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溅朝堂
“本候宣布,林鼎品行不端,德行不足,即日起,废除林鼎林家少主之位,改为林傲继承!”
林家议事大厅内,一个穿着黑色大褂的老者面色严肃的说道。
坐在老者下首的少年听到这话顿时露出了一抹淡笑,随即一脸傲然的看着议事大厅内的众人。
众文武官员议论纷纷,随即一个摇着扇子的文人抱拳想要讲话,却被坐在上首的老者堵住。
只见他摆了摆手,十分郑重的说道:“吾意已决,志才休要多言。”
下面坐着的文武见此不再说话,做手下的应当知道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
“凭什么!我不同意。”
就在众人处在压抑的冷场时,一道幽怨的声音在议事大厅内响起。
众文武皆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朴素温柔的少妇从门口紧张的走进来,她嘴唇发白,胆怯却又坚定的看着在场众人。
她是林鼎的母亲,也是侯爷的大房夫人。听说侯爷要废掉林鼎的少主之位,便不顾及妇人不能参与家族大事的祖训,跑过来阻止。
坐在首座的老者见此,眉头微微皱起,“赵芙,谁让你走进议事大厅的?”
赵芙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给在座的众人鞠了一躬,然后声音颤颤的说道:“夫君,鼎儿做林家少主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从未有过半点过错,还请夫君给奴家解惑,为什么要把他废了?”
老者见状,脸色冷了下来,随即用干枯的手往桌子上狠狠一拍,“家族大事,岂容你一个妇人指手画脚,三纲五常都背到狗肚子里了吗?”
赵芙听此,身体害怕的微微颤抖,在这世道里,夫家就是女人的天。但是,她鼓起勇气,为了自己的儿子再次走到众文武面前。
“各位将军大臣,我儿林鼎继位以来,从未有过半点过错,这些年来,他带领我郑国大军四处征战,将我郑国疆土开拓了一倍有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即便是现在,他仍在还在与郑国交战的战场上舍身忘死的战斗。现在,郑候却要无故的罢黜鼎儿的少主之位,你们觉得这样合适吗?”
“大胆!”
郑候霍然站起来,怒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只管女工刺绣便是,国家大事,哪里能轮到你插嘴!来人,将这贱妇拖下去。”
林傲淡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一脸冷笑的说道:“女人擅自闯入议事重地,理应处以夹刑,不然,我郑国法理威严何在?”
郑候听罢,竟讨好似的尬笑一声,随即便冷冷的说道:“没听到少主的话吗?把这贱妇拖下去,处夹刑!”
“遵命!”两个士兵立即冲了进来,对着妇人双腿一踹,妇人随即倒地。
只见林芙即便倒在地上,嘴里仍然大声喊叫:“凭什么?鼎儿为我大郑立下汗马功劳,可现在大郑却要卸磨杀驴了吗?”
坐下下首的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官看着脸色冷下来的新任少主,眼睛咕噜一转,便突然从自己的位置上走下来。
只见他走到林芙面前便是一脚踹过去,林芙顿时倒在地上,用手捂着肚子哭起来。
“郑候的命令,就是圣旨。林傲少爷做我林家少主,乃是奉天承运,又岂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能懂的?”小官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袍,大义凛然的说道,那模样,活像一个忠臣良吏。
林傲见状脸色缓和下来,一脸欣赏的看了看这贼眉大臣,笑着问道:“你现在是什么职务?”
贼眉大臣听了立即跪下来,回道:“下官典狱右侍郎,秦桧。”
林傲满意的点了点头,“以后你就是我大郑左丞相!你可要好生辅佐我父亲。”
贼眉大臣听了,顿时跪在地上磕头,“臣必定誓死效忠郑候和林傲少主。”
林傲举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随口道:“把这女人拖下去吧,要严格按照我大郑法律,好好的给她执行夹刑,知道吗?”
