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说鬼
“你别看沈队喜欢板着个脸,但其实他心肠很好,你这样的情况我们也遇到过很多次了,每一次他都是能帮便帮。”
“陶姐,沈队他有说什么吗?”
尽管眼皮已经在打架了,但只要一想到青年捕快的话,姜麟就不敢放过任何打探消息的机会。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人可以理解。
但那个青年捕快的一言一行似乎都在表明,“没错,我理解”。
不仅理解,他似乎还知道姜麟不知道的事。
比如,“怎么活下来”。
姜麟原本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可青年捕快的话又让他产生了强烈的不安。
那个影子的确是在黎明到来的时候消失了,可又如何保证今天晚上它不会再出现呢?
如果它的目标就是自己,那么一次不成,它一定会再来一次。
想到这,姜麟就觉得头皮发麻,就连睡意都消了一大半。
陶晴见他神色不对,从一旁的凹槽里拿了一瓶水递了过去,她对青年捕快十分信任,既然青年捕快不认为姜麟是凶手,她也不会去怀疑姜麟:“你如果相信沈队的话,就好好休息,你学长的事我们会查清楚的。”
姜麟突然有预感,纪钊的死恐怕会不了了之了。
陶晴带着姜麟在兰亭华苑的附近挑选了一间叫“鑫旺宾馆”的旅馆,办了入房手续后,陶晴又留下了她的联系方式,稍作嘱托也就返回了命案现场。
姜麟原本想让同学给自己请个假,但一见到房间里的大床,不由自主地便趴了上去,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
叫了个外卖,狼吞虎咽一番,吃饱喝足之后,姜麟也不再耽搁,忍痛叫了滴滴五分钟后便来到了自己就读的学校。
南桐市仁理大学。
仁理大学在南桐市算是一所中等偏上的学校,不过有两门专业课却是在全国也排得上号的,一门是姜麟就读的中文系,另外一门则是青年捕快口中郑业成郑教授所在的民俗系。
因为是本校有名的专业,哪怕姜麟对民俗学没有什么兴趣,也或多或少听过一二。
来到辅导员所在的办公楼,姜麟编了个理由朝民俗系三班的辅导员要到了郑教授的手机号码,拨通之后,姜麟便隐晦地说出了自己昨晚上的经历。
郑教授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跟他约了学校附近的咖啡厅,便挂断了电话。
姜麟也没别的选择,只能去到约定的地方,点了杯卡布奇诺,耐心地等待着。
大约一个半小时,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眼镜,面色急切的老人便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他在门口环顾了一圈大厅,见到坐在窗户边上的姜麟,立马认了出来。
姜麟因为在学校里见到过郑业成,也一眼就认出了对方,郑教授的鼻子旁边有一颗痣,十分得显眼。
“你遇到阴阳灵了?”郑业成一坐下,就直奔主题道。
他的脸上全是汗,但似乎他并没有注意到。
姜麟本来以为郑业成会说出什么有理有据的解释,听到“阴阳灵”三个字,神情一愣,随即反问道:“郑教授,你什么意思?”
郑业成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心急,深呼吸了口气,要了一杯开水,冷静之后才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掏出一叠文件夹道:“姜麟,对吧?”
“嗯。”
郑业成道:“姜麟,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我指的不是心里有鬼的那种鬼,
而是客观存在的“鬼”。”
姜麟:“......”
郑业成道:“你说你昨天晚上见到了一个半身的人影,对吧?”
姜麟点了点头:“是。”
郑业成道:“那个人影做了什么?”
姜麟并没有将纪钊的事说出去,此时又觉着如果不实话实说,郑业成恐怕也不好帮自己,想了想便小声道:“它...杀了我的室友。”
这回轮到郑业成面色一愣,过了一会儿,他才没好气地问道:“是沈立新那小子叫你来的?”
听起来郑业成似乎和青年捕快很熟,姜麟点了点头。
似乎是不愿意见到这个回答,郑业成沉默着把文件夹阖上,喝了一口水,之后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不少,道:“既然是沈立新叫你来的,恐怕你应该是遇到了很可怕的事。”
姜麟道:“郑教授,沈队说你有办法让我活下来。”
“那小子倒是看得起我。”郑业成摇摇头道:“但可惜的是,我什么都做不到。”
“怎么会?”姜麟感觉自己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底。
郑业成犹豫了一下,又道:“虽然我没办法救你,但我有几句话,你可以听一听。”
姜麟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道:“郑教授,您说。”
郑业成道:“这第一,你一定要相信“鬼”是真实存在的。只有相信它们存在,我们才能找到办法和它们对抗。”
姜麟道:“我知道,科学讲究的就是先假设,后求证。”
郑业成点了点头:“这第二,不瞒你说其实我这辈子一直都在研究大夏的“鬼文化”,对“鬼”倒是有一些了解。但你切莫尽信,以免遭了“一叶障目”的罪。”
“我知道了,郑教授!”
“你对别的事应该不感兴趣,那我就开门见山好了。”
“鬼的行动是有一定规律的。”
“拿你遇到的“阴阳灵”来举例,阴阳灵一般是受到腰斩酷刑的妇女,或者是旧时代为了安全取子而遭人截断腰腹的孕妇,因为心生怨念,才会化作恶鬼。”
“因为怨念驱使,这一类恶鬼通常会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报复给始作俑者。”
“大部分恶鬼在报完仇之后都会选择安息,但也有一些恶鬼找不到仇人,就会怀藏着这份怨恨日复一日地存在于这个世上。”
“直到他们的灵台彻底被“怨恨”占据,才会开启“伪随机”的杀人模式。”
“她们挑选的受害者要么在样貌、身材和她们的仇人很像,要么受害者和她们的仇人存在某一种特殊联系。”
“而他们的杀人方式通常是他们的死亡方式。”
“不对。”姜麟打断郑业成,皱了皱眉道:“郑教授,我的学长并不是被砍成两半的,他是被劈成两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