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荆州黄家
望着越来越近的船队,胡鲤不慌不忙在岸边负手而立,逼格十足,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船队一行人在将船在沉船附近下锚后,只见主船上一名执事模样的中年人快步走到船舱外,弯腰拱手道:“禀告女公子,前方河道中果如蔡家的人所说的那般,被沉船堵塞了河道。经查勘,沉船总共六艘,将主河道彻底堵塞,玄字号及以上货船已经彻底无法通航。黄字号及更小的小货船或许能从旁边的浅滩通过,但也会有搁浅的风险。下一步该如何,是进是退,还请女公子定夺。”
还没等弯腰的中年人起身,只听一道婉转的声音从船舱内飘了出来:“齐叔,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在外不要喊我女公子,要称呼我公子。”
言罢,只见船舱的门被从内打开了,接着一道人影从里走了出来,只见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乍一看,俨然一副俊俏佳公子模样,只是有点过分好看了点。
“走,齐叔,随我到前方看看去。”
二人走至船头,少年“公子”看了看四周,目光在扫过河岸边的时候,在胡鲤的身上稍微停留了一下,也仅仅稍微停留了一下。随即安排道:“齐叔,安排两艘走舸到上游去放哨顺带看能不能打探到消息,以放哨为主;再由齐叔你亲自带人到沉船上检查一番看看能否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顺带看一下若想将这六艘船清理出河道大概需要多少人力;我总觉得此事处处都透着古怪;另外在派人到岸边安排扎营,今日看来是走不了了,此时若是立马掉头回家或许天黑前能到马桥,但若如此此行将一无所获,实非我所愿。若此时就地进行调查,无论能否调查出结果,时辰必然耽误,再行回返,天黑时必然到不了马桥,而此地与马桥之间再无像样的渡口,夜间行船多有不便,故此今夜便在此地宿营,明日再行返程。”
“喏!”说罢齐姓中年人便躬身下去安排去了。
不多时,便看到上岸安排扎营的下人鼻青脸肿的回来禀报到:“报公子,吾等上岸边准备扎营,岸边不知从何地冒出来一个野道人非得向我们收过夜费,吾等不允便上前与他理论,谁知他不与我们理论,三两下便将我们打倒,并把其他人全部绑了,放我回来报信。”
“哦?你等一行六人竟被他一人都打倒了?对方是否意欲何为?”俊俏“公子”面带诧异的问道。
“没有,吾等刚下船就被他拦住,也不说话,我们头儿便问他意欲何为,他说来收什么管理费,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估计就是过夜费,吾等自然是不允的,然后就被揍了。最后他就让我回来报信,让管事的过去赎人。”报信小厮避重就轻地向俊俏“公子”禀报道。
“既如此,来人,准备三艘小舸,过来十人,随我过去看看。另外,你马上到齐管事那里将刚刚禀告我的事情再如实的报告给齐管事,并说本公子先行过去交涉。”
不多时,就见到一行三艘小舸从水中船队泊船处驶出,向岸边徐徐而来,在它们即将靠岸时,从沉船处快速驶出一艘小舸载着四人快速地朝这三艘小舸靠近。
就在俊俏“公子”即将靠岸时,诧异地发现他们若想靠岸,似乎只有走边上略深的水沟过去,而这片浅滩地中间的大片地方似乎被人为地用河底的鹅卵石拢起了一堆堆不露出水面的石子堆,活脱脱的人造暗礁。
当下,俊俏公子顾不得诧异,命令随从沿边上的深水道驶向岸边。上岸后,便朝胡鲤走了过去。走近后,俊俏公子抬眼朝胡鲤看过去,但见他剑眉星目,洒然不羁,面如冠玉,芝兰琼华,鼻似悬胆,目若朗星。丰姿威仪,不可方物。面若白玉,身似风流。形貌颀长挺拔,谈吐有春风吹雨而无阴柔之气,双目含金铁之坚而无去人之感。只是,身上的道袍胡乱地披在身上,一头蓬松的头发经久无人打理,在头上胡乱地挽了一个髻,好一个人瘦毛长形象。当真是人靠衣装啊,如此形象,当真不搭,让人倍感诧异。
少年走向胡鲤后弯腰打了个稽,道:“这位道长有礼了,在下荆州黄氏黄硕,行商至此,沉船挡住去路,在下正派人清理,今晚欲于此处扎营,派随从上岸扎营,不知因何得罪道长,还请道长示下。”
而胡鲤此时也正打量着这个向他走来的少年,当真是一个俏郎君啊!若不是看到他嘴唇上的浓密的胡须,就凭他婀娜的体态,以及身上传出来的淡淡的香味,非得把他当成女的不可。就这,都差点把我这个钢铁直男给掰弯了。无量天尊,当真是罪过哟。如此想着,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突然一惊。不对,这是个西贝货,这小娘皮最多不过十四五岁,若再算上女子比男子发育的早的话,这小娘皮最多不过十一二岁。而就在这时一道愠怒的声音将胡鲤拉回了现实。
“不知道长这是何意?竟如此无礼,半天不回人话!”少年愠怒地喝道。
“抱歉,贫道刚刚在想事,一时出神,不知姑娘……喝喝……不知公子刚刚说什么?”
闻言,少年脸上的怒色更深,若不是自己良好的教养以及忌惮这少年道士的武力,恐怕早就叫随从一齐上,好好地教这少年什么是对人起码的尊重。但还是说道:“在下荆州黄家黄英,行商至此,沉船挡住去路,在下正派人清理,今晚欲于此处扎营,派随从上岸扎营,不知因何得罪道长,还请道长示下。”
荆州黄家?信息太少,看来还得再试试。
“无他,小道在此地整理出这片地方为过往船只提供歇息之地,而小道在各位行商休息时,替过往行商看守船只货物换取一些报酬,阁下的随从仗着人多,反而想强占小道安身立命的根本,不得已之下,小道才出手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