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黑暗
没有思想的妖兽，受黑雾的影响比人还要大。
曾经与修士各居一地相安无事的他们，胸腔中突然积满了憎恨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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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娘，快躲到我们身后！”
因为妖兽的突然袭击，所有修士凡人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凡人们死伤惨重，一时间哭泣声不绝于耳。
乔月儿和宁余祝选择回来的，是他们共同的家乡。
在这里，虽然没有多少值得留恋的人，但也是他们共同成长的地方。
在人口最密集，妖兽突袭数量最多的地方，凡人们落荒而逃，修士们奋命抵抗。
一只号令狼群进攻此地的狼王，在察觉到宁余祝到来时，从后方抬起了头。
以往睿智的双眸里，此刻已经被仇恨填满。
狼王仰头长嚎一声，爪下一动，转瞬来到了宁余祝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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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月儿拿着玄剑宗的弟子身份牌，高高抬起，指挥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退到安全的后方。
而后，她找到当地有号召力的人，开始着手准备规划出一处绝对安全的避难所。同时，鼓励青壮年们和修士一起，共同对抗这里已经没了理智的妖兽。
一个凡人无法伤到一只妖兽分毫，但三四十个人联合起来，也能杀死一只妖兽。
同样的场景上演在每一处有妖兽入侵的地方，没有妖兽的，也开始建立起一道防线，时刻准备着迎接那些妖兽的到来。
蓝萦和原与试重新来到芮村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活人。
距离玄剑宗越远的地方，妖兽越放肆，数量也越多。
芮村地处边境，妖兽可以称得上一句遍地走。
在帮助人们躲到临时安全的地方后，蓝萦和原与试再一次去了芮村的后山。
在那里，曾经有一处被封印过的裂缝，就在山洞里。
当蓝萦再一次踏上这座山时，却发现，在原本被封印的裂缝旁边，出现了一道新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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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裂缝不算大，但却不停冒着浓滚的黑雾，比之先前他们看到的，要浓郁了不知道多少倍。
蓝萦上前想将其封印住，脚下的土地却突然一阵天崩地裂的震动起来。
是地震！
原与试抓过蓝萦的手，御剑飞到上空。
很快，两人就清晰的看到，那座后山在剧烈的地动下，突然开始坍塌，露出了掩盖在树木后的山洞。同时，也将裂缝进一步扩大，完完全全的暴露出来。
周围原本还算完好的房屋，被山体滑坡埋葬，来不及逃离的妖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死神给抓住了脚步。
地震持续了好几分钟，才开始停下来。
到最后，那处裂缝，竟然变成了地势最高的一处。裂缝口像火山口一般，吐着汹涌黑雾。
空气中的黑雾含量越来越高，慢慢的，开始阻挡住了太阳光线，视野所及之处，都是雾蒙蒙一片。
原与试尝试着再次封印裂缝口，但封印没保持多久，又再次被黑雾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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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萦也尝试了各种阵法，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他们仔细研究了这黑雾，很快从里面察觉到了熟悉的力量。
与他们曾在海沟旁边感受到了差不多！
这是魇自己本体里的黑雾！
与此同时，驻守在无边海域的阵法师们，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几乎占据了整个海沟大小的魇的本体，居然在缩小！
因为魇的本体太过庞大，前几天的时候，他们还没能察觉。然而就在今天，在地动和海啸停止后，他们就发现，魇的本体几乎少了三分之一！
这是怎么回事？！
很快，系统向蓝萦解释了原因。
魇窃取了半个天道的力量，在某些时候，能够引起天地变色，地震，海啸等等各种自然灾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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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它就是通过地道，在封印阵法虚弱的时候，将自己身上的黑雾一点点扩散出来。
没有什么东西比它自身的黑雾在仙魔大战时更有用。
知道了这些，蓝萦和原与试也只能想办法拿东西将裂缝堵住。
……
这半个月，是修真界里所有人觉得最难以度过的一段日子。
他们早前遗失了一段历史，没有了对于血魔的防备，只在灵虚秘境打开的那一段时间里，匆匆忙忙的做准备。
虽然有几大宗门，和各位渡劫期们带头，但还是有很多人不以为意。
过惯了安逸日子的人们，总是觉得危险里自己很遥远。更何况，是一场五万年前的大战呢？
大部分没有危机感的修士，在知道了血魔后，仍旧不紧不慢的过着和以前一样的日子。
像赵武那样的侠客终究还是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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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则更不必说，他们总以为，这是修士的事，与他们凡人无关。
天塌下来了，还有高个子挡着，这是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所以，在突如其来的仙魔大战开始时，几乎没有多少人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们哭喊着，咒骂着，发出愤愤不平的呐喊声。
“为什么血魔会突然出现啊？”
“你们修士为什么没有提前知道？”
