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身处乱世的觉悟
韩飞熊望着程鸿,眼中露出心疼的神色,大兄都在这里枯坐一下午了。
想必也是在忧心我们这三人的未来吧,至于岛上的居民?
谁占领千雾岛跟他们有半毛钱关系?
过的滋润着呢。
只是苦了大兄。
想着,眼泪差点就流下来了,带着些许哭腔,「大兄,是啊,有船来了!
不知道是战船还是商船,若不是惊了废弃南寨的一匹驽马,跑回来报信,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刚才我爹过去查探了,大兄,我们怎么办?不过,那驽马是哪来的,真是奇怪……」
「我们是水贼,当然是抢啊!」
程鸿猛地站起身来,顺手从桌面上抄起一把匕首,咦?匕首?驽马?
原来实物是这么出现的?
跟顾不得多想,程鸿抄着匕首,拉着韩飞熊径直出门。
再顺手将不知何时立在门口的两根黝黑长矛抄在手中,扔给韩飞熊!
韩飞熊一脸懵的看着程鸿,掂量一下手中这重达三十多斤的精钢长矛。
通体黝黑。
浑然一体。
手感重量俱是上佳。
漆黑的矛身,花纹遍布,这是……百炼钢?
韩飞熊咽了口唾沫。
岛上居然还有如此神兵利器?
再一瞥程鸿手中的匕首,夕阳下,犹如血红,寒光刺眼,嘶——好利刃!
不由分说,程鸿跟随本能的驱使,拽着马鞍飞身上马,朝着记忆中的南寨奔去。
「跟上!」
韩飞熊也不废话,甩开两条大长腿,一手抓着一根长矛跑起来,竟能够跟得上马匹的速度!
程鸿看在眼中,暗自咂舌。
尽管记忆中,韩飞熊就是一个能搏杀猛虎的非人类,但他还是颇为震惊。
毕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猛人。
此人有樊哙之资!
路上,路过不少金黄色的水田,十月下旬,百姓正准备丰收晚稻,他们站在水田里抬头。
一个个注视着纵马而过和追马的二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不会又要打仗吧?
程鸿将这些看在眼中,并不在意。
大船停泊在不远处的废弃水寨码头。
程鸿翻身下马,不顾累得口吐白沫的驽马,跟趴在草丛盯梢的韩越汇合。
瞥了眼跟没事人一样一脸兴奋的韩飞熊,暗自点头,樊哙也不能这么跑吧。
「叔父,什么情况?」
韩越正抚摸着手中的漆黑长矛,瞳孔地震,这样一杆矛多少猛将一生难求啊!
然而,儿子就这么随意的甩给了自己。
他手中还有一杆?
只是片刻,韩越将身边的木杆红缨枪一脚踹断,什么垃圾玩意,人用否!
「大兄给的!」韩飞熊还宝贝的抱着自己的长矛,笑嘻嘻的,脸上满是自豪和喜悦。
韩越深呼一口气,深深看了程鸿一眼,「少帅,这船是商船无疑……大概有四十多人,不过他们停下的时机不对!这船上必有贵人!」
「贵人?」
程鸿盯着沙滩上的人群。
他们貌似是在休整,却并未深入,好像对千雾岛颇为熟悉,「怎么说?」
韩越解释道:「他们的食物都是船上带下来的,四十多人中,有二十多个是练家子,剩下的都是仆人和女人。
若是断粮的话,他们绝无可能下船只在水寨周围游荡,必会深入游荡采集或者购买。
我猜测……是有贵人在船上呆的闷了,下船来修整的同时放风的!
而且,他们好像对龙泽湖的势力很熟悉,知道千雾岛的情况,也知道如今千雾岛早已经是空的,所以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如此轻松玩闹!」
程鸿瞥了韩越一眼。
不愧是老江湖,他还真没想到这一节。看来,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将,都能当先期军师用了。
「大兄,干了?」
韩飞熊匍匐在地,手持长矛,弯腰弓背,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
刚刚获得新的神兵利器。
不发个利市如何能显示出他的勇猛!
