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约会
在此之前,石漫还有一晚约出去了,于是将一颗朱砂佛珠塞给胡慧琳,先暂做庇佑,如果朱砂血就能处理,就用不到她了,不过事关浴火凤,她最后怎么也得去一趟。
时间掐得刚刚好,她的额外加餐回来了,林河和王梓哲仍然忐忑,恨不得为她跑遍全国的垃圾食品店,石漫便不留情面地赶走了他们。
“哭哭丧丧的,好像我下土三年了。”石漫仓鼠似的咀嚼薯条,不耐烦地摆手,“我可不想反过来安慰你们,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是你们成年路的第一课,这点事还伤害不到我,到此为止了。”
“但未来怎么做是你们的问题,别来我这里投机取巧,小鬼头。”
林河和王梓哲对视一眼,齐齐对石漫鞠了一躬,终于滚蛋了,胡慧琳吐槽一句“什么极道大姐大”,在被石漫揍之前也跑了,顺便骗走警花姐姐的一个小发卡。
石漫无视旁人古怪的目光,她适应能力一向很好,社死只存在一次,剩下的尴尬送给了别人,直到她在咖啡店吃完了整个全家桶,在店员小姐复杂的眼神下神态自若地离开……
她又回来了。
“一杯冰美式,谢谢。”她说。
店员小姐一直在怀疑自家咖啡多难喝,才让这位美女宁愿坐在复古咖啡店吃炸鸡,现在自信一下子就回来了,倾注了全部心血做咖啡。
但石漫没有注意到她的心血,时不时向窗外望一眼,指尖轻轻敲击大理石桌面,直到拿到那杯她一点也不喜欢的苦咖啡,简单地“谢谢”后,也不等店员小姐安利新活动,小跑着溜了出去,乖巧的发丝都活泼了起来。
店员小姐只好憋回嘴边的话,不由自主顺着望过去,好奇美女看到了什么,就见她一路鬼鬼祟祟地小跑到白色西装的漂亮女人身后,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哈!”
孔知晚正好回身,抓了石漫一个现形,石漫没能刹住闸,被孔知晚扶住肩膀,顺带反客为主地摸了一把猫猫头。
“我的猫咪。”石漫不满地推了推猫咪发卡,不过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提起咖啡晃了晃,“亏我想着你,孔老师。”
孔知晚微勾起嘴角,接过:“谢谢警花姐姐?”
石漫微愣,撇了撇嘴:“那几个小屁孩,闲的。”
“很快就不闲了。”孔知晚又摸了摸她的头,非常自然地把石漫的快乐建立在自己学生的痛苦上,“他们下周开始上网课。”
石漫果然不客气地笑出声,平衡了些。
两人今天约着去取礼服,但时间早了些,于是无所事事地逛街吃饭,还看了电影,因为最近档期没有什么好看的电影,两个漂亮姑娘坐在儿童电影前,只能互相聊天。
“我竟然觉得比爱情片好看。”石漫带着3d眼镜,冷酷地吃着爆米花,“果然是我太有童趣了。”
“差不多吧。”
眼镜滑落了些,架在鼻梁,石漫从那点缝隙打量孔知晚,正对上孔知晚荧幕映照下安静看她的眼神:“你认真的吗?起码这片子还有点逻辑。”
“对我来说差不多。”孔知晚实话实说,她从进来后就没看过大屏幕,“反正我也不是为了看电影。”
石漫用一颗甜甜的爆米花堵住了孔老师越发花言巧语的嘴,孔知晚浅浅地笑了笑,果然不再说话了,只是怎么看都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
等终于到了服装店已经是晚上,期间孔知晚帮她扎头发的时候,还被专业摄影的小姐姐当做情侣拍了照,石漫犹豫的时候,孔知晚已经加了人家微信,商量好照片发她一份。
石漫瞪了她一眼,不过也随她去了,两人最近越发自如的相处,在今天约会般的暧昧中,因这张照片达到了高峰。
礼服店和石漫的预想不太一样。
“……你家这豪门,是什么封建皇室宗亲吗?”
石漫一身精致的暗红唐装,走动间流过朱雀的暗纹,她戳了戳胸前的四圣兽刺绣,薄裙微微荡开好看的弧度,改良设计和尺寸出乎意料的合适——既能展示她的俏皮身材,又能供她后空翻千里追鬼。
“你说这是给8号定制的队服我都信。”
“你喜欢就好。”效果不出孔知晚所料,她淡定地拍了几张照片,并顺便换成了新壁纸,“本来就是送给你的,怎么穿随你。”
“你现在还真是豪门千金的口气。
石漫没发现她的小动作,而是和衣服较劲。
量身定制的衣服不是传统唐装,现代古代的风格相结合,石漫搞不明白盘扣的系法,她巡视四周没找到店员,于是边走边挽过头发,走到孔知晚身前,半露的白皙脊背滑腻如上好脂玉。
“帮我系一下,我的手指快打结了。”
孔知晚盯了半天,好像闻到了躯体常年浸染的香灰味,令她升起一种近乎虔诚的情感,直到石漫有些冷地微颤了一下,她才忍住俯身亲吻、引起她更多震颤的欲望,半垂着眼帮石漫一颗颗系好。
这是□□裸的勾引。孔知晚冷酷地想,最后一个扣子系得格外用力,不小心夹了下石漫的皮肤,听到一声勉强能算代餐的“嘶”。
“谋杀啊。”石漫背着手揉了揉,她随意地坐到旁边,“这衣服不便宜吧,不透露一下是哪家,大小姐?”
