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内阁巨变

次日，赵铭让乾清宫小太监客用将冯保找来，问道：“大伴，你们东厂的人接到高拱了吗？”

冯保恭敬地道：“回万岁爷的话，高拱正被东厂番子押解回京呢！”

赵铭笑道：“通知东厂的人，让他们以内阁次辅之礼护送高拱返京！”

冯保一听，感觉天旋地转，高拱是他的老对头，好不容易被赶走，小皇帝怎么又把他弄回来了。

“高拱回来了，我和张居正怎么办？虽说皇帝以次辅之礼迎回此僚，难保以后高胡子不会将自己当成内阁一把手，并对内廷大加限制。”

此时，乾清宫管事来报，葛守礼和朱希孝求见，赵铭让他们到乾清宫见驾。

不一会儿，两重臣跪在乾清宫宫门外，“两位爱卿，进来吧！”

葛守礼和朱希孝行过君臣之礼后，万历帝赐座，道：“卿等国之栋梁，联袂而来，所为何事？”

“臣等为王大臣案而来，为高阁老伸冤！”

赵铭道：“二位爱卿，朕已查明，此案系王大臣与高阁老有私人恩怨，胡乱攀扯，对于高阁老，朕不仅不予追究，还准备让冯公公派人将其接到京师，委以内阁次辅之重任！”

葛守礼与朱希孝四目相对，很是惊讶，小皇帝为高拱平反，而要对他委以重任，虽只是内阁次辅，但以他的脾气估计会与张居正并驾齐驱，以后，大明内阁将不再是张居正的一言堂。

两位直臣满意而归，赵铭料想高拱即将复位的消息很快将传遍京城。

赵铭见冯保还跪在地上，有点发愣，笑道：“大伴，你还傻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办差，通知东厂的人尽快将高阁老护送到京，如果途中出了问题，拿你是问！”

冯保刚要走，赵铭叫住他，道：“大伴，找人通知东厂接回高拱即可，你亲自去内阁将张元辅找来，让他来乾清宫见朕，快去快回！”

“老奴遵命！”

内阁衙门，处于皇城午门内东南角，离皇帝的乾清宫不远，没有皇帝召见，即便是权臣张居正也不能入内。

很快，冯保将张居正从内阁值房找来了。

“大伴，你先下去吧，我和元辅说说话。”

冯保满怀心思地退下去，以前，小皇帝召见大臣从来不背着他，“今日，皇上是怎么了？连我这个裕王府老人都不放心了，这哪里是十岁的天子吗？为何他的城府变得如此之大？奇哉怪也！”

一番君臣礼节之后，赵铭照例赐座，张居正谢恩。

等冯保走远后，万历莫名其妙地问道：“前内阁首辅高拱最近在忙什么？”

张居正脸上突然变得阴晴不定，但不久便恢复了正常，道：“据说，他在河南老家埋头做学问，活得挺惬意！”

万历又莫名其妙地问道：“朕听锦衣卫和东厂奏报，那个刺客王大臣本名就章龙，是戚继光军中的逃兵，元辅以为此事与戚继光大帅有关吗？”

张居正道：“圣明天纵无过皇上，王大臣虽系假名，图谋不轨却已是不争的事实，此人即将被有司明正典刑，臣以性命担保，戚大帅与此事毫无半点干系。臣等让陛下担惊受怕，死罪。”

“与戚大帅无关，那与前首辅高拱呢？朕听说有人要利用王大臣案构陷他，元辅，可知何人如此丧心病狂？”

张居正吓得汗流浃背，这个小皇帝看来什么都明白，他和冯保的那些阴私，终究瞒不过小皇帝。

“臣不知，大概是王大臣和高阁老有什么仇怨吧！皇上圣裁，自然不会冤枉高阁老的。”

万历拉着张居正的手道：“张先生，你是先帝托孤之臣，当以大局为重。”

此时，张居正还不知万历皇帝即将重新启用高拱为次辅，冯保还没有来得及和他说这事，所以他不知小皇帝此话的深意。

“看来，又让高胡子逃过一劫，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张居正思忖道。

赵铭没有纠结于此，而是换了一个军事话题。

早在隆庆元年，蒙古朵颜卫首领董狐狸联合察哈尔部，以数万骑攻入界岭口，被明军击溃，其兄影克战死于河北义院口。

董狐狸与影克的儿子长昂率本部人马继续对抗明军，并与内喀尔喀领主速把亥、炒花等联合行动。

前世，赵铭对这段史料记忆犹新，他深知此战后，大明边军与董狐狸等部还有战事，而且就是在万历元年，可谓迫在眉睫。

万历帝赵铭道：“戚大帅为总兵官，镇守蓟州、永平、山海等地。朵颜部首领董狐狸是一代枭雄，多次进犯我大明，朕料定此贼必不甘心，张先生，你以内阁的名义，让戚大帅随时做好战争的准备，不战则已，战则必胜。朕等戚家军的捷报，等战胜之后，以朕的名义让戚大帅回京述职，朕另有重用。”

张居正道：“启禀皇上，日前，兵部收到的密报，戚大帅已有部署，相信不久会有捷报传来。”

赵铭展演一笑道：“那就好，此战如能大捷，元辅和戚帅都有大功！”

张居正忙道：“臣不敢贪功，倘若大胜，定是圣天子运筹帷幄与戚帅指挥得当！”

赵铭道：“元辅，莫要过谦，反而不美，大明昌盛实赖君臣万民同心。”

张居正赞道：“皇上，万民同心之论，老臣叹服！”

赵铭又问道：“如今内阁，除了元辅，还有哪些臣工？”

张居正道：“老臣忝为内阁首辅，自我以下，辅臣仅有吕调阳。臣自隆庆六年六月进为首辅，同月，吕调阳以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入内阁，八月，晋太子少保、武英殿大学士。”

万历帝赵铭道：“如今，内阁辅臣还是太少，依例至少三人在阁，朕拟推荐一人入阁，不知元辅意下如何？”

张居正诚惶诚恐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乾纲独断，老臣遵命而行。”

赵铭道：“先这样吧，元辅，你以内阁名义拟旨：吕调阳尽心办差，于国有功，特晋为太子太保。”

原本的历史里，吕调阳要等到万历元年十一月才能晋太子太保，现在，提前了十个月。

张居正忙道：“老臣代吕大人叩谢皇上天恩，这也是内阁的一件喜事。”

赵铭继续说道：“朕已让东厂护送高拱回京为内阁次辅，让他辅佐你，你们曾经共事多年，或可相得益彰。”

张居正如遭电击，心道：“皇上竟将高胡子给召回了！以后的日子，我们如何相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