程鸿眯眼,盯着不远处的人群。
的确像韩越说的,零零散散,毫无警惕,围坐在一起,笑闹开怀,轻松至极。
程鸿想上船。
贵人总是与众不同,且既然是商船,必有财货,这是岛上现在急缺的。
如果能留下这一船货物,兵力应该就能拉起来了,打仗打的就是钱。
程鸿眼神火热。
打量许久,程鸿看了眼日头,「叔父,看来这些人是打算今晚在岛上休整过夜。」
韩越一愣,瞧瞧即将落下的残阳。
「少帅聪慧!」
韩飞熊瞪着眼睛,看两人在这里打哑谜,不乐意了,「大兄,爹,我们干不干?」
「干!」
程鸿话音刚落,就见韩飞熊准备飞扑,连忙将其一把拽住,差点连带着将他拖飞。
心中惊讶这牲口的力气,对上韩飞熊转过来那萌萌的疑惑眼神,颇为无奈。
「飞熊,下来!」..
程鸿背靠小山坡,躺在草地里,从怀中摸出一纸袋馅儿饼,。
递给惊疑不定的二人,自顾自咬了一口,「等,等他们造饭。」
馅饼是刚才抽出来的。
程鸿也是刚才趴在草地的时候,察觉到胸前鼓鼓囊囊的,这刷新方式非常人性化。
韩越点头。
一声不吭的啃着馅饼,眼睛一亮,「好香,少帅此物从何而来?从未见过!」
韩飞熊一把塞进口中一个,嚼吧嚼吧就咽了下去,「嗯,是很不错!」
程鸿没多余解释,「叔父会水,一会儿天色稍暗,您就往水寨周遭靠,堵住登船梯截断他们的退路,不要让他们回到船上。」
韩越点头。
这不难,神兵在手杀心自起,狭路相逢勇者胜,守住一个登船梯轻而易举。
他本就是猛将。
现在有精钢长矛在手,信心爆棚。
「飞熊正面掩杀,这些人纪律涣散,饮酒无度,必是庸手,你虽生来勇猛,但非必要不要胡乱杀人。
当首重驱赶,震慑为主,但你也须保证自身安全,若事不可为,便无需再顾忌!」
「好!」
韩飞熊又吞了一块馅儿饼,闷闷的回答。
「大兄你呢?」
程鸿转身趴下来,审视周围地势,「我下水,从背面登船查探情况,但闻船上生变,你二人立刻行动。」
「登船?」
韩飞熊瞪眼,「大兄!船背面是水,如何登船?」
韩越同样劝阻,「少帅,下水危险,且这六百料的大船,如何能登上去?」
程鸿取出匕首,狠狠刺在方才韩越折断的枪杆上,刺了个对穿通透。
如刀切豆腐。
韩越和韩飞熊目瞪口呆。
「有此利器,上船不难。」程鸿微微一笑。
落日的余晖洒向大地,天色微暗,水寨前的沙滩上燃起篝火,扑鼻的香气传来。
他们在烤鱼。
居然还有香料,味道很浓……一群人觥筹交错,酒香都飘到程鸿鼻子里了。
大湖的水面暗沉如黑幕布,银色波光粼粼却不刺眼。
程鸿趴在草地握着匕首,盯着远处的篝火和众人的欢笑,心思难言。
鬼知道。
他半天前还是一个咸鱼司机,半天后却要为了生存而握紧利刃,化身水贼。
他不想杀人。
他更没有杀过人……但是前身杀过,十二岁那一年。
记忆的融合,让他无法明确此时的心情。
不是怕,倒是紧张多一些。
乱世。
这是乱世。
程鸿以为,他想活下去,就必须留下【乱世霸业】系统,也必须在某一方面朝着前身的思维靠拢。
反贼余孽。
水贼。
抢劫。
这是程鸿接管了前身的身体所必须要面对和接受的,无法拒绝,洗不白。