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神山1隅
相传,上古有七十二魔神,魔神们建立了大大小小的国家,为自身的利益互相攻伐。一时,世界生灵涂炭,这便是上古之战。存活到现代的魔神,据传说,只剩不到十个,地心之魔奥斐罗斯与天国主教阿托雷斯割据地心与天国一方,仍是战争不断。
据村里的老者说,奥胡斯这一地方,上古之战时便有人类在此聚居,其村村史记载了奥胡斯上千年的风土人情。向村外望去,村前河流奔腾不息,村后高山耸立,相传山中是上古之战中威震一方的时间之神尼厄斯的居所。村史记载着这样一段美丽的传说:
时间之神尼厄斯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女神,她在这一方林间山荫中教她的子民耕种之法,维持着时间的永恒。群山之中,湖光之侧,清幽之上,明月之下。乃是尼厄斯的居所。她的丈夫是山林之神塞勒硫斯,每当塞勒硫斯得胜而归,尼厄斯弹奏她的大法器“绕绮”庆其凯旋。
又一年,敌国来犯,塞勒硫斯于寒冬远征,因敌奇袭而大败,战死在冬日的白桦林,敌人进逼今此村,尼厄斯悲伤不能自已,抄起府中的宝剑,与敌战至最后含泪挥剑自杀。
尼厄斯如今是死是活,仍不为人所知。有人说,他看到了一个身着白裙的女孩,拿着尼厄斯的“绕绮”,吹奏了一段《牧羊的女孩》。女孩身姿优雅,双眼如宝石般炽热有神,五官清秀。笛声婉转动听,使人不得不想起烽火连天的上古之战。还有人说,她是存活千年的奇女,曾进过宫为皇帝演奏。
“都现代了,谁还信这种传说?”屋里的小辈全都对此嗤之以鼻。“还什么她能掌控时间,鬼才信!你们就是被这种神话传说洗的脑!”
老人无奈地笑了笑。看向窗外,乌云密布,雷打得响亮,不久后估计就会下雨了。农村人没农活干,只能在屋里聊大天!
忽然,他好像看到了三个人影。
“不像咱们村的哩。”老人自言自语道。他看到那三个人往山的方向走了,乖乖!“这后山就跟中了邪似的,去了就回不来,几千年了也没人上去过,鳖孙子!”他决定起身出去看看。
三个人是搞大墓的,老二老三听老大说山上时间之神的墓里有“绕绮”和那把含血的宝剑,卖出去定能搞个好价钱。三人开始沿着古道向上爬。
月亮婆娑的美姿被乌云所隐,乌云发出厚重的咽声,雨水开始冲刷着大地,古道上沾满稀泥,他们越爬越高,举步维艰。没爬多久,奇怪的事发生了,远处的山峦越变越黑。老二战战兢兢地说:“大哥,上面不会真有神吧,咱们这冒犯神灵,来日不会得到神罚?”
老大揍了他一下,恶毒地骂道:“你他妈的,别给老子说晦气话,咱们这不是好好的?想发财就接着往上爬。”
老大是个有经验的老墓贼,古道上众多尼厄斯设下的机关都被他躲掉了。他们爬到半山腰,原本泥泞陡峭的土路变成了平滑的石板路。正当老二老三欣喜之时,老大疑惑地说:“雨怎么停了?今天不是看不见月亮吗,这的月亮怎么这么大这么圆?”
不止他,三人都发现这的异样。石板路上布满青苔藤蔓,古老苍劲的树直插云霄,即使是阅历极深的老墓贼,也从未见过这种树。奇树四周,闪烁着淡淡蓝色荧光的蝴蝶在四周飞舞。
这是结界?这就是时间之威?
这下连老大都有点后怕了。“来都来了,不捞一票怎么行?往前走吧。”
他们沿着石板路慢慢走到了山顶,
向下俯瞰,半山处是宝蓝色、深不见底的湖,湖呈细长的不规则椭圆形,传说这里深埋着时间之国千万已逝子民的灵魂。湖的两侧,千年古树流露出低调又绚烂的淡蓝色光芒。湖面之上,大片荧蝶掠空而行,直向远处神庙的方向飞去。虫鸣鸟颂萦绕在深林的每一个角落,夜空漆黑幽静,明月直照神庙,一幅美丽的夏夜月景。
山顶视野开阔,老大这才注意到,月亮不仅是圆的,比原来大了至少一倍!
