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坠楼
「她要干嘛!」
「啊——」
周晓晴这一举动,顿时将同学吓了一大跳,胆小的女生,忍不住大声尖叫,
向真贞紧张地朝游天这边靠了靠,舌头有些打结:
「游、游天,她怎么了?」
游天像是没有听到,抬头盯着周晓晴模糊的身影,双唇紧抿。
「晓晴!你怎么了!」
「晓晴你别乱来!」
韩哲再也顾不得比赛,一边大喊,一边朝三楼发足狂奔。
「开灯!开灯!」
「多来几个男同学,跟我上去!」
金老师也意识到不对,招呼几名男生,跟着朝楼梯口跑去。
韩哲蹬蹬蹬冲上三楼,距离周晓晴尚有一段距离,忍不住朝她的方向背影大喊:
「晓晴…」
「别,别动!」
周晓晴转身面对韩哲,长长的头发盖住了脸,缓缓抬起一条手臂。
她的动作,就像是情侣间的亲昵游戏,但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却又完全是另外一种感觉。
惊悚,诡谲。
楼下,材院同学对她的举动充满了困惑,议论纷纷:
「周晓晴好奇怪,她到底想干嘛?」
「她是在开玩笑吗?可是这并不好笑。」
「我怎么感觉…晓晴是在梦游啊?」
韩哲对周晓晴的举动也有些不明所以,下午一起吃饭时还好好的,此时却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他顾不上许多,箭步冲上前,抓住周晓晴的手,往回一拽。
令他吃惊的是,向来柔弱的周晓晴,气力却不小,
他只感觉手臂传来一阵巨力,不仅没有将周晓晴拽过来,反而被对方拉得朝前趔趄。
周晓晴随即向后倒去。
「啊——」
楼下的女生尖叫!
韩哲大惊失色,猛得窜前一步,身体紧贴栏杆,一把抱住了她。
「呼—」
大家忍不住同时松了一口气。
忽然,韩哲做出一个奇怪的动作,他有些惊惶地转过头,看了后方一眼,随后发出一声惊恐莫名的叫声,翻越栏杆,与周晓晴一道,从三楼栽了下去。
「啊—」
「哎哟—」
礼堂里,先后响起两声惨叫,绝望的叫声来自韩哲,落下来后便没了声响,
另一句是呼痛声来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宋书崇,跌坐在走道上,痛苦地捂着手臂。
「唰唰唰!」
礼堂内的灯光依次亮起。
「呼、呼—」
金老师领着帮忙的几名男生,气喘吁吁地来到三楼。
他扫视一圈,没有看到韩哲二人,心中一沉,慌忙扶着栏杆向下看,脸色忽地剧变,朝下面大喊:
「快!」
「报警,叫救护车!」
一楼的学生早已乱成一锅粥,尖叫声此起彼伏,许多女生,吓得抱成一团,嘤嘤哭了起来,
就是男生,也禁不住连连后退。
灯光下,韩哲和周晓晴气息全无,死状怪异。
他们身体就像是截断的筷子,以倒v字型,挂在一楼座椅靠背上,鲜红的血液,从二人嘴鼻涌出息,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形成蜿蜿蜒蜒的血线。
显然,他们运气不好,坠落时后背向下,拦腰撞在坚硬的的棱边上,折断了脊椎。
韩哲和周晓晴的死法实在是太过离奇,现场透出丝丝诡异氛围。
在旁边的过道上,宋书崇一边捂着手,一边哇哇大叫,连滚带爬地逃开。
他刚上完大号回来,被韩哲落下的虚影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往一边躲,用力过猛,不小心撞折了左臂。
尖利的警笛声中,警察和救护车很快来到现场。
一番勘察和询问,警方初步得出两人失足坠楼的结论。
材院同学惊魂甫定,忍不住交头接耳:
「哎,你说,周晓晴到底是恶作剧,还是真的想自杀?」
「如果是恶作剧,这也太过分了吧!韩哲好像是被周晓晴带倒,才掉下来的。」
游天、向真贞和桑榆暖早已从演出台下来,与材料学院学生聚在一处。
向真贞小声抽泣着,旁边站着一名白裙少女。
白裙女生正是先前独自坐在生科院观众席的女生,朱唇玉颜、眉目如画,清冷的表情,给人以圣洁不可亵渎之感,难怪引得材料学院的男生频频侧目。
不远处,桑榆暖身大心更大,这时还不忘抓起一小块肘子,呱唧呱唧。
游天低头,像是在看自己的脚尖,实际上,他的小腿肚子不禁微微颤抖,浑身冷汗直冒,
心底正翻涌着一阵阵海浪般的恐惧:
「不……不是!」
「不是恶作剧,不是自杀,更不是失足坠楼!」
「他们是被看不见的人,给推下去的!」
「游天!」
「嗯、嗯!金老师!」游天被喊声惊醒,神情依然有些恍惚。
他心里很纠结,要不要将自己知道的告诉警察,但是…
他有些担心,警方理解不了他的表述,也理解不了这种常人认知以外的力量。
「游天,一会儿你先陪宋书崇去一趟医院。」金老师奇怪地看了一眼游天,摇了摇头,对桑榆暖三名女生说道:
「你们三个先回去吧,今晚好好休息下,不要多想。」
「今晚发生的事也不要对外面乱说,知道了吗?」
向真贞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已被吓得面无血色,呐呐忘了如何回应。
倒是向真贞的好友,那名容貌惊艳的白裙女生,冷静地应答,扶着向真贞离开。
金老师瞥了瞥向真贞二人的背影,转过头对宋书崇说道:
「你们也快去吧。」
游天犹豫半晌,他轻吐一口气,「好的。」
宋书崇连声感谢:
「真是麻烦你了,游天!」
住院部。
经进一步检查,宋书崇手臂裂口很小,只需简单包扎,住院观察一晚即可。
已近深夜,住院楼的照明灯已经关了一半,病房大都寂静无声。
只有一间病房,还不时传来阵阵哄笑和喧哗。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除宋书崇,以及帮着办理住院手续的游天外,还住着一个花臂壮汉。
这名壮汉一条手臂绑着石膏,斜躺在床上,翘着腿,悠然地吹着口哨。
他的病床边,围着六七名皮肤雕虎纹龙的青年,一个个夸夸其谈,满口的脏话黄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