“我不想死，这仙魔大战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啊啊啊啊啊啊妖兽又来了！！大家快跑啊！！”
一只又一只的妖兽，只循着人类为食，它们闯入人类的世界，如狼入羊群一般，张着血盆大口，向着最弱小的凡人而去。
修士的数量总归是没有凡人那么多的。他们没日没夜的斩杀着妖兽，还有成精的植物，已经精疲力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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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着他们的，并不是只有这些。
在连续半个月呼吸在黑雾当中后，凡人当中，也开始有人变得和妖兽一样没了理智。
“老王，你做什么？！”
“啊！砍人了，救命啊！！”
在人们建立起来的保护老弱病残的后方里，老人小孩和平日里意志不坚定的人最先丧失了理智。
他们一个个眼睛通红，看着身边人全是血海深仇的眼神。
老王是个腿受伤了猎户，他粗喘着气，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里，看着身边的人，全变成了一只只曾经咬断自己大腿的大虫。
命悬一线的恐惧涌上心头，紧接着是莫大的同归于尽的勇气。
听不见周围任何声音的老王，抄起放在门边用来防身的斧头，朝着身边人就砍了下去。
越来越多的人被黑雾控制，拿起身边各种东西，朝着最亲近的人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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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是你儿子啊！你看看我！！”
“娘，娘！娘你不要打我哇哇哇！”
“孩子，我的孩子，快来人救救我孩子啊！他突然发狂起来了，他被邪祟附身了！！”
“老祖宗，别伤害你孙子孙女！！”
“……”
人类当中，也出现了敌人，这让本来精神紧绷的众人，差点也跟着崩溃。
妖兽又在当前，好多人都开始目露绝望。
“为什么会这样子？”
“天道，你睁开眼看看，救救你的人民吧！！”
人们开始祈祷着，渴望一个救世英雄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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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萦和原与试堵住了好几处裂缝，刚一回到城中，就听到了无数人口中的念叨声。
蓝萦微微一愣，赶紧看向飞在她身边的系统。
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她的肩膀上。
周围人们的愿望化作一道道白光，没入了它的身体，让它那小小白白的身体，能量又多了不少。
但系统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它紧绷着小脸，一言不发，好像对眼前的场景什么也没看到一样。但它死死抓着蓝萦衣服的小手暴露了一切。
系统内心煎熬极了。
作为这一方世界的天道，它看到人们痛苦的神色时，自责便越来越多。
这里的一草一木，任何动物，都是它要守护的存在。
然而它却没有做好守护者的角色，让世界再次面临危机。
人们的信仰，是天道力量的来源。天道曾借助这份力量，诞生了用于自救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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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里，几乎有人在祈祷天道，信仰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涌入系统的身体。
它从魇手里抢回的能量，其实并没有此刻人们提供给它的多。
可系统一点也不高兴，它低着头，觉得自己没用极了。
蓝萦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道：“会过去的。”
头上传来轻柔的抚摸感，系统一个忍不住，眼泪就决堤了。
“哇！！宿主，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呜呜呜……”
那么多人求它保佑，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魇用它的力量，害了无数人。
蓝萦叹息一声，戳了戳它的脸：“这不是你的错。”
两人一统回了临时的住处，系统回了空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蓝萦找到原与试，与他商量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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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能任由黑雾继续下去了。”
这黑雾留着一天，就会有更多的人被影响，进而失去理智。
人们对抗妖兽的时候，尚且能齐心协力。但当敌人变成自己的同伴，人们就会下不去手。
时间久了，各种矛盾激生，修真界只会更乱。到时候，他们就真的对魇没有一点办法了。
原与试点头：“我们还去堵裂缝口吗？”
蓝萦摇头：“不去了，我们去做别的。”
裂缝口有很多修士在，他们现在要解决的，是将残留在空气中的黑雾驱散。仟韆仦哾
说做就做，蓝萦在原与试的帮助下，回想着现代世界的抽油烟机和大风扇等物，找来玉陌尊者，一起发明出了各种东西。
当专门抽取黑雾的吸纳袋一出来，芮村这边的黑雾，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淡。最后，只花了不到两天的时间，黑雾就消失了，太阳重新出现在了人们头顶。
玉陌尊者拍着手狂笑：“这东西好啊！我们要将它推广送到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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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假以时日，这黑雾就不用再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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