她多是玩笑语气,孔学神靠自己的能耐,从来不算差钱的行列,光是奖学金就够生活,而且对她更是阔绰到令人发指。
石漫曾一度怀疑女朋友是豪门千金假扮灰姑娘,来凡间测试真爱了,没想到竟然蒙对了一半。
孔知晚却没立刻回答,她只是摸摸石漫的脑袋,今天石漫同学格外好摸,要不是石漫早就过了还能窜一窜的年纪,她绝对要控诉孔知晚在抑制她的身高加以报复。
一路松弛,两人都有了重回恋爱期的错觉,等到石漫家楼下,孔知晚并没有贴心地目送她上楼,而是一反常态地跟进了门。
“某人好像居心叵测。”
石漫瞥她一眼,却也没任何赶人的意思,下意识要拿供果招待,好在反应过来不太得体,于是拿出了珍藏的瓜子花生和可乐,进行了十分自我的招待。
“招待不周别嫌弃,当然你嫌弃了我也没有办法。”
孔知晚很久没有来了,她与照片里的石咏志礼貌地打了招呼,在石漫的默许下,上了炷香,这才看向客厅里散发红光的青铜武神像:“青灯将军?”
“呦,还记得?”
孔知晚之前来的时候问过,毕竟是整个客厅最显眼的地方,石漫解释过这是谁。
她跟着看了眼:“历史长着呢,旷世英雄数不胜数,我们将军在非常道内比较有名,以暴服人,我偶像。”
“阁祖之后,却奉阁祖的死敌为偶像,也只有你了。”
“你最近补习不少啊。”石漫耸耸肩,“我国神明向来都是竞争十分激烈的岗位,能者上任,阁祖胸怀天下道,自然不会和我一个功利心强的小人物计较。”
她撑着下巴:“倒是你,今天怎么要和我回家?”
孔知晚难得没趁机撩拨,她似乎有些慎重:“在想怎么和你坦白,一路想了诸多措辞,但还没有合我心意的。”
这也是石漫主动约孔知晚的目的,这么敏感的档口,突然来什么豪门认回流落千金的狗血戏码,怎么想都令人觉得奇怪。
现在孔知晚的事就是她的事,她绝对要将这种潜在危险扼杀在摇篮,如果真的只是单纯巧合——那她也要当面骂一句“你们当初干什么吃的,现在小豆丁都长成塔了才来找”!
孔知晚一眼看出她的想法:“难得主动约我,果然为了这事,到底谁的控制欲强?”
“跟你学的。”石漫做了一个鬼脸,继“目的性强”后又将“控制欲强”的锅扣给了孔知晚。
她看孔知晚的确有些沉默地酝酿什么,也没追问,反正门都进了还能跑不成?
她把WiFi打开,把平板电脑推到孔知晚面前,供她好好思考,思考不下去就刷会儿网,自己去收拾屋子了。
孔知晚对网络没什么依赖性,倒是对屋里另一个活人比较依赖,于是将定制唐装放在显眼的位置,到了门边。
“需要帮忙吗?”
昏暗的卧室里,地板堆满了废弃的咒符,红黄杂乱,石漫嫌弃地摆摆手:“你现在是‘客人’的身份,别崩人设。”
孔知晚自觉地拿来笤帚,帮着扫那些咒符:“我可以是乐于助人、不干活就感到愧疚的好‘客人’。”
石漫下意识舔了舔唇,瞥她一眼,再拒绝就显得欲盖弥彰,于是只嘱咐一句“别乱碰,非常气息还没散”。
两人一起,效率明显加快,石漫憋在家两天制造的狼藉,终于回归干净整洁。
石漫拍了拍手:“我怎么觉得打扫房间比熬夜加班都累,垃圾给我吧,我下楼去扔……孔知晚?”
孔知晚正拿着一张乱码七糟的鬼画符,她终于抬起头,展开符咒示意:“我的生辰八字?”
“……”
石漫面不改色地拿走:“什么眼神,这玩意你也能看出字来?他们都说我写的甲骨文。”
孔知晚拉住她的胳膊,没有放行,但也没有质问,她压低声音,甚至带着安抚的意味:“我不是怀疑你给我下咒或者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只是想知道,这满地辛苦完又被废弃的咒符,又是你为我操的什么心?”
石漫迎着孔知晚淡薄又温柔的注视,如果她仗着自己是非常道的前辈,她有千百种其他咒符可以糊弄过去,这种沉压在8号的阁祖秘术本就不为人知。
但既然说好是一条绳的蚂蚱,她也该进步一些,给孔知晚这只过分好看又过分不安的蚂蚱一点安心。
这是小石队长应该做的,但对于乌山脱胎过的“半残灵魂”来说,说真话的确是一件需要重建灵魂的难事。
她必须努力克服。
“别自作多情啊,只是分内之事。”
石漫别开眼睛:“你不是说你一直有做怪梦,对于非常道来说,梦境本身就是一种‘非常’,这是档案室里古卷记载的密咒,传言能建起桥梁,连接梦境,我试试能不能成而已……结果如你所见。”
孔知晚洗耳恭听完,微微挑眉:“所以果然是为了我?”
石漫:“……这是重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