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母亲?佩拉的身世?
“请你告诉我。”
苏蒙跪在地上虔诚地祈求,他能感受到,智慧之树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他不能够确定,或者他不能说。
“年轻人,我在希斯大陆几千年,从大陆出现我就在这里生存了。”
“我是生命是卡德拉赐予的。我曾是卡德拉播洒的一颗种子,受到他魔力的感染,让我有了神识。千百年来我一直在这里为人们排解他们心中的疑惑,而有些东西……”
“你体内的有些东西,对你来说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他可能会给你带来天大的麻烦……整个希斯大陆,也极有可能因为它而掀起腥风血雨。”
“我曾受到卡德拉的恩惠。我相信什么都不知道对你,对所有人都将是一件好事。这也是为了卡德拉。”
“关于你的故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智慧之树说完又一次叹气。
苏蒙思考片刻,也许他说的是对的。眼下虽然佩拉的身体有了巨大的进步,可是在这个世界,这点力量还是微不足道的。自己现在更应该猥琐发育,否则不可避免会惹来杀身之祸。
“谢谢你。”
“等一下……”佩拉突然说话,“苏蒙,等一下…”
“我想知道关于我的母亲…我的母亲的一些消息。”
苏蒙从没听过佩拉讲起他的母亲。他只听佩拉说他很小就独自一人在镇子里生活了,与同样无依无靠的阿里吃着百家饭长大的,从小多半是偷鸡摸狗才活到现在。
但是他不知道佩拉也有亲人。
“苏蒙,帮帮我…帮我向智慧之树祈祷,关于我母亲的事。”
佩拉仿佛很期待知道,却又好像很害怕听到答案。
很多年来,佩拉不止一次来到智慧之树脚下,他曾无数次想要祈求这棵神树告诉他关于母亲的一切,却又不敢知道。他害怕母亲从未把他放在心里,他更害怕自己只是一个弃儿,对他的母亲来说他只是一个累赘。
这是佩拉心里永远的痛,不可触及的痛。
而现在佩拉可能想要释怀了,他已经不再想要因为这些沉甸甸的事,压在自己心头,令他在无数个孤独寂寞的夜里独自难过。
“好。”苏蒙此刻又一次感受到佩拉的悲伤情绪,这种悲伤再次蔓延全身,苏蒙也有些低落。
苏蒙再次跪在智慧之树面前祈求。
智慧之树是拥有着一丝神识,蕴藏魔法的神树,他感受到苏蒙的祈求并非来自苏蒙,而是另一个孤独的灵魂。
“年青人,这个问题好像并非来自于你。”
“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孩子,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佩拉。”
智慧之树深深吸了一口气,枝头开始颤抖,“佩拉……佩拉……”
“我看到了……佩拉,你的母亲在你四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你,现在已经过去十八年了吧。”
苏蒙点点头。
“关于你的母亲……这真是一个漫长的故事啊。”
智慧之树开始讲述这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佩拉的母亲名叫卡珊,来自于一个北方城市的贵族家庭,她的父亲是阿尔贝托?尼库斯手下的大臣。从小她便接触着各种能力强大的魔法师,还有极其尊贵的王室成员。
随着她慢慢长大,她开始厌倦这种无聊的生活。父亲对她的期望就是成为一名能为陛下服务的魔法师。
而她的老师就是如今的国师—贡多斯。
可她从来都不想为陛下服务。
她亲眼目睹了阿尔贝托?尼库斯的所作所为,并坚定的认为他只不过是一个混蛋,而她的父亲,还有那些为其服务的魔法师,包括她的老师贡多斯,不过是在助纣为虐。
她想要逃离,在她十六岁那年,她选择偷偷离开自己的家去南方城市游历。她有着极高的天赋,并且在贡多斯的指导下,她已经足够强大,她深知北方城市的繁荣不过是假象,只有来到这些被他们所瞧不起的南方城市,才能看到这片大陆,这个王国真正的面貌。
卡珊一路上看到了许多悲惨的遭遇。
那些权贵,凭借着自己的财富和强大的魔法,处处欺压着他们的子民。
她无数次从这些权贵的爪牙手下挽救了平民的生命。她四处见义勇为,拔刀相助,可很快便被这些人盯上了,在她们眼里,卡珊的行为破坏了希斯大陆的规则,更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消息很快传到阿尔贝托王室的耳中,尼库斯大为震怒。为了这些卑贱的平民,破坏权贵集团的利益,也就是在打他的脸,这是不可饶恕的。
尼库斯面向整个大陆通缉卡珊。
与此同时,卡珊的身份也暴露了。
贡多斯在第一时间便向陛下呈上“罪己诏”,怒骂着自己的眼拙,竟然培养出来这样的祸害,并向尼库斯保证,抓到卡珊的时候,一定会亲手处决她,从此刻起,他与卡珊的师徒关系恩断义绝。
尼库斯倍感欣慰,并没有责罚贡多斯,相反感觉贡多斯对他万分忠诚。
卡珊的家族则没那么幸运,因为她的缘故,被尼库斯惩罚,家族成员多数被流放至荒芜之地,那里几乎无法生存。除了环境的恶劣,还有数不尽的魔法怪物,随时会夺取人的性命。
而卡珊的父亲,却被以极刑处决——沉海。在希斯大陆,因为卡德拉在与魇魔的大战中,双方以一种同归于尽的方式沉没海底,消失不见,所以人们将海洋视作“罪恶的坟场”。
传说被沉海的人将永世无法解脱。
卡珊更没有想到的是,他曾经挽救过的家庭,在各方权贵的施压下,竟纷纷透露她的行踪。
那些不愿出卖卡珊的人,则将会遭受极刑。
卡珊痛苦万分,她也深知以自己的力量无法推翻这一切,无法抵抗强大的尼库斯和贡多斯。
她不知所措。
卡珊想起传说中,卡德拉的仆从是万兽之灵的火凤凰,在卡德拉不见后也一同消失在这片大陆。
卡珊怀着悲痛的心情,来到了这只火凤凰最后生活过的地方——鲁西亚斯火山,她想要在此结束自己的生命。对这片大陆,她已经没有人任何期待。
看着火山口里翻滚的岩浆,足以瞬间融化她,她没有丝毫犹豫跳了下去。
可是她并没有死。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森林中,而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眼前的孩子是从哪来的。但是似乎得到神的指引,她无法拒绝眼前的这个孩子,她带走了他。
而这个孩子就是佩拉。
卡珊带着佩拉走出这巨大的森林,来到了镇子里。这是一座位于大陆最南端的镇子,信息也格外封闭,甚至没有人知道卡珊是什么人。但是镇子里的人从未排斥她和佩拉。
她带着佩拉在这里生活下来,直到佩拉四岁。
四岁的佩拉格外聪明,虽然还那么小,却能自己在卡珊不在的时候自己独立生活。
她感觉到欣慰,在镇子里的日子里,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她仿佛找到了自己未来的使命。
探索大陆未知的领域。
即使九死一生,即使无生。
她也绝不后悔,既然无力去推翻这荒唐的一切,那就去寻找,寻找关于这个世界的秘密。
只为一颗向往自由的心。
卡珊用所有的积蓄搞定了一艘巨大的三桅帆船,带着一些愿意跟从她远航且不甘心,悍不畏死的人们,离开了这片他们已知的唯一陆地。
再也没有人听过她的消息。
只剩下佩拉一个人。
智慧之树讲述完了这一段漫长的故事。
“佩拉,你怪她吗。”
苏蒙听后久久无法平静,沉默好久他问道,他同样无法理解卡珊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感觉到佩拉在哭泣。
“她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我是从哪里来的…我一直以为我是她的孩子…大家说的没错,我是个杂种。”
苏蒙不知如何安慰他,只能和佩拉共同感受这巨大的悲伤。
“我们走吧。”佩拉抽泣着对苏蒙说道。
苏蒙也想要离开了。
“孩子,你的全名叫佩拉?菲尼克斯。”
“你的母亲也许还没有死……”
“并且,她从未忘记你。”
佩拉哭的更悲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