两个士兵轰然应诺,随即一把抓住林芙的双肩,便要往外拖去。
刚走到议事厅门口,两个士兵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一脸难为情的朝着议事大厅看去。
众人见此,都好奇的向外张望着。
只见议事厅门口,一个满身盔甲全是刀劈斧砍的痕迹,并且全身是血的少年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自己被士兵架起来的母亲。
这个全身杀伐之气的少年,正是刚从郑宋战场上赶回来的林鼎。
看到浑身是血的林鼎,林傲顿时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仿佛在期待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而在场的众文武大臣,见了林鼎浑身是血的样子,纷纷神色复杂。
郑候端坐上首,眉头紧紧皱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和纠结。
林鼎看着林芙胸口被踹出的脚底印,面色顿时冷了下来,“是谁踹了我母亲?”
众大臣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秦桧,秦桧见这种情况,便知道自己躲不过了,随即他硬起头皮说道:“妇人胆敢参政议政,实乃......”
嘭!他的话还没说完,林鼎便化作一阵风冲到他面前,对着他的嘴巴便是狠狠一拳。
呕!秦桧随即口吐鲜血,几颗牙齿混在里面被他吐了出来。
嘭嘭嘭!林鼎的拳头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很快秦桧便被打的鼻青脸肿。
郑候见状,嘴里不由呵斥道:“鼎儿,议事重地,不能这样胡闹。”
林傲却突然站了起来,指着林鼎道:“你你你,这可是本少主的亲信,你也敢打?”
听到林傲的话,林鼎竟直接从腰间抽出宝剑,架在了秦桧的脖子上。
秦桧见此,顿时吓得头冒冷汗,嘴里喃喃道:“少主,少主快救我啊。”
林傲见状大骇,随即怒骂道:“林鼎,你怎么敢!”
“有何不敢,一个小小的臣子竟敢以下犯上,侮辱国母,死罪!”
噗呲!林鼎手中的剑直直的切下去,秦桧的头颅顿时翻滚在地,鲜血淋漓。
在场的文武大臣顿时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林鼎。
林鼎转过身来,随即死死的看向林傲,“谁给你的狗胆,竟敢命令士兵给国母受刑,梁静茹吗?”
话音刚落,林鼎便手持宝剑向着林傲冲去。
“大胆!”郑候见了林鼎的行为,竟直接从板凳上跳起来,一个飞踢便向着林鼎的胸膛踹去。
一股雄厚的力道隐隐从他的脚下传出来。
林鼎见状,竟面露狠意,既然你连妻子儿女之情都不顾,那我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只见他鼓动身上彪悍的肌肉,连身上的盔甲竟都被肌肉撑开来,随即对着郑候的脚底便是一掌轰去。
嘭!一声巨响。林鼎被飞踢踢得往后退了几步,而郑候林天也被掌劲轰击的倒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一众文武见状,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一直知道林家少主天赋非凡,可没想到他的实力竟在不知不觉之中到了可以和郑候较量的程度。
在这春秋大陆,以武为尊,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你有武力,自可一言以决之。武者分为一重通脉境,二重气发境,三重慑神境,四重炼魂境,五重气壮境,下面便是更强的炼气境。这郑候便是因为达到了炼气境,才被离石郡太守封为郑候,掌郑县一县之地,然后才南征北战,打下了拥有三县之地的郑国。
郑候的内心也掀起轩然大波,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的儿子已经修炼到了如此程度。郑国的一半疆土都几乎是他带领士兵们打下来的,现如今,郑国的士兵几乎到了只知道林鼎,而不知道他这个郑候的地步。
威胁王权了!
郑候什么都不在乎,但最在乎他的王位,任何可能威胁王位的人都不能存在,即便这人是他的儿子。
只见他双眼微眯着看向林鼎,“林鼎,你竟敢对父亲动手了吗?看来把你的少主之位废掉,真是本候的英明之举!”
