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有话要讲
江政的伤请了府中的大夫来看,大夫说,伤势险在没有伤及内脏,先卧床休养一个月,配合一日三次的汤药,再观后效。
送走大夫以后,容氏和江衍朝留在房内照看。
夏姨娘闻讯,便带着江衍明匆匆赶来,扑在江政身上哭的伤心欲绝。
「又闹什么?一天天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是不是,平时在房里哭闹我就不说什么,政儿还没死呢,你在这哭天抹泪的,是要找我们江家的晦气?」
老太太和老侯爷拄着拐杖,还未迈门槛,便在门外狠狠敲了三下。
夏姨娘赶紧起身,退到了一旁立着,听老太太的教训。
「你这身上又怎么了?」老侯爷目光如炬,「还有血迹?」
江政面色如纸,便由江衍朝说完了金秋宴的来龙去脉。
听到江清婉竟然身怀奇艺,而江政又与她断了关系,老太太气急败坏道:「常言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政儿,你糊涂哇!」
江政的心胸本就不甚宽广,老太太一责怪,他更是郁结难舒,眉头皱的死紧。
夏姨娘则装作头次听说的样子,震惊的瞪大了眼。
回来还没来得及换洗,江政的领口处多是血迹。
容氏拧干了一条手帕,擦拭着江政身上的血渍,更是心疼。
「这丫头心实在太狠了,即便是亲生女儿,也是白眼狼托生的,留不得。」容氏一张嘴喋喋不休,肚子里的苦水仿佛永远都倒不完。
江政闭着眼睛休养,不知是听没听的进去。
「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我有秘事要说。」江衍朝猛然发声,冷肃的表情让所有人为之一振。
就在这个时候,房外传来一阵骚动。下人们吵吵嚷嚷的声音,络绎不绝。
夏姨娘也知趣的退了出去:「侯爷需要静养,我去嘱咐外面的人小声些。」
说完便抱着江衍明,往东面走了。
屋外站着的红豆和绿荞见主子出来,立马跟在身后。
江衍明的脑袋靠在夏姨娘的肩膀上,问道:「姨娘,我们不能听么?」
「听多了,不一定是好事。」夏姨娘用下巴轻蹭着儿子额头的绒发,「衍明,你好好想想,你大哥怎么说的?」
江衍明脑袋低垂,犹豫道:「大哥只说了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却没有说姨娘和我……大哥不想我们听。」
夏姨娘奖励似的在他额头亲了一口。
「衍明,你很聪明。」
「姨娘,到底大哥要说什么呢?」江衍明不死心的追问。
夏姨娘眼神微动:「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此时,她们已循着争吵声,走到了清兰院。
原来是蘅芜院的丫头和容氏的嬷嬷婢女们起了冲突,两伙人各说各的,谁也不让。
柚儿是个嘴拙的,全靠冬菱一个人舌战群儒,竟然也不落下风。
「那是夫人要送给二小姐的,凭什么不让我们拿?」
「呸!自古只有父母给的理儿,可没有儿女朝父母要的,你们蘅芜院是乞丐不成?」
「邵婆子,是谁哭着喊着借点银两给儿子还赌债,这时候就不说你这套理儿了罢!」
冬菱最好打听事儿,连只老鼠过去她都要问问三姑六婆,七门八戚的。要论八卦,谁也全不过她。
江清婉就站在柚儿和冬菱的背后,手里一捧瓜子,乐的像只仓鼠。
小姑娘被冬菱的泼皮劲儿逗得开怀,笑的鼻子都皱起来了。这才像个十四岁的孩子,夏姨娘想道。
被掀了丑事,邵婆子跳得更起劲了,高高盘起的发髻散出几缕白发。
她闷声冷笑道:「我们可都听说了,你现在根本就不是二小姐!被老爷逐出了府,还痴心妄想府里的财物,黑心肠的小娘子!」
逐出了府??
冬菱的气势瞬间消失一半,原以为跟着二小姐能挣个前途,现在好了,前途渺茫了。
她想抽刚才的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这下可怎么收场。二小姐走了,她可走不了,冬菱欲哭无泪。
邵婆子得意道:「你这么忠心,那就赶紧收拾收拾跟着这丫头滚出去,离侯府远远的!」
江清婉歪头,吐了她一脸瓜子皮:「欠钱还钱天经地义,你们清兰院该给的,我就要拿。况且,江侯爷现在床都下不来,你这老奴的耳朵倒是灵通!」
分明是江衍朝不想她好过。
估计是听到她在忠王妃面前说有些物品要取回,就知道了江清婉的小算盘,所以放出了消息,让邵婆子等人在这守着。
夏姨娘在廊外停下脚步,叫来红豆,将江衍明递了过去。
「你先回房,这几日的功课还没做完,不要偷懒。让红豆给你磨墨,不写完,不许吃点心。」
江衍明噘着嘴巴,答道:「是。」
江清婉看了一眼一步三回头的江衍明,幽怨的小眼神远远飘来,回了个鬼脸。
她歪头对着夏姨娘笑说:「你来的挺快。正好,做做主吧,侯夫人曾许诺我的礼物,我来拿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有不妥吧?」
上次因着金锦鲤那事,老太太和容氏都欠着她不少东西。慈宁堂还算像样,陆陆续续也给了,容氏却是个拿架的,到现在也没给。
夏姨娘嘴角微翘,带着一贯的和缓神色,宛如竹下清泉,消了所有人的火气。她打了个手势,双方便停了争执。
「二小姐要拿,不如写个单子给我,我好让夫人过目。也能看看还有哪些要搬的,免得这丫鬟们不清楚,拿错了物件。」
写个单子,既免了多拿少拿的糊涂账,还能给容氏交差。
但江清婉知道,夏姨娘的意思还有一层,她一定有话要同自己单独说,才找了这个时机做借口。
江清婉已经猜到,约摸是让夏姨娘查的当年错换的真相有了下落。
「那好。夏姨娘同我去蘅芜院,我屋里有上次的礼单,保存的好着呢。」
江清婉大步流星的走在前头,还不忘叮嘱侍卫们看好这些人,不许她们随意出入,免得偷走了她的财物,让她扑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