他们顺着古道向下,沿湖边顺着荧蝶的指引来到了神庙,这曾经是尼厄斯的居所。神庙古老而又清幽,绿苔遍布其上,一旁的神像仍不失尼厄斯曾经的威武。
他们走进神庙,看到了尼厄斯的雕像,其上雕刻着两行拉丁文:
“Larouedutempss’arrêtepourvous”
“Lefeudutempsestéteintpourvous”
老墓贼精通各种语言,他大致翻译了一下。“时间之轮,为你而停。时间之火,为你而熄。”这大概是尼厄斯死前留给塞勒硫斯最后的遗言吧。
雕像两侧的墙上,惟妙惟肖的壁画,记载了尼厄斯的一生。
继续向前走,他们看到了那把含着血的躺在地上的宝剑。
千年已过,神庙的巨石早已破碎不堪,墙上的壁画饱经风霜,但那宝剑除了沾染上了血,依然崭新如初。老大拿起宝剑,用手轻轻摸了摸剑中间的铭文。
突然,两个小弟大叫道:“墙上!墙上有字。”
老大不屑地骂了一句:“怂包蛋,不就是有字?吓成这德行。”他回头看了一眼,血红色的字印在墙壁上,是他很少见过的字体。
“刚才有这些字吗?”老大警惕地问了一句。
“没,没有啊。”
他初步认定这是来自地心的字,粗略翻译,他翻译出:
“她的命,亦或你们的命。”
老大这才吓出了一身冷汗,行走江湖多年的老墓贼,此时也不由得脊背发凉。他轻轻摸了一下血红的字,正前方,一幅壁画映现在墙上。
左边是头戴王冠手持“绕绮”的尼厄斯,尼厄斯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在抬头仰视右侧同穿白色长袍的塞勒硫斯。塞勒硫斯展开双翼,手持双剑,俯视其心爱之人。老墓贼摸了摸壁画,墙壁半面向左,半面向右,移动开来,发出古老的哀嚎声,壁画也被墙壁分为两半,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全都惊呆了:
远处是古黑色的墙壁,墙壁被数不清道血迹污染,墙壁下似是万丈深渊,成千上万的黝黑的齿轮已不停运作了千年万年,万千齿轮是维持时间流淌的重要机械,更是灵魂的绞肉机!尼厄斯留下的大型机械在现代发出了它的怒吼。如果这齿轮真的停下,后果将不堪设想!
三人被吓到了,拼了命地往外跑。来到外面,抬头一看,怎么回事,血月?
血红色的月光照耀着荧蝶,照耀着湖面,照耀着三人,荧蝶透出丝丝微红,宝蓝的灵魂之湖变成了血色之湖,万年的古藤长出红叶,如传说中的暮色森林一般。地心之魔奥斐罗斯低语:“我于此处,凝视世界。”
三人发了疯地向外跑,已经来不及了。湖水中传来了地心魔的低吼,湖面顿时升高,阵阵波涛向三人涌去,白浪席卷了神庙,席卷了整个山顶,声浪滔天。
老二和老三都被卷入湖中,灵魂埋藏于冰冷的湖水之下,只有老大被波浪卷到了离奥胡斯不远的山脚,地心魔奥斐罗斯还不想让他死。
村里人都听到了这么大的动静声,赶忙来到山脚查看情况,他们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墓贼老大。
就这样拖到了早上,村里人还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只得请来了方圆百里有名的老中医刘筿斌,人称斌哥。斌哥简单号了号脉,摸了摸半秃的脑门,脸上露出扭曲的表情,不禁说道:“这,这咋弄的这是,这么重的邪气,神来了都救不活!”
一个身穿轻灵白裙,手拿小提包的女孩向他们走来,斌哥打量一下这个女孩,约摸着十六七岁,妥妥的城市女孩派头。女孩用低微温柔的声音询问道:“老爷爷,能让我来试试嘛?我是城里学西医的,应该能治好他。您让我去那边屋子里待两分钟就好了。”
斌哥疑惑地看向他,在这穷乡僻壤他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怎么?你西医还能让人几分钟就起死回生不成?不过这人都这样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也就同意了她的请求。
进那屋子没一分钟,奄奄一息的墓贼就急忙冲出来对着斌哥大喊道:“啊啊,我全都招,我全都招,我是盗墓的,我在后山看见鬼了!”没把斌哥吓个半死。
斌哥疑惑道:“西医真有这么神?”周围村民打开那屋子的门一看,也没被吓个半死:两个大活人,一个起死回生,一个竟凭空消失了!他们只看到女孩在墙上留下的五个淡绿小字“乘时间而去”。旁边的老者大喊道:“是,是,是那个奇女!”
神秘的白衣女孩在远处看着他们,可爱地捂住嘴笑了笑,抓紧时间离开了。
一阵清脆的时钟破碎声在神庙中响起,她听到了。她知道,她的时间,正式开始倒计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