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诡异的树
二月末,温暖重返大地,嫩枝抽出新芽,不知为何,小光格外受春归的新燕的欢迎,总有燕子在她的手中停歇。
晖的老宅拆迁了,两人在市中心不远处租了一间大房子。初春的早晨,两人出来散步时,总会路过邻居王老太家。小光喜欢在路过时与王老太聊聊天,千年了,她见证了几十个时代的老人从出生到逝去,她对年老的老者倍感亲切。“如果我控制不了时间,是不是也会年老体衰,每天养养花呢?”
王老太年已古稀,老态龙钟,丈夫已逝,子女常年在外,独自拉扯一个孙子与一个孙女。初春,不知为何,王老太院前的树苗长得格外快,格外茁壮,让光一眼就看到了春天的希望与时间的流逝。
小光注意到老太有个习惯:从不向外人露出她的右手。
第二天,晖走到王老太家门,才想起来忘带钥匙了,开锁公司的人要下午才能到。光提议说:“今天中午我们就出去吃吧。”
王老太走出来了,看出他们的窘境,对两人说:“哎呀呀,你看看我这老糊涂了,今天家里饭做多了,我们三个人吃不完,进来坐坐吧。”
小光老早就想到王老太家去玩玩了,两人应声附和,随王老太进家了。
晖帮老太做了不少家务,格外受老太的喜爱,而小光仔细地打量老太种的植物,全是不常见或者说是地表没有的品种,小光笑笑,心中似已有答案,坐回到了沙发上。
饭前的忙碌结束,三人都坐在了沙发上,晖先向老太聊起了自己的家世。家常唠到一半,王老太喊自己的孙子孙女出来吃饭:“暮、涵,出来吃饭啦。”
老太的小孙女涵最先跑出来,涵今年九岁,梳着两条漂亮的马尾辫,两眼小但明亮而格外有神。涵甜甜地叫了一声哥哥姐姐好后,就开始撒娇向漂亮的小光姐姐要糖吃。
晖偷偷笑了,小光向他撒娇那么多回,这还是有人第一次向小光撒娇。
随即,王老太的大孙子暮跑出来了,暮今年十四岁,这暮不知淘气还是娇生惯养,刚看到小光,就加速跑上前,对小光狠狠捶了一拳,还好小光躲开了。
“哎,你这熊孩子,怎么这样,这是客人,有没有点教养啊。”王老太怒骂自己的孙子,“对不起对不起,见笑了,这孩子在我这这样惯了。”
“哎呀没事,孩子淘气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光递给涵和暮一人一颗糖。
晖震惊了,这暮怎么长得和自己如此相像,自己居然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难道…他发现暮寡言少语,而自己生性活泼。
吃过饭,简单聊了几句,晖和小光走出了王老太家,老太硬塞给两人自己烤的曲奇饼干。小光摸了摸老太门口生机勃勃的树苗,心中已大致有了主意。
“晖你说,这暮是不是黑化后的你啊,连名字都这么像。”小光捂着嘴笑着打趣晖,晖更迷茫了。
刚过几天,晖发现几个邻居家都丢了孩子,晖怀疑家周围出了人贩子,他想先保证小光的安全,再把这个人贩子揪出来。就在这时,王老太上门了。
王老太气喘吁吁地跑来,满头大汗对小光说:“光光,我家孙女丢了!最近社区家家丢孩子,是不是有人贩子啊,她丢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真活不下去了。”
“奶奶,先别着急,我和晖帮您找涵。”老太刚出门,小光又无奈地叹息:“可怜啊,才九岁的孩子,为何要卷入大国之间无意义的明争暗斗呢?”
小光简单调查了各个丢了孩子的邻居,
各家孩子都很听话,没有乱跑,唯一的共同点是孩子们都在王老太的花园中玩过。
小光随即认定:“应该是人贩子在王老太家周围拐走了孩子,晖,你去王老太家的院子看看吧,我去追那群人贩子。”
“可是…可是…我怕你被…”
“没事的,我现在警惕意识很高了哟,先注意自己的安全吧。”晖也只能听小光的了。
晖刚走进王老太家院门,站在那棵树旁,晖便开始剧烈头疼,一个踉跄倒在那颗树旁,他只闭眼了两三秒,睁开眼,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这是《地心游记》中的地心?我摔出幻觉了?
这不是幻觉,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后方是黝黑深邃的洞穴,田野不再是不变的绿色或棕色,而是红色,血般的河沿山脊线向远处的山谷中流去,河中像刚经历了场屠杀般。巨大的工厂设立在河边,一刻不停地向外吐着黑气。
晖沿山坡向下,走进了工厂,他震惊了:红种人在监督着黄种人工作,而那些黄种人全是之前丢失的孩子!通过远处的装置,他大致判断出,这群红种人想改变这些孩子的基因。
晖从视野盲区绕过,找到了丢失的涵,涵害怕极了,略带哭腔地说:“晖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那些人要吸干我们的血,你快逃。”晖顾不了那么多,他抱起涵,安慰涵:“涵涵不哭,哥哥带你回家。”
转过身,晖看到了暮。
“暮,你怎么也在这,这这么危险,快跟我回家吧。”暮面无表情,他缓慢抬头,晖看到他阴沉冷酷的脸。刹那间,他竟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尖刀,晖奋力闪开,顾不了那么多,只能逃命。
小光径直踏入王老太家中,一改与晖在一起时的柔弱,对王老太说道:“奶奶,我尽力了,我找不到涵,您能帮我找找晖在哪吗?”
王老太仍想装傻充愣:“晖?你们不是在一起吗,怎么连他也丢了?”
“是您把他和孩子们弄丢的吧,您居然不惜将自己的孙女搅入局中吗,也许我不该和一个冷血的怪物谈感情。”
老太被怼得哑口无言。她快速伸出右手,右手原来是黝黑的鹰般的利爪,她大喊道:“尼厄斯,用你给你的爱人陪葬吧!”她猛向小光冲来。
小光轻快一闪,长裙一晃,轻松躲开她的利爪。她掏出尼厄斯的法器“绕绮”吹奏尼厄斯的神曲,老太连忙捂住耳朵,但为时已晚,尼厄斯的神曲震碎了这个地心妖魔的五脏六腑,老太顿时化作一团灰烟。
小光慢步走到老太的树旁,拿起旁边的斧头,吃力地向那苍劲诡异的树砍去。树“轰”的一声倒下。小光轻轻端起笛子,开始吹奏“时间颂”,尼厄斯的失传多年的乐曲重现于世。
第二天,小光左手拉着涵,右手牵着晖,路过王老太的家。晖看到被找回的孩子都在老太的花园中快乐地玩耍。
“小光,你知道吗,我昨天到地心了,那田野都是一片通红,我把涵救出来了对,还看到了暮。”
“晖,咱们去给你买床被子吧,你睡眠质量也太差了,又做噩梦了呢。”
“不是不是,没有,我昨天绝对去地心了,千真万确。”小光捂着嘴笑了笑。
“话说王奶奶去哪了,今天怎么没见到她?”
小光说:“哦,她说要和暮回老家看看,可能要几年才能回来,因为涵太小就不带上她了。把她托付给臻吧。”小光顺手给了涵一块糖
涵拿着糖开心地笑了,三人和谐的背影,像极了一家三口。
晖不解。他从初见惦念到现在的暮,为何与他如此相像?
走了一会,小光停下了脚步。晖赶忙问:“怎么了?”
“哦没事没事,有点事稍微停下来想了一会儿。”
光深思,为何自己的时间突然流逝得如此之快,难道上天已不允许自己再这么任性了吗,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阿托雷斯的一个骗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