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聚会
夜之城的日本街，无论在白天还是黑夜，总是一副熙熙攘攘的繁忙样子。
不少打扮时尚、火辣的女人站在街头，正朝着来来往往的陌生男人招手。
飞扬的短裁裙摆下，义体改造留下的痕迹格外瞩目。
在灯光照射不到的狭窄小巷中，有几双猩红的义眼正在悄悄蛰伏，耐心地等待合适的猎物一步步落入陷阱。
寒风呼啸，却吹不灭那些形形色色的欲望之火。
安贤媛牵着萝拉的手，离开了位于宪章山的高级公寓。
“好美……”萝拉低声说着。
“嗯？”
“为什么这么美……”
“日本街的夜景吗？”
“嗯……明明我以前住在那里，却从来没有注意过……”
“视角，或者说立场改变了，萝拉。”安贤媛轻轻蹲下身子，双手缓缓地把萝拉拉进自己的怀里，下巴枕在小女孩迷茫的小脑袋上。
“视角？立场？”
“过去，你身在地狱，就只能感受到地狱的凄惨折磨与挥之不去的恶臭气息，夹杂着血腥与硫磺的味道。”
“现在呢？”萝拉有些懵懂，用脑袋蹭了蹭女人光滑的下巴。
“现在……可能来到了地狱和人间的交界处吧。”
“我不太懂……”
“我只是想说……别被粉饰的幻象欺骗了，就像你眼中这片灯火阑珊的夜色一样。”安贤媛温柔地捏了捏萝拉微微鼓起来的小脸蛋，继续说着，“星火璀璨，却在影中孕育罪恶。”
话音未落，一场盛大的烟火便在不远处绽放开来。
萝拉下意识地低声尖叫，紧紧躲在安贤媛温暖、安全的怀中。
“别怕别怕，习惯就好，这就是夜之城。”安贤媛眺望着那辆正在熊熊燃烧的汽车残骸，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公司暗中部署的私人保镖们。
她一只手搂着萝拉，另一只手指向天空，比了个手势。
于是无数阴影涌动了起来，无声地清理着各种不安定的因素。
“现在没事了。想去吃些什么吗？”安贤媛抱着萝拉，站直身体，望向已经空荡了许多的日本街头。
“想吃些热乎的东西……”萝拉轻声说着，张嘴间喷吐出一圈圈转瞬即逝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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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杯……BlueFairy.”V低声地说，用手背轻轻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滴滴汗水。
“介意我问一下……你的酒量为什么这么好吗？”吉尔一边操作着调酒机器，一边有些好奇地询问。
“职场啊，压力挺大的……”V轻轻叹了口气，“每次工作完，感觉心情郁闷了就会小喝一杯……不知不觉中，酒量就上来了。”
“看来……想要做女强人，不是那么容易呢……”吉尔附和着，把酒杯轻轻放在V的面前。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九杯了。
酒杯中，依旧是混合酒精饮品特有的渐变色彩。
碧蓝与苍蓝泾渭分明地并在一起，就像是蔚蓝的天空与湛蓝的大海相互呼应，中间却没有了大地的阻离。
V收回打量的目光，拿起酒杯，将那色调幻蓝的液体一点一点地渗入唇底。
“怎么样？”
“很甜……很温和。”
“啊！我忘了提醒你了，喝完这个记得刷牙……”吉尔拍了一下额头，假装露出一副懊悔的表情。
“啊？怎么了？是因为太甜了吗？”V摸了摸后脑勺，不明白酒保小姐为什么突然摆出这样一副夸张的样子。
“就是喝完……牙齿会变得很蓝而已……”懊悔的表情瞬间破碎成止不住的笑意，吉尔从口袋里摸出随身的小圆镜，递给V，好让她自己去发现真相。
V接过圆镜，对着镜中的自己做出标准的露齿微笑表情。
染上蓝色的牙齿让原本美艳的笑容显得有些滑稽。
“等会儿可以用来吓唬一下杰克他们……”
对吉尔友善的小小恶作剧并没有表示不满，V倒是笑呵呵地在心底打着小算盘。
“我之前还担心你会生气来着的。”吉尔仔细地留意着，不放过V的脸上任何一丝的情绪变化。
“我有那么小心眼吗？”V努了努鼻子，对着吉尔做了个鬼脸。
“现在不是了……”吉尔被V逗笑了，颤抖着肩膀，捂着肚子，快要直不起腰来。
“吉尔意外地笑点很低嘛？”把喝完的杯子放回吧台，V笑了一下，打趣着某个快笑出眼泪来的酒保小姐。
“主要是反差，反差太大了。我之前完全没有想过你做鬼脸的样子……”吉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小腹，喘息着回答。
高冷的御姐突然不再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反而用食指顶着鼻尖，比出一个猪鼻子，前后对比下，就显得尤为搞笑了。
“没想到V居然是这样的人……”吉尔学着V的样子，也比了个鬼脸。
“哈……这么一看确实挺搞笑的。”V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脚趾忍不住地抠紧鞋底。
欢笑之间，今晚的第二位和第三位客人一起推开了酒吧的大门。
“嘿！V！还有吉尔小姐，晚上好！”
听着这副大嗓门，V即使不回头，也能知道是谁来了。
“杰克！小声一点，你吵到我耳朵了。”V没好气地埋怨了一句。
“晚上好，威尔斯先生。”出于职业素养，吉尔礼貌地点头回应。
“晚上好，V，吉尔。”等她们和杰克招呼完之后后，一直默不作声的米丝蒂才轻声做着问候。
一番寒暄之后，这家小酒吧顿时热闹了起来。
“这么说，你和杰克以前来过这家酒吧喽？”V自顾自地拉着米丝蒂坐到了一起，把杰克独自扔到一边。
“来过两次……”米丝蒂捂着嘴偷偷笑着，眼睛止不住地瞥着正摇头晃脑、喝酒如牛饮的杰克。
“怎么样，V，我推荐的酒吧，还不错吧？”杰克舒爽地叹了一口气，“还是这家的GutPunch正宗！”
“嗯嗯嗯……”V敷衍地点点头。
“你们俩真有趣。”吉尔默默旁观了全过程，中立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对了，米丝蒂，给你看一样东西。”
要不是有吉尔暗戳戳的眼神提醒，V差点忘了要对杰克和米丝蒂做恶作剧了。
“什么？”
“你凑过来就知道了。”V努力维持着唇角的弧度，不让笑意泄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