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成功反杀
刀锋高高抬起,陈冲冷漠的挥臂。
绝命的麻扎刀斩下,薛义惊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不,小牛子,你不过是泥腿子,你不能杀我,我是厢军将......”
“咔!”
质量上乘的麻扎刀直直斩在薛义喉咙上,卡在颈椎骨上,让他的叫嚷戛然而止。
薛义一时还没了账,痛苦的捂着脖子上如同婴儿咧嘴的伤口,像离了水的鱼一样挣扎起来。他还在挣命。
但绝望时刻,他耳边只有一个幽幽的声音在勾魂。“果然第一次没经验。那就多砍几刀好了。”
陈冲面无表情,一脚踏住挣扎的薛义,咬着牙,手脚并用拔出卡死的麻扎刀,挥起来再砍。“咔。”
你不杀人,人就杀你。
“咔咔......”
汴梁城里奸邪当道,混乱无序,人命如草。
“靠!”
我要活着!
陈冲怒目圆睁,看着血溅出来,看着薛义惊恐,绝望,最后成了一块烂肉。
一刀一刀,连砍七八刀,砍的薛义成了条死鱼,砍的薛义面目全非,胸膛稀烂。终于最后重重一刀,陈冲把斗大一颗焦糊血烂的脑袋砍了下来。
他自己也被溅成了血葫芦。
“终于......死了。”
被我砍死了。
喘着粗气,陈冲怔怔的看着已经没了人样的薛义。
他是学医的,求学的时候就见过大体老师,对尸体并不陌生。但今天,薛义是他亲手制作的第一具尸体。
身首异处,模样凄惨。
手生让他杀人杀的很不专业。
但自始至终,直到把薛义的脑袋剁下来,他的手都没有抖一下。杀人,是他自己早就做好的决定。
也是他必须要学会的一件事。所以,没有什么心悸,恶心。但也没有畅快的情绪。
薛义死了,被他亲手砍死,危机暂时解除了。陈冲应该高兴。
可心里此刻有的只是悲哀。厢军再烂,那也是官军。
身为百人将,薛义本不应该落到现在这幅下场。可他就是死了。
人是陈冲亲手杀的,但陈冲知道,真正的凶手在城外。在青城,在刘家寺。
炼狱一样的汴梁城,是金人故意造就的。
为的就是用百万军民自相残杀,用无尽的血肉,侮辱,欺压,磨灭这座天下第一巨城的所有反抗力量。
继而,灭绝名为宋的这个国家,好让他们牧马中原,宰割天下!
现在还只是开始,之后会更乱。
尤其是北方,想要活下去,不杀人,心不狠,就会重演五代十国两脚羊的悲剧。就算他想去南方,但现在还在北方,而且南下的路更难走。
“先生......”
默默跟在后面保护着陈冲的陈虎,看着他的眼神中有一丝敬畏,几分佩服。更多的却是悲戚。
这个汴梁城,硬是把一个不到弱冠的少年郎逼成了凶残的野兽。
“我没事,你去督促队伍,不要放跑了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甩掉麻扎刀上的血,不再看死不瞑目的薛义,陈冲仍旧保持着—脸的冷漠。他现在需要冷漠来做为保护色。
同时也是对陈虎的威慑。
他从陈虎的眼神中看出了想要的收获。
杀薛义,除了踏出变成凶人的第一步,同时也存着进—步打开陈虎心防的用意。
“是,先生。先生自己注意安全,我去去就来。”
陈虎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陈冲稳稳提在手上的刀,刀上残留的殷红鲜血在火光中,映照着见血开封的刀刃更加幽森。
最终抱拳一声,陈虎转头提刀,去指挥部下绞杀偶尔亡命冲出火海的薛义人马。
陈冲长身而立,静静的站在大火食熊的宅院前。
看大火烧穿了屋顶,看破败的院墙被疯狂挣命的火人推到。
最终这些逃出了火海的人,又一个一个被陈虎领着人上去,杀鸡─样利落的砍倒。鲜红的血,在初春的夜晚流的满街都是,渐渐蔓延到了陈冲脚下。
刺鼻的血腥气随着淡淡的热气钻入鼻孔。
陈冲脚下生根,一动不动,就看着大火与杀戮。他要让自己习惯眼前的一幕。
为了更好的活着。
“先生,抢救出来的粮食不足一半。”
陈虎提着刀,身上纸扎的步人甲上溅着—道道血印子,让他看起来煞气沸腾。
“莫慌。”
见陈虎神情忧愁,陈冲冷静开口。
“薛义一死,大半敢战的部下也都葬身火海,他的营地群龙无首,他存下的粮食就是你的。”
“先生考虑周到,我这就带人去抄了薛义的老巢!”
陈虎闻声立刻开朗起来。
转身指挥着人将抢救出来的粮食带回去,并安排了三个部下护送陈冲。陈虎招呼着见了血之后,杀气萦绕的十来个部下,直冲薛义营地。
“呼,还好小妹没醒。”
回到陈虎的营地,透过门缝看见小妹仍然在安睡,陈冲庆幸的松了口气。
赶紧找了个空房间进去,把溅了满身血的衣服换掉,又仔细的用艾草水把自己冲洗赶紧,陈冲反复确认身上没有残留血腥味,这才放心下来。小妹还小,杀人的事情能不知道最好是不要知道。
这是当哥哥的,现在能给小妹不多的呵护了。
“先生,果然如你所料,薛义这贼斯鸟存下了好多钱粮,都够缴纳两次的数量了!”
不久之后,陈虎喜气洋洋,咧着嘴带人扛着粮食回来,刚一回来,就跑到陈冲跟前汇报喜讯。
“如此就好。今天忙碌不少,收好了粮食将军也休息吧,我再琢磨琢磨药方,明天好去徐秉哲那里弄些药物来给你的兄弟治病。”
陈冲也露出笑容,有这个好消息,不枉他专程等陈虎回来。“是,先生!”
陈虎欣然领命,好像已经习惯了。“辛苦先生,一切都拜托先生了!”临出门前,陈虎又郑重行礼。
“无妨。”
“咱们现在是—条绳上的蚂蚱。”
陈冲扶了扶陈虎,这才转道回自己房间。
......
异日一早,天蒙蒙亮。
—阵呼呵声将熬夜到子时的陈中吵醒。“哥哥!”
沉沉睡了一夜的小妹精神好了不少,同样被吵醒来,有些惊惧的跳下床抱住陈虎。“莫怕。”
陈冲抱住小妹安抚。“哪个是直娘贼的陈冲!”突然屋外—声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