林鼎听了,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看来你早就打算把我的少主之位废掉了,你从来都没打算传位于我,不管我为郑国做了多少贡献。”
郑候冷声道:“废掉你乃是为了我郑国大计着想,想想吧,你当了这个少主之位,多少百姓因为你的连年征战流离失所。”
林鼎突然大笑道:“我为了给百姓提供上升通道,使他们有机会出人头地发明了二十等军工爵,百姓们平日里称赞我还来不及,我将郑国的国土扩大了足足两倍有余,天天餐风露宿,而你们只要在宫里享受富贵。现在,你们竟要废掉我的少主之位?”
郑候也笑了,随即一脸郑重的指着林傲:“我大郑即便没有你这个少主也一样能行,你可知道他是谁?”
林鼎一脸疑惑的看着林天,“他是谁,他不就是自己堂弟吗?”
郑候自得一笑,“林傲觉醒的武魂,是剑。”
“剑之武魂?”林鼎顿时呆住了。
在春秋大陆,每个武者到了一定的年龄都会觉醒自己的武魂,武魂的好坏几乎就决定了将来成就的好坏。众多武魂中,尤以兵器武魂最珍贵,其次便是凶兽武魂和元素武魂等。在兵器武魂中,剑之武魂便是攻伐第一武魂,且极为难得。可以这么说,在同等修为下,剑之武魂的武者可以轻松击败其它武魂的武者,拥有剑之武魂的人,可以说是未来内定的强者了。
剑之武魂如此强势,相对应的便是他的难得和珍贵。据林鼎了解,剑之武魂,即便是在郑国的宗主国,大魏帝国里,也只有区区几十个人,他们无一不是一方大佬,最低级的,也都混到了地方郡守的位置。而大魏帝国的战神,魏无忌,听说便是一名剑修。
林鼎突然发出一声惨笑,多少年铁马冰河的功劳,抵不过一朝觉醒剑之武魂的天才。他生于林家,知道家族内的残酷无情,遇到了比他更有潜力的剑修,他被抛弃是必然的。
林傲见状,志得意满的从位置上走出来,指着林鼎问道:“刑部尚书何在?这林鼎在朝堂议事之处杀死大郑命官,然后又敢以下犯上,对郑候出手,该当何罪?”
刑部尚书见状,哪里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按照律法,当斩!”
众文武听闻此言虽有些不舍,但却都没有求情。这林傲既然是剑修,那么必将给大郑带来更多利益,对比之下,林鼎那点可怜的功劳不值一提。
林傲见众文武不说话,便对着首座上的郑候眼神示意了一下。郑候会意,随即冷冷的说道:“将林鼎拉进死牢,即刻问斩。”
“慢着!”林鼎伸出一只手掌说道,随即他身后的士兵顿时停了下来,可见他在军中威望之深。
只见他冷笑着看着林傲说道。
“在我郑国有个规矩,作为少主,不得拒绝其他林家后辈的挑战,如果挑战输了,你便要将少主之位还给我。”
林傲轻蔑的看了林鼎一眼,笑道:“好啊,我给你这个机会,不过既然要战,那便玩个大的,你可敢与我上生死台?”
生死台,一上生死台,便是你死我亡之局,两个人上去,最终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在场的文武闻言都皱了眉,奈何两个天才不能共存。
林鼎听了这话顿时笑了,随即便向着生死台走去。
林傲却摆了摆手,“一个月,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准备后事,别带时候连遗嘱都没写好,就死在台上。”
林鼎冷笑道,“随便你!”
