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轮回
夕阳的余晖已经将半边天空染成了红色,我有些担心安娜现在的状态便打算带着她立刻回到大宅,可就在转身的那一刻我看到教堂边那棵被砍的只省树桩的松树旁多了一座坟墓,可我记得很清楚那里刚刚还什么都没有,这让我又想起了那个追寻已久的“戴德曼”的传说,而那个树桩据说就是那棵魔鬼松,只是很早以前不知道是谁偷偷把它砍断了,我扫视了四周此时的墓园里也已经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从安娜的表情上我知道她也看到了那座坟墓,我没有犹豫多久就拉着她的手向着那里走去,这决定其实并不困难,还有什么事情比刚刚失去亲人更可悲的呢。
这是一座古老的下沉式地上墓穴,外部裸露的建筑呈简单的矩形看上去类似早期殖民时期的房屋建造风格,整个建筑从建造用的花岗岩上那早已风化褪色的痕迹就能够清楚地看出来它可能已经静静地躺在这里几个世代了,比起整座墓园都要古老的多。墓室的正门是两扇令人生畏的笨重石门,石门上缠着锈迹斑斑的铁铰链上面还挂着一把巨锁,左侧的石门上雕刻着一个穿着长袍的高大男人他正用双手举起一名婴儿进行着某种祷告,而那婴儿被蒙住了双眼,右侧的石门上则跪伏着几名正在膜拜的女性,大门的上方雕刻着“DEADMAN”的字样,但就像故意的一样,两扇门虽然都是关上的但并没有完全封闭住墓室,中间以一种不祥的、古怪的方式微微留下了一道一根手指的缝隙。
我摘下手套伸手在缝隙处感觉到了墓室中传出来的气流,那就像一只巨兽在有节奏地喘息着,我手心还有一种粘稠的感觉。此时我已打定了主意,我再次环顾四周看到整个墓园中只有教堂上的几只乌鸦在窥伺着我,我看了一眼安娜,她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只是紧紧的握了握我的手。我很了解坟冢与墓窟,也对它们有过许多的想象,然而由于性格的原因,家人一直不允许我独自进入教堂和墓园,但在我看来,这座突然出现的诡异墓穴正是我期盼已久的它并没有激起我任何的恐怖联想。
我先是侧过脸向那个诱人的缝隙里瞥了一眼,发现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于是我掏出兜里的开锁工具,那本就是我打算用来探索未知时候用的,虽然有些生疏不过在试了几次后还是终于打开挂锁,就在锁链掉落的一瞬间一种毫无理性的近乎疯狂的渴望开始在我心里生根发芽,那种感觉在推着我进入这座禁闭的墓室,仿佛有个人在阴暗的角落里不断的呼唤着我,我试图将石头大门打开得更大一些,但那只能容纳手指的缝隙确实很难发力,我放弃了用手打开的想法我转遍了墓园的角落发现了一根从栅栏上断掉的实心铁条,我拿在手里掂了掂感觉挺结实的,便回到了墓室门口,我看到安娜似乎有些焦虑便向她笑了笑,铁条的尖头正好可以插进门缝了,我尽量插得深一些然后开始撬动,这次大门终于开始有了松动它一点点的张开黑暗的巨口,当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出的时候我就停了手。
我深吸了一口气,透过门口往里看却发现它黑暗冰冷的内部没有包含任何有关死亡或是腐败的迹象,只有一块黑色的雕像立在那里,由于里面太黑我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用铁条从墓园的路灯上勾下来一盏煤油灯。我点燃了煤油灯准备进去看个究竟,然而安娜却拉住了我的手想跟我一起进去,我本不想让安娜冒险的,但她比我还固执无论如何她都要陪着我,在这寒冷的冬天这无疑是最温暖的爱,
我攥紧了她的手一起挤进了这扇门。
门内立着一座黑色的大理石雕像,昏暗的光线让我无法完全看清细节,但是我可以肯定这座雕像并不是人类,虽然它穿着长袍但是却露出了如乌鸦一样的鸟喙,高瘦的身躯下正踩着一具手握长剑的骸骨,右手里托着一个站立的婴儿,左手则拿着一顶王冠,而底座上刻着“天命与馈赠”,我围着雕像转了一圈发现在雕像的后方有一条向下的楼梯,我看着漆黑的通道有些犹豫,我把手里的油灯交给了安娜,我挤出石门准备再去勾下另一盏油灯,可当我再转身的时候墓室已经消失了。
我看着那平整的地面,浑身开始颤抖,我甩掉手里的灯像疯子一样的跑过去使劲地刨着地,冬天的冻土十分坚硬我的双手已经刨出了鲜血,最终我无力的倒在了地上,我感觉在这一天我失去了所有我只有不停念叨着安娜的名字,教堂上的乌鸦仿佛已经看到我腐败的样子不停的嘎嘎的叫着。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马蹄声还有一些人的喊叫声接着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正是我的管家,他看到我的样子焦急的不知所措想把我带上马车,可是我奋力的反抗大喊着找不到安娜我哪里也不去,眼看着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管家无奈只好叫来车夫把我扶进了一旁的教堂里,这里在我无数次的墓地探险过程中也进来过好几次,除去一些破损的石像外已经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我被放到平坦的地方管家在我下面垫了布,还从车里带的药箱里拿出酒精和绷带缠在我的手上,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我的神经好像已经随着安娜被带进了那座墓室里。管家是个很懂事的人,他从来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情,他拿起车里的一把雨伞就出去了,我看出他是去找安娜了但显然没有结果因为我已经看着他无精打采的回来了。
雷雨越来越大,教堂坍塌的一半已经积成了小水塘,外面受到惊吓的马也在嘶鸣着,突然大门被撞开,我不敢相信的看到了安娜的身影,看到我们她脱力一样的倚在大门边,我跳了起来赶紧和其他人将安娜抬到了干爽的地方,我看到她衣衫不整而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身上裹着安娜扯下来的衣服还有一张什么书籍的残页,我看到她身上的鲜血顾不得一切地抱起安娜就上了车,并且大吼着车夫去医院。
凌晨的雨终于停了下来安娜也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她还没有从昏迷中醒过来。婴儿被送到另一间病房正受到护士们的看护,-我知道那是我的孩子本来他应该在一个月后出生的,但是据医生说可能是受到外部的刺激导致的早产,不过还好来的及时母子都平安,但是孩子太小需要特殊的照顾,根据家族的族谱我给他取名凯文。
安娜虽然逐渐好了起来,但是这次身体和精神受到的刺激让她留下了后遗症身体越发的虚弱,精神也变得时而疯癫,我和她商量了许久最后才决定把凯文送到较远的亲戚家去,因为我们都感觉到这里将发生可怕的事情,短暂的离别总好过永远的失去,于是我便把他送到了他的叔叔家。
就这样过了一年安娜的精神越发癫狂,直到有天夜里她拿着剪刀想要割断我的脖子我在挣扎中不小心用剪刀刺穿了她的心脏,此时住在隔壁的管家听到动静跑了过来,他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吓了一跳。可他并没有惊动所有人,只是把我扶到一边然后从自己屋里拿了张毯子把安娜的尸体裹了起来扛到了地下室。
他打了盆水给我清洗了手上血迹,然后又找了一件干净的睡衣给我换上,看我缓过来一些才告诉我他的办法,我也只好坦然接受了,因为就在那一刻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另一个主意。
按照管家的意思我第二天假装外出绕了一圈便躲在了树林里,而管家以安娜突发癫狂为由不准其他人靠近屋子,当然所有的仆人也见过安娜发疯时的样子所以也乐得避开。夜晚我悄悄潜回大宅,跟管家将安娜的尸体抬到了树林深处,然后回去换上安娜得衣衫学着女人得声音大喊然后冲了大门跑进了森林驾驶着我的马车远离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