加上册封大典一天天逼近,可把内务府营造司的管事给折磨得半死不活。
但人的承受力还是很厉害了,无论是太子阿棣还是内务府,最终还是以完美的姿态迎驾了这场盛大的册封大典。
问:太子册封,皇后需要做点什么?
答:穿好皇后冠冕,等着太子来磕头就成了。
而太子本人,不消说天不亮就要起床着太子冠冕,然后像个牵线木偶一眼,被拉去这里那里叩首磕头,这一整天,基本也就是个磕头虫了。
甚至连皇帝晏铮,也得早早起床,领着儿子去祭拜列祖列宗,告诉他爹、他爷爷、他太爷爷,他给大晏选好了储君,还得祭拜天地,上告苍天!也就是说,皇帝也得磕不少头。
册封太子是举国大事,丝毫不比立后简单。
甚至还要公告全国、乃至国外藩属。
最后受诸王、群臣叩拜朝贺,方才算是礼成。
礼成之后,才会来给皇后磕头。
说实在的,岳望舒穿了一整天翟衣凤冠,也挺累的。
不过看着阿棣在底下行三跪九叩大礼,岳望舒不禁觉得,自己貌似不算辛苦。
“平身吧。”岳望舒连忙道。
册封大典,皇太子需着衮冕九章,这衮冕作为最高规格的礼服,并非皇帝专用,太子也有,甚至亲王也可享用,不过规格有所不同罢了。
太子旒冕只比天子的十二旒少了三旒,玄衣纁裳,肩绣日月,五爪金龙通袖,手里捧着象牙笏,走起路来,必须目不斜视,否则头上的九旒就能甩到脸上,给你来个啪啪打脸。
总之特别繁琐,因此这身衣裳皇太子册封之日,或是陪祀天地、宗庙、娶太子妃等重大场合才需要穿。平日一般穿个团龙圆领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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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这身行头华贵大气,特别有范,但想到要穿上一整天,行各种礼仪、磕一百八十个头,那就实在是叫人有点心疼了。
“累了一天,快坐吧。”岳望舒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阿棣这才松了一口气,却还得坐有坐相,要不然九旒就该湖在脸上了。
岳望舒忍不住伸手撩了了他面前的九旒,就是九条珠串子,贯赤、白、青、黄、黑五色玉珠串成,花花绿绿,还挺鲜艳。
“母后,您别玩了。”太子殿下浑然没了半点太子的威严,只有满脸的无奈。
岳望舒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好了,今儿你也累了,穿着这么一身也是辛苦。早些回东宫歇息吧。”
穿这样的衣服,是没法用饭的,还是让他自己回去更衣用膳吧。
叹了口气,太子殿下起身拱手一礼,“那儿臣告退了。”——总算能回去休息了!累死本太子了!
送走了这位太子殿下,女史金桂忍不住款赞:“咱们太子殿下今日真是威武大气得紧!”
岳望舒暗笑,我只看出他快累趴下了。
嗯,回头娶太子妃,也得穿这身衮冕!也轻松不到哪儿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皇帝晏老六才姗姗而来,倒是叫岳望舒觉得奇怪,这爷俩应该是一块收工才对。
再一瞅晏老六的一身常服,便也明白了。
今儿这么大的日子,晏老六也该穿最高规格的帝王衮冕才是!
这厮分明是先回寝殿换了衣裳才过来的。
岳望舒笑道:“我还以为今儿能瞧见六郎身着衮冕,威武霸气的样子呢!”
晏铮不禁发笑:“哪有什么好看的?跟阿棣那一身,也差不了多少!”
岳望舒心道,皇帝的衮冕跟太子的衮冕,那能一样吗?额……貌似区别也不是很大,旒冕珠子多了几串,衣服上绣的是十二纹章,还有一些小细节,整体配色倒是基本一致。
这身衣服,不当旒冕遮挡视线、衮服也是拖地的,因此行走极为不便。晏老六一年到头也穿不了几次,也就是祭天祭祖的时候翻出来穿一回,完事之后就回寝宫换下了。
至于大朝,皇帝上朝是不需要穿这个高规格的衮冕的!普普通通穿个龙袍、带个善翼冠就是了。
“阿棣今天可是累坏了。”岳望舒想想阿棣那有气无力的小模样,岳望舒忍不住稍微有一丢丢心疼。
“朕难道就不累吗?”晏铮语气有些发酸。
“是是是,六郎辛苦!”岳望舒忙捧了一盏茶给他,又主动给他捏肩捶背,心里忍不住啐了一口,老娘穿了一天皇后冠服,直到阿棣走后才换下来,她也很累啊!
然后,正当她以为,总算可以好好休息的时候。
那个沉寂了二十年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