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玛丽
当我赶回家的时候,大火已然烧遍了整个房屋,看着满院手足无措的消防员,我咆哮着试图冲进家里,但是谢弗立刻从背后把我扑倒在地,死死的按着我,我跟他扭打在了一起。
我听不见他在喊着什么,我只是死命的挣扎,大吼着玛丽和简的名字,但是除去劈啪作响的木头声那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有那么一刹那我甚至觉得她们应该都不在屋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大火终于被扑灭,谢弗也松开了手,我们两个都倒在了地上精疲力尽,看着眼前残破不堪的家,我刚刚那无法抑制的冲动已经变成了胆怯,那种不敢去面对事实的胆怯,我真的希望她们并没有在家等我,而是因为某种原因出了门。
谢弗试图伸手把我拉起来,但我现在也只能勉强保持坐姿,因为我的四肢都在不停地抖颤抖,他看着我这个样子,便一个人走进了房子,没过多久随着一个黑色的袋子被抬出来,我的眼睛就再也无法从上面移开了,那一刻我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感情我只是楞楞的看着。
当第三个袋子被抬出来的时候,我才缓过神来跌跌撞撞的爬了过去,但手还是停在了半空不敢去打开它们,谢弗知道我要做什么,他也知道我现在最不该做什么,他贴近我的耳边告诉我。
“我看了,是玛丽、简和比尔。”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昏死了过去,当我再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守在床边的谢弗和芭芭拉。
“你已经昏迷一天了。关于……时间我安排在了后天。”
我理解了谢弗的意思。
“谢谢你!”
“可是……”芭芭拉刚想说什么。
“闭嘴!芭芭拉。”谢弗有些愤怒。
“嘿!我知道现在不该说但是我实在无法隐瞒下去!”
“怎么了?芭芭拉你说吧。”我仿佛觉得这声音不是我发出来的,我知道我在强装镇定。
芭芭拉瞟了一眼谢弗看他没再说什么。
“这是在你家地板上发现的。”
说着她递过来一张照片。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歇斯底里的咆哮,听到声音的医生也急忙赶过来,要给我注射镇定剂。
谢弗伸手阻止了他们。
“听着韦斯特,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为什么你家里也会出现有跟亨利家一样的符咒。我们也在调查中,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调查清楚把罪犯交到你手里。”
恰在此时芭芭拉的对讲机响了起来,“喂?芭芭拉我是霍华德,听得到吗?”
“听得到,霍华德什么情况。”
“你们到底送来几具尸体?”
“什么意思?请你说清楚。”
“运尸单上写的三具,可我这里只有两具尸体!”
“你确定?”芭芭拉有些惊愕。
“我看起来像白痴吗?尸体我还能弄错?”
“你什么都不要动等我们这就过去!”
她看了一眼我跟谢弗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
警车停在了停尸房门口,霍华德正在大门抽着烟,看到我们的到来他便用脚踩灭了烟头。
“走吧!在里面。”
我不知道多少次进过这里但这一次我却感觉浑身冰冷,脚也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霍华德缓缓拉出两个停尸柜并把接收记录递给我们看。
“我核对过了,这里只有简和比尔。
”
霍华德转头看向我。
“我刚刚才知道……对于发生的一切我深感遗憾。”他拍拍我的肩。
我只是点点头。
“运送尸体的是谁?”谢弗转向芭芭拉。
“是罗伯特·怀斯。”霍华德插嘴道,“车刚刚开到这里,他就惊慌失措的跑了,我看他好像发了疯一样任我怎么拦也拦不住,看他跑的方向八成是跑回家了。”
我们对视一眼。
“走!谢谢你霍华德。”
车辆行驶在去怀斯家的路上,芭芭拉有些忍不住了。
“真他妈的!这简直是一坨屎!……”
我跟谢弗并没有阻止她,因为此时的我们跟她想的一样。
怀斯家的门敞开着,谢弗和芭芭拉都掏出了枪,我摸到腰间才想起我他妈已经退休了,谢弗有些尴尬的看了我一眼,我们没敢轻易的踏进院子,只是隐身在篱笆后。
“嘿,怀斯你还好吗?我是芭芭拉。”
我示意让她去喊话,这个时候女人的声音多少能缓和一些对方的情绪。
“啊——!”
但一声痛苦的哀嚎声从屋里传来,我们三人的精神立刻绷紧一跃而入,分头在各个房间寻找着怀斯。
当我们在浴室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蜷缩在浴缸里浑身是血,双手仍在不停的抓挠着自己的脸。
“该死!喂怀斯!你听得到吗?”我俯身凑近他身边抓住他的双手。
“玛丽!玛丽!......”他不断重复着名字。
‘哗啦’一声谢弗扯下浴帘裹在他身上。
“谢弗、芭芭拉你们马上把他送到医院,我要留在这里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我没问题,你放心!芭芭拉一个人控制不住他。”我看到谢弗关切的眼神。
看到怀斯被送走,我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有并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便进了屋子里。
怀斯30岁,单身,在警局负责运尸的工作也有很多年了,虽然工作懒散了一点但是到没有出过什么岔子,总体来说还算是个老实人。这次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在每个房间里都转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当我要出门的时候,门廊缝隙里一个闪亮的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我随手撅了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把它挑了出来,那是一枚已经烧了一半的戒指,我认得出来那正是我送给玛丽的结婚纪念日礼物,她一直都戴在手上从来没有舍得摘下来过。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坐在楼梯上回忆着跟玛丽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铃铃铃......’怀斯家的电话响起。
“喂,我是谢弗,我估计你还没有离开呢我们已经把怀斯送到医院了,芭芭拉正在里面看着他,你那边怎么样?”
“我找到了玛丽的戒指,其它的什么都没有。”我的声音有些沮丧。
“你在那里等着我吧,我去接你,怀斯刚被打了安定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挂掉电话我一下子坐在沙发上再也没力气起来了。
在后来的几个月的时间里怀斯始终没有清醒过,一直叫喊着玛丽的名字,我们当然无法从他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简和比尔的尸体经过尸检发现他们在着火的时候都还活着并且没有任何约束性损伤也没有检测出任何致幻等药物成分,但是同样没有任何迹象显示他们曾试图逃离着火的房屋,这实在是说不通。在小镇地毯式的搜索下最终也没能找到玛丽的遗体,就这样渐渐案子被当做悬案挂了起来。
我知道同事们都很辛苦,也知道他们都尽力了,但那是我的妻子、女儿和外孙,是我唯一的家人,我无法释怀,也放不下那仇恨的怒火,这么多年我从没有一刻停止线索的追查,我翻遍了整个小镇的每一个角落,但都如石沉大海一样。
今年初当弗朗西斯医生告诉我我的生命快要进入倒计时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这么的弱小无力,本来我已经放弃任何的希望准备去下面和家人团聚了,但是前两个月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那天下午也即将退休的谢弗找到了我,他告诉我有人看到了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