随即,他小心翼翼的背起林芙走出了议事大厅。
“这小子修炼刻苦,且有一定的天赋。在沙场长期征战,更是打磨了一身蛮力,林傲,你能战胜他吗?”郑候林天看着林鼎的背影皱眉道。
林傲面露冷笑,看着林鼎的背影,眼中的杀气毫不掩饰,“剑修的力量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一个月后,我必将他大卸八块。”
林天闻言松了口气,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这些年,他可是明显觉得自己对郑国军队的掌握有些不牢,原因就是林鼎。
在郑国将军府内,林鼎温柔的将林芙放在床上,随即让丫鬟过来给林芙擦药。
嘶!屏风后的林芙忍不住疼出了声。
林鼎听了不由得更加心疼了,“娘亲,以后遇到这种事情通知我就可以了,你要保重身体啊。”
“儿啊,你为我大郑南征北战,最后却落得个这个下场,做母亲的我心里怨啊。”
林鼎摇了摇头,“不,娘亲,父亲的眼里只有王权,如果不是这些年我一直躲在军队里,恐怕早就被他杀之而后快。”
林芙听了这话叹了口气,“生在候家是辛运也是不幸,你虽然锦衣玉食,却没有感受过一丝父爱,都是娘亲的错,到了你被废掉的时候都不能帮到你,最后还要儿子给我出头。”
林鼎笑道:“这世界上只有娘亲能让我感受到温暖了,生我养我,即便我用生命去保护你,也不为过。”
林芙笑骂道:“就你嘴贫。”
“好啦,母亲好好休息,儿臣先行告退。”林鼎笑着说道,随即离开了林芙的房间,来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他小心翼翼的脱下自己的盔甲,随即撩开自己的内袍,只见到一柄断箭插在丹田上,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从丹田内散出。
在战场上冲锋时,也不知道是哪里放出的暗箭,竟一箭废了他的修为,丹田破碎,他恐怕再也走不上武者的道路。本来靠着自己从小锤炼身体出来的一身蛮力,加上已经在边境刻苦修炼到五重气壮境,便是对上六重炼气境的郑候,他也有信心击败他。但刚才,郑候明显只出了一半的实力,便与自己战个旗鼓相当。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别人的修为只会越来越强,到时候,在这实力为尊的春秋大陆,他就完了。
自己受苦倒也算了,这几年,母亲越发不得郑候宠信,人老珠黄,郑候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找过她。到了现在,甚至将母亲轰出了郑候府,只能住在林鼎的将军府内,
现在,他跟父亲彻底闹掰了,恐怕郑候很快便会下命令断了自己和母亲的饮食和药膳。
母亲自小体弱多病,为了给她治病,郑国花费了大量的财力从各国收购来灵草仙药。他之所以在外面拼命的浴血拼杀,为了便是缓解郑候对母亲吃药耗民的不满。可以说,如果不是自己不断的提高了在军队中的影响力,自己那个贪婪自私的父亲早就放弃了母亲,另立候妃了。
这两年,母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嘴唇发白并且时常咳嗽,大病小病不间断,如果没有药膳,恐怕时日无多。
林鼎躺在椅子上,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管怎么样,即便是卖血卖肾,也一定要治好母亲的病。
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块黑色古玉,这块玉,自从出生的时候便一直跟他在一起,玉的背面,有一个像是自然生成的鼎字,仿佛这块玉天生就是林鼎的东西一样。
听母亲说,自己出生的时候,天现异象,随即他便带着这块玉呱呱落地。见到这块玉后面的鼎字,所以给他林鼎。
此时此刻,林鼎紧紧握着这块黑色玉石,如果父亲真的那么狠心,要断了母亲的活路,那么他便将这块玉卖掉,也要给母亲续上药膳!
嘶!黑色玉石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的手上划开一个小口,他的鲜血顿时冒了出来,然后又被这黑色古玉吸收。
嗡!一道青色的华光略过,林鼎瞬间消失在原地。
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处在一座巨大的青色古朴宫殿前面,只见宫殿门口,有着万千散发着黑色幽光的长枪悬浮空中,道道煞气从这些长枪中散发出来,好像每一杆枪都沾染过众生之血一般。
宫殿大门左右还有一副对联,左书:“万法源于枪。”右书:“横扫天下人。”门楣上还雕刻着,“枪道第一”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