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在天守阁的日子

第五章 在天守阁的日子

自那一战后已经过去了五天。

聂隐跟着弦一郎,顺理成章地进入了苇名最高城——天守阁。如果苇名算是国家的话,那么这里就相当于国都。

聂隐趁机讨要了份照顾神子的差事,见他谈吐甚合自己的心意,弦一郎也就答应了。

天守阁上三层,包括道场,都被划作神子居所,九郎在里面可以自由进出。

只是再向下就不行了。

弦一郎也时常来找神子谈话,不过九郎和他没有什么好谈的。除了叙旧以外,无非是反复拒绝弦一郎的要求。

大部分时间神子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还特地找聂隐要了两只油灯。

十二岁的神子孤身一人,被软禁在这高楼之中,竟没有丝毫慌乱,一举一动无不合乎礼法。这让他不禁想起老家的小朋友,在同样年龄,他们正琢磨着怎么摆弄智能机的时候,这位战国神子,已经盘算人伦天理和断绝不死这样的大事了。

这个孩子令人省心的程度实在是聂隐生平仅见。

难怪说乱世出英雄,生活在这种环境的神子除了还有些稚嫩外,已经尽显贤主风范。

夜晚月光落在窗边,两只油灯火焰无声地跳动,偶尔飞出的一点火星,让书阁显得更加清冷。神子安静地出奇,白净的小脸上表现出一种不符合年龄气质的沉稳。

弦一郎之后也去芦苇地找过。狼已经不在了,一大片泥土被血液染得暗红,现在只有一些肉食性的虫子被吸引过来,互相撕咬。

值得一提的是,弦一郎还带上了聂隐。

他发现自己和这个偶然相逢的士卒还挺合得来,而且聂隐的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质,虽然大部分时候聂隐显得懒散无奇,但是他眼底偶尔闪过的精光,叫人不容忽视。

弦一郎总觉得聂隐本质上是和自己很像的一个人,为了达到目标,任何手段都不会在意。

而此时的聂隐正一个人发愁,「五天了······」

原本他傍上了弦一郎的大腿,聂隐这几天日子过的还算滋润,差事也就是照顾神子起居。

要是能抛开神国的试炼任务,这样的生活他倒是相当满意。

可惜,为了治愈绝症,他不得不向神国透支任务,否则也不至于摊上苇名国这个烂摊子,失败惩罚还是死亡。

聂隐自诩为机会主义者,他可不希望自己绝处逢生,却只续命了几个月而已。

他甚至没有享受过真正的人生。自他记事起,面对的就是一身白色制服的医生和研究员。

逃出实验室的聂隐始终处于被追捕的状态,没想到死后反而在异世的天守阁,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如果说之前是任务所迫,聂隐不得不和苇名捆绑的话,现在他也掺杂了一丝个人的因素在里面,一丝丝而已。

「不过没什么办法就是了。」

这两天聂隐时不时就自己一个人唉声叹气,引得旁边的神子频频侧目。

「这苇名国算是烂了。」在天守阁住了几天,聂隐最终得出这个结论,他发现情况比想象中还糟,「几乎全民武士,这财政能到二十年后才崩盘,某种意义上也是相当厉害了。」

聂隐用现代的目光来看,苇名国本来就应该随着战国时代一起消亡。哪怕从现在开始转型,恐怕也来不及了。

楼下那帮武士脑袋邦邦硬,看着不像是会种田的样子。

苇名一心凭借无双武力立国,却也因为武力而消亡。

而且现在弦一郎掌管大局,这人几乎盲目崇拜苇名一心。他只恨自己没有学会一心的绝世剑法,丝毫没有考虑治国之道的意思。

这几天,聂隐曾经旁敲侧击地暗示弦一郎财政和外交,发现根本是对牛弹琴。

弦一郎的天赋并不算好,他是通过经年累月,日夜不息的苦练才达到了现在的实力,又哪里有闲心去学习这些。

「神子大人。」聂隐歪头看向九郎,好奇问道:「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苇名吗?」

「凡樱花盛开,亦然有凋零之境,人力不可为。」九郎流露出伤感的表情,「聂隐,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弦一郎君被不死之力迷惑了,可是你应该能理解。」

「无论是人还是国家,一旦步入黄泉就无法挽回了。」

「依靠龙胤带来的灾祸我是最清楚的,难道你希望自己的国家做饮鸩止渴之事吗?」

聂隐也察觉到神子的不舍之情,眼看着自己的国度灭亡实在是一件太过伤感的事。

他能理解九郎的想法,但关键是,哪怕龙胤之力是饮鸩止渴,聂隐现在也不得不做了。

他现在比弦一郎还想为苇名国续命,毕竟事关自己生死。只要能度过这次内府军来袭,哪怕之后苇名依旧被吞并,和他聂隐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会记住苇名的,仅此而已。

「可是当时你还是让我们放过忍者,不是吗?」

聂隐虽然心知神子断绝不死之心坚定无比,但是不愿意口头落了下乘,淡淡说道,「人生在世,总是要有留有感情的。」

九郎这几天心中牵挂狼的伤势,哑口无言。又想到就是眼前这人暗算的狼,不由得心头火起,当即别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毕竟是个孩子,聂隐心里暗笑。

这几天也了解神子一些,平田一族,苇名外家之子,平田九郎。神子从小就被狼守护,在平田一家因为奸细灭族后,二人可以说是相依为命,牵挂之意更甚,远远超出主仆情谊。

一提到狼,九郎的威严就再也难以维持,在狼的面前,他似乎永远是需要保护的神子。

这几天,聂隐通过和九郎的接触发现苇名这片地方的人都很信奉「有死之荣,无生之辱」的信条。

他倒不是不能理解,轰轰烈烈是很痛快,可是哪有活着舒服?

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这是聂隐在他短暂的生命里领悟到的。哪怕权势高涨如阿德勒,现在估计也早就命归黄泉,老家那边也不知乱成什么样了。

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看到世界的精彩。.

聂隐还没有活够。他并不想和苇名同生共死。

一时间还没有什么好主意,但是就聂隐所知。在自然界,生物如果不想遭到捕食者猎杀,有两种办法:

要么是让对方奈何不了自己,要不就干脆让猎者懒得动手。

聂隐考虑的是后者,他要把苇名国变成一个又臭又硬的石头,叫谁来都讨不了好。

打赢内府军估计是不可能的,双方无论是人数还是装备,差距都肉眼可见。双方并没有深仇大恨,战争不过是利益的驱动,一旦攻打苇名的损失过大,对方很有可能暂且退避。

聂隐收回发散的思绪,看着安静地神子。

这几天他也大概了解了天守阁主城的布局,西北角的龙泉屋,那里是重病的苇名一心修养的地方。

是时候想办法见一见这位传奇的剑圣了。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化身神国之影的我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化身神国之影的我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五章 在天守阁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