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洛克希德在实验室里观看了最新的技术，在这个完全不在乎道德的地方科技的进步显然超出了那些有道德约束的地方，突破下限就能带来优势，除非每个地方都开始这样否则这种优势就会一直存在。但是当她想继续停留的时候，卡尔却将她拉走了。

这个让整个联邦的穷人和富人都感叹其发家过程之神奇的男人，除了运气就是运气，仿佛那种干什么事情都来钱的人说的就是他，但是这背后的阴影就无法让更多人知晓了，人们如果能够知道他全部的秘密就会明白他也不是靠运气这么简单。

“血腥的场面会让你晚上做噩梦的，这里的一些疯子会拿活着的犯人去做各种没有人性的测试，虽然那些犯人确实也要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但惩罚他们的应该是法律而不是借助科学名义实施的疯狂折磨。”

卡尔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并不妨碍他继续资助这里，他不是圣人。他会对那些残忍的事情感到不舒服但也就到此为止，他认为那些只会发牢骚指责任何事情的人什么也干不了。他不会去改变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因为他清楚就算现在没有自己来支持这些科学家进行各种实验，以后也绝对会有类似的甚至更没有规则的地方吸引那些科学家前往。他把这形容为需求不消失市场绝不消失。如果注定是这样，那不如现在就在他的支持下把这种事情做了，也减少了类似这种地方出现的需求。

在他的哲学中邪恶永不空缺现有的邪恶消亡意味着新的邪恶会崛起，某种程度上这也成为他说服自己不择手段的理论。

洛克希德对于卡尔的哲学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她对于自己接下来的行程有安排，的确需要卡尔在她身边陪同。

斯福雷利家族在联邦属于比较根深蒂固的势力，他们成功的秘诀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多子多孙。

包括斯福雷利家长的敌人也对这些历史了如指掌。

我们都知道一个宗族可以分出很多家族。

当斯福雷利家族从宗族分离出去时，整个家族就只有两个男人，斯福雷利自己和他的弟弟。

两个人怎么开创庞大的商业帝国，从传教布道开始。

其实早就有人看出在这个新生的共和国当中宗教很有前途，因为这里的很多人需要精神力量。

来自世界各地的开拓者在这片他们认为荒芜的大地上建立居民点开垦农田，这就需要精神寄托。

从一八二八年直到现在被称作大觉醒时代，表现为各种宗教信仰的全面复兴，原先的信仰得到扩大，新的宗教更是层出不穷。

斯福雷利兄弟创建了一个名为雅威圣殿的教派，也就是现在人们口中的第三教会，它在联邦所有新兴宗教中规模排名第三，所以叫第三教会。第三教会与传统的信仰不同之处在于，他们不主张一夫一妻制，认为那是不符合人类天性的，也是不符合神意的，在他们的宣传中神的意志就是一夫多妻。

在联邦的各个自由州，第三教会只在一个州合法，而这个州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为斯福雷利家族的大本营，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他们不断结婚生子的过程。

两兄弟一共娶了一百个老婆，他们的子嗣非常的多。

洛克希德小姐当然没有兴趣谈论这些事情，她需要卡尔陪在她身边的目的只有一个，担任她在这个国家的向导以及出钱的那个人，上面这些全部都是卡尔对她讲述的。她当然不会觉得那个一夫多妻制是什么神的意志，

那为什么不是反过来呢，当然反过来肯定也是错误的。承认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是神的意志，这看上去就好像是在从侧面论证神的性别一样，但是神应该是没有性别的。性别需要躯体的存在才有意义，神可不是只有一个固定的躯体。

卡尔无疑是个合格的带路人，也是一个合格的消费主义者，他知道最好的店在哪里也知道应该要把最好的东西都买下来。

“我们去那家古董店，那家的主人是个有名的法师。”顺着卡尔指的方向可以看到一家具有异域风格的店铺。

这是家具有东方风情的店铺。

“这里的主人估计是来自伊比尔半岛南部的格拉纳公国，我认识那些摩尔文字。”

“这并不是摩尔文字，只是埃兰文的变体。”洛克希德指出卡尔的错误。

洛克希德停在店门口，她被禁止恶魔进入的魔法阻拦，只有在店主邀请她时才能进入，但是卡尔一下子就进去了。

卡尔惊讶不已：“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进不来我能进来，难道这里还不允许女人进来吗？”

洛克希德再次尝试，这一次魔法没能够阻止她进入此间。

“你是个邪恶的存在，一个大恶魔。”店主意识到自己的魔法失灵之后，就拿起法器要和洛克希德动手，他这架势显然不是某种作秀。

卡尔赶紧上前一把拉住这位激动的老人，并且有意无意地威逼利诱对方，他从对方的喊话中猜测或许是洛克希德身上有恶魔血统，引起了误会：“我们不是什么恶魔，只是来你店里买东西的客人。你看起来不是合法移民吧，我或许可以帮你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前提是你先冷静下来。”

“我不需要你提供的任何帮助，你们快给我滚出去，恶魔和恶魔的仆人。”

卡尔走到洛克希德面前，小声说道：“看来这家伙精神不太正常，估计也是这方面的东西研究的太多了以至于被恶鬼缠身，我们还是趁早走吧，别惹上什么奇怪的东西。”虽然他一直赞助科学，但他更清楚这个世界上可是存在恶魔跟魔鬼这种异界生物的，除此之外当然还有一些更加不为人知的邪恶存在。

洛克希德看了一眼店主放在木桌上的东西，对卡尔点了点头。

去往另一家古董店的路上，卡尔还在为刚才发生的事情疑惑：“说真的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上来就急着要赶走客人。”

“小姐，你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卡尔随口说了一句玩笑话，然而又是这句玩笑话再次让洛克希德当真了，她很认真地说：“的确是我的问题，店主的魔法没有问题。”

“你生气了吗，别生气，我只是开玩笑。”卡尔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

要理解厄运荒原的广袤和人口稀少就要有个参照对象。帝国的本土就是一个面积为约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岛，生活在这个岛上的居民约有三千万，首都盎辰目前的人口是一百五十万。这是帝国情报部门的数据，和官方报道的数据大致相同。厄运荒原大致相当于三十个帝国本土这么大，但那里的人口却还不到帝国本土居民人数的四十分之一，还没有半个盎辰的人口多。

厄运荒原是厄洛斯用来流放犯人以及满足虚荣的地方。曾经提供皮毛，在动物大大减少的时候，皮毛产生的收益便也不存在了。皇帝希望开发这片土地的愿望其实由来已久但是战争拖延了他的雄心，庞大的战争支出已经让政府近乎破产对此他的打算就是向外举债。

如果皇帝借了钱之后却不能支付利息和本金，那即使贵为皇帝也会在信誉上彻底失败，而由于皇帝实际统治着整个国家，国家的信誉也会破产。

有关钱的事情都是严肃的事情，如果要把钱投资在土地，自然也要问，可以从土地得到什么。

工业时代彻底改变了一些过去的思维。在工业时代前的北方殖民地，是任何人看来都难以开发不适应人类大规模活动的贫瘠区域，但是今天在那建国的联邦发展的非常快。

所以在今天这个工业的时代，即使是再怎么不了解厄洛斯广袤土地潜力的外国人，也绝对能够意识到投资这片世界上最大的土地能够得到怎样的回报，当然有回报的事情一般都是有风险的，敢于冒险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大部分愿意冒险拿出钱来投资的人，自然希望在短时间里就得到好处，皇帝的官员却告知他们需要几十年之后才能得到回报，这未免太让人失望了，如果是这样那他们还不如去买帝国的国债，何必要来投资厄洛斯那难以撬动的荒土，等到荒土产生收益世道还不知道已经变成什么样了呢。

所以当他们依然选择投资厄洛斯而忽略了这其中的问题，当然是看中了别的东西，比如贵族特权。那么在皇帝眼中，这些外国的资本家就是和厄洛斯的贵族一样的存在，需要给予他们特殊的权益，也需要对他们用暴力威吓。

在皇帝看来借钱的问题算是已经解决了，但是他依然担心如果政府只能依靠不断借债来开发国土，或许可能在经历几十年的发展后转亏为盈，或许在那之前就已经破产垮台。

思来想去，他把目光放在了厄洛斯的北方殖民地，阿留申自治领。

这块领地的面积足有两个半帝国本土这么大，卖地能够得到的钱大概够用很长的时间，这笔钱可以用来执行他的教育改革。

卖地并不会在这个国家激起任何风波，这个国家的人民通常不会对这种国家大事表现出不满或者欢喜的情绪。厄洛斯的政治不同于那些君主表面上没有权力的国家，也不同于那些共和制的国家，在这里君主统治一切。厄洛斯君主和人民始终保持着一种持续了几个世纪之久的特殊情感。

虽然很多事情的发生已经预示过去的经验再怎么正确也未必就会一直正确下去，但是人们始终相信厄洛斯绝不会发